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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下药,如今药效上来,你说我要干什么?”独孤寒一脸沉稳,好像在问“你晚上吃什么了”一般。
齐妙蹙眉,突然对眼前这位老祖宗有点儿忌惮。
那药她看过,无色无味才对,为什么他能闻出来。
眉头深锁,一脸深思。
独孤寒见状,松开对她的钳制,大步来到椅子前坐好,道:
“习武之人,听力、眼力、嗅觉都比常人敏感。你用的是德济堂的东西,本世子自然闻得到。”
呃……
齐妙语塞,突然怀疑他会读心术。
明明她没有说话,竟然他能……
“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好了,本世子不追究你下药的责任。”
独孤寒嚣张的一席话,让齐妙顿时恼怒。
还追究?
分明一点事儿都没有,居然在这儿大言不惭!
快步走到他跟前,伸手薅住他的脖领,恼火的低吼:
“你不追究?你不追究姑奶奶要追究。当日你凭什么占我清白,你死就死,凭什么……”
生气的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言而喻的魅力。
独孤寒虽然欣赏,不过也没有自虐的倾向。
扣住她的手腕儿,齐妙顿感酥麻,接着狠狠一甩,将那手臂甩开之后,厉声呵斥道:
“放肆!本世子虽然要了你的身子,可也至于让你如此任性妄为。”
“放屁!”
齐妙失去了理智。
她是现代人,现代讲究人人平等。
她穿越到此,莫名其妙的在野外被菜鸡上了,心情怎能舒爽!
独孤寒重重叹气,瞅着一脸狰狞的女人,微微蹙眉。
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你忘了本世子说的话了?当日,本世子中的是媚毒,你替本世子解毒,你还活着,你可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
旧话重提,再次让齐妙陷入了沉思。
是了,如果她作为解药解除他的媚毒,那让日她就命丧黄泉,绝不可能此刻在这儿跟他找后账。
春药下了,可他跟没事儿人一般,想来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他也学乖了。
不会再给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堆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你……是在哪儿被下的药。”
独孤寒叹口气,并没有回答她。
虽然只是个村姑,可那事儿绝对不能对第三个人提及,父王明面没有任何动作,实则已经开始着手,断不能让任何人坏了计划。
齐妙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心中明了。
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各种套路,不说只能证明她不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她可以一点一点的捋明白。
想到这儿,轻声的道:“那日……我被祖母卖去了太和镇上的梨香园。因为不堪受辱,所以上吊自尽,没想到……”
“梨香园?”独孤寒重复。见她点头,随后又说,“你从家里去了梨香园,接触过谁,吃过什么东西吗?”
齐妙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好一会儿,扭头看着他,道,“我就换了身衣服,然后……没有其他。”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原主当时的记忆很混乱,好像好抱了谁的腿,跟谁说了“救命”。
但是不清晰,她不能这会儿说。
独孤寒听了沉思,没有继续追问。不是什么好事儿,追问下去只会徒增她的烦恼。
齐妙不傻,自然明白她不可能在穿越之后行了房事、解媚毒不死,是她天赋异禀。
一个梨香园居然会有媚毒,看起来……
扭头瞅着药箱,起身把它背在身上。看了一眼端坐在那的古代型男,沉稳平静的说:
“这事儿……就这样吧。我今日对你下药,不管成功不成功,都算过去了。你我……各不相欠,我有事儿先走了。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再见,所以……做陌生人吧。”
独孤寒听到这话愣住了。本以为她会死缠烂打,让他带她去京城、给个名分。
没想到她竟然……
“猛”地站起身,挡住她的去路,蹙眉看着她,说:“你就这么算了?不要点儿什么吗?”
“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李大人说你要给我五百两银子,作为这次疫情的嘉奖,银子呢?给我吧!”
齐妙说完,手心冲上,一副要钱的架势。
只提了五百两,其他的并没有说。
独孤寒眉头拧成了“川”字,再次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虽然没有留头,不过长得的确出众。怎么看,怎么不像农家出身的孩子。
换上一身衣服扔到京城,都可以以假乱真说是官家小姐。
思前想后一番,看着她,开口道:“你除了这五百两,就没别的?”
“应该有什么吗?”齐妙坦然,把肩上的药箱放在地上,觉得药箱重了点儿。
独孤寒上扬嘴角,脸上漾出一抹轻松地笑容。
艾玛,啥情况!?
齐妙看傻了。本来这人长得就不错,从一开始进来的温文儒雅到后来的霸道蛮横。
如今又冲着她笑,这……
天要下红雨了?
手腕儿突然被扣住,原本应该推门出去的齐妙,就那么被生生的拽回了桌前坐下。
一系列的动作,把她彻底弄懵逼。
看着眼前倒水的男子,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倒是不担心他会胡乱,毕竟一个没有留头的丫头,这会儿他也清醒,并没有被药物支配。
只是这什么话都不说,搞什么飞机?
独孤寒推了一杯茶到她面前,缓缓开口道:
“你医术不错,做的药膏我带的军医也看了,说是很好。这么好的本事如果就在这农家,会不会委屈了点儿?”
哟,这是有想法啊!
齐妙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耸肩、摇摇头说:
“世子爷谬赞了。我这医术……无非就是三脚猫罢了。您这话太大,我可撑不起。再说了,父母在不远游,我没那个想法。”
“我要是命人带你去京城,包括你的家人,你怎么想?”
一个“要是”说明这个问题有转圜。
齐妙看着眼前的独孤寒,对他印象好了许多。
至少不像电视里的霸道总裁,更不像小说里蛮横不讲理、冷若冰霜的刁蛮王爷。
上来就这个“不许”、那个“不行”。
即便刚才对他下了春药,他也没说要追究她的责任。
如今又征求她的意见……
齐妙放下茶杯,看着他认真的说:“我家就我跟我哥。听说你们南境要征兵,我哥一心都想去。如果我哥走了,我再走,我爹娘会不会惨了点?”
没有正面拒绝,但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
独孤寒手里把玩着茶杯,轻叹口气,道:“也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世子也不能再说什么。白润,进来。”
话落,房门推开,一席品竹色衣服的男子进屋。齐妙特意偷摸打量了一下,略挑眉头。
哎哟,这古代美男子还真不少啊!
世子爷身边的随从,都这么好看,啧啧啧……
习武之人,眼观六路。
齐妙如此赤裸裸的看着白润,不仅当事人有些局促,就是独孤寒也眉头深锁。
白润把银票放在桌上,独孤寒嫌弃的开口撵人:“出去——”
“是。”白润被嫌弃的有些冤枉,毕竟他管不了这丫头的目光。
房门再次关上,独孤寒看着齐妙,敲了敲桌子,道:“你总这么直勾勾的看人?”
呃……
齐妙语塞,有些不愿意的纠正他的说辞,道:“世子爷慎言,什么叫我总这么直勾勾?”
“你刚才不就是吗?”独孤寒挑眉质问。
齐妙好笑,抿唇一下,故作淡定的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世子爷的随从还挺帅,我多看几眼,正常现象。”
“帅?什么意思?你们辽东的土话吗?”
独孤寒问的认真,齐妙却憋得难受。
她想笑,她好想笑啊有木有!
“帅就是好看,英俊,潇洒的意思。”齐妙说完,谄媚的看着他笑眯了眼睛又道,“世子爷高高在上,我们小老百姓肯定不敢那么直勾勾的瞅着。您这下人……我倒是敢。”
“你倒是挺诚实!”独孤寒冷言冷语的讥讽。
齐妙不在意,反正屋里就他们俩,被挖苦又不会丢人。抿唇一下,大言不惭的道:
“没法子,农村人嘛,实诚。有什么说什么,诚实是本能。”
好一个本能。
“哈哈……哈哈哈……”
独孤寒爆笑出声。门外守着的白润,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老天,世子爷是在笑吗?
会不会太……
笑过之后的独孤寒,盯盯的瞅着齐妙,想了一下,说:
“梨香园那边,你别轻举妄动。这件事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既然你不想离开,那本世子也不勉强。”
“有什么事儿就去找高威林或者孙玉轩,他们都会帮你办,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还有……”
齐妙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儿,最后恍然大悟,没那个从袖口将那枚红色玉髓拿出来,放在桌上,说:
“世子爷,这是当日您留下来的。那个大氅……我已经扔了。但这个一看就价格不菲,没敢扔。如今……物归原主、完璧归赵,你我各不相欠。”
齐妙说的洒脱,独孤寒看着玉髓没有伸手。
当日为什么挂在她脖子上,不是很懂。
可现在,东西被退回来,又不是很想收。
沉思片刻,外面传来白润的声音——
“世子,白鑫他们到了。”
独孤寒闻言起身,伸手在齐妙肩头握了一下,说:“本世子需要连夜返回南境,这东西……你暂且留着吧。日后……会回来取。你叫齐妙,记住守好。”
扔下这话,大踏步离开了屋子。
齐妙,奇妙。
他用的是哪个“qi”呢?
齐妙坐在那里,桌上的银票、坠子都安静的躺在那,半晌都没有动。
守好。
是守东西,还是守人,亦或者……守心?
独孤寒翻身上马,想了一下,看着白润吩咐说:“让白淼去七家屯,什么都不做,就看着齐妙。”
“是,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