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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亲疏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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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6

    这小文氏进门后,隔了一年,给杨首辅生了一对龙凤呈祥。

    人人都说皇家重长子,百姓爱幺儿。

    杨首辅也不例外,三十多岁得了这么一对儿女,自然爱的跟什么似的。

    小文氏对姐姐的两个孩子也视如己出,对自己的儿女也极尽的溺爱。

    不过到底她进门的时候,她姐姐的一儿一女都大了,所以到没什么,可她的两个孩子,真的是被宠的无法无天的。

    话说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这小文氏杨夫人,也已经是快五十的人了。

    她的一双儿女都到了而立之年。

    不过人人提到这杨夫人,都有些避之不及。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那一双儿女,如今也是盛京城里的名人了。

    女儿杨玉燕,早早的就出嫁了,可成亲第三年,就同夫家和离了。

    带着女儿回了杨家。

    就因为这件事,差点没把杨首辅给活活气死。

    杨玉燕的夫家,还是杨首辅的门生。

    和杨玉燕年纪相当,家世虽然不如杨家,但是也很不错,就在盛京城三十里的沂州。

    沂州富庶,自然不会亏待了杨玉燕。

    可杨玉燕自从嫁过去那天就开始作天作地的。

    她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首服千金,并且从小被杨夫人给惯坏了,总之,对夫君呼来喝去,甚至对长辈也不尊敬,她的夫君只家中嫡次子,但确实杨首辅的门生。

    杨玉燕不尊张嫂,不体恤弟妹,反正进门三个月,就已经和婆家所有的人打遍了,真是应了那一句,打遍婆家无敌手了。

    她的夫君自然吃不消了,他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杨玉燕是个泼妇呢。

    自然回去找岳父大人诉苦去了。

    杨首辅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东西了,可是他也很无奈啊,毕竟是从小娇宠着长大的女儿,想他一辈子在朝堂叱咤风云,无数优秀门生,可唯独家里这两个孽障,让他无可奈何。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小文氏的哭闹所致。

    小文氏比他小十几岁,老夫少妻,他自然也是诸多让着小文氏,小文氏对他的长子嫡女当真是十分不错,也是娇宠的厉害,只是到底两个孩子年纪大一些,定了心性,所以才没有被养歪了。

    可他们兄妹对小文氏的感情很深,自然也是诸多维护,对弟妹也是,这才是让杨首辅难以管教。

    结果就酿成了现在的祸事。

    好在杨首辅再三提携,而且杨玉燕的夫君的确能力很强,没几年,就成了沂州刺史。

    杨首辅整日里耳提命面的提醒女儿不要太过分,可是杨玉燕从来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自己的父亲是首辅大人,合该婆家就该把她供成姑奶奶才对。

    结果在成婚第三年,杨玉燕长嫂起了争执,并且推到了长嫂,要知道那个时候,人家可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了。

    重重的摔在地上,一个成形的男胎就没了。

    这下子杨玉燕的夫家疯了,所有人都疯了,直接把杨玉燕给赶出来了,杨玉燕的大伯哥差点提刀杀了杨玉燕。

    他和妻子成婚六年了,前头生了一个女儿,现在怀着的是个男胎,自然人人都盼着,长子嫡孙啊,就被杨玉燕一推,孩子就没有了,人家如何能愿意呢。

    而且杨玉燕你跟一个孕妇吵架,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杨玉燕哭着回了杨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但是这次杨首辅也没帮她了,毕竟自己女儿这是做的太过分了,杨玉燕的丈夫好歹也是他的学生,并且也十分优秀,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实在也是不忍心让杨玉燕再去祸害人家了。

    杨玉燕没想到这一次所有人都不帮她了,就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

    首先杨夫人看不下去了,就跟继子继女哭诉看。

    杨大爷当时也是三十好几岁了,杨夫人是他的继母,也是他的姨母,虽然比他大不多,但是却真的对他很好,他虽然也觉得自己妹妹不对,可到底也是自己亲妹妹啊。

    所以就出面去给杨玉燕说和,找到妹夫之后,也是好言相劝,可杨玉燕的夫君此番也是铁了心不回头了。

    他们成婚三年,女儿一岁多,人家甚至都说了,如果杨玉燕愿意要女儿,他都可以给,绝对不会再和杨玉燕一同生活了,他宁可死,也不会回头了。

    杨大爷也是没法子了,牛不喝水不能强摁头啊。

    杨玉燕自然舍不得女儿,就带着女儿,带着嫁妆,和离归家了。

    杨玉燕是个这样的性子,他的哥哥杨六爷,更是难得一见的大奇葩。

    杨六爷是杨家这一辈里最小的孩子,比杨玉燕还小一点。

    也是杨首辅有两个兄弟,杨六爷这一辈里六个兄弟,他是最小的。

    大家自然都对这个最小的兄弟谦让无比了,加上杨大爷的回护,和杨夫人的溺爱,这位杨六爷那真是脾气暴躁,但是却一事无成,一无是处。

    不过在怎么不成,也是杨首辅的小儿子。

    这亲事自然耽搁不下。

    杨夫人也觉得这儿子没长大,总是在外头惹是生非的,惹了祸事,就让杨大爷给他收拾残局。

    杨大爷不知道给这个弟弟擦了多少次屁股。

    虽然心中有气,可到底也是自己亲弟弟,没法子。

    无奈之下,就央求着杨夫人赶紧给他娶妻,也好管束一下他。

    正值杨六爷十八岁的时候,杨夫人就到处托人说媒,自然也是不难的,虽说杨六爷有些纨绔的名声,可到底杨家是高门大户,杨首辅炙手可热,这说亲自然是不难的。

    而杨夫人怕自己儿子吃亏,没有特意的在高门大户中选儿媳妇,而是将门楣放低一点,杨夫人只想着自己儿子不受委屈了,可是却忽略了,这出身低一些的姑娘,如何能管束的住杨六爷呢。

    完全违背了杨大爷的初衷了。

    不过杨大爷那时候已经出仕了,杨首辅也刚刚进了内阁,父子二人只顾着在朝堂上拼搏,也就没有操心杨六爷的婚事,只交给了杨夫人。

    结果新媳妇儿进门了。

    一开始小夫妻俩还相处的不错,杨六爷很满意自己的新媳妇儿,毕竟杨夫人在家世上没有可以的挑选高门千金,但是这容貌上却挑的一等一的好皮相。

    杨六爷最爱姐儿俏,自然爱的什么似的。

    可杨六爷如何是专情的人呢,也不过喜欢了几个月就丢开手了,又开始在外头摘花惹草,寻花问柳的。

    半年就娶了第一个姨娘,一年后又娶了一个姨娘。

    而且还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官宦之家的庶女,因为杨首辅已经在内阁站稳脚跟了,而且大有接任下一首辅的意思,自然有不少人巴结他,当然给杨大爷送妾室的人更多,但杨大爷洁身自好,又不肯沾染到是非中去,这才有很多人只能把主意打在杨六爷身上了。

    杨六爷这后院不是一般的乱。

    而这个六少奶奶也真不是个顶事儿的,杨六爷又是个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主,六少奶奶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嫁过来第二年就开始生病,原本是被一个姨娘气病了,谁知道竟然一病不起,而且越发的厉害了。

    正巧这个时候,杨玉燕和离归家了,还带着一岁多的女儿。

    杨玉燕和六少奶奶不对盘,反倒是跟杨六爷房里的姨娘十分投缘,杨玉燕是个什么性子啊,更是对六少奶奶冷嘲热讽的。

    但凡晨昏定省晚了些,都得说几句风凉话。

    如此刘少奶奶缠绵病榻三四年之后,就撒手人寰了,连个子嗣也没留下。

    引着杨家权大势大,六少奶奶娘家越发的没落了,杨家许了不少好处,这事情也就没传出来,可到底事情没有不透风的人墙,慢慢外头也传的沸沸扬扬,风言风语的。

    一时间杨家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杨六爷对自己媳妇的死,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自己都快一年没见六少奶奶了。

    媳妇死了,丝毫没影响到他。

    他也不管外头怎么骂他,只管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媳妇死了不到三月,就又抬进门一个妾室。

    而这个姨娘,出身教坊。

    一身的妩媚风流,杨夫人知道后,差点没活活气死,但是她一向溺爱儿子,自然也没说什么。

    再后来,杨六爷的事情传遍了盛京。

    弄得他都年过三十了,还没娶继室。

    膝下也没有子嗣,焉知不是报应吗?

    而这次杨夫人碰到了来上香的林氏和林雪蓉。

    杨夫人一眼就看中了林雪蓉。

    不管时候年纪,容貌,还是家世,都让杨夫人万分满意。

    所以就刻意的同林氏交好。

    林氏自然不知道这些,毕竟她不是盛京人士,如何能知道这些呢?

    不过杨首辅和杨家她是知道的,杨家也是盛京里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啊。

    杨首辅更是文臣之首。

    她自然也愿意跟杨夫人交好了。

    杨夫人年纪比她大,看着却十分的年轻。

    如此一来二去,二人就熟悉了,对林雪蓉也更加了解了。

    更甚有一次,杨夫人邀请林氏一行人到杨家做客,还特意的让杨六爷见了林雪蓉一面,杨六爷对林雪蓉也十分的满意。

    杨夫人更加坚定了决心,要替杨六爷聘娶林雪蓉。

    杨六爷虽然年纪比林雪蓉大上几岁,可林雪蓉这年纪可真不能算小了,二十三岁的老姑娘了,还没出阁,自然嫁人不能像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般挑挑拣拣了。

    杨六爷虽然过去糊涂,一味儿的只会胡混,可到底现在过了而立之年了,也好多了,当然这话就是放屁,杨六爷现在比过去还厉害,几乎不宿在府里,一回府也是跟小妾厮混在一起。

    虽然三十来岁的人,可是眼下无情一片,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了。

    反正杨夫人就是觉得杨六爷和林雪蓉十分般配。

    她自然将想法婉转的表达给了林氏。

    林氏听了,自然也是受宠若惊的。

    毕竟杨六爷也是杨家长房的嫡子,虽说三十岁了,先头夫人染病过世了,但是却没有子嗣,而且多年没娶亲,想来也是对先夫人情深一片了。

    如此说来,到和妹妹也相配。

    这都是林氏听杨夫人忽悠的,杨夫人还不得往好处说吗?

    当时说了之后,林氏自然乐意之至,但是好歹这是林雪蓉自己的亲事,而且林雪蓉也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她自然也是要问过林雪蓉的意见才行。

    林氏和林雪蓉一说,林雪蓉倒是很冷静,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说她现在年纪大了,挑选夫君自然也是要慎重一些的。

    她提出要见见杨六爷再说。

    杨夫人那边也答应了。

    她对杨六爷耳提命面了一番,说无论如何不能错过这个好姑娘。

    杨六爷本身对林雪蓉就十分的满意,林雪蓉比他睡过的任何一个女子的容貌都美,身段都好。

    他自然是喜欢极了。

    他也极其想要得到林雪蓉。

    不就是装的好一点吗?

    所以杨夫人和林氏就安排杨六爷和林雪蓉见了一面。

    杨六爷外形还算不错,稍稍捯饬一下,看着也是一表人才,只是身材微微有些发福,比正常身材的人圆润一些。

    这也不是什么大缺点,林雪蓉倒是没在意。

    杨六爷见到林雪蓉,两眼都几乎放光了,不过也是坚持着,不能露出色相来,否则还不得将人给吓跑了。

    可即便如此,林雪蓉对杨六爷也没有生出多少好感来。

    大概其就是没什么感觉吧。

    虽然杨六爷看起来彬彬有礼,也十分客气,说话也很好,但是林雪蓉对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可林氏却很看好这门亲事。

    回去之后,也是再三的追问林雪蓉,林雪蓉自然不想委屈自己,她都这个年纪了,自己想要什么,心里最清楚。

    为何非得要嫁个不喜欢的人呢。

    可林氏不这么认为,总觉得杨六爷太合适了,不管是家世,年纪,还是各方的条件,都跟林雪蓉十分的合适。

    而且他主张林雪蓉嫁给杨六爷。

    以后也能有个依靠。

    并且林氏还飞鸽传书将这件事传回了林家。

    林家那边的信儿也来了,林家也是比较倾向于让林雪蓉嫁给杨六爷。

    只是林雪蓉心里十分不愿意。

    她就是对杨六爷没感觉,真的半点男女之情也没有,林氏也不止一次的问过她杨六爷到底哪里不好。

    林雪蓉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见过一次面,她哪里能看出多么不好来。

    但是就是不想嫁。

    她说服不了林氏,而且林雪蓉也有些感觉林氏很想同杨家结亲。

    只怕也是有想借着杨家提携宋长柏的意思,毕竟她们是姐妹,而且林氏的城府也不是多深,林雪蓉自然看的通透了。

    其实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不管怎么说,林氏的出发点也是为她好,因为杨六爷,的确是挺合适嫁的人。

    可她真的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嫁掉。

    她都这个年纪了,真的不想在勉强自己了,她真的觉得一辈子不嫁人也无所谓的。

    事情就僵持在这里了,林氏是特别主张林雪蓉嫁给杨六爷的,为此,也给林雪蓉和杨六爷制造了很多次机会见面。

    杨六爷也极尽的讨林雪蓉的欢心,可越是接触下去,林雪蓉才更加坚定了不嫁的信心了。

    因为接触的次数到底不多,而杨六爷刻意的伪装,倒是真的没暴露什么大的缺陷。

    可林雪蓉却更加坚定了自己不喜欢杨六爷,所以更加不肯点头。

    为此林雪蓉和林氏争执了很多次了,今个儿骑马到郊外,也是为了散心的,因为林氏再一次旧事重提了,连桃子也看不下去了,很替林雪蓉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