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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七八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冲进来,手里都拿了棒子,与阿晚缠斗在一起。
阿晚身手很好,但寡不敌众。
周徐纺松开按在江织肩上的手:“你在这里别动。”
她压低了帽檐,回身,一脚踢开了朝阿晚后背挥过去的棒子:“谁让你们来的?”
为首的男人戴着口罩,抬手示意底下的人停手:“你是Z?”
“我是。”
对方肆意打量着她:“是先生让我们来协助你的。”
果然,做了两手准备。
周徐纺扶了扶特殊材质的眼镜,正对着男人的脸:“不需要。”
“我们不干涉你的任务,只要你把人送到指定的地方,我们自然会离开,不会妨碍你。”
她把声音压得极低,幽蓝色镜片后的眸里满覆寒霜,似忍着怒,浑身都透着股戾气:“我接的活,不喜欢别人插手。”
这是她的规矩,单独行动,绝不接受合作。
男人似乎也早有预料,不再多说:“我们也是拿人钱财,帮人办事,得罪了。”
他一声令下,手底下人便围住了周徐纺,铁棒和电棍杂乱无章地朝她招呼过去。
她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地周旋。
阿晚觉得自个儿眼花了,那来势汹汹的棍棒怎么到了那跑腿人手里,都像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而且她动作极快,穿梭躲避起来毫不费力,甚至……
她都没有攻击,只是防守了。
阿晚目瞪口呆地观战了好一阵,才扭头问同样在观战的江织:“老板,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打起来了?”
“把嘴巴闭上。”
“哦。”
江织撑着身子站起来,拖着病恹恹的步子靠近缠斗的人群。
阿晚喊他别过去。
一个拿着电棍的男人闻声,手里的棍子瞬间转了个向,朝江织挥去,阿晚跳上前,正要踹过去,就看见江织蔫儿蔫儿地抬了手,捏住了那男人的手腕,没用力似的,一捏。
电棍咣的掉地上,男人立马痛得直翻白眼。
阿晚惊得瞪大了眼,说好的病秧子呢?
“老板,你练过?”
这手劲儿,不可能没练过啊,而且那接棍子的动作,轻巧又精准,一般人不可能做得到。
却见江织从大衣里拿出块手绢,在擦手:“没有。”
说这话的同时,他一脚踹倒了一个一米八的汉子,然后不疾不徐地用脚踩下去,脚尖碾了碾,扔了手绢,不紧不慢地活动了两下手腕:“找的什么人,都这么没用。”
说着,他轻咳了两声,桃花眼里起了雾蒙蒙的水汽,将所有戾光藏在里面。
阿晚:“!”
他觉得,继八块腹肌之后,他又发现了雇主的另一个秘密,正想得出神——
“咣。”
茶几上的青花瓷茶杯被趔趄倒地的男人砸碎了。
江织掠去一眼,拧了拧眉,那套杯子,是他花了五百万拍卖来的,几百年前的老古董,可惜了。
这时,被踢到茶几上的男人重心不稳,身体往后倒,后背扎在了碎瓷片上,瞬间痛得他脸色发白,低咒了一声,从怀里摸了一把匕首出来,猛地起身,凶狠地朝最近的江织扑过去。
阿晚惊叫:“老板,小心!”
江织!
周徐纺用力推开围着她的两人,不曾多想就移步到了江织面前,她刚要伸手去截住那把匕首,胳膊被人摁住了。
她回头。
江织正在看她,目光灼灼,在那匕首快要刺来时,他拽着她的胳膊用力一扯,转身之际,一脚踢在男人小腹上,致使他痛呼倒地,咣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谁?”
这双眸子……
江织盯着她镜片后的眼睛,仅愣了一秒,伸手去摘她的口罩。
几乎同时,地上的男人迅速捡起匕首,再次朝江织伸出的手砍下去。
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周徐纺一把推开了江织,匕首擦过她的右胳膊,血液瞬间染湿了袖子,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脚把那人撂倒了。
而江织,被掌力推得趔趄后退。
阿晚赶紧上前扶他,心有余悸地出了满头大汗:“老板,您没事吧?”
他未动,目光望着缠斗在七八人中间的周徐纺。
她正单手按着流血的胳膊,踢起了地上的碎瓷片,一击即中,打灭了吊灯,瞬间室内昏黑,谁都瞧不见她那双骤然变红的眼睛。
她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气了,她一生气,瞳孔就会变红,直至变成血一样的颜色。
昏暗中,几个男人握着棍棒,摸索着逼近。
她借着走廊外的光线纵身一跃,脚脖子勾住一人的颈部,狠狠一摔,那人当场晕厥。
好快的身手!
根本不给那些人反应时间,她起跳,侧踢的同时,一拳打出去,这一拳,她用了三成力,随之两声惨叫,又趴下了两个人。
“再不走,我一个都不会轻饶。”她一眼扫过去,凛冽的眸子里,杀气腾腾。
职业跑腿人Z的传闻在业界一直都有,传闻她力大无穷,快如闪电,甚至还有更夸张的,传闻她下水上天无所不能。
男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撤出了房间,这个女人,他们这么多人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
等人彻底走远后,周徐纺才关上门,回头。
阿晚立马机警地挡在江织面前,表情尽可能凶狠:“你别过来,我已经报警了。”这‘淫贼’拳脚功夫不得了,要真来硬的,雇主的贞操肯定难保。
她倒没上前,站在门旁,不像方才的杀气森森,她神色平静了,屋里暗,她又戴着口罩与鸭舌帽,就是镜片后的眸子也模糊不清,只听她声音低得嘶哑:“什么都别做,你们坐在那里不要动,等警察来了我就走。”
什么意思?
不是来劫色的?阿晚脑子里全是浆糊,完全搞不懂,侧头看雇主,雇主他泰然自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跑腿人。
“谁雇佣你的?”
她不做声。
江织又问:“目的是什么?”昏暗中,他寻着她的眸子看过去,视线密密麻麻地锁着她,“为什么不抓我?”
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一只手按着胳膊的伤口,安静地守在门口。
江织闻得到血腥味,淡淡的,他思忖了许久,把茶几下的医药箱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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