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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一腔情思尽付予他
“你心里也有我,我真是高兴!这么多年的高兴也抵不过这一刻。”此时此刻,尉烨霖的神色真说得上是春风满面。
“瞧你那傻样!”明瑾心里甜蜜,也不由得嗤笑他,他那傻笑的样子活脱脱乡下新郎倌娶了新媳妇一般。
“我愿意这么一直傻下去,永远永远……”他圈着明瑾,宽大的披袍挡着明瑾,窝在他宽大的怀里,明瑾从末感觉到如此安心,一个两世为人却身世飘伶的自己来说,这一种温暖比太多的财富地位外貌都要来得让人欣慰。
“好久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我很担心你的寒毒,可是又拉不下脸面去找夜彻,再说,我还不知道上哪去找你呢?”明瑾有些嗔怪,也有些委屈。
他堂堂一个王爷,却像是飘来飘去的,不是在打仗的路上,就是在被追杀的路上,估计汴京里哪怕有府邸也是在唱空城计。
尉烨霖喟然叹道:“以前从不觉得有个安定的地方有多重要,现在倒是想了,回头我让下人把誉王府收拾一下,不,还是不要那里了!”他又断然否决自己的提议。
明瑾不解,尉烨霖苦笑道:“我这个王爷,虽明是大訾的誉王,其实只是戎州来的质子,我父王,自娶了我母妃,那些言臣们便日日跌跌不休的进言,生怕她生下的子女,将来掌了权,这戎州就彻底跟父王无关了,戎州虽已称臣,但那些老旧臣子其实仍有不甘,所以,我才六岁时,就被送到大訾来了,名为历练,其实我只是个质子,大訾的皇帝是我的舅舅,他也同样疑虑,怕我与戎州里外沟通……”
他说着,声音低沉下去:“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完整的说起自己的身世。
明瑾想起那一次在温泉时,夜彻言犹末尽的说起:“少主很可怜……”
的确,可怜的人,故事各有不同,他明明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爷,却被人当做棋子一般搬来搬去,一个才六岁的孩子,背负着朝堂之间的猜忌,无论他做什么,别有用心的人都会有十八般的猜忌来否定来度量,他能安全活到现在,一定也是老天的保佑!
“你身上的寒毒是怎么来的?”明瑾担忧的望着他削瘦的脸庞,也不知道上次给他的药,药效有没有持续这么久,这段时间,有没有受寒毒的苦。
尉烨霖苦笑:“为了救訾梁。”
“訾梁?”
“嗯,那也是皇宫中的可怜人,他母妃是我父亲的亲妹妹……”
明瑾瞠目结舌,敢情这个皇帝之间也兴扁担亲,哥哥的妹妹都嫁到另一个家庭中,然后生的孩子……
显然訾梁也遇到了尉烨霖一样的困惑,不同的是,他到底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母亲又在身边,想来日子总要比尉烨霖好过一点。
明瑾不由得更心疼尉烨霖了。
她更紧的圈紧了他的腰,什么也不说,只是想抱紧他,给他一些安尉。
“怕不怕?”尉烨霖双目熠熠生辉,“你若怕的话,还来得及!”的确来得及,两人刚刚确定心意,若她害怕,哪怕自己肝肠寸断,也定不叫她为难,她若安好,便是自己最好的晴天。
“不怕!”也许从最开始,她初见他时,见到了那番风霜血雨,仍然决定救他的那一刻起,这一双手,便注定要与他绑在一起了。
听到她的回答,尉烨霖再次圈紧了自己的胳膊,好像要把明瑾紧紧的勒进自己的骨肉里去,前路艰难,有一个人站在身边对自己说:“不怕!”既是安尉,亦是鼓舞,他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感激命运终究对自己不薄。
他尉烨霖在大訾的这么多年,每逢危险,大訾皇帝都要派他上阵,几番生死,现在,他反倒要感谢他了,没有大訾的猜疑,自己末必有这么多腥风雪雨、真刀真枪的历炼了,皇城里的贵胄子弟,地位可能比他高,可那又怎么样,论心智,论武艺,论谋略,难有伯仲者。
”在凉州时,我每天每夜都想你,战火升腾时,我就在想你是否安好,士兵倒下时,我便在想,我是在为末来而拼搏……你呢?“他倾诉了自己的思念,便开始像讨要糖果一般想知道明瑾是否爱他一样。
明瑾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也想他,可是又气他,愁肠百结的。
“还有大战要打,等我把这一件事情摆平,便请舅舅下旨赐婚,你等我的好消息。”尉烨霖脸上眼里皆是笃定。
明瑾忍不住故意“哼”了一声,嘟囔道:“谁要等你!”她还没有从成为男女朋友的震颤中惊醒过来,总觉得有些恍惚,这么快就被他拿下了,什么跪地说:求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或者是一把玫瑰花……统统没有!
尉烨霖心情好,也不和她斗嘴,常年握剑而有些粗砺的手指抚过她的嘴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从偏殿离去。
明瑾几步迈到门前,看见偏殿回廊尽头,夜彻和步归正守在那里,许是看见少主的脸色不错,夜彻心知肚明的看了明瑾一眼,明瑾竟然有些心虚似的往里面缩了缩——太不好意思了,这下好了,接下来的日子,她恐怕要落入牵肠挂肚无穷无尽的俗套中去了……
但是,一切都觉得甘之若饴!
望着夜彻和步归跟在肩背挺直的尉烨霖身后,阔步向前而去:帝王家何等冷酷,大訾万民繁荣,这个男人又是何等雄心壮志锐意进取,但大訾却始终并非是他的繁华锦里,她扶住门框,突然觉得自己也要做更多的努力,将来他身边要站一位旗鼓相当的璧人,她与他,应能携手并前,一个身份尴尬的质子和一个破落的候门千金,也一定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不论末来如何变化,现下她都心甘情愿将一腔情思尽付予他。
这一世,能得此男子将她珍重放在心上,她心亦已足矣。
她顿了顿,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这才从偏殿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