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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苏明珠的生辰宴,汴梁城的夫人小姐,与苏显交好的清贵之士都在,就连太子赵泓煦都来为苏明珠亲自来贺寿。
而在宴席上沈怜竟故意设计苏玉徽,诬陷她与人私通,人证物证皆在,本以为能至苏玉徽为死地,未曾想到那一封与人私通的情诗竟然成了一张药方,所有指证皆不复存在。
沈怜没想到她冒着得罪苏显的风险竟然会功败垂成,被苏玉徽侥幸逃脱,准备给苏玉徽致命一击的时候,不请自来的赵肃又带来了许多变数。
夔王赵肃,手握重兵,是这汴梁城的活阎王,他行事乖张率性妄为没有任何忌惮,苏显虽是朝中重臣却顾惜自己的名声不好与他正面交锋。
连苏显都不愿轻易得罪的疯子,却在这样的时候不请自来苏家,且看他如此,莫不是要帮苏玉徽出头!
沈怜心中暗恨,苏玉徽何时寻了这么一个大靠山!
苏显今日在一干同僚面前面子里子都快丢尽了,未曾想到自己在朝堂上的仇家又横插一手,虽然恨得牙直痒痒,但为了自己风度还耐着性子问赵肃的目的。
赵肃眼皮子未曾抬下,替他回答的是追痕。
比起不喜欢说话阴沉着脸的赵肃,这位追痕大人未曾开口便就是三分笑意,只是与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作为赵肃的近卫和夔王府的管家,这位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温和无害。
追痕笑眯眯回道:“相爷,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相爷断不了,我们家王爷来帮忙断一断。”
苏显一听他果真是要插手苏家的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胡闹。这是本官的家务事,岂容你一个外人插手的道理!”
“相爷这话就见外了……”追痕语调拉长,见他这般苏玉徽眉头跳了跳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
追痕轻咳一声正色道:“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让王爷暂代大理寺卿,这大理寺连宫中的案子都审得,怎的连相爷家中的案子就审不得了?”
这话问的实在是刁钻,若是苏显说审不得,岂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是苏家的位置比皇家还要高么,他苏显纵然再权倾朝野,也不敢如此。
见苏显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从赵肃来之后一直脸色不大好看的赵泓煦冷哼一声道:“夔王府上的人当真是伶牙俐齿。只是孤怎的不知苏家出了案子竟要惊动大理寺,不知这告状的是何人,告的又是何人,告的所谓何事?”
赵泓煦一连的问题,没给赵肃丝毫的颜面。
追痕一时被问住了,却听一个清冷的女声道:“向大理寺告状的是臣女,告的是这两个家奴刁钻,诬陷主人!”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玉徽。
她这般一开口,算是直接拆了自己亲生父亲苏显的台让他下不来,就算是今日事了,那么父女之间必会心存芥蒂!
只是他人不知的是,苏显那一巴掌,早就斩尽了原身与这苏显之间仅存的父女情分。
虽然赵肃这厮性子恶劣,今日闯进苏家或许就是为了给苏显一个难堪,但毋庸置疑是站在她这边的,苏玉徽不利用这个机会狠狠的打一下苏显的脸,岂不是白挨了那一巴掌!
说着,跪在地上行礼委屈道:“还请王爷为臣女做主。”
苏显瞪着跪在地上的苏玉徽,恨不得当即打死她,指着她:“好,好,好,本官养的好女儿!”
赵肃看着跪在地上声称让他为她做主的小丫头,像只受尽了委屈的小白兔,心道还装的挺像的。
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起来吧。”
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相爷,既然如此,今日之事本王可还能插手?”
苏显气极反笑道:“夔王殿下执意如此,本官无话可说。本官倒要看看,今日之事究竟孰对孰错!”
今日之事已经非关系到苏家名声,赵肃这般一插手事情就变了味。
而在此时,却听见苏玉徽一声轻呼,原来那血人不知何时爬到了苏玉徽的脚底下拉着她的衣摆:“二小姐,二小姐小人知错了,求二小姐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吧。”
一个血人忽然拉着你的衣摆,饶是苏玉徽胆子再大也不禁吓一跳,但是让苏玉徽轻呼出声的却不是这个——这个张元,竟是她曾见过的。
也不知是否是赵肃特意吩咐的,对他用刑的时候只用在了他的身上,脸上却一丝伤痕也无。
见了他,苏玉徽一眼便认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回苏家不久,在苏显寿宴上意图毁了她清白的家仆。
苏玉徽暗恨的咬了咬牙,一脚踢开道:“张元,你既是我谢家的旧仆,为何要与外人勾结诬陷我清白,你还不一五一十的招来。”
张元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点头,浑浊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坐着的沈怜。
却见沈怜脸上带着端庄柔和的笑容,见他看向自己,柔声道:“是啊,你同秋意曾是谢家旧仆,为何要陷害二小姐呢?如今当着夔王相爷的面可要如实的说来,不要连累了自己的家人呢。”
笑容里,无不警告之意。
张元咬牙道:“是……是因为小人在谢家的时候,早就喜欢秋意。数月前秋意找到我,说是二小姐回了苏家,因为她曾是主母身边的人呢,二小姐容不下她。便让我想办法,想办法毁了二小姐的名声将她赶出府去!”
未曾想到张元竟然一番话将所有的罪名都抗了下来,气道:“你胡说,明明是……”
她看向沈怜,却见她漫不经心的敲着杯子,心中不由一凛——如今连夔王都插手此事,若不能将苏玉徽置于死地,沈怜自保都难,更不要说要保全她们了。
是以,心中一横,秋意咬牙道:“王爷奴婢说话句句属实,您就算中意二小姐也不能偏私啊!”
说着,抬头看向苏玉徽,哪里还有方才的从容,简直像个疯子一样指着她道:“就算二小姐与张元没有私情,那她暗结珠胎之事,难道也是奴婢故意诬陷于她吗!”
她与翠竹一口咬定苏玉徽珠胎暗结,这般谎言只消请一个大夫就能轻易戳破,可是二人如此笃定。
莫非……众人看向苏玉徽的目光颇为复杂,莫非这并非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