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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迷幻,四目相望,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
一时间,吴爱爱心如鹿撞,不争气地红了双颊,“要不咱……还是换一个地儿住吧。”
郝运早就练得铜墙铁壁的脸皮也跟着滚烫一片,他故作镇定,转身走到在窗前架起望远镜,又指了指隔窗马路对面胡笑房间的窗户,说,“我查过了,咱这窗户正对着胡笑的出租屋,便于观察。”
吴爱爱点点头,走到望远镜旁边,低头去看镜头里对面胡笑所住的房间,转移注意力。
夜色里,胡笑房的房间是一个小单间,空间逼仄,家具简陋。一把旧旧的吉他放在床上一角,它已经是屋子里最贵重的东西了。
此时,胡笑正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她掏出一袋泡面,然后起身去煮开水。
水很快开了,冒着白色的烟雾,她的面容在水汽里氤氲开,仿佛不像是真的。
胡笑平静地撕开包装袋,泡了一碗泡面,然后一边等着面好,一边弹着吉他练习着唱歌。
忽然她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再次抱着吉他开始唱。
吴爱爱松开望远镜,心情有些无法形容,她转身去看等着的郝运,问,“看吗?”
郝运点点头,接过望远镜,站在窗前沉默的遥望。
目光通过望远镜一一扫过胡笑简陋的房间,只见房间里抱着吉他的胡笑没唱几句,房门被重重敲击,邻居的男人骂骂咧咧着骂她歌声吵闹。
胡笑只好放下吉他,压低嗓子唱。
吴爱爱在旁边坐下,拿起一瓶矿泉水喝,“她这生活条件,可比许智差多了。”
郝运淡淡地说,“一个留在明德过安稳日子,一个来北京做起了北漂。梦想和现实本来就是两条不同的路。”
吴爱爱分析道,“妖怪的分身案件常有发生,一个比另外一个过得好。过得不好的那个,试图谋杀过的好的那个,抢回好的生活。”
郝运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反抗家里的意愿,逃到明德市的吧。”
吴爱爱没回话。
郝运放下望远镜,认真地看着她,墨玉的眸光像是能穿透人的灵魂, “其实你家世显赫,但你不想听从家里的安排,所以想到明德市,靠自己力量打拼。”
吴爱爱心脏漏跳一拍,握住矿泉水瓶的手情不自禁地攥紧。
郝运眸光温柔而平静,“哪种生活更好,只有自己清楚,别人很难去做判断。”
吴爱爱心头微暖,红唇动了动,缓缓说, “你是说,胡笑并不会嫉妒许智的生活?”
郝运摇摇头。
郝运目光远眺对面的窗户,思绪仿佛在一瞬间飘远, “我只知道,许智从小很喜欢唱歌。”
吴爱爱低头去看晃动的瓶中水,装作不在意,“我知道她是你很好的朋友,可现在她是谋杀许智的嫌疑人,而且没有注册身份。一旦拿到许可证,必须立即将她缉拿! ”
郝运表情认真,声音里带了几分恳求地说,“给我点时间,我会说服她配合调查。”
吴爱爱抿唇,不知为何听了这句话,有股火气在她五脏六腑里窜。
她刷得站起来,用力敲敲他戴着的手环,提醒他,“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自己还在处于观察期呢。”
郝运点点头,立马拍着胸脯保证说,“领导放一百个心,我早已以局为家!”
不一会儿,窗户外,对面胡笑房间的灯光灭了。
吴爱爱想了想,看着仅有的一张双人床说, “她睡了,我们也休息吧!”
“好——”郝运犹豫着,躺到床的最边上。
两个人背对背地躺下,彼此之间隔着一段空荡荡的被子。
距离很近,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距离很远,触碰不到对方的心情。
两个人裹紧被,夜色里,都睁大眼睛,心脏猛跳。
吴爱爱心乱如麻,烦躁翻了个身。
两人的手指无意中在黑暗中触碰。
——嘟嘟嘟!
吴爱爱的心率仪突然狂响,漂亮的脸庞轰隆一下子炸开无数红云。
“太热了……我开下空调!”她再也无法冷静,立马如惊弓之鸟般跳下床。
吴爱爱开灯,却按错开关,《You’re my destiny》的歌声跟着响起,圆床上方灯光闪烁,气氛越发暧昧。
郝运侧身,英俊的面庞在被子后,一双深邃墨玉的眼睛凝望着她,无声而温柔。
吴爱爱有点尴尬,关灯,打开空调遥控器,再次上床。过了一会儿,她的心率仪又发出报警声。
“热!”吴爱爱又跳下床,拿起床头的两瓶矿泉水,咕噜噜喝完,心率仪还是狂响,她脸红如潮, “这仪器肯定出问题了,怎么这么敏感呢!”
郝运失笑,这个丫头慌乱害羞地样子,实在可爱。
这时,黑夜里闪过一道光芒。
郝运抬眸去看窗外,脑子顿时嗡了一下,是胡笑房间的灯又亮了!
他几乎本能地反应,立马站起身连忙挡住窗口,拉着吴爱爱,将她推倒在床上。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像是着了火,滚烫而灼热。
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见心脏狂跳地砰砰砰声。
吴爱爱不由得屏住呼吸,“你——”
郝运耳根微燥,用全部的理智克制翻涌地情绪,“那啥领导,我这就下去,再给你再买些水!别耽误您休息!”
说完这句话,他就立马松开手,逃似的趿着拖鞋,迅速往门外走去。
吴爱爱半天反应不过来,眼里心里似乎全被他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填满。一颗心像是在空了一拍儿后,又瞬间疯狂地在狂跳。
酒店外,满月高悬。
道路上,一个倩丽纤细地身影在路上走着,是胡笑。
郝运远远跟在后面,这时她停住脚步,转而坐在街边的烧烤摊。
郝运举起手腕上的对讲,正要呼叫,犹豫了一下,又放下对讲。
下一刻,胡笑坐在烧烤摊的角落里,吃着几份最便宜的素串,似乎若有所思,心不在焉。
郝运想了想,然后走到胡笑的对面大大方方地坐下,抬手招呼说,“老板,来八瓶啤酒。”
胡笑抬起头,看见了郝运。
郝运大大方方地笑着说,“抱歉,下午是我认错人了,可以拼一桌吗?”
胡笑没有拒绝。
郝运开了一瓶啤酒,闷不作声,先一个人咕噜噜先干了。
胡笑愣愣地看着他喝完,眼里有什么在闪动又掩饰不见。
很快,郝运前面摆了一溜空酒瓶。他面色微烫,感慨地抬头望着头顶明亮的满月,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昨天是中秋节,你没回家团聚吗?”
胡笑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没有家。”
郝运附和说,“巧了,我也是。”
郝运看了眼桌上她那边的素串,“女孩子吃这些不健康,一个人生活不容易,要好好照顾自己。”
胡笑咬了口烤馒头,无所谓地笑着说,“没关系,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郝运突然轻轻哼起那首童谣,“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她没有那爸爸,也没有亲爱的妈妈……”
胡笑侧耳倾听,几句之后,也跟着唱了起来,声音婉转动听。
胡笑一曲唱罢,郝运鼓掌称赞。
郝运表情认真地凝视着她,“你真的很像我的朋友。”
胡笑风轻云淡地说,“这首歌谁都会唱。”
郝运摇头,继续说,“我这位朋友也很喜欢唱歌。前几天我听说这个女孩去世了,我都不敢相信。下午看到你的时候,我特别开心,以为我听到的是假消息。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胡笑目光有些微怔,“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吗?”
郝运笑了笑,“其实我很久没见过她了。她是我小时候最好的伙伴,用自己的自由换来了我的自由。我很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半个小时后,旅馆房间里,吴爱爱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发现房间依旧是空的,郝运还没回来。她拨打郝运的手机号码,发现郝运的手机落在床边。
吴爱爱再往望远镜里望去,胡笑的房间亮着灯,人却不见了!
吴爱爱调出手环上的 GPS 系统,发现郝运的位置离她有一段距离。
卧槽!这孙子不会知法犯法吧?!
吴爱爱毫不犹豫地按下手环上的电击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