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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城莲香楼,传承百年,起源于晚清时期,它是粤城最古老的几家茶楼之一,里面的小食诸如蛋挞、肠粉、虾饺、艇仔粥都是构成南粤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全庆利是地道的粤城本地人,他的影响力不仅仅是限于高利贷的生意,而是五花八门全部都有他的影子,关系脉络极深。
不过,他现在年纪大了也听从医生的意见,每天保持少吃多餐的习惯,所以晚上经常会去区庄附近的一家莲香楼分店食宵夜。
这家莲香楼也有几十年历史了,在装修上以门、堂和后座为中轴线四散围绕扩散,辅以古色古香的红木内饰,整体贯穿着粤式建筑风格。
“福仔,老规矩。”全庆利穿着宽松的唐装,笑眯眯的走上二楼茶座,后面跟着两个小弟。
“冇问题,一盅鸡脚百合汤、一碟虾肠,一例烧鹅。”莲香楼的伙计大声叫道,又轻快的走过来:“猫爷今天饮咩茶。”
“普洱。”全庆利坐下之后,取下手指上的碧玉扳指轻轻的把玩。
“哇,猫爷你这戒指好亮,闪盲我嘅眼。”
莲香楼一般都是10点关门,但这一家等到11点,就是为了服务全庆利一个人,所以全庆利和这家店上上下下都很熟悉。
“扑街就你话多。”全庆利摇摇头,笑骂了一句。
不一会儿小食就上齐,看着桌上刚刚出炉的美食,全庆利晃晃脑袋,满足的唱起粤腔:“民以食为天,食为天······”
突然,这个有几十年历史的红木的楼梯“咯吱,咯吱”的响起来,似乎有人在上楼。
两个小弟戒备的看下去,然后一脸吃惊的看向全老猫。
只见楼梯拐角走上来三个人,当前一人年轻英武,面沉似水,黑色的风衣衬着挺拔的身形,后面两个人一个冷漠,一个桀骜。
“大佬熊这么晚过来,是要陪我一起食宵夜呀。”看到是熊白洲,全庆利放下了餐具打招呼。
“好啊,我今晚还真没吃饭。”熊白洲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
全庆利的小弟面对这尊大佬,有心上去拦住他,又觉得心虚;可就这么放熊白洲过去,好像又没有起到当马仔的职责。
进退两难之间,还是全庆利摆摆手:“你们也开一桌,请小陈哥和小盛哥喝茶。”
“大佬熊要吃点什么?”
“我不挑食,就和猫爷的一样吧。”
全庆利点点头:“福仔,照这标准再来一份。”
等熊白洲的那一份也上来后,全庆利才拿起调羹说道:“请。”
两位粤城地下世界的大佬就这么吃起来,双方都没有说话,全部注意力都注意在食物上,全老猫是个很有耐性的人,不过熊白洲也是越遇到大事,心境越平和。
这顿饭足足吃了四十分钟,倒是把盛元青看的有些着急,反而陈庆云吃完后走到楼梯边上,一脸平静的等待。
“小陈哥很有警觉心啊,还要亲自守住楼梯,难怪能把杨荣按的头都抬不起来。”全老猫看着陈庆云,忍不住夸奖道。
全老猫话里有话,熊白洲从那个农庄过来也不过一个小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发生在那里的一切了,果然有点道行。
熊白洲笑了笑,拿起茶壶先给全庆利倒了一杯浓浓的茶水:“先饮茶。”
“唔该。”
两个人不紧不慢,古朴的桌椅,安稳的表情,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简直就是“闲敲棋子落灯花”般的闲适。
就又这样喝了一壶茶水,熊白洲准备再叫一壶时,全老猫笑呵呵的按住茶壶:“大佬熊有什么来意就直说吧,老头子再喝茶晚上尿多睡不着。”
听到这句话,熊白洲脸色由轻松逐渐深沉,说出来的话也骇人听闻。
“耿彪在车陂的饭店、江南西的美食街、白马服装城的地盘全部归你,我只要沿江路那一边的酒吧。”
熊白洲居然直接开始分耿彪的地盘了。
不过,全庆利却没什么吃惊的表情,似乎觉得耿彪败亡完全在意料之中的事,反而讨价还价:“大佬熊总是把最值钱那一块挖走。”
熊白洲说完这个条件,不吱声的点上一根烟慢慢等待。
全老猫眼皮耷拉着,好像要似睡未睡,半分钟后他缓缓的说道:“无利不起早,大佬熊要什么?”
“耿彪司机的老家地址。”
······
“猫爷,你真的是站在大佬熊那边吗?”
熊白洲一行人走后,全庆利的马仔忍不住问道。
全老猫不满的瞥了他一眼:“我不是站在熊白洲这边,我只站在胜利者那头。”
“耿彪一定会输吗?”
“杨荣肯定会下去卖咸蛋啦,耿彪什么下场就看熊白洲想给自己塑造成什么样的形象了。”全庆利看的非常透彻。
不过他手下的马仔还有点怀疑,全老猫忍不住骂道:“你不要看今晚耿彪没什么损失,杨荣也活的好好的,但他们和你一样,都是蠢的。”
“熊白洲才是真正食脑的,你看他搞出的四海物业,简直就是为各种行为找了一个合法的解释机构,这种人又食脑又有魄力,耿彪怎么会是对手呢?”
全庆利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道:“晚上熊白洲想动手被拦住,他就知道没有证据就算动了杨荣,也容易引起江湖上其他大佬的敌视,所以他才和我要了这个地址。”
耿彪的小弟还是很糊涂:“为咩?”
全老猫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你也真是蠢的无可救药,杨荣刚回粤城多久,他能恰好堵住宋世豪,肯定有帮手的嘛。”
“猫爷,你是说耿彪的那个司机就是带路的帮手?”
全庆利看手下逐渐醒悟,才点点头:“而且我也得到的消息,宋世豪住院的时候,耿彪的司机已经买了飞机票回老家了,你以为是巧合吗?”
“有了这个司机的作证,耿彪和杨荣就没理由狡辩啦,耿彪又打不过熊白洲,这次又不占理,地盘肯定保不住啦。”
说到这里,全庆利忍不住摸了摸翡翠扳指:“我是压了一副豹子,大小通吃,你话我会不会输?”
马仔有点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说,熊白洲亲自去抓那个司机了吗,冀北到这里将近2000公里啊。”
“所以啊,没人会真正想到这一点嘛,耿彪也一定想不到。”全庆利也忍不住感慨:“来回几千公里啊,冀北现在都在下雪,真是了不得。”
“但真要被抓回来了,那就是杀人还要诛心啊。”
·····
全庆利猜的没有错,此时一辆黑色帕萨特一路向北,车上坐的正是刚刚在莲香楼的三个人。
熊白洲正在打电话:“老刘,我这两天有点事,公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盛元青在开车,等熊白洲挂了电话,开口问道:“熊哥,我们干脆直接把耿彪打散算了,还去抓什么司机。”
熊白洲点上一根烟,缓缓的吸上几口:“打散耿彪简单,但却得罪了所有人,以后做生意会有障碍。”
“所以这次,我不仅要打散耿彪,还要打服其他人。”
黑暗中,熊白洲的眼神犀利又冰冷。
“铃铃铃”手机突然想起来。
熊白洲看了看,是在医院的张浩打过来的。
“熊哥,连翘姐说小年快到了,她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年夜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