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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市国际机场。
一辆又一辆急救车鸣笛穿越紧急通道,停在了机场跑道外围。
一架没有任何航空公司标识的飞机,安静地停在跑道上。
升降梯落下,所有提前赶来的医护人员早已就位待命。
在急救车赶到的第一时间,大批医护人员冲了上去,开门,抬架,护送……
不过在停车的两分钟之内,急救车的病人就连同所有随行人员完成登机,同时,机长呼叫塔台,请求飞行航线。
此刻,在机场贵宾专属候机室。
秦凡和江晏紫并排而立,透过玻璃,看着已经关上机舱,并已经开始转向进跑道的飞机。
“你真的不打算一起去东京么?”江晏紫轻声问道。
“不去了。”秦凡轻轻叹了口气,“我怕我在她身边,我等不及。”
上一次夏梦手术期间,秦凡感觉自己整个人三魂丢了两魂,那种守在病床边,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煎熬的日子,实在是像噩梦一样时刻缠绕着他。
呼吸机,心跳血压检测器,还有那一声声从氧气罩里传出来的沉重声音……
秦凡无法面对夏梦再一次以这种状态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更无法承受,那些身穿消毒服的医生,每次见到秦凡时,脸上都流露出的无能为力的面孔。
“等着吧,夏梦一定会好起来的。”
飞机已经在跑道上滑行飞入云端,秦凡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候机室。
从南都飞往东京一共需要接近五个小时。
秦凡让江晏紫把自己送回家后,就一个人关在卧房里,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江晏紫没有离开,跟周璐璐一直守在楼下,默默等待着东京那边传来的消息。
下午三点半。
周璐璐手机里弹出一条新闻提醒。
《南省刘辉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因涉嫌兜售违规产品被查封》
周璐璐点开新闻,将手机递给了江晏紫。
“我知道了。”江晏紫点点头。
下午五点。
“南省刘辉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因为兜售违规产品,公司被查封,企业法人刘辉也因与多家三甲医院保持长期不正当利益关系,被公安机关逮捕。”
周璐璐小声地将更新的新闻内容,念给江晏紫听。
“嗯,我知道了。”江晏紫语气依旧漠然。
后来新闻又陆续跟进了几条,只不过周璐璐并没有念给江晏紫,而是在微信里转发给了秦凡。
而且结局也在她的意料之内,秦凡并没有回复。
直到晚上七点半。
江晏紫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喂。”江晏紫接通电话。
沉默了五秒钟,将电话挂断。
“去给少爷准备晚餐吧。”
江晏紫站起身,走到楼上。
她叩响了房门,轻声说道:“人已经到东京生物医疗研究所了,失血控制住了,三位生物医学专家都在,放心吧。”
卧房内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淡淡的声音:“能不吃营养餐吗?我想吃爆炒肥肠……”
江晏紫愣了愣,随即抿嘴一笑。
什么男孩啊,居然喜欢这个东西……
很快,别墅里一男两女都坐在了餐厅,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今天一来头一顿饭。
爆炒肥肠的香气,在餐厅里淡淡弥漫着。
江晏紫夹了最大一块,放在口中轻轻咀嚼着,然后说道:“刘辉被查出来和前几年的四场医疗事故有关,在那四起医疗事故中,患者都是因为了用了他们公司的导尿管,导致病菌感染,五人死亡,七人留下不可治愈的终生残疾,除了家产彻底罚没,恐怕他十年内是无法出来了。”
秦凡点点头,喝了口啤酒。
“还有刘梦。”江晏紫补充说道,“医院里的事情沈厅长已经知道了,刘梦今年年满十九岁,因为涉嫌故意伤人罪被公安机关拘捕,按照正常程序,法院会以过失伤人罪对其量刑,当然,如果沈家愿意给政法系统打招呼的话,罪名还两说。”
“法院怎么定罪就怎么定吧,不用刻意再去打招呼了。”秦凡从江晏紫筷子里抢下一块肥肠说道。
江晏紫楞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瞪了秦凡一眼,说道:“嗯,就以夏梦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来,即便是以失手伤人来定,根据受害者伤情鉴定标准,刘梦最少会面临15年以上,25年以下的牢狱,当然我们如果追究经济补偿,怕是他们家里已经没有能力再支付一分钱了。”
“其实我挺同情她的。”秦凡将筷子放在桌子上说道,“因为一时冲动,导致全家跟着遭殃,如果她当时推的不是夏梦,又或者是没有受伤的夏梦,或许又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但是她以后就会欺负更多的人。”江晏紫补充说道。
“咎由自取吧,每当我想到夏梦现在还在东京生死未卜,我又想亲手杀了她。”
秦凡轻吸了口气,眼神蓦地闪过一抹阴郁。
吃过饭,江晏紫没有打算回家,而是让周璐璐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卧房出来,今天就打算睡在这里。
随即,三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东京那边传来的消息。
晚上九点。
轰隆隆的直升机噪音,让沙发上的三个人都抬起了头。
“直升飞机?”
秦凡皱了皱眉。
他记得翡翠溪谷只有陈天养3号别墅后面有个停机坪,也就只有陈天养家有直升飞机,可听这声音明显就是在楼外面,该不会是黎佩姿又喝多了,连飞机都停错了吧。
伴随着机翼搅动空气流的声音越来越大,秦凡忍不住站起身,让江晏紫她们留在屋里,自己出门查看情况。
果然,秦凡刚一走进院子,就看见打着探照灯的直升飞机正在楼顶上缓缓滞空,同时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妈?”秦凡接通电话,一脸懵逼地仰头看着夜空。
头顶上传来的气流声很大,秦凡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陈梦莲在电话里说,“凡凡,听说你的那个小护士又被人给欺负了,我已经给你京城的四舅打了电话,他说会给你出气的,你现在没事了吧?”
“额……没事啊,夏梦已经送去日本了,不过你坐直升飞机过来,不会是就跟我说这事的吧?”秦凡气的直想笑。
“啊,也不是,我跟你爸刚在郊区一家红酒庄园参加完酒会,考虑晚上路上堵,就没有开车,顺便给你带了两瓶红酒,你要是无聊了在尝尝,有助于睡眠!”
陈梦莲大声说着,就见从直升飞机上,缓缓送下来一个精致的镀金酒箱,箱子被铜锁扣住了,但也很好打开。
秦凡接过酒箱,抬起头时,飞机正在缓缓升空,同时陈梦莲在电话里说:“江晏紫这会儿在你家里吧?你把箱子打开后再把酒拿进去,然后把箱子找个地方扔了,千万不要让江晏紫看见,知道吗?”
秦凡迷茫地点点头,同时目送着直升飞机升入高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自己这个老妈还真会玩啊,怕堵车就坐直升飞机,那以后自己再去交通不方便的地方,是不是也可以搞架飞机坐坐,感觉很吊的样子。
同时,秦凡手机里又收到了老妈发来的一条短信。
“你赶紧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就送你一架直升飞机当礼物,怎么样?”
秦凡无奈地摇摇头,将手机揣进兜里,就要打开酒箱,把里面的红酒拿出来。
“酒箱吗?”
耳听得江晏紫的声音忽然传来,秦凡急忙站起身,将酒箱牢牢挡在身后。
“啊,你怎么出来了?我妈来给我送两瓶酒,你先回去,我得把酒盒扔了,不然家里没地方放。”秦凡着急解释。
“江流庄园?”
江晏紫看着在秦凡腿边,露出的酒箱一角,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