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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娆抬起头来看着萧野的眼睛,一向平静的眼底竟带了几丝笑意,颇有撒娇的味道。
她动了动嘴唇,说:“那以后你都给我穿鞋不就好了。”
看到程娆这个表情,萧野胸口有些沉闷。
他木了一秒钟,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见他不回答,程娆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想吗?”
“当然不是。”萧野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撒娇了。”
之前,她从来不会这样的。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但程娆大部分的时候都比较硬,不太会撒娇。
“我没有撒娇,”程娆说,“我认真的。”
“嗯,我知道。”萧野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我也是认真的,比谁都认真。”
“好了。”萧野为她穿好了拖鞋,“去洗脸刷牙吧,我等你吃早餐。”
程娆应声,点了点头,然后起来去洗漱。
**
吃完早饭之后,两个人便出发了。
希腊是一座到处都写满了历史的城市。
人们都说地中海孕育了欧洲文明,若是这么说,那希腊的文明必然是由爱琴海孕育的。
八月份,算得上是希腊旅行的旺季。
雅典的八月炎热干燥,刚从空调房里出来,程娆就热懵了。
做无国界医生两年的时间,她跑过的国家和地区不在少数,按理说适应能力应该很强了。
但是,雅典的气候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怕热,刚出门,身上就出了一层汗。
好在萧野一直记得她的习惯。他从双肩背包里拿出了湿巾,一边走,一边给程娆擦汗。
萧野已经提前查过了路线,他们两个人坐公交车来到了卫城,彼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门前排队买票的人的不少,烈日当空,晒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萧野将肩上的双肩包摘下来,挡在了程娆的头顶。
化疗之后,萧野出门时就会戴着帽子,帽檐还可以挡一挡阳光。
“好点没?”萧野问程娆。
程娆点了点头,“嗯,好多了。”
他们两个人排了大概一刻钟的队之后,终于买到了票。
买完票之后,两个人便朝入口的方向去了。
程娆和萧野都是纯理科生,对于历史并没有多么深入的研究。
卫城算得上是古希腊文明的缩影,里面有太多太多建筑,上面刻着的人名,他们根本没办法一一去查阅。
想要俯瞰整个雅典城,是要向上爬的。
于是,萧野征询程娆的意见:“我们要去帕特农神庙吗?”
程娆虽然对历史没有深入了解,但她也知道,帕特农神庙是卫城最顶端的建筑。
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雅典城。
“要。”程娆动了动嘴唇,回答得非常坚决。
萧野从包里拿出来一瓶水递给她,“好,那我们现在出发。”
………
烈日当空,往上的路虽然算不得坎坷,但也绝对没有那么顺畅。
天气太热,程娆的汗就没有断过。
但是,她并没有改变过主意——既然来了,就一定要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娆和萧野终于来到了卫城的最顶端。
停下来之后,萧野拿出了手机,和旁边的一名游客交谈了几句,请求她帮忙给自己和程娆拍张照片。
那人很痛快地答应了,随后,萧野搂住了程娆,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镜头正好捕捉到这一幕。
逆光拍摄的照片,人脸不是很清晰,但胜在意境。
看到照片之后,萧野连着和对方说了好几遍“谢谢”。
“我看看。”程娆凑上去看照片。
虽然她不是个爱拍照的人,但不得不承认,这照片拍得真的很好。
萧野突然感叹了一句:“我突然后悔没找摄影师了。”
程娆:“什么?”
萧野:“我们应该拍婚纱照的。”
程娆蹙眉:“不要了吧。”
她是真的不喜欢拍照。
况且,婚纱照那东西,本身就是拍给别人看的。
程娆觉得,要记录下两个人的照片,手机已经足够了。
萧野听到程娆这么说,无奈地笑了笑。
当时和旅行社讨论行程服务的时候,旅行社那边说可以约当地的摄影师跟着。
萧野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找摄影师。
只因为他知道,程娆不爱拍照。
“好,那听你的。”萧野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再来拍一张合影。”
说到这里,萧野再次打开了相机。
阳光正好,不需要任何特效,拍出来的照片也很美。
程娆没笑,靠在萧野的肩膀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拍完照片以后,两个人绕着帕特农神庙走了一圈。
站在顶端往下看,感觉完全不一样。
兴许是因为刚才走路时耗费了太多体力,萧野这会儿胸口又有些闷,连带着下肢都有些疼痛,像是水肿。
不过好在,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萧野看向程娆,她正站在不远处向下俯瞰。
她的头发不知不觉已经遮住了脖子,因为出汗,额前的刘海湿漉漉地贴着皮肤。
从侧面看过去,他可以看到她的嘴唇和鼻尖,还有一边的眼睛。
阳光照耀下,她的皮肤白得发光。
萧野喉咙燥热,他抬起手来摁了一下帽檐,随后走到程娆身后,双臂圈住她,低头去亲她的耳廓。
程娆回过头看着他,抬起手摸上他的下巴。
“宝贝。”萧野亲了一口她的嘴唇,“你真漂亮。”
程娆听完萧野的话之后并没有明显的高兴,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起伏。
她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嘴角,然后将身体和他贴近了一些。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漂亮,萧野之所以会这么说,大概都是滤镜加持。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么个道理。
实际上,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数的。
她算得上中等偏上的那种长相,但谈不上漂亮,顶多就是眼睛大了点儿,算不上惊艳。
**
八月十八号,帝京。
尉赤来帝京工商局上班已经有十天的时间了,跟周围的同事也熟络了不少。
虽然尉赤算得上是空降来的,但基本上没有人对他不满。
他的身份背景摆在那里,没有谁会质疑的。
尉赤平时工作很忙碌,虽然刚到,但已经加过好几次班。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之前在部队,什么苦没有吃过。
十八号是周五,五点下班之后,尉赤又在办公室里忙了将近一个小时。
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之后,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尉赤低头一看,尉正升的电话。
之前尉正升说过,最近几天他会过来。
估计是定下来时间了。
尉赤捏了捏眉心,接起了电话:“爷爷。”
“下班了没?”尉正升问。
“刚忙完,怎么了?”尉赤如实回答。
“我现在在你们单位附近的xx酒庄,你现在赶紧过来,温学覃和他女儿都在,你来见个面。”
尉赤:“……”
之前尉正升提起来温学覃的女儿时,尉赤就知道,肯定逃不过这一天。
但是他真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早。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空去应付女人。
尉正升半天没等到尉赤的回应,便继续道:“你赶紧过来,别让人小姑娘等太久。我看过了,人各方面都不错,配你没问题。”
“爷爷,我今儿就不去了。”尉赤说,“我这刚忙完,想回去休息了。”
尉正升一听尉赤这么说,有些生气了:“怎么着,等我亲自去接你啊?”
尉赤:“……”
尉正升这个反应他算是看明白了。
要是他今天真的不去,尉正升估计真的得亲自来接他。
尉赤着实有些无奈,最后只能答应下来:“我现在过去。”
尉正升:“赶紧的!别让人小姑娘等太久!”
挂上电话之后,尉赤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刚出去,就碰见了李然。
李然瞧见尉赤后,马上问:“您加完班了?送您回宿舍吗?”
李然现在是尉赤的司机,基本上每天都接送尉赤上下班。
尉赤朝李然摆了摆手,说:“不用管我了,我有事儿,你先回,忙你的。”
李然点了点头:“好,那您有事儿随时给我电话。”
尉赤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
尉正升说的那家酒庄距离工商局确实不远,走路过去也就十分钟。
也真是难为了他,选了个这么近的地方。
尉赤走路来到了酒庄门前,他刚一进去,服务生马上就带着他到了楼上的包厢。
尉赤进去之后,就到尉正升和温学覃坐在一起,旁边儿坐了个年轻的小姑娘,应该就是温学覃的女儿。
尉赤只是扫了一眼,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见到尉赤过来,尉正升指了指温嘉鱼身边的位置,对尉赤使了个眼色,道:“你坐嘉鱼旁边儿。”
现在只有她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尉赤没得选择,也只能坐在这里。
尉赤坐下来之后,温学覃主动关心起了他的情况:“你在工商局那边还适应吗?”
“嗯,还可以。”出于礼貌,尉赤回应了他的问题。
温学覃笑着说:“有什么不适应就跟我说。”
尉赤:“谢谢。”
“赶紧跟嘉鱼打个招呼。”尉正升朝尉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主动跟温嘉鱼说话。
温嘉鱼倒也是识大体的,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跟人打交道从来不在话下。
尉赤没主动,她便主动。
温嘉鱼笑着看向尉赤,伸出了手,笑着对他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温嘉鱼,那位是我父亲。”
温嘉鱼笑得大方得体,她声音很温柔,但是又不会给人嗲气的感觉,至少尉赤听了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你好,我尉赤。”他回了温嘉鱼一句,随后又跟她说了自己的名字。
“嘉鱼今年研究生刚毕业,最近也在准备国考,你俩私下可以多沟通沟通。”温学覃说。
尉赤又不是傻子,温学覃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清楚得很。
他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
以前的话,遇到这种自己不太愿意做的事儿,他是会直接拒绝的。
但现在不行。一旦踏入这个圈子,很多事情就会身不由己。
更何况,温学覃现在的身份,他也不好得罪。
尉赤笑着应承了一声,“可以,不过我没参加过国考,也没读过研究生,还真不一定懂。”
“没关系的,随便聊聊就可以。”温嘉鱼笑着接过了他的话,“其实实操经验比理论知识重要得多呀。”
………
尉正升和温学覃都有意撮合尉赤和温嘉鱼,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就找茬让他们两个人互动。
两个长辈的意思已经表达得特别明显了,这一点尉赤看得出。
当然,温嘉鱼也看得出。
温嘉鱼之前没见过尉赤,但是略微听过一些他的事迹,她也知道尉家的地位。
来之前温学覃就说过,要她好好把握。
若是她能和尉赤结为夫妻,那绝对是强强联合,对彼此都有好处。
成年人的世界本身就很复杂,温嘉鱼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一些。
在她的认知里,婚姻的基础不需要是爱情。
温嘉鱼听说尉赤是当兵的,以为他是个粗鲁的男人。
但是,见面之后,她发现尉赤长得是真的好看。
他今天穿了西装,宽肩窄腰,西装穿在他身上特别好看。
他皮肤不算白,是小麦色的,面部线条流畅硬朗,整个人都散着一股阳刚之气。
——阳刚,但是不粗鲁。
所以,看到尉赤的时候,温嘉鱼多少还是有些惊艳的。
“明天周六,你不加班吧?”尉正升看向尉赤,对他说:“明天你跟嘉鱼一块儿出来走走吧,正好趁着机会熟悉熟悉。”
尉正升表面上看着是在和尉赤商量这件事儿,实际上,他根本就是在下命令。
听到尉正升这么说,温嘉鱼笑了笑,道:“尉爷爷,还是看他时间吧,没时间的话以后也有机会见面的,不急。”
“有时间。”尉赤侧目看了一眼温嘉鱼,之后简洁明了地说出两个字。
温嘉鱼听完之后,马上笑了起来,“是吗,那我很荣幸。”
“没事。”尉赤的回应还是很简单。
尉赤不讨厌温嘉鱼。
当然,也谈不上喜欢。
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试一试去开始新的一段感情。
就像陈荆说的那样,婚姻不一定要以爱为基础。
尉正升看到尉赤这个态度,自然是欣慰不已。
自打尉帜去世之后,尉正升就剩下了两个愿望,一个是看着尉赤转业,另外一个就是看着他成家立业。
现在,第一个愿望已经实现了,只剩下第二个。
先前尉正升听尉钧辽说起尉赤的恋爱情况之后,就对他那个传说中的女朋友不太满意。
本来还想着怎么劝他们分手呢,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出面,两个人就已经分了。
这样也好,他和尉赤爷孙两个人的感情也不用因为这件事儿受到影响。
尉钧辽觉得,尉赤和温嘉鱼目前是最合适的。
如今他在帝京,选择温嘉鱼,对两家都好。
更何况,温嘉鱼这姑娘懂礼貌、知进退,比那些只会撒泼打滚的富二代,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
晚饭结束之后,温嘉鱼才发现,尉赤没有开车。
于是,温嘉鱼主动对尉赤发出邀请:“我送你回去吧。”
尉赤侧目看了一眼温嘉鱼,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温嘉鱼被他的眼神看得笑了笑,摆手解释道:“别误会,只是觉得你一个人走路回去好像有些辛苦。如果你愿意打车,也可以。”
“谢谢。”尉赤只说了两个字。
不过,温嘉鱼很聪明,当场就反应过来了,尉赤这是同意她去送了。
于是,温嘉鱼对温学覃还有尉正升说:“爸,尉爷爷,尉赤没开车来,我送他回去。”
尉正升和温学覃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好,去吧。”
尉正升看了一眼尉赤,道:“记得让嘉鱼上去坐一会儿。”
尉正升这话,摆明了就是要撮合他们两个,尉赤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
不过,他懒得再反抗了。
和尉正升还有温学覃道别以后,尉赤上了温嘉鱼的车。
温嘉鱼开了一辆甲壳虫,车里的空间有些局促。
尉赤个子太高,坐到副驾驶座上,腿有些伸不开。
温嘉鱼见状,很贴心地给他往后调了一下座椅。
虽然调整过后还是有些局促,不过总体来说比之前好很多了。
尉赤侧目看向温嘉鱼,朝她说了一声“谢谢”。
温嘉鱼回头和他对视,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大方很得体,“不客气。我车太小了,你别介意才好。”
“不会。”尉赤摇了摇头。
温嘉鱼没接话,发动了车子。
之后,她问尉赤:“你住在工商那边的宿舍对吧?”
尉赤:“是。”
温嘉鱼回了一声“好”,随后便发动了车子。
尉赤盯着温嘉鱼看了一会儿,她头发到肩膀,有点儿卷,身上穿了一套裸粉色的套装,上面是小西装,下面是阔腿长裤。
她个子挺高的,气质方面……确实很出彩。
她时刻挂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又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客观来说,温嘉鱼长得很漂亮,这顿饭接触下来,尉赤觉得……她的性格也挺好的。
他能明白尉正升为什么这么看好温嘉鱼了。
这种性格大方,脾气好,知道分寸进退的人,确实是长辈会喜欢的类型。
不像程娆……
来到帝京之后,尉赤第一次想起程娆。
毫无征兆。
有些话已经劝过自己无数次,但真的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
尉赤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刚才,竟然下意识地拿着温嘉鱼和程娆做对比了。
这叫什么事儿。
………
路上,温嘉鱼笑着找话题和尉赤聊天:“我听我爸说,你之前在维和部队呀。”
听到温嘉鱼的声音,尉赤回过了神。
他“嗯”了一声,“是。”
温嘉鱼:“真好,我一直都很仰慕军人,觉得你们特别伟大。”
尉赤扯了扯嘴角,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军人了。”
尉赤其实不太会和女孩子聊天儿,他根本不知道,温嘉鱼这么说,就是单纯地想和他找点儿共同语言。
他回答得太认真,反而会让气氛尴尬。
不过好在温嘉鱼情商高,会打圆场,所以气氛也不至于太尴尬。
尉赤这么说完之后,温嘉鱼还是保持着笑容,“没关系啊,你的荣光一直都在。”
尉赤听到温嘉鱼这句话之后,竟然被打动到了。
他笑了笑,对温嘉鱼说:“谢谢。”
“那作为感谢,明天是不是要请我吃一顿饭?”
说话间,温嘉鱼的甲壳虫已经停在了尉赤的公寓楼下。
停车之后,温嘉鱼熄了火,扭头看向了尉赤。
尉赤明天确实没什么事儿,想了想,他点头答应了温嘉鱼:“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温嘉鱼说:“我听说凯德新开了一家日料店,一直都想去试一试,可惜没找到机会。”
“那就去那儿吧。”尉赤说,“我请你。”
温嘉鱼笑着拿出了手机,“好呀,那先留个联系方式吧,明天早上我要出去打球,下午联系你。”
尉赤听到温嘉鱼说打球,有些好奇:“你打什么球?”
“篮球啊。”温嘉鱼笑着说,“我大学和研究生那会儿都是校队的。”
“没看出来,”尉赤说,“那你挺厉害的。”
温嘉鱼但笑不语。
跟尉赤交换完手机号码之后,温嘉鱼就先走了。
尉赤下了车,跟她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之后就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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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之后,尉赤换了鞋,在沙发前坐了下来。
他靠在沙发靠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有些失神。
心头略微有烦躁感上涌,尉赤起来,从茶几上拿了烟和打火机。
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之后,他心里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坐在沙发上,尉赤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程娆——
她现在在做什么?
跟萧野一起吗?
吃饭还是睡觉?
他们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终于修成正果,按照程娆那个个性,估计是每天晚上缠着萧野不放吧?
只是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尉赤便捏紧了拳头,吸烟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一口烟卡在了肺里,尉赤开始剧烈地咳嗽。
咳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他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到了卫生间。
站在洗脸池前,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妈的,这是什么德行。
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这样作践自己,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