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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陆屹楠,娶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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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舜名从高脚椅上站起来,弯下身子,双手撑着玻璃桌面,瞪着一双异常严肃的冷冽眼眸,俯视着钟可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季小姐可以把照片还给我了!”

    钟可情怔住,“你刚才是故意……”

    “不错,我是故意支开贺迟!”谢舜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似乎不需要别人插手!”

    “照……照片,我没带在身上……”钟可情不是那种懦弱的女生,却被他周身阴凉的气息所震慑,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谢舜名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扼得她生生发疼,“季小姐,同一个理由,建议你不要用第二次。第一次,也许还有些新意;第二次,就惹人生厌了!”

    “我真得没带!”钟可情有些恼怒地甩开他,冷声道,“谢少若是不相信,完全可以搜我的身!”

    “好!”谢舜名想也没想,饶过桌子,走到她面前,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腰带。

    钟可情心下一惊,赶忙横出手臂来,护住自己。

    十指交叠,横在腰间,两只小指因为警惕,微微向上翘着。仅仅是因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谢舜名猛然怔住。这是可情的习惯性动作,谢舜名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人影朦胧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着季子墨

    的时候,总会在不知不觉间想起钟可情。他想他一定是太想念那个人了,或者是疯了!

    “我可不是贺迟,对你的身体,提不起半点性趣——”他冷冷丢下一句话,还不忘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短短几天功夫,你就跟贺大少勾搭上了,是我小瞧你了!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你出现在可情的葬礼上、炸毁可情的尸体、

    又藏起她的照片、勾引贺迟,你做这么多事,不会只是为了接近我吧?”

    钟可情被他一句话羞辱得面色惨白。在他眼里,她就花痴到这么不要脸?钟可情冷笑一声,猝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谢少,谢谢您的招待,我吃饱了。麻烦您转告贺迟,我先回去了。”说罢,她移开椅子,横着胳膊狠狠在谢舜名那只受伤的手臂

    上一撞,鄙夷道,“另外,奉劝您一句,中国不比美国,你说鸟语我听不懂。我想要接近你?呵……或许一开始是吧,可是现在,在这里多呆一刻,我都会觉得恶心!”

    在谢舜名难以置信的目光里,钟可情咬牙踩着十多公分的高跟鞋,径自离去,丢给他一个傲慢的背影。

    一出大门,她整个人倚在门框上,瘫坐下去,哭得像个孩子。曾经青梅竹马的两个人,为什么今日会走到这般地步?

    她反复思考着这一切究竟应该归咎于谁?

    怪他十年前的不辞而别?还是怪自己没能坚持下去,没能等到他回国?

    钟可情头痛欲裂,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电梯那边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她心想着应该是关静秋回来了,她赶忙直起身子,匆匆朝着电梯口走去。

    “季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钟可情一直低着头,原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谁料到十四楼一共就住了两户人家,关静秋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钟可情干咳了一声,冷静道:“家里有些事,需要先走。”

    “是很急的事吗?”关静秋缓缓一笑,“原本还想单独找你聊聊!”

    钟可情面色不太自然地看向她。关静秋同钟可情闲聊,她可以理解,可她现在是季子墨啊,关静秋见她恐怕不超过两次吧,她能有什么话要说?

    关静秋大方地耸耸肩,“我就直说吧。我知道你手里有钟可情的一张照片,我出两万块,你卖给我——”

    她也想要那张照片?

    钟可情疑惑地望向她,随即便温婉笑道:“关小姐,季家从来就不缺钱。”“季小姐可能误会了,我没有用钱来侮辱你的意思,只是纯粹地不想让舜名留着那张照片……”关静秋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眸澄明似水,“毕竟,照片上的人已经死了,不

    是吗?一个死人怎么能让活人不痛快呢?”“关小姐,照片上的人好歹是我表姐,你难道不应该注意你的措辞吗?”钟可情一看到关静秋,就会想起十年前她从她身边带走了谢舜名,只要一想到这些,对她的印象就

    永远都好不起来。

    关静秋没料到自己的话会激怒钟可情,她只是怔愣了片刻,钟可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电梯门口。

    谢舜名离开了餐桌,独自一个人倚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眸假寐,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想着钟可情方才所说的话。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他错怪她了?

    贺迟换完衣服出来,钟可情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人呢?”贺迟眉头一拧。

    谢舜名埋在沙发一头的侧脸突然露出来,轻飘飘道:“你的小女朋友受不了我的冷淡,一个人先走了……”

    贺迟一听,气得一拳砸在餐桌上,震得满桌的碗碟咔咔作响,“那你也不帮我拦着她?”“为什么要拦着她?”谢舜名突然站起来,伸手给了贺迟一拳,冷声道,“姓贺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定性。这才几天功夫,她就勾搭

    上了你,指不定过两天玩腻了,立马把你甩了!你玩归玩,千万别认真,认真你就输了!”若不是因为谢舜名是伤员,贺迟这会儿恐怕早就把他打趴在地上了,他咬牙强忍下心头怒气,一把扯住对方的衣领,“你说什么几天功夫?”他冷喝一声,“我们认识六年了

    !子墨她从小就有自闭症,难得愿意开口说话!一年前,她甩了我,现在是我苦苦求着喊着要回到她身边,与她无关!”

    谢舜名半眯着的眼眸猝然瞪大,他并不知道事实会是这样。

    贺迟冷冽的眸光朝他射过去,“姓谢的,你不要以为自己在感情上受过伤,就觉得全世界的女孩儿都是坏人……我看你不仅身体有病,脑子也病得不轻!”

    贺迟一把将他推开,摔门就走,看也不看站在门口的关静秋。钟可情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走在大街上,没有带钱包,没有办法打的回医院。今天,为了陪同贺迟赴宴,她穿得是一件露肩的小礼服。夏日的夜晚原本很热,偏偏这几

    日撞上了冷空气回流,又下了一场大雨,钟可情走在路上,隐约觉得有几分凉意。

    这里距离流光医院应该不远,她想徒步走过去,无奈这双高跟鞋实在不合脚,才走两步,就重重滑了一跤,跌得满身都是泥点。

    “快看那边,那个女人,脏兮兮的……”

    “穿成那样,却连个送她的人都没有,多半是援交女!”

    “……”

    路过的行人不时侧目看她,窃窃私语。

    钟可情听了,心想反正形象已经毁了,援交女就援交女吧,你们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干脆长腿一甩,将高跟鞋脱掉,随手扔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赤脚走在路上。

    “啊呜——”

    过马路的时候,脚底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钟可情微微抬起脚,便脚底扎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玻璃碎片,殷红的血迹已经染到了柏油马路上,真是祸不单行!

    “嘟嘟——”身后刺目的灯光照过来,往来的车辆不时朝着她鸣笛,示意她现在是红灯,滚出行人区!

    钟可情只觉得从未像今天这般狼狈过,就在她杵在原地,无法走动之际,一辆跑车飞也似地开过来,在她身侧猛然停住。

    贺迟摇开车窗,冷冷对她道:“上车!”

    钟可情一怔,苦着脸摇头,“脚划伤了,我动不了……”

    就在市中心路况最拥挤的十字路口,贺迟丢开座驾,小跑过去,扶着钟可情倚在他身上,自己则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她的脚,眼底满是心疼。

    “嘟嘟——”

    他的车停在路中央,身后的车流不停鸣笛,有司机已经忍不住要咆哮。钟可情见状,赶忙摇了摇他的胳膊道:“别看了,快抱我上车!”贺迟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这回可是你让我抱的!”说着他架住她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脖颈上,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穿过往来的车流,将她抱进了

    后座。

    “我要坐前面。”这是钟可情的习惯。

    贺迟眉头一皱,“你脚受伤了,乖乖坐后面,躺着休息。”

    钟可情见他面色不好,大概是在气恼她的不辞而别,故而不再跟他争吵,缩在了后座,从他车上抽了一张纸巾,小心翼翼擦拭着脚上的伤口。

    贺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突然伸到她面前,夺过她手中的纸巾,呵斥道:“别碰!不卫生!到了医院,我帮你处理!”

    钟可情心里想着,我上辈子也是医生,至于连处理伤口都要你管么?她还想再去抽纸巾,贺迟直接将一整盒纸巾夺了过来,扔到了副驾位上!

    因为堵车的关系,从云城建设开到流光医院整整花了半个小时时间,比往常慢了三倍有余。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大部分病人的陪同家属已经离去。

    贺迟抱着钟可情回房的时候,恰巧路过陆屹楠的办公室。在流光医院,陆屹楠凭着给RHOB型稀有血型姐妹换心的成功案例,已经一跃成为心外科炙手可热的新人,他现在一天的会诊时间一般不超过六个小时,按理说这会儿应该

    下班了,可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钟可情竖起耳朵,隐约可以听到屋子里传来的悉悉率率的谈话声。

    “陆医生,就当我求你!只要你愿意娶可欣,要我做什么事都行——”

    这声音……

    钟可情心口一震,勾着贺迟脖颈的手臂也收紧了几分。

    贺迟诧异地回头望她,“怎么了?脚疼得厉害么?”

    像是听到屋外的动静,屋里人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但钟可情依约能听到陆屹楠很为难的拒绝。

    “嗯。”钟可情心不在焉地应承贺迟。

    贺迟闻言,步子跨得更大了,很快便将她抱回了病房,将她丢在病床上,而后按住她的脚背,不让她乱动。

    钟可情的脚伤得不轻,两公分长短的玻璃碎片还扎在血肉里,徒手甚至没法儿取出来,四周的肌肤血淋淋的一片,看上去甚为狰狞。

    “伤口很深,先消毒,消完毒,还要再打一针。”贺迟径自出门,两分钟之后就抱着一个药箱进来。

    钟可情诧异地抬起头,问道:“你也在流光医院上班吗?”

    “也?”贺迟眉头一拧,“你有什么亲戚在这里上班吗?”

    “没……没有。”方才那一刹那,她下意识地想到了陆屹楠和童谣,以及妇产科的那帮姐妹们。流光医院,这座看上去不大不小的医院,却承载着她无边的回忆。

    “我现在还不在这里上班。”贺迟低声道,“我刚刚回国,一个星期前向院里递交了求职申请,前两天单独面见了院长……再过不久,我应该就会挂名在流光医院了。”

    “挂名?”

    “是。”贺迟挑眉一笑,颇有几分自恋的味道,“意思就是,我名义上是流光医院的人,但来不来上班就是我的自由!”钟可情当然懂,但流光医院在A市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医院了,据她所知,她在这里工作的几年内,院里头只出过一位挂名医生,而这位医生不但在学术上有着卓越的成就

    ,更重要的一点,他工作年限有十五年那么久,资历很深。贺迟竟然能在流光医院挂名,可想而知,他在国外必定混得不赖。

    贺迟从药箱里翻出纱布、镊子和酒精,刚要动手,钟可情便很自然地接过镊子,道:“我自己来——”

    她先是用酒精在伤口周围擦了擦,又用纱布蘸了清水,洗干净周遭的血污,握着消毒后的镊子,就要对准那块碎玻璃下手。

    贺迟看得吃惊,猛然伸手过来,一把夺过镊子道:“你又不是医生,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万一碰到血管怎么办?”钟可情猛得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季子墨。趁着她愣神之际,贺迟紧紧握住了她的脚踝,用镊子夹住了玻璃碎片,手腕一手,鲜血淋淋的一块东西就被拔出来扔到

    了一侧的小碟子里。

    “痛。”钟可情本来不怕,真到见了那块长长的玻璃碎片,还是有些心惊。贺迟小心翼翼地替她缠着沙发,冷声道:“知道痛,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跑出去?等我一起走,会死人么?”难不成你还怕姓谢的会吃了你?最后一句话原想问出口的,后来

    一想到谢舜名方才那般恶劣的态度,他就不忍心对着钟可情又骂又吼了。

    钟可情自知理亏,沉默不语。

    外面天色已经不早,贺迟去外面取了一小袋东西夹在手上,而后对钟可情道:“我还要回谢家一趟,帮谢大少爷换药,你乖乖在病房躺着,明天我再来看你。”

    “哦。”钟可情看似乖巧地点头,目光却落在他手边的小袋子上,袋子上贴得标码她认识,是浓缩血浆。这大半夜的,去给谢校草换药,还需要带着冷藏的浓缩血浆?

    钟可情虽然不解,但又不好多问,毕竟在贺迟眼中,她与谢舜名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个陌生人。

    待到贺迟走后,钟可情躺在病床上,辗转不能入睡,不知是因为脚底传来的刺骨痛感,还是因为方才在陆屹楠办公室外头听到的谈话。

    她不知道钟可欣和陆屹楠又耍了什么把戏,令钟妈妈同意他们二人的婚事。她只要一想到钟妈妈在陆屹楠面前那样卑微的姿态,心里就难受得很。

    倘若陆屹楠真的娶了钟可欣,那等待钟家二老百年之后,钟家的财产岂不是都落入那对狗男女手中?

    不!她绝对不能让那对狗男女如愿以偿!

    VIP6号房里,钟可欣正喝着殷氏送来的热汤,陆屹楠是趁着夜深人静闯进来的。

    钟可欣淡然自若地放下手中的汤匙,勾起薄唇,娇笑道:“我早知道你今晚会来。”

    陆屹楠的侧脸埋在阴暗之中,周身散发着黑暗的气息,他冷沉着脸,压低了声音逼问道:“你究竟在搞什么鬼?钟妈妈为什么跑来求我跟你结婚?”“怎么?你不愿意么?”钟可欣扯着薄唇冷笑,“我们合伙背叛钟可情的时候,你不就说过,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娶我为妻么?我现在成全你,你反倒不开

    心了?难道,你不爱我了么?”

    陆屹楠见她情绪激动,终于放下姿态,“不是不爱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我说过,我一定有办法让你娶我。”钟可欣缓缓笑出声来,“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向媒体宣布我们的婚讯就好——”

    “太快了太突然了!”陆屹楠面上没有半点喜色,一片阴郁。钟可欣又道,“其实你不用担心媒体乱写。医学界翘楚挂白灯笼办喜事?A市最大的杂志是《MTD》,它对你是褒是贬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保证还你一个痴情君子的形

    象!屹楠,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娶我吧!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一起!”

    第二天,钟妈妈特意给钟可情送了些山药乌鸡汤过来,说是可以补血,为了感谢她对钟可欣的出手相助。“姨妈,你不用这么客气的。”钟可情真真切切地握着母亲的手,感觉到她掌心的温热,心里头满是暖意。钟妈妈已经年纪大了,两鬓之间隐隐有华发早生,她的手掌也不

    似从前那般光滑细腻,粗糙的纹路时刻提醒着钟可情,她已经老去的事实。

    “姨妈,钟家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近来是不是要办件喜事,冲一冲晦气?”钟可情试探着问,她不知道陆屹楠那样的伪君子究竟会不会答应这场婚礼。

    钟妈妈听了,嘴角露出些许微笑,拍着钟可情的肩膀道:“虽然还没有确定,但八九不离十了。钟家的好事近了,等定下来,小墨可一定要来捧场!”

    钟可情见钟妈妈说话间满是自信,心想定是陆屹楠那边已经松了口。

    “是大表姐的喜事吗?”

    “恩。”钟妈妈缓缓一笑,点了点头。

    “姨妈放心,小墨一定会去的。”钟可情突然朝着她俏皮一笑,“姨妈要是愿意,可以让小墨给大表姐做伴娘,只是不知道新郎是哪位青年才俊?”

    提到新郎,钟妈妈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新郎,你也认识的,就是你大表姐的主治医师——陆屹楠陆医生。”钟可情故作震惊地捂了捂嘴,许久才感叹出声:“姨妈一定是搞错了吧!陆医生不是可情表姐的男朋友么?他跟可情表姐交往这么多年,总不能说忘就忘吧?这一转头就要

    娶大表姐,他这样一个人可信吗?”“这是不怪陆医生,是我请求他娶可欣的。”钟妈妈拍了拍钟可情的肩膀,叹息道,“小墨,也不知怎的,我这次回国,见了你觉得特别亲惯。有些事,我憋在心里,也不知

    道找谁去诉苦……”

    钟可情心想,这大概就是血缘的牵引吧。老天爷不是那种绝情至极的人,冥冥之中,总会让她们母女二人之间有些牵绊的。

    “钟家不是小门小户,这些话我只能一直憋着,万一传了出去,有辱门楣。”钟可情当然知道钟妈妈想要说的是什么,她赶忙安慰道:“姨妈,你有什么话就跟小墨说。你也知道,小墨从小有自闭症和忧郁症,身边几乎没什么朋友,你说给小墨听,

    小墨不会说出去的。你一个人憋在心里多难受,不如让小墨帮你想想法子?”钟妈妈抬起头,一脸幽怨地望着钟可情,而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小墨,你大表姐跟我说,第一次见陆医生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小墨,那时候陆医生还是可情的男

    朋友啊……我只要一想到可情的男朋友很快就要变成可欣的老公,我就无法原谅我自己!”

    “是我哭着去求陆医生娶可欣的,我对不起可情——”“小墨,你说姨妈是不是做错事了!万一可欣嫁给陆医生之后,陆医生对她不好,那该怎么办?可欣本来就有心脏病,如果他们俩结婚后,陆医生对她冷冷淡淡,她怎么受

    得了?”

    钟妈妈沉寂在内心的痛苦之中。钟可情不觉伸出手来,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叹息着安慰道:“姨妈,既然可欣表姐想嫁,她必然已经想过婚后的事,你又何苦杞人忧天呢?”这本来就是钟可欣给你设得

    一个套,你傻傻地入了套,却还要为了她的未来担忧,你让我看在眼里,怎能不心疼?

    “可是……”“没有可是!”钟妈妈还想说些什么,被钟可情一口打断,“姨妈,我们倒不如来看看天意,若是他们这场婚礼顺利,那便是老天爷愿意成全他们;若是他们的婚礼有麻烦,

    姨妈你就是再怎么强求也没有用!你说呢?”

    钟妈妈已经到了这把年纪,加之钟可情突然离世,钟家接二连三出事,她现在对神明越来越信奉。

    “好吧!就依照小墨的意思,我们看老天爷的指示。”

    钟可情勾唇缓缓一笑,心里头却想着:老天爷的指示,不就是我的指示么?

    三天后,钟可欣和陆屹楠的婚期被曝光。现在最流行的八卦论坛里,一篇帖子被炒得火热,里面贴着钟可欣和陆屹楠二人甜蜜相拥的照片,一侧还放着钟可情的遗照,标题写得是:姐妹二人,阴阳两隔,争夺一

    夫,痴情男Or伪君子?

    笔者紧紧描绘是事情本身,并没有多做评价,倒是下面跟帖的层主们,个个愤慨激昂,对此事持有不同的观点。有一条评论很快被楼主置顶,写得是:“看那张合照,男女主角身后有游蛇状的星体,那是2006年的天文奇观!男女主角早就在一起了,可怜的妹妹不仅惨死,还被劈腿

    了!”

    照片的秘密被发现,下面回帖的人就更多了!

    “人面兽心!”

    “帅哥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姐妹两个人争一个男人,这种事情最恶心了!比婚外情、第三者还恶心!”

    “……”

    这个论坛平时的浏览量不高,但这条新闻一炸出来,涌入的人流量瞬间过了千万,服务器差点儿崩溃。第二天一早,陆屹楠面色死沉,快步走入钟可欣的病房,而后将房门死死锁住,手中打印的黑白照片朝着钟可欣脸上重重一砸,冷哧道:“钟可欣,我想你需要向我解释解

    释,这张照片,是不是你曝光的?你疯了么?我不愿意娶你,你就逼得我身败名裂?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那张照片——”那张照片确实是她06年拍下的,当时的陆屹楠对钟可情还死心塌地,她故意借了位,拍出这张暧昧异常的照片,而后用陌生的QQ号码,传到了钟可情的

    QQ邮箱。

    钟可情就是在那个时候对他们两人起了疑心,之后钟可欣所做的一系列事情,都是为了让钟可情误会陆屹楠,直到陆屹楠被疯狂的钟可情逼得乖乖投向钟可欣的怀抱。

    钟可欣瞪着那张照片许久,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是我拍得不错,可我没有发给媒体!你可以怀疑我抹黑,可我没必要拖着自己一起下水吧!我疯了么?”

    陆屹楠冷笑着斜睨了她一眼,嘴角狠狠扯起,“谁知道呢!或许你真的疯了!”

    一句话说完,他冷冷转身,去开房门,打算离开。钟可欣心里一空,只觉得这件事若是再不解释清楚,她就要彻底失去陆屹楠了!她吓得花容失色,拔掉了手腕上还在输液的导管,赤着脚下床,奔到陆屹楠身边,从背后

    紧紧将他环住,哭喊着道:“屹楠!你不要走,你听我解释!”

    陆屹楠身子一震,摸着门把的手垂了下来。很多事情,他也没想过要走到今天这般地步,如果除了鱼死网破之外还有出路,他愿意停下来听一听。

    “说吧,我听着呢。”陆屹楠的声音里不含一丝情绪。

    钟可欣赶忙道:“屹楠,我怀疑……”

    “怀疑什么?”

    “可情还活着!”钟可欣长吸一口气,大声道。陆屹楠眉头一皱,猝然转过头来,一张暗沉无比的面庞对着钟可欣,“你又在胡说什么?可情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我当初没有想过要杀她……你比我残忍,炸得她

    尸骨无存!你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说,她还活着?呵……你当我陆屹楠是白痴么?”

    “屹楠!”钟可欣双臂一伸,又扣紧了他的腰腹,“你相信我!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话都不可理喻,可是可情真的有可能还活着!”

    “不要再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了!”陆屹楠无奈地甩甩肩,“我真是傻,居然还愿意留下来听你这种女人解释!”

    钟可欣被陆屹楠的话刺激到,她咬牙低头思索了好久,终于抬起一声清冽的眼眸,与他对视,冷冷道:“屹楠,我有件事想要向你坦白。”

    陆屹楠眉头一皱,“你还背着我做了什么惹人嫌的事?”钟可欣垂头不语。她心里头想着,陆屹楠这会儿正在气头上,06年她发照片刺激可情的事,她究竟要不要说出来?如果说出来,屹楠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女人

    !如果不说,屹楠恐怕会一直误会她,认为论坛里的那张照片是她曝光的!

    “说话啊!”陆屹楠明显表现出不耐烦,“如果没有话要说,我就走了!”

    “别!”钟可欣扯住他的衣袖不放,一张俏脸已经煞得惨白,“你别走,我说,我什么都说!”陆屹楠停下步子,钟可欣将他拉到病床边上,按着他坐下,而后将手机里那张06年的旧照片找了出来,递过去给他看,“这张照片是我借位偷拍的,那时候你和可情感情正

    浓,可我爱你爱得发疯,所以就私下做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陆屹楠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么多年都被人欺骗了。

    “我拍下这张照片,发给了可情,又故意在可情面前时常提起你,让她以为你背叛了她——”

    钟可欣一句话没有说完,陆屹楠已经气得面色铁青。

    难怪!难怪那段时间,可情躲着他、避着他,他还以为可情在外面有了男人!原来事情竟是这样的!

    “屹楠,我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钟可欣软声气来,手臂不自觉地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别碰我!”陆屹楠只觉得恶心极了!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就是因为钟可情对他的冷淡,再加上钟可欣的投怀送抱,他才会傻到放弃了单纯天真的可情……一步步,走向深不

    见底的黑暗源泉。

    钟可欣的热情没有换来陆屹楠的回应,她心里越来越害怕,难道他真的不爱她了,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了?

    不!她不能认命!奶娘说过的,只要她能嫁给陆屹楠,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钟可欣当着陆屹楠的面,一颗颗解着胸前的扣子,慢条斯理地。陆屹楠突然一把将她按倒在病床上,扯了被子过来,将她团团裹住,而后压在身下,冷声道:“钟可欣,你现在就算一丝不挂站在我面前,我也提不起半点性趣!所以,别

    再让我看到你的身体,我觉得恶心!”

    “屹楠,你……”钟可欣听了,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用身体勾引你,来满足你欲望的工具吗?”

    陆屹楠咬牙反问,“难道不是么?你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么?”钟可欣心头猛得一阵阵痛,大约是因为伤心过度的关系,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面色土黄,对着陆屹楠苦苦恳求道:“屹楠,你别压在我身上,我……我呼吸不过来,胸口

    好痛,好痛……”“你每次闹出些什么事,都用你这颗心脏来逃避!”陆屹楠扯住她的衣领,冷声威胁道,“钟可欣,我对我自己的学术成就很有信心!你这颗心脏,轻而易举不会出事,但你若是把我惹怒了,保不齐你会变成第二个钟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