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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王珊自杀事件而被迫中断的阿克庆功宴推迟到周末举行,出席的人有:司徒末、顾未易、大胖、眼镜仔、梦露、虎妞。梦露和虎妞是末末在大胖的强烈要求下不得已连哄带骗带来的,幸亏没让她们的男人们知道,不然末末迟早被剥皮拆骨。而阿克钦点要出席的傅沛因为留在医院照顾王珊没来,末末长松了口气,她最近烦死他了,一天到晚给她发短信,又是道歉又是示爱的,昨天还恶心到让顾未易带情书给她,她瞄了两眼,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抄的,什么你是我的星星月亮太阳自转公转之类的,肉酸得她哟!人性真是奇妙,喜欢的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喜欢的,不喜欢的时候说什么都是烦人的,情话从对的人口里说出来就是甜蜜,从不对的人口里说出来就是恶心。真是讽刺,她等待了近六年的情话,现在听起来居然像笑话。
阿克同志据说找到了传说中某个最可以混吃等死的岗位,于是整个人财大气粗了起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向本地最好的餐厅之一。末末进门就觉得眼熟,回忆了好久才想起上次和铁哥就是在这个鬼地方被灌得七荤八素的,后来她还被铁哥骂没义气,说她丢下他跟小男朋友跑了。末末瞧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小男朋友”,他从昨天给了她傅沛的情书后就冷冷淡淡的,她好几次想撩他斗嘴都无疾而终,相当的无奈。
“末末,真的不用我们付钱?”梦露趴在末末的耳朵旁念,“这里这么贵,真要我付,我得去卖身。”
末末推了她一下,声音有点大:“别趴我耳边说话,痒死了。”大一有一次大家在宿舍闹着玩的时候,不知道谁往末末耳边吹了一口气,吓得她缩在地上好久,从此这些家伙动不动就爱趴她耳边讲话。
顾未易听到动静回头瞥了她一眼,末末缩了缩脖子。
吃饭的时候,座位有点诡异,梦露被大胖和眼镜仔两条狼夹在中间,虎妞被大胖和阿克夹在中间,所以末末就被阿克和顾未易夹在中间了。这种中间插花式的位置,让末末俨然觉得她们好像陪酒的……
末末不知道阿克怎么了,之前一直都和他处得挺好的,但从上次之后,他好像特别不待见她,尤其是现在,她都跟他说了自己酒精过敏,他还倒了满满一杯酒给她,还说什么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不替他高兴。
末末不得已接过阿克递过来的酒,正要喝,顾未易突然伸过手来抢过酒杯,仰头喝下,没好气地说:“醉了倒霉的是我!”
阿克一脸看不过眼的样子:“未易,大家都喝,她自己也要喝的,关你什么事啊?”
末末心想,老娘什么时候讲过我要喝?不是你逼我喝的么?
顾未易砰的一声放下杯子,冷冷道:“她的酒我负责喝。”
阿克往顾未易面前的杯子倒酒:“那不如把没法参加的傅沛的份也喝了。”
这句话一出,末末总算明白他百般刁难为的是什么了,敢情为兄弟出头呢。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搞得跟红颜祸水似的。末末移过顾未易面前的杯子:“我喝。”
顾未易拍开她的手:“你少给我找麻烦。”
他那一掌拍得可真用力呀,末末在餐桌底下揉着手,忍不住瞪他,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喝酒,一杯又一杯的。
吃过饭,他们又决定去KTV唱歌,末末对这个决定是保持观望态度的,因为梦露和虎妞是麦霸,看到麦克风就红眼,她们宿舍有一次一起去唱K,末末和王珊连麦克风的边都没摸到,相当残忍。
到了KTV,末末才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一麦霸还有一麦霸霸。除了顾未易外,其他三人抢起麦克风来可真是花招百出,于是就见那五人在点歌机旁围成一堆,推来推去,指指点点个没完。
末末偷看一眼沙发另一头的顾未易,他从进门到现在都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耳根有点红,醉了吗?
算了,末末叹口气,从桌上拿了一罐王老吉,拉开拉环,挪到他旁边,碰碰他:“喂,没事吧?”
他紧闭着的眼皮动了动,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煽动,最终还是闭着眼说:“没事。”
末末翻了个白眼,没事才怪,他才讲了两个字她就可以闻到扑鼻的酒味,她拿王老吉碰碰他的手:“喂,喝点王老吉。”
“不喝。”语气不是很好。
她有点火了。这家伙凭什么一天到晚摆脸色给她看啊?欺负她脾气好也不是这样的!她自己灌了一口王老吉,哼了一声:“不喝拉倒!”然后挪回沙发的另一角,想着不解气,干脆坐到单人沙发上去,离他远远的。
顾未易微微睁开眼,见她拧着眉绷着脸看电视屏幕。
五分钟后,顾未易起身搬了把椅子,放到末末坐着的沙发右边,坐下然后伸手拿过她手上的王老吉:“我有点渴。”
末末把视线从屏幕转到他身上,他安静地喝着王老吉,昏暗的光线下,宁静而美好。
五秒后,末末再一次别过脸去看电视上的MV,脸爆红,他喝的王老吉是她喝过的……
顾未易望着她别过去的脸,头有点晕,再喝下几口王老吉后把罐子塞还给她,然后半倚在她沙发的靠背上闭目养神。
末末微微屏住呼吸,他靠她好近……她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混着酒气喷在她的手臂上,刷过她每根汗毛,麻麻痒痒的。
十二点多,那群K歌之王们总算尽兴,顾未易已经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沉沉地睡去了。末末拍拍他手臂:“顾未易,起来了。顾未易,我们回去了。”
顾未易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回去了?”
末末点头:“回去了。”
阿克他们负责送梦露和虎妞回学校,梦露临上计程车前,从包里掏出一封信塞给末末说:“早上在医院遇到傅沛,他让我给你的。”
末末拿着信发愣,现在是怎样?全民都是邮递员?
“司徒末,回家了。”顾未易沉着脸扯扯她的衣服后摆。
末末回过头来笑一笑:“好。”顺手把信塞进路旁的垃圾桶。
顾未易瞪大眼睛看她:“那是垃圾桶。”
末末拍拍手,顽皮地笑:“我当然知道是垃圾桶,我又不是出版社,他还每天投稿啊!”
顾未易心情大好,揉揉她的头,说:“你都不感动?这么冷静?”
末末伸出四个手指在他面前晃晃:“四个字,久病成良医。”
他笑着拍开她的手:“明明就是五个字,数学不好。”
“啊?”末末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久、病、成、良、医,咦,真的是五个字耶。”
她数数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的,着实可爱,顾未易伸手过去,拉住她的手:“我们走回去吧。”
末末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实在太紧,她恼怒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未易眯着眼睛笑:“我喝醉了,站不稳。”
末末狐疑地打量他,耳朵是红了点,眼睛也的确是对不上焦的。她深切地明白跟酒鬼讲道理是不理智的行为,于是只得任他牵着,但是这个可忍,另一件事可忍不得:“你知道从这里回家要多久吗?我要打的。”
顾未易不肯:“我坐车会吐,而且你上次在这里喝醉我还是背着你回去的。”
她晃晃两人牵着的手:“你倒是记得挺清楚的嘛,你确定你真的醉了?”
他重重地点头:“确定。”
末末无奈,真是诚实的酒鬼啊:“那走吧。”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看沿途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缩短,缩短拉长。沿路不时进行一些奇怪的对话:
末末:“顾未易,你手松点,捏得我有点痛。”
顾未易:“是你的手太小了,我握不住。”
末末:“那就别握。”
顾未易:“都说我会晕了,你以为我想握啊。”
末末:“也不知道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顾未易:“真醉。”
……
顾未易:“司徒末。”
末末:“干吗?”
顾未易:“叫叫看你会不会应,你不是讨厌人家叫你司徒末的吗?”
末末:“你怎么知道我讨厌人家叫我司徒末?”
顾未易:“傅沛说的。”
末末:“那你还每次叫。”
顾未易:“我高兴。”
末末大声地:“顾未易!”
顾未易:“小声点,我头痛。”
末末更大声地:“顾未易!顾未易!顾未易!”连着叫了几次,末末突然发现,他的名字去掉中间的字,就是“故意”,正得意地要开口损他,顾未易说:“你是故意的,你想害我头痛致死。”
末末为“你是故意的”这句有歧义的句子心跳漏了一拍,小脸通红,愣愣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顾未易捏一下掌中的小手:“喂,干吗不说话?”
末末:“你不是嫌我吵。”
顾未易:“你知道就好。”
末末:“那你别跟我说话呀。”
顾未易:“你叫我别说就别说啊?”
末末用指甲狠狠抠他掌心:“没见过喝醉了这么啰唆的人。”
顾未易:“没见过对喝醉的人这么不温柔的人。”
末末:“你到底是真醉还假醉啊?逻辑这么清楚。”
顾未易:“真醉。”
末末:“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