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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名叫郑广友,他这番话,不能说没有半点恭维的成份,但也确实是发自真心——这年头,能如此设身处地的为他们这些老百姓着想的人,尤其还是扛枪的军人,实在
是太少了。对胡迭而言,他作出的这番安排,只能说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最普通的普世价值观的体现:无论是敌占区的平民还是被俘虏的士兵,在不涉及我方军事机密的情况下,
有限的配合敌方的询问,完全是允许的,也没有任何人会指责他们。
但是,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做法,却是闻所未闻。日军不用说,他们根本不会跟中国人讲道理,更不会讲什么人权,而中国的军队,除了八路军,绝大多部的部队也是很少会跟老百姓讲道理的,更别提设身处地的为老百
姓着想了。
要说惩治汉奸,这谁都不会觉得有错,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痛恨汉奸,但问题是:什么样的人才是汉奸?按说,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回答,所谓的汉奸,当然是指出卖了国家利益,背叛了国家民族的败类——但事实上,这项罪名,很多时候在南京那帮贪官污吏和下面如匪似盗
的国军手中,却成了一柄搜刮民财的利器。就拿郑广友来说,他就亲眼见过一个同乡,仅仅只是因为曾经卖给过一个日本商会一批棉纱,就被政府扣上了汉奸的罪名给抄家——问题是:他卖出这些棉纱的时候,南
京政府根本就没有对日宣战,这卖的是哪门子国?
但世事就是如此的荒谬。像他们这些生活在沦陷区的老百姓,尤其是做买卖的生意人,要说跟日本人一点交道都不打,一点关系都不沾,可能吗?为了生存,哪怕心里再怎么恨那些鬼子,可谁见
了鬼子的面,不得笑脸相迎?谁敢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爱国嘴脸去给鬼子看?是生怕鬼子不知道你抗日怎么的?
说白了,这些都只是生活所迫,除了那些真正卖身投靠日本人,给日本人当狗的汉奸,绝大多数像他们一般的老百姓,都只是在为生存而挣扎。
如果有机会,他们也想成为英雄,但在那之前,他们首先要考虑的,还是得活下来——在鬼子的眼皮底下,活下来!
之前,看这些老秦军杀鬼子的狠劲,郑广友只觉得痛快,可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动,也真正的认同了这些英雄。看着胡迭,郑广友说道:“将军,恕我多嘴问一句,看贵军这情况,莫不是在为运输这些军械犯愁?若是这样,我这里倒是正好有两辆马车,虽帮不了多大的忙,但好歹也
能尽一些心意。”
听这话,胡迭还没开口,他一旁的伙计却是急了,急忙说道:“东家,您胡说啥呢,咱车上可都是拉满了的货,哪空得出来啊?”
郑广友却是笑道:“些许财货算得什么,本就不值几个钱,卸在这路边就是,回头再找人来拉。”
听这话,胡迭有些意外,这时他才真正注意到此人,打量了一番,不得不说,郑广友这浓眉大眼,一脸忠厚又不失豪爽的模样确实让人心生好感。
笑了笑,胡迭说道:“好意心领了,不过没必要,我们已经有人在安排这件事。”郑广友却拱手说道:“将军自然是算无遗策,但这马车也是我郑某的一点心意;抗日无分老幼,我郑某没有将军这般杀敌的本事,也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尽一点绵薄之力了
,还请将军成全。”见他如此坚持,胡迭也不禁有些感动,想了想,走到这郑广友的马车前,看了下车上的货物,多是一些日用杂货,价值说高不高,但对于一般小本经营的商人来说,应该
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这样吧,你这车货算我买的,多少钱?我付给你。”
算了下账,这点钱胡迭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而且八路那边的运输队也不知啥时候能到,能多这样两辆马车,倒也是件好事:军火,总比这些杂货值钱吧?
可听这话,郑广友却像是受了污辱一般,怒道:“将军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虽是商人,却也没有贪心到连抗日队伍的钱都要趁火打劫的地步!”
胡迭摆了摆手,说道:“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我们老秦军有军规: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这军规是我定下的,总不能为你破例。”愣了一下,郑广友动容说道:“是郑某唐突了……若中国的军队都能如贵军一般,我堂堂中华,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也罢,这马车,还有这车货,便当是我卖给贵军的
,将军只需支付我十块大洋便是。”胡迭闻言不禁乐了,心中却是越发的感动,笑道:“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我虽然不做买卖,但十块大洋能买多少东西,还是有数的……这样吧,这车货,加两辆马车,我
算你两百块大洋。”
说罢,也不等对方回答,随手便从口袋中掏出了两根日常备用的小金条,不由分说便塞在其手中。
“这,这怎么行?太多了,真不用……”
做了半辈子生意,郑广友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黄金竟是如此的烫手,一张脸急得通红,想要将金条还给胡迭,却根本挣不开。笑了笑,胡迭却又转头对其他人说道:“今天,把大家扣下来,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还让各位受了惊,也没别的表示,正好,就用这车货来做赔礼吧,车上的东西大家分一
分,就当是与各位压惊了。”
这番作派,顿时将郑广友和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等他们回过神来,胡迭已经离开,郑广友再想追上去,却是被士兵给拦了下来。
事已至此,郑广友也只能将这金条收下,心中却是暗暗发誓,回去后定要将这些钱用在正途之上,也算是尽了自己身为中国人的一点本份。说起来,这位老秦军的将军还真是年轻啊,看年纪,似乎比自己的女儿也大不了多少,竟有这一身的好本事,还真是少年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