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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至死纠缠
想要在这野性凶残的狼群中生存可是非常不容易,更多的死囚,是直接成了狼群们的食物,都是隔上个几年,才会出那么一个保得性命且击杀了三头狼的人出现。
“决斗”开始,狼啸声中,是犯人们惊恐凄厉的叫声,他们恐惧慌乱地四下逃散,可怎么逃都逃不过那高高立着的铁圈,有人试图爬上那一丈高的铁圈,刚爬到一半就被一头狼咬住了后腿,生生地给拽了下去,紧接着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另一头扑上来的狼咬断了脖子。
血,将那决斗场地都给染红了。
坐在皇上旁边的樊沉兮如深夜里的潭水,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根本什么都看不透,他眼帘微合,像对场中血腥的一幕视而不见,手指有节奏地转动着扳指,一下、一下、一下……
就像倒计时,时间一到,靠着皇室这边的铁圈,竟坏了一个口子,狼群中应该处于领头位置的头狼,竟从那个两米高的口子里跳了出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冲向了皇室所在的高台,高高一跃就跨上了石阶,直扑皇上。
那会,皇上整个人都是惊愕的,为了让场面更有观看性,挑选的狼都是最威猛的,更别说这匹头狼,速度极快,可以说眨眼间就到了眼前,在那瞬间,皇上想躲都来不及躲。
“父皇!”
千钧一发之际,离皇上最近几人中的太子殿下,突破了自己无法行走的障碍冲了过去,扑在狼的身上,生生将爪子已经抓到皇上的头狼给撞了出去。
那头狼蹬地而起后,竟不管将它撞飞的太子,再一次朝皇上冲过去,但这回皇上身边的护卫都反应过来了,拉弓射箭,将头狼射成了刺猬倒在了地上。
樊沉兮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还没起身,就指着在铁拳外看守的某个侍卫喊道:“抓住他!”
那名侍卫立马拔出刀来砍伤他身旁的侍卫,抢到了一批马,试图逃走,但他最后还是被团团包围,樊沉兮喊着要活捉,却被某一个侍卫给“误杀”了。
事情还没完,既然有一匹狼从坏掉的口子跳出来,就会有第二匹,当大部分的狼都跳出来后,凶残的狼可不会跟大家客气,花了好大功夫才将它们制住,但过程中依然造成了伤亡。
重祭的活动被迫终止。
……
皇上暂且安置在灵安殿的偏殿里,御医正在给他包扎伤口,在樊沉兮撞开那匹头狼前,头狼已经将皇上抓伤了。
皇上这会看着已经好多了,靠在床头的软枕上,怒目横视在在座的妃子和儿子,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关于他们,而是樊沉兮:“太子怎么样了?”
御医道:“给太子检查的林太医已经在外候着了。”
“让他进来。”
林子亦进来后跪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行了,这种时候就别那么多礼节了,告诉朕,太子怎么样了,他……双腿已经恢复了?”皇上更想问的是,是不是早就恢复了。
林子亦道:“回皇上,太子是当时救您心切,激发了父子天性的本能,才驱使双腿暂时行动的,不过也因此,打通了他双腿堵塞的经脉,因祸得福,只要好好做复健,相信不久的将来,太子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是嘛。”皇上悄然地攥紧了被子,恨得不行,更知道林子亦很可能说谎,太子怎么可能为了救他这个父亲,激发父子天性?无稽之谈,一派胡言。
可他没有证据,谁都无法证实太子是否之前就能行走,而太子为了救自己,不顾危险第一个冲上去撞开那匹狼,却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
他再气,都得承了太子这份救命之恩,他勉强笑道:“好好好,太子、太子真不愧是朕的太子,你替朕转告太子,让他好好休息,好好调养,等回了宫,朕定会好好的重赏于他。”
随后,他命令易利云,务必尽快找出真凶,他绝不相信,那铁圈坏掉只是巧合,当时妄想逃跑的侍卫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另一房间里,樊沉兮接到了安插在仇小贝身边影卫传来的消息,仇小贝约他在灵安殿外的林子里头见。
这个着实有点古怪,但影卫一再确认,是仇小贝吩咐他这么对太子殿下说的。
可越是古怪,樊沉兮就越得去,他不能承担一丝小贝出现危险的可能。
现在灵安殿里外都被侍卫重重包围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樊沉兮做为一个刚救了皇上,本身掌握大半权势的太子,只说自己要去查真凶的事,侍卫便会让他出去。
避免麻烦,他还是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两名亲卫,进了林场。
仇小贝带来的话中,透露了方位,但具体在哪里碰面并没有说,得樊沉兮自己找,也因此,他无法提前派人到目的地查探。
飞鸟因为受惊从头顶上飞过,樊沉兮稳定地推着轮椅朝林中行去,终于看到前方立着的身影,他才停了下来。
哪怕只是背面,樊沉兮也认得出来:“小贝?”
他的好眼力,让他看到背对着他的小贝,在听到他唤她的声音后,颤了颤,像是激动,又像是有别的什么。
“小贝?”他再次呼唤一声。
她总算转过身来,没有像往常一样看见他就立马扑过来,非得蹦跶到他身上才可以,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周围有“外人”。
但他哪怕猜到了,还是朝着仇小贝伸出手,神情温柔:“小贝,过来。”
仇小贝没动,双手无措地抓着衣服,望着他的眸子里充满忧伤。
她站在一棵树旁,就在这个时候,树后突然转出一人,将手中剑横在仇小贝的脖子上,那人一身黑衣将自己包得只剩下眼睛,与此同时,又有好几个同等装扮的黑衣人从树上跳落,将樊沉兮和他的两个亲卫包围起来。
“太子殿下,”挟持仇小贝的那位领头人讽刺地道,“以前觉得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也难过美人关啊。”
樊沉兮看都没看包围他们的人,只盯着仇小贝挟持她的人,双目冰寒:“放开她!”
“呵呵,我没听错吧,太子殿下是在命令我吗?来,兄弟们,让太子殿下好好的认清一下,自己现在什么处境!”
黑衣人一点不多话,提刀就上,两名亲卫挡在樊沉兮身边,他们能成为樊沉兮的亲卫,身手自然不会差,可他们要保护人,而黑衣人没有任何顾忌,刀刀以命相搏,且人多势众,很快,两位亲卫就出现了破绽,在受伤的同时,让一名黑衣人接近了樊沉兮。
不过他并没有讨到好,刺出的一剑被樊沉兮双指夹住,直接给折断了,随即一掌打出,那名黑衣人飞出老远,樊沉兮随之双脚点地,借力弹飞而起,直冲仇小贝那去,那名黑衣人一手抓着仇小贝,一手举剑试图抵挡,却被樊沉兮闪过,并握住了他的手腕,强迫他转了个方向,长剑没有刺伤樊沉兮,倒划伤了他自个。
头领受伤退开,仇小贝就被樊沉兮揽在了怀里,搂着她的手还揉搓着她的手臂安抚。
头领站起身来,仅露出来的双目有些意外和震惊:“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不是残废。”
樊沉兮替仇小贝整了整被头领扯得有点乱的衣服,毫不在意地说:“就算本宫真是个残废,对付你们,也绰绰有余了。”
“是吗?”
随着头领这句颇为诡异的话,从被他救回来就安然靠在他怀里的仇小贝,忽然拿刀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樊沉兮愕然地抓住她的手臂,低头看了看肚子上仅剩的刀柄,再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盯着仇小贝:“为、为什么?”
“呵呵呵……哈哈哈哈……”头领从轻笑到大笑,十足的嘲讽,“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啊,没想到你有今天吧,都说了要做帝王的人首先要学会无情,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樊沉兮没有看他,没有反驳,只在他无情地嘲笑声中,缓缓地低下脑袋。
另一边的两名亲卫也不支倒地,其余黑衣人跟着头领朝樊沉兮靠近,首先他们必须确定樊沉兮真的死亡,其次,樊沉兮的尸体他们可是有用的,比如那张面皮,身上的任何特征,想要有另一个樊沉兮出现的话,这些都少不了。
可就在头领第一个靠近,一边夸奖地仇小贝“做得好”,一边伸手就要碰到樊沉兮的时候,那个仿佛沉浸在自己悲痛里的仇小贝忽然转过头来,在头领愣住的目光中,朝他咧嘴笑了笑:“送你们件礼物。”
头领没明白她这句话什么意思,可多年生死考验的本能让他意识到不对,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身体猛然传来一阵无力,他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中毒了,可时常水里来火里去的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中的什么毒,没发作之前毫无所知,一发作就瞬间爆发药效极快,连给他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轰然倒在地上。
不止是他,所有围拢过来的黑衣人统统倒地。
仇小贝转身,并将插在樊沉兮肚子上的匕首“拔”出来,离得近的头领这才发现,匕首只有手柄,根本没有刃,也就是说……头领的视线猛地上移,果然看到樊沉兮抬起头来,冷然而不屑地看着他。
头领目光转向仇小贝,气急败坏:“你、你居然……”
“准许你们威逼我背叛沉兮,就不准我欺骗你们了?”仇小贝捡起地上的长剑,面上布着寒霜。
她最不能忍的,就是他们给她指派的任务,居然是伤害樊沉兮。
“怪不得,怪不得那匹头狼冲出来时目标不是太子,而是皇上,是你怕引诱狼的药粉洒在了皇上身上?”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靠近皇上。”仇小贝说着,来到头领跟前,举剑就要刺下去。
今日在这里的所有黑衣人,都得死!
然而,那剑没能碰到黑衣人,就被樊沉兮抢先一步,甩出腰上的软剑,割破了黑衣人的喉咙。
头领临死前,眼里始终带着不甘,死瞪着樊沉兮说出这一生的最后一句话:“你就,那么相信,她……”
“沉兮?”仇小贝拿着剑,样子傻愣愣的。
樊沉兮将她手中的剑取走,还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手:“既然害怕那些玩意,杀人这种事,交给我就成。”
这种会脏了她双手的事,就不要做了。
两名亲卫将倒地的所有黑衣人都抹了脖子后,便退到一边看着,没有打扰主子们谈情说爱。
仇小贝低头看着自己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手,一反手,就扣住了他的手:“太干净了也不好。”若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她要这干净有何用,还不如,沾上他的煞气,凶气,跟他一起下地狱。
樊沉兮朝她笑了笑,在仇小贝忍不住跟着笑的时候,他拍了下她脑门,她“啊”了一声,幽怨地看着樊沉兮,樊沉兮冷冷一勾嘴,上手掐她脸颊:“你是不是先跟我交待一下,本该下在我身上的药粉,是怎么到父皇身上去的?”
刚还敢瞪他的小贝瞬间就怂了,怯怯地含糊地喊着:“疼、疼,你先放手嘛,先放手。”
哪怕知道她就叫得大声点而已,樊沉兮还是松开了她的脸颊:“快点,老实交代。”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仇小贝捂着脸颊,“那天晚上,我藏在身上的密函,你不是偷偷看过了。”
“还有理了?”樊沉兮搓了搓手指,很想再上手去掐,“自己没胆说就装醉来让我自己看?仇小贝,你可真出息了啊。”
仇小贝嘿嘿傻笑着。
“快说,怎么把药下到父皇身上的?”
仇小贝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就、就和上次一样啊。”
上次?让皇上失心疯那次?
樊沉兮没忍住,上手掐住了她另一边脸:“你不是答应过我,没有下次的吗?”
“没有了没有了,这次真没有下次了。”她快语速地求饶着,“真没有了。”
“呵!”樊沉兮笑得让人心里荡漾,“真没有了?”
“真的真的。”
他笑脸一收:“没用,你已经完全没有信誉了。”他就掐着她的脸,将她掐到自己跟前,伸手搂住,气狠地上前吻了一口。
亲卫这时候跑过来:“殿下,易利云带着人快搜到这边了。”
樊沉兮面色没变,只掀起眼帘时,眼里闪过锐气,他拇指擦过被他捏得有些红的脸蛋,对仇小贝道:“没事了就先回去,我给你擦完屁股,晚上去看你。”
“哦。”仇小贝忽想到什么,鬼精灵地凑到他耳边,“哪天,你真给我擦擦屁股呗。”
在樊沉兮眸色变暗的时候,她快速地跑出老远,回头笑得皮皮地跟他挥挥手,钻进林子里,暗处的影卫悄然跟上。
樊沉兮憋不住严肃的脸轻笑出声,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时,扫了眼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头领。
这人怎么会明白,他跟仇小贝之间,从来都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他的信念是,一旦他死了,她也活不了,至死,她也得跟自己纠缠在一块。
就算这想法很偏执,很变态,那又如何呢。
他不急不缓地将衣服和头发弄乱一些,再缓缓走到轮椅前,轻轻坐下。
易利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颇为惨烈的现场,樊沉兮的两名亲卫身上都带着伤,沾着血,一看就是经历过一番搏斗的。
这位统领忙跑到樊沉兮跟前,单膝跪下:“殿下,您怎么样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樊沉兮沉着面色:“本宫始终觉得今日发生的事透着诡异,便想出来找找线索,却碰到了刺客,好在,本宫行军打仗时,遇到行侠仗义的侠客,不仅帮忙抵御外敌,还给本宫一包散功粉,就是这包散功粉,才能在刚刚,救了本宫的命。”
易利云请罪:“是卑职来迟了。”
“刺客来势汹汹,又有父皇被头狼抓伤,对方摆明了冲着父皇和本宫来的,易将军,你定要好好地给本宫查清楚。”
“是。让卑职派人,先送殿下回去吧?”
樊沉兮没有拒绝,带着亲兵和易利云的人回灵安殿。
留下的易利云检查了黑衣人的尸体,确认他们应该是中了迷药之类,再让人抹了脖子,跟太子殿下说的吻合,他知道太子殿下不是简单的人物,但对于是刺客刺杀他这件事,易利云并没有怀疑太子说谎,只是太子,肯定隐瞒了另外的事。
但不管太子隐瞒了什么,有人想让他死是事实。
……
“诶诶,妹子,你听说了吗?前天重祭,皇上和太子都被行刺啦?”
店铺修缮中,仇小贝来监工,出门时遇到赵姐,她就跟来了,她没什么,捧着把瓜子在旁边看着,顺便跟仇小贝讲讲听来的八卦,当然了,事关皇上和太子,她是压着嗓子说的。
仇小贝正在看这年代的建筑图纸,因为跟她“家乡”的不同,她需要好好琢磨琢磨,正研究得入神,对赵姐说的早就知道的事一点不上心,随口问着:“这样啊,没事吧?”
“有事没事我哪知道啊,不过听说那刺客的幕后指使还没找到。”赵姐吐出瓜子壳,“也不知道会是谁,居然那么大的胆子,敢同时对皇上和太子下手。”
她这话刚出,就突然冲进了一群官兵。
“你们、你们干什么呀,这店铺还没开呢,喂,你们做什么!”赵姐起身朝着官兵嚷嚷,谁知道官兵们根本不理她,直冲仇小贝而去,将小贝的双手用锁链拷住。
仇小贝还算镇定,她望着官兵们:“各位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刚来京都,什么事都没干呢,你们可别胡乱抓人啊。”
“对啊对啊。”赵姐着急地来到她身边替她解释,“这位妹子刚来的,家里就是做点小生意,这不,刚盘下这店铺,都还没开张呢,你们看她长得文文静静的,哪像什么坏人啊。”
“坏人都能写在脸上不成。”官兵推开赵姐,对着仇小贝道,“抓的就是你,跟我们走吧。”
然后不再听仇小贝和赵姐任何解释,拖着就走。
匠工手头的活都停了下来,聚集到赵姐身边,赵姐正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官兵,和夹在官兵中显得无比弱小的小贝,急得不得了。
“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把东家抓走?”
赵姐拧着手中的帕子,心里有了自己的答案,一定是百草堂不知从哪知道了仇小贝要开药店的事,所以才使计让小贝妹子被官兵抓走。
哎呀,早就跟小贝说不要开药店不要开,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没抓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赵姐,你说,东家都被抓进去了,那我们、我们还要继续修缮这里吗?”
赵姐自己哪知道怎么办:“那要不你们先回……”
“当然继续修,”一位女子走了进来,对着匠工道,“该你们做的就做好,工钱都会照付的,东家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时常来看看。”所以不要想偷懒,偷工减料。
“是你?”赵姐认得她,不就是仇小贝身边的大丫鬟吗,比寻常人家的奴婢更有气场,更有气质的,要不是她对小贝尽心尽力的模样,赵姐都要以为这个大丫鬓是哪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呢。
静安朝赵姐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随即再次转向匠工们:“你们可以开始了。”
她说着,将两个大元宝放在了桌上,匠工们一瞧,赶紧回去干活,管这人是谁呢,能付工钱就行。
赵姐迟疑了下,来到静安身边:“这个,你家夫人她……”
“赵夫人放心,我家夫人不会有事的,我家少爷也不是吃素的,静安在这里,先谢过赵夫人的关心。”静安给赵姐福了福身。
……
正乾殿:
樊沉兮不紧不慢地推着轮椅进书房,在场的有皇上,有周贵妃,有丞相太傅和周大人,他看都没看其他人,拱手对皇上行礼:“参见父皇,父皇说,上次刺客的事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