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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婆婆可能还活着
虽然魂体有些虚幻,不能看得十分真确,可还是能从轮廓中,看到赤离的影子,可见两只狐狸除了颜色,长得还是很像的,但气质却完全不同,赤离就是一只风骚的狐狸,一举一动都勾人,却十足的话唠,疯起来更是疯华绝代。
可他这个哥哥,哪怕不能看清,也给人仙气飘飘的感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冷,脱俗。
他看见赤离时,似有些意外,又似早已料到般轻声叹息:“你还是找来了。”
“迟白,”赤离叫着他哥的名字,往前一步,目光变得冷然坚毅,“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来。”
他哥的灵魂苏醒了,还怕其他?
可谁知,迟白却朝他摇摇头:“小离,我不需要你救,从来都不需要。”
“迟白?”
“小离,我,长眠于此,是我自愿的。”
……
樊沉兮等人在外已经等了好些时辰了,知道仇小贝不喜有人抱孩子,虽不知为什么,可樊沉兮不假他人之手,一直自己抱着孩子不说,也一直自己用内力护着,哪怕损耗许多内力,都不将孩子给影卫抱一会。
等了这么久,孩子饿了,开始哼哼地小闹起来,樊沉兮看了眼冰门,皱起眉来。
为何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殿下,要不属下进去看看?”十一见殿下担心,出声询问。
樊沉兮正要开口,里头突然传来声响,冰门有隔音的效果,他们在外面还能听到声音,可见这声音有多响,樊沉兮当下便立直了身子,刚想让十一进去开口,冰门从里面打开了。
当先出来的就是赤离,只是他这会的脸色极其难看,发疯那天,他都还能疯笑,可这次一张脸黑沉黑沉。
可越是这样,外面的樊沉兮等人越担心他是不是对仇小贝怎么样了,所以赤离一出来,两名影卫马上拦下了他。
“让开。”赤离话语简洁,那一瞬间气流在他身上攀升,他一头黑发从发根开始变成红色,还能看到他脸颊旁也出现了红色的毛,气势凶狠地随时扑出去咬人。
这模样本该让没见过鬼怪的人吓到,可十一只睁了下眼睛,依然寸步不让,小八一张糙脸更是变都没变。
正在他们剑拔弩张,随时打起来的时候,仇小贝匆匆地跑了出来,见到此景,顿了下,便对小八和十一道:“让他走。”
十一对仇小贝还是很听从的,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把仇小贝也当成自己效忠的主子,所以虽然对这看起来不对劲的赤离很戒备,但他们迟疑了下还是退开了,赤离一刻不停地双脚点地飞跃出去,眨眼间就没看到人影了。
静静观看的樊沉兮在此时来到仇小贝跟前,仇小贝当时还忧心地看着赤离离开的方向,忽听樊沉兮道:“孩子饿了,你喂喂他。”
“啊?哦!”仇小贝的注意力马上拉回来,赶忙从樊沉兮怀里把孩子接过来,孩子一闻到娘亲的味道,马上哭起来,不是抗拒的大哭,而是委屈抗议的哼唧。
“对不起宝宝,娘亲饿着你了。”
她忙抱着孩子回冰晶宫里头准备喂奶,至于赤离,让他自己去冷静冷静吧。
樊沉兮嘴角若有似无地笑着,让十一他们继续守在外头,自己跟了进去,将冰门重新关上。
这扇沉重的门连开几次后,都有点松动了。
他环顾一圈,二十几口棺材还是呈现半圆的形状,它们后头吊着的小棺材也依然吊着,倒是小棺材底下法阵图纹相对应的另一块空地上,有一些红色的痕迹,已经很浅了,他有预感再过一会就会恢复如初。
那么,赤离见到他哥了吗,若没见到的话,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仇小贝,所以是见到了,但是见面的过程并不愉快?
几乎猜到真相的樊沉兮,微笑地迈着步伐来到缩在角落喂奶的仇小贝身边,不拘小节地随她一样盘腿坐在地上。
先是将她浑身扫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额外的伤口,随后便把目光放在了儿子身上,这小家伙正奋力地吃奶,小手跟猫爪一样一抓一放的,吃得欢了,小脚还一蹬一蹬的,活泼得不行。
但樊沉兮却嫉妒了,那地方应该是属于他的,却被这臭小子给占了!
仇小贝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抬头朝樊沉兮看去,就见他正目光火热地盯着她的……当下羞囧地挪了挪身子,背对着他。
樊沉兮脸皮超厚地趁机贴到她背上去,还理直气壮地问她:“你躲什么?”
恼羞成怒的仇小贝,手肘往后撞他:“别粘着我,别粘着我。”
“唔。”樊沉兮似痛苦地闷哼一声,随即身子压在她背上,脸也搁在了她肩上,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仇小贝马上担心了,一手抱牢孩子,一手摸摸肩上的脑袋,“哪里不舒服了?”
“没事,”他微微抬头,淡然地笑着,“我能有什么事。”
仇小贝不信,重新将身子转回去,仔细地看了看樊沉兮,发现他脸色真的不太好:“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别老是想瞒着我,你这样我会很生气的。”
“别气。”樊沉兮哄着她,“真的没什么事,就在冰门外等你的时候,怕孩子冷着,内力消耗得有点多,这会有点累而已。”
想到为了唤醒迟白,确实花了不少时间,冰门外又那么的冷,孩子太小,确实要樊沉兮一直用内力护着,这么长时间下来,内力再深厚也得累着。
“你、你怎么也犯蠢了呢,就不会让十一他们跟你换着来?”仇小贝抓起他的手臂试着给他把脉。
但他拉开了她的手,然后将她和宝宝拥入怀中:“你不是不愿意,让孩子给其他人带吗。”
仇小贝一愣,随后学她儿子一样哼唧地将脑袋钻到他脖颈处蹭着,又心疼又感动,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了好了,”樊沉兮哄着撒娇的媳妇,“就是消耗点内力,回头休息休息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顺着她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
……
“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你的责任,甘愿待在这冰冷的棺材里沉睡,迟白,你还记得你的族人吗?”
“小离,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赤离看着水中自己的脸,“他”是愤怒的,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我永远都不想明白的。”
“赤离?”
赤离一顿,认出喊他的声音,没有回头,而是缩回探出的上身,在河边坐好。
这里是无名村里的一条河,河水清澈,能看到里头优哉游哉的鱼儿,往前望去,就是青青草地,应该是个让人心胸开阔的地方,赤离却是满心阴郁。
仇小贝走到他身边,先站着看了看,确认他应该没有要发疯的预兆,才在他身旁坐下,然后以比较欢脱的语气跟他打招呼:“嘿,哥们,没事吧?”
赤离冷冷地看着水面:“你不照顾好崽子,来我这里做什么,不怕没看着,被人发现崽子的与众不同?”
“沉兮看着呢,就算真被他发现了也没关系。”她故作轻松地说着,她心里是有点怕樊沉兮要知道自己娶了个半鬼,儿子也是半鬼会怎么样,不过她之前给孩子稳定了能量磁场,出来前还检查了一遍,短时间里应该不会出事。
“你对他还真信任。”赤离讽刺地说着。
仇小贝摸摸鼻子,这么阴阳怪气的赤离她还真不适应。
“那个,你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仇小贝尝试着询问,很明显,赤离跟他哥一定沟通不良,赤离才会现在这样子,他现在一定对自己哥哥很敏感,仇小贝本不该这种时候问,可她不得不问,因为目前来说,迟白是最清楚当年凌元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哦不,是妖。
可惜当时将迟白唤醒后,她的意识就陷入了空白,没能直接听到迟白跟赤离两兄弟都说了什么,她现在才要过来问。
问得很忐忑,生怕刺激到赤离。
然而赤离什么反应都没,就像没听到她的话般,静静地看着河中的水,看那水飘啊流啊,仇小贝都怀疑他是在发呆,还是故意想无视她的问题。
她的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这种要去戳人伤口的事,她是有点愧意的:“你……”
“迟白告诉我,”在仇小贝忐忐忑忑要重新问的时候,他幽幽地开口了,“让他真正醒来的方式。”
“什么?”
赤离缓缓地转过头来,他的手朝仇小贝伸去,在小贝下意识绷紧自己时,他的手从她的头上摘了一朵花下来:“好看吗,送你。”
仇小贝:“……”
她气气地将花抢在手里,刚才的小心翼翼被他来了这么一出,全都消散了,她转回了以前跟他相处的模式,将花的根茎对准他:“少扯这些有的没有的,快说。”
赤离笑了,和刚才阴阳怪气比起来,他现在的笑容阳光多了:“这事,还是跟你家太子殿下的母亲有关。”
“嗯?”
赤离再次往仇小贝那凑近,这次仇小贝没有躲,让他靠近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
仇小贝一开始很平静地听着,当他说完那句话后,眼睛猛地睁大,她一把推开赤离,抓着他的衣襟跟他对视,赤离没有反抗地任她抓,坦然地与她对视:“这是迟白告诉我的,我没必要骗你,我这个哥哥让我很生气没错,但我还是想让他能真正的,自愿地醒过来。”
仇小贝瞪着他,他朝她微微一笑。
仇小贝猛地推开他,迅速起身,朝着她住的地方快速地跑回去。
赤离没有看她跑走的身影,回头继续盯着那流淌的水,他似乎从那清澈的水面看到了自己小的时候,那会还是个幼崽,因为族长母亲被其他要妖族首领打败,乃至消亡,他哥哥迟白迅速地成长起来,打了数不清的架,一身是血的回来,给他舔毛。
那带血的毛发,比他身上的红毛,还要红艳夺目。
……
樊沉兮化身为奶父,细心哄着怀中贪玩的孩子,他的一缕发丝正被小儿抓在手中扯着,他却没多大感觉的,一边用小勺子喂小儿喝了点水,一边跟村长谈着事,神色依然从容优雅,彰显皇族贵气,一点不被怀中捣乱的儿子影响。
“沉兮,沉兮!”
慌张着急的喊声,将他的淡定破开,他抱着孩子站起身,看着冲进来的仇小贝,空出一手扶住朝他扑来的妻子:“都是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我……”仇小贝想说什么,忽而顿住,看向了在场的村长胡老。
“既然殿下和夫人有事,那我就先退下了。”胡老拄着拐杖,朝樊沉兮和仇小贝各自躬身点头后,才慢慢地踱了出去。
房间里没有旁人了,樊沉兮帮跑得急了有点喘的小贝顺气:“发生什么事了?”
仇小贝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沉兮,我、我听到一个消息,但是你要冷静。”
“什么?”
“婆婆,你母后,她可能还活着!”
樊沉兮笑容在脸上凝结。
……
相比仇小贝的激动,樊沉兮可以说很镇定了,除了乍然听到时脸色微变外,他很冷静。
他哄着着急的仇小贝,让她不要急,慢慢说,此外,还轻轻摇晃着手臂,哄儿子睡觉。
仇小贝坐了下来,看着快睡着的儿子,下意识地先闭嘴不说,看着樊沉兮哄儿子睡着了,再轻轻地放进摇篮里,可能摇篮没有被抱着舒服,刚放下的时候,儿子还哼哼两声,樊沉兮轻轻拍了几下,儿子便重新睡熟过去。
她记得这些天,大多数时候,她都把儿子看得很紧,樊沉兮都没交给他几次,为什么他这一连串动作做起来,比她还熟练,不会像她一样手忙脚乱,看着就从容很有观赏性,而且儿子被他抱比被她抱乖多了。
他是不是背着她偷偷练习了?
仇小贝跟随着眼前这对父子的节奏,情绪随之缓了下来,在儿子睡着时,她靠在椅背都跟着困了,快要忘了她急匆匆跑回来,是要说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樊沉兮料理完儿子回到仇小贝身边时,看到的就是她人瘫着,双目迟缓想睡觉的样子。
他捏捏她的面颊:“要跟你儿子一起睡会吗?”
仇小贝马上打起精神来:“不,我……”她看了看摇篮里的儿子,干脆起身拉着樊沉兮到外头去。
到外头客厅,她自己瞧了瞧樊沉兮的脸色,完全看不出他挂着淡笑和宠溺的面容,看出她刚说的那件事对他的影响:“你没事吧?”
她也举高手去捏他的脸,然后被他握住:“说吧,你从哪听来的消息,怎么回事?”
小贝带给他的消息是有冲击力的,但他要是因为这么个无法确定的消息,就表现得惊慌失措,亦或大喜大悲的话,在那吃人的皇宫里,他也活不到现在了。
“是赤离说的,他说是迟白,就是他哥哥告诉他的。”觉得自己说得有点绕口,她停顿一下,接着说,“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还得我们自己再查。”
“嗯,你先说说看,是真是假在另外判断。”
被他的平缓冷静带动,她也跟着冷静,回想着赤离当时说的话:迟白说,就算现在把他唤醒也没用,他还是会继续沉睡,他要等到今歌回来的那一天,才能够离开冰晶宫,他很坚定,今歌一定会回来。小贝妹妹,你家沉兮的母亲,很可能,还活着。
仇小贝将这句话原原本本的复述,除了小贝妹妹这个称呼。
樊沉兮面色沉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意看着某个地方的眸子里在沉思着。
“沉兮?”
樊沉兮回神,见仇小贝忧虑地看着自己,不由笑了,将她拉到身前,搂住她的腰,仰头看她:“迟白说的话,很可能是因为,他当初跟母后有过这么个约定,所以死守在这等着我母后回归,不代表我母后就一定活着,当然,他也有可能是知道些什么,才那般确定我母后能够回到这里,那我母后,就真可能活着,真相究竟是哪种,想来只有迟白自己清楚。”
“可我没办法把他再唤醒一次了。”仇小贝苦恼地说着,她现在能力被禁锢,能召唤一次就不错了。
樊沉兮笑笑地揽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想来能说的,迟白都说了,你再唤醒一次,估计也不会得到更多的线索,你还不如多问问赤离,现在会隐瞒消息和线索的,只有他。”
仇小贝想想也是,她其实也怀疑赤离有没有骗她,或者只告诉她一部分,但这又没办法证实,且赤离现在的情况,她真心不好再追着他问。
看她忧国忧民的样,他自己先释然地说:“当年,是我看着母后闭上眼睛,看着她被抬走,我更倾向于,迟白是对我母后忠心,坚守着一个承若罢了。”
“可是,”仇小贝急急地道,“婆婆那么厉害,她甚至算好了今日的你和我会怎么样,简直是步步为营,这样的她,怎么会说死就死呢,哪怕疾病确实是再厉害的人也无法掌控的,但我还是觉得婆婆她……”
“不用为我难过的。”樊沉兮的手捂住了她的额头和眼睛,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眼睛酸酸的,“这么多年她都不在,将来是不是还会回来,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是的,不、是、的。
仇小贝是知道的,樊沉兮对这个小时候唯一感受到温情的母亲,是怀念的。
可她动了动嘴巴,却无法将这个感受吐露出来。
她由衷的希望,凌皇后真的没有死,那应该会让樊沉兮内心里,为数不多的光再亮一些。
……
凌今歌是否还活着这件事,暂且被搁置,樊沉兮说,如果她真的还活着,那迟早有一天,要么她出现在他们面前,要么他们得到什么线索找到她,以母后的聪慧,自然不会一点线索都不留,所以这会急也没用,还不如往下走。
在无名村待得够久了,差不多该走了,但有个问题,樊沉兮一直没找到答案。
“我始终觉得,我母后不可能让身边那么厉害的军师,紧紧是为了二十几个无辜变异的将军,就让其镇守长眠于此。”
而且,当年这支奇兵里的将军还有意识,她下不了手将这些有功的英雄处死可以理解,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就算醒来也已是彻彻底底的怪物了,还有什么不舍得的,他们这样活着也没有意义,只会更痛苦不是?自己都和妻子儿子找到这里来了,包括赤离,可以想象他为了寻找自己兄长费了多大的功夫,为的什么,这位迟白,还要继续镇守?只是怕变成怪物的将军会屠害整个无名村?
这无名村也是,那么多人聚集在这里,说是为了这二十几位活死人一样的将军守护在此,不如说他们真的只是在这里隐居还更让人信服。
可无论他怎么问,村长要么左右言它,要么死不承认,但他越是这样,就越可疑,到最后,还是樊沉兮露出自己凶残的本性,扬言要杀了整村的人,胡老才透露一点口风。
“殿下,实在不是我说,而是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听从元帅的吩咐,她当年说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了。您就算杀了我,我不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樊沉兮只能暂且作罢。
不过仇小贝说,既然来了,不能白来,总要取点东西走才划算。
他们会来这里,是为了奇兵里那二十几个将军,现在是不可能把这支奇兵带走,但可以带走他们身上的一些东西。
对仇小贝来说,奇兵身上,能提供她研究的血液、头发等等,可比金镶洞里那些宝矿要有价值得多,她想知道当初奇兵们吃的到底是什么药,她想研究出来后将其改良一下,变成可以短暂增幅自身能力,但不会有太大副作用的。
这还是其次的,她也是担心,要是凌皇后当时没有把药单和造药的人毁干净,要是有别的人重新研制出来,她早做准备,说不定能弄出解药,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