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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太子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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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章  太子之危

    明月屋外,裴夫人浑身无力地倚靠在墙上,脸上流满了悔恨的泪水,如果女儿就此去了,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在她身旁,独孤浩然轻轻揽着妻子的肩膀,低声安慰她:“应该没事的,多亏明珠发现得及时.....

    “老爷,假如明月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不想活了!”

    说着,裴夫人转头靠在丈夫的肩上,无声地饮泣起来,独孤浩然握住她的手,暗暗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女儿在关键时刻竟会表现得如此刚烈,宁死不从,如果他的意志坚定一点,也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张筠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不见影子的诱惑,自己就昏了头,把女儿也害了,哼!相国,自己何德何能,能当相国?

    还是父亲头脑清醒,独孤家从来都是太子党人,为一个影子都看不见的相位而背叛太子,何其之蠢也!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女儿,也为了独孤家的清誉,他绝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门开了,御医陆文生提着药箱从房内走出来,独孤连忙迎上去,裴夫人急道:“陆御医,我女儿怎么样了?”

    陆文生点点头,道:“还好,发现得及时,没有什么大碍,好好将养几日,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哎!”

    陆文生心中一阵叹息,明月从小就是他来看病,那样美貌温柔的女子居然被逼得走出这一步,这两个做父母的......

    “陆御医,我们这边谈吧!”

    独孤浩然连忙将陆文生请到隔壁细谈,裴夫人想进去看看女儿,可是走到门口,她犹豫一下,却没有勇气进去。

    这时,一名丫鬟快步走来,施礼道:“夫人,那个赵绪明来了,想求见夫人。”

    哼!差点把自己女儿害死了,他还有脸再来,裴夫人脸沉下来,她刚要说不见,但一转念又道:“让他稍等一会儿。”

    她又向四周看了看,“明珠呢?”

    “娘,我在这里。”

    明珠一阵风似地从外面跑来,愤恨道:“是不是那个姓赵的又来了!”

    “嘘!”

    裴夫人轻轻嘘了一声,“别吵着姐姐了。”

    “哦!”

    明珠连忙蹑手蹑脚走上前,紧张地问道:“娘,姐姐没事吧?”

    “还好!多亏你了。”

    裴夫人抚摸着小女儿的头,泪珠又一次滚落下来,明珠连忙用手绢给母亲擦去泪水,道:“娘,你去把那姓赵的打发走吧!我会照顾好姐姐。”

    “好吧!”

    裴夫人始终没有勇气去见女儿,便叹了口气道:“替我转告你姐姐,她和赵绪明既然没有这个缘分,娘就不会再逼她了。”

    “嗯!”明珠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了,房间里很安静,明月盖着被子睡在床榻上,帐帘放下来了,她的贴身丫鬟秋露正在整理帘帐,见明珠进来,她连忙施礼道:“二姑娘!”

    “秋露,我姐姐怎么样?”

    秋露轻轻点头,对她附耳道:“御医说没事。”

    明珠走上前,掀开帐帘,见姐姐眼睛微微合闭,脸色苍白,脖子上的痕迹依在,不由心中怜惜,便坐下来握着姐姐的手笑道:“姐姐,我有个好消息。”

    明月长长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慢慢睁开眼,声音低微道:“明珠!”

    明珠连忙俯身在她耳畔道:“娘不再逼你嫁那个赵绪明了,她让我转告你。”

    “娘呢?”

    “娘怕你恨她,她不敢来见你。”

    明月轻轻叹了口气,她怎么会恨自己母亲,她指了指床头的一只香囊,低声道:“把它给我。”

    明珠不解地把香囊取下,递给姐姐,明月慢慢从里面取出一块美玉,她想起了李庆安临走时转给她的话:‘雪山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明月轻轻抚摸着那块美玉,低低吟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裴夫人步履匆匆地向前院走去,她着实想不通,以赵绪明那样好的条件,科班探花郎,名门嫡子,相国门生,相貌又英俊潇洒,明月怎么会看不上他,竟要以死相拒?

    裴夫人也曾听说过一点点这个赵绪明人品不太好,但赵绪明太多的优点使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今天她心中生了疑问,她要好好观察一下,这个赵绪明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赵绪明心中忐忑不安地坐在客房里,刚才张尚书特地把他找去,告诉他这次求婚极可能会成功了,让他准备迎娶佳人.

    赵绪明喜出望外,他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又时来运转,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便跑来找裴夫人,他想从裴夫人这里得到明确的答复。

    赵绪明近一年没有娶妻倒不是他对明月痴心,而是他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他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成婚了,妻子在家乡,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可自从他看见明月,他顿时惊为天人,关键张尚书也愿意帮助他,助他玉成此事。

    相比之下,他的舅父,也就是他丈人只是一个小县主簿,怎么能和独孤家族的势力相比,如果他能娶到独孤家长女,这对他的仕途将是无比助益。

    至于他的妻子,至今没给自己生下儿子,只生了一个女儿,这就是休掉她的最好借口,这个秘密赵绪明连张筠也隐瞒住了,为了瞒住这个秘密,他当官已快两年了,却至今没有把妻子接进京城。

    赵绪明进宅时,也感觉到了下人对自己不友好,连茶也没有一杯,他知道这一定是明月不愿意,明月喜欢李庆安,这早就是他心知肚明的事,为此他心中对明月着实恼怒。

    门口传来了环佩之声,裴夫人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赵绪明慌忙起身长施一礼,“晚辈参见夫人!”

    若是从前,裴夫人见到赵绪明,一定会心中喜欢,但现在她怎么看此人就怎么不舒服,下午张尚书才来,这会儿才多久,他就跑来了,怎么一点涵养都没有?

    她目光一扫,便冷冷问道:“怎么不给客人上茶?”

    赵绪明干笑一声,连忙道:“多谢夫人了。”

    裴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道:“坐吧!”

    赵绪明连忙把他买的一匹上好绸缎双手奉给裴夫人,陪笑道:“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夫人笑纳。”

    裴夫人接过绸缎,放在一旁,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这个年轻人还算知礼,这时一名丫鬟端上来两杯茶,裴夫人指着茶道:“赵公子,请喝茶吧!”

    “多谢!”赵绪明端起茶杯,手紧张得发抖,他想开口问,可是却没有这个勇气,他喝了一口茶,茶水却烫得他舌头都快起泡了,他差点吐出来,却又强忍住,心中破口大骂,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忍了半晌,慢慢把茶水咽下去了。

    裴夫人心中奇怪,她也喝了口茶,觉得茶很好,不由诧异地问道:“赵公子不喜欢喝茶吗?”

    “没有!我心里有点紧张。”

    赵绪明把茶杯放下,他再也忍不住,便问道:“夫人,不知下午张尚书所言之事,可有结论?”

    裴夫人没有吭声,她在考虑一件刚刚想到的奇怪的事情,按理,赵绪明这么好的条件,年初向独孤家求婚没有成功,他完全可以另娶别的女子,可事隔近一年,他又跑来求婚,如果说是他痴心,却又太不像,这一年里,他从来就没有上门过。

    他为什么不娶妻?这个疑问在裴夫人心中萦绕不去,难道是他在别处娶了妻妾,又觉得不满意?

    她沉思了片刻,便试探着笑问道:“我当然是很愿意的,可我家老爷听说你已经订亲,所以他很为难这件事。”

    赵绪明放佛一脚踩空,心坠下了万丈深渊,自己瞒得那么严实,他们怎么会知道?他心中有鬼,竟没听出裴夫人只是试探之言,便以为他们把自己的老底查到了,他结结巴巴道:“夫人....请放心,按照七出之一,我可以休掉她,不会有妨碍。”

    裴夫人勃然变色,原来他竟已娶妻,她心中愤恨得话都说不出来,自己当真是瞎了眼,她站起身,愤怒地一甩袖子:“送客!”

    她头也不回,向内宅快步走去。

    “夫人!”

    “把你的东西拿走!”

    一大早,李俶便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东宫,他心急如焚,昨晚他刚刚得到消息,独孤明月被母亲所逼,为拒与赵绪明的婚事,她竟悬梁自尽,虽然人最后救回来了,但李俶却心痛难忍,赵明绪那种人品低劣的人怎么配得上明月,只有自己才能救明月于水火。

    他快步跑到了父亲的书房,太子李亨正在看一本奏折,是李庆安提请正式进攻碎叶的奏折,收复碎叶的决定,年初父皇便定下来了,因此李庆安不必再请示,只要在攻打前给朝廷知会一声便可。

    从时间上,北庭军应该已经出发了,结局如何,着实让李亨担忧不已,收复碎叶,李庆安可就大大给他争得了荣耀,这绝不亚于杨国忠的南诏之战,甚至还胜过它。

    李亨很清楚碎叶对父皇的压力,三十年前,正是父皇一时头脑发热,把碎叶让给了西突厥人,这么年来,碎叶一直就是父皇的一个心结,随着他年纪渐老,去见列祖列宗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他怎么向先帝们交代?

    还有杨国忠入相,他也要全力阻止,父皇宠信杨家,朝纲已经被弄得乌烟瘴气,现在市井之徒竟然当了兵部尚书,再这样乱下去,大唐将病入膏肓了。

    李亨也看出父皇是想用杨国忠取代李林甫,他和杨国忠已经势同水火,一旦杨国忠掌权,内有贵妃吹风,他这个太子之位还保得住吗?李亨下定了决心,今天无论如何要把父皇劝醒。

    就在李亨思量着怎么劝说父皇一事时,儿子李俶却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父王,孩儿有事相求。”

    李亨见儿子跑得满头大汗,不由眉头一皱道:“我儿为何如此失态?”

    “父王,孩儿心急,所以有些失态,请父王恕罪。”

    “什么事情?”

    “是这样!”李俶有些吞吞吐吐道:“孩儿想娶独孤家长女明月为侧妃,想恳请父王向皇太祖提一下此事。”

    李亨温和地笑了,“我儿看上独孤明月了?”

    “是的,父王,昨天张尚书去独孤家为门生赵绪明提亲,明月不肯,竟以死抗争,孩儿心中不忍,愿娶明月为妃。”

    “张筠!”李亨暗吃一惊,独孤家可是自己的人,他转念便明白了张筠的真实用意,张筠恐怕不是提亲那么简单,他是想把独孤家抓成他的势力,应该是这样。

    李亨他儿子满脸期盼,便点点头笑道:“好吧!我正要去见你皇太祖,就顺便提一提你的要求。”

    李俶大喜,深施一礼道:“孩儿谢父王!”

    李亨站起身便吩咐左右道:“备车,孤要去兴庆宫。”

    兴庆宫,这几天李隆基颇为忙碌,在一直在考虑扩相之事,扩相无疑是削弱李林甫权力的最好办法,就像美酒里注入水,再浓烈的美酒也会变得淡然无味。

    从六相扩到九相,杨国忠已占去了一个名额,还有两个名额他要考虑,作为皇帝,更多是要考虑权力平衡,目前相国党六人中,李林甫和陈希烈为一党,攫取了绝大部分权力,张筠和杨慎衿走得很密,也可以算做一党,裴宽是太子党,然后就是杨国忠,相比之下,杨国忠就显得有点势单力孤了。

    给杨国忠找一个政治上的搭档,让杨国忠尽快组成杨党,这就是李隆基考虑的紧迫问题,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户部侍郎崔翘,这是陈希烈推荐的人,崔翘是自己的从龙派,和相国党一点关系都没有,但陈希烈却推荐他,李隆基知道,这是李林甫的意思。

    把崔翘推上来,换取一个相国党的名额,李林甫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安思顺么?李隆基摇了摇头,让安思顺入相,还不如让安禄山入相,李隆基把笔放下了,这件事他要好好考虑一下。

    这时,一名宦官在门口禀报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李隆基笑了笑道:“让他进来!”

    片刻,李亨快步走进了御书房,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万岁万万岁。”

    “皇儿平身!”

    “谢父皇!”

    李亨站起身,垂着手恭恭敬敬道:“儿臣有两件事情来见父皇。”

    李隆基见儿子身体不错,便笑道:“你说吧!”

    “一件是长孙俶恳求纳侧妃,儿臣考虑他子嗣单薄,至今仅一子,所以恳求父皇恩准。”

    李隆基本人就有四万余后宫,对于儿孙娶妻的念头,他一般不会吝啬,长孙俶确实子嗣偏少,不利于他这一脉的延续,便点点头笑道:“朕准了,他可在百官诸女中挑选中意者,报宗正寺审核后即可。”

    娶侧妃不像正妃那样麻烦,一般看中了,几天后便能娶进房,不像娶正妃那样礼仪繁杂,因为是皇长孙的缘故,最多册封一个昭训之类的内官。

    这件事李隆基没放在心上,随口就应允了,自然会有官员去办理,太子李亨也是替儿子随口说说,他今天来找父皇并不是为了此事。

    李亨又道:“父皇,臣闻兵部左侍郎一职空缺,想推荐一名官员。”

    杨国忠任兵部尚书,主管大唐兵部事宜,李亨最担心他会借用手中权势,刁难北庭,正好兵部左侍郎姚宣因病退仕,李亨便想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去,也能制衡杨国忠滥权。

    不料他刚说完,李隆基便摆摆手道:“兵部左侍郎杨国忠推荐了令狐飞,朕已经准了。”

    李亨愣住了,那令狐飞不过是杨国忠的幕僚,剑南军判官,无根无底,竟一跃当上了四品的兵部侍郎,这..这怎么可以。

    李隆基瞥了李亨一眼,他知道太子想说什么,便道:“朕知道按常制不可这样,但作为特例也是可行的,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

    李亨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忧虑,苦劝父亲道:“百官升迁,皆以考评定制而动,百年来循规蹈矩,我大唐才能英才辈出,名相良将层出不穷,父皇自宠杨家后,高官厚禄皆给杨家庸碌之辈,甚至杨国忠这种市井之徒也能入相,让天下人何等失望,儿臣不敢妄评父皇,可杨家着实是我大唐的毒瘤,民怨已为之沸腾,父皇若再不.....”

    “够了!”

    李隆基重重一拍桌上的镇纸,怒不可遏道:“你胆大妄为,竟敢诽谤朕!”

    李亨跪下来泣道:“儿臣不敢,只是这些话在儿臣心中憋闷太久,再不说,我大唐社稷危矣!”

    “朕要杀你这个逆子!”

    李隆基怒火万丈,拔过上方剑便向儿子砍去,旁边的高力士吓得脸色惨白,一把拖住李隆基的胳膊,哀求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李隆基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的力气远远比不过高力士,被高力士拖住胳膊,他动弹不得,只得大骂:“滚!你给朕滚出去!”

    李亨见父皇执迷不悟,心中着实愤懑难当,“儿臣告退了!”

    他一转身走出了御书房,李隆基见儿子走了,他一屁股坐下,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朕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高力士连忙端过一碗参茶,“陛下消消气,太子也是一时糊涂,老奴有空再劝劝他。“

    “哼!朕若死了,朕的贵妃还不知道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

    李亨怒气冲冲走出大同殿,杨家欺男霸女之事他听得太多了,满朝文武无人敢惹,杨贵妃的三个国夫人姐姐更是骄横奢侈,出游一趟就要耗费数万贯,几乎要把大唐的国库掏空。

    走过一座白玉旱桥,忽然见对面走来一名艳丽的女人,李亨一下子便认出来了,虢国夫人杨花花,对这个女人他也反感之极。

    杨家骄奢荒淫,以这个女人为最,新建一座宅子,耗费大唐国库钱百万贯,夺民宅五百户,修建如宫殿一般,不仅如此,她干涉宗室婚姻,张冠李戴,指驴为马,把李氏宗室的血统礼仪搞得荡然无存,最近又传出她私入父皇御书房的丑事,严重损害了父皇的名誉。

    原来李亨还不太相信这个传言,现在他亲眼看见杨花花进入兴庆宫入无人之地,他相信了。

    杨花花也走上白玉旱桥,一眼看见李亨,却哼了一声,眼皮都不抬,李亨的一肚子怒火顿时发作了。

    “站住!”

    杨花花站住,回头瞥了李亨一眼,媚笑道:“太子爷对奴家有兴趣?”

    “你!”李亨大怒,指着她骂道:“你是堂堂的国夫人,竟敢在天下脚下出此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杨花花脸一沉,冷冷道:“太子爷,说话干净点,什么叫污言秽语。”

    李亨忍住一口气,恨声道:“这里是圣上处理大唐政务之处,你一个外戚女子,怎能随意进入,你给我出去!”

    杨花花向他翻了个白眼,一叉腰道:“老娘随意进出又怎么样?关你屁事,把你东宫管好就行,这里是兴庆宫,轮不道你发威!”

    说完,她柳腰一摆,向李隆基的书房扬长而去,李亨气得浑身发抖,低声咬牙骂道:“我若登基,当杀绝杨家!”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但还是被杨花花听见了,杨花花身子颤了一下,加快脚步向李隆基的御书房走去。

    走进李隆基的御书房,正好高力士亲自跑去熬药了,御书房里只有几个小宦官,见杨花花进来,众人皆知趣地溜了出去。

    李隆基的暴怒已经平息了,他的心有些绞痛,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太子和杨国忠的关系恶劣,他也知道,本来用杨国忠来制衡太子,也是他的想法之一,但李隆基今天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年迈了,刚才比他年纪还大几岁的高力士拉住他胳膊,他竟没有力气挣扎。

    李隆基想到太子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心中有点害怕了,难道他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吗?

    这时杨花花走进房间,便立刻跪下哭泣起来,“陛下,一定要给奴家做主啊!”

    李隆基心慌意乱,连忙把她扶起来,“三姐,谁敢欺负你?”

    “陛下,奴家刚才遇到太子,被他一顿辱骂。”

    李隆基重重哼了一声,“他骂你什么?”

    “他骂奴家水性杨花,不知廉耻,随意出入内宫,臣妾气不过,说这里是兴庆宫,不是东宫,可他却说、却说.....”

    李隆基的脸慢慢沉了下来,冷冷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恨不得明天就登基,把杨家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