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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 补订上面章节, 达到设定的购买比例,就不会看到防盗啦~ 苏瑜拍拍她的脑门儿说:“你家姑娘以前给人下面子的事做的少吗?这赏梅宴是咱们举办的,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委屈自己做什么?当初是她们自个儿愿意退了帖子的, 咱又没逼着她们, 如今干嘛让她们进来?这种听见一点儿风吹草动便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人, 才没资格做我嫂子呢,得罪了也罢。”
蝉衣正摆弄着石桌上的插花,闻此, 手里一枝红梅“啪”的一声被她折断了,她却顾不得这个, 只吃惊道:“奴婢先前还觉得奇怪, 姑娘平日根本不是那喜欢应酬的人, 今年怎么突然有兴致办什么赏梅宴了, 合着您是为了给自己挑嫂子啊?只是,”她的声音小了些, “三公子和孟姑娘的亲事不是还在吗?”
苏瑜道:“你想什么呢, 我这是给二哥苏恒选的, 不是三哥。三婶儿不是一直为二哥的亲事发愁吗,二哥呢偏想找个两情相悦的, 我就与他商议了这么个主意, 到时候请很多名媛闺秀过来, 再让他出来露个脸,没准儿就喜欢上哪个了呢,你说对吧?”
蝉衣无奈,原来姑娘竟然是打得这个主意。不过,这还真是她家姑娘和二公子素来的做派,没什么好奇怪的。
苏瑜又道:“不过说到那个孟良卿,我也是真的不喜欢,前段日子她居然设计让我嫁给吴进意那个畜生,我对她就更不喜欢了。我觉得吧,这种心机深沉之人绝对不能嫁给我三哥,赶巧,今日拖二哥的福,顺便帮三哥物色几个不错的姑娘也挺好。”
孟良卿与苏丞的婚约,是当初国公府向贵妃娘娘求了赐婚的旨意的,如果不是迫于贵妃的压力,依照苏丞的个性根本不会答应。
今日来的姑娘约莫有十几个,或贤淑端庄,或才情过人,也有那率性活泼的,温柔娴静的。其实有的苏瑜都不大能叫得出名字,不过好在她们看见苏瑜都相当热情,纷纷亲自上前来自我介绍,苏瑜也就礼貌地与她们谈笑。
她们三三两两站在梅林中说话吃点心,苏瑜在一旁看着,突然有些发愁。
其实她觉得这些姑娘都挺不错的,至于哪个适合苏恒这样的纨绔,她一时间还真拿捏不准。
两情相悦,首先得双方都看得上才成啊。实在是……有点悬。
“我二哥还没过来?”她问蝉衣。
蝉衣回道:“还没呢,不过应该快了。”
正说着,赵管事过来禀报,说门口闹起来了。
因为先前苏瑜吩咐了,有帖子的才让进,户部侍郎家的薛四姑娘带了五六个姑娘过来,说是也受了邀请的,可她们没帖子,赵管事不让进,于是便闹了起来。
这些人苏瑜有些印象,三哥打败仗的消息刚传出来,她们就一起退了赏梅宴的帖子,既然是自己退的,这会儿又巴巴跑来做什么?
“去跟她们说,咱们这回只认帖子,没帖子谁也不让进。”苏瑜吩咐道。
“三妹妹这样做只怕不妥吧,薛四姑娘等人如今既然来了,哪有被咱们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话的是孟良卿,她风尘仆仆地赶来,衣着打扮都彰显着优雅与高贵,本没有特意打扮的奢华,却总让人移不开眼去去。她本就生的好看,又颇懂诗书,气度谈吐都是众闺秀当中最拔尖儿的,这么往人群中一站,还真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不愧是承恩公府这种百年世家里走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这么瞧着,谁能相信她会背地里设计自己呢?
苏瑜这般想着,对她并不客气:“这梅林是我的,自然是我说了算的。孟姑娘怎么叫我三妹妹,你虽然与我三哥有婚约,可到底还不是我三嫂,依着年纪,我还长你一岁呢。”
她说话不留情面,孟良卿顿时一噎,脸上笑意却更浓了:“阿瑜总是这般率性,我不过是瞧着你乖巧有活力,总想当妹妹来看。”
鬼话,拿我当妹妹你会设计让我嫁给吴进意?有这样子好心的姐姐?
“我瞧孟姑娘倒更像我的妹妹,不过我妹妹已经挺多了,不差你一个。”苏瑜不甘示弱。
孟良卿笑容僵了僵,却不发作,只是转而看向这片梅林,一时间起兴吟了首诗,引得其余姑娘们大赞其才华。
苏瑜对此不以为意,孟良卿的确很有才华,不过也没必要在这么多人跟前显摆吧,她三哥又不在。
今日人多,苏瑜也不跟孟良卿赌气,而是很热情的继续招待客人,顺便让忍冬去山头瞧瞧,看她二哥来了不曾。
快到午时的时候,苏恒总算来了。
他是外男,自然不好跟未出阁的姑娘家直接见面,故而苏瑜只是拉着他在梅园门口悄悄看了看,指着给他介绍。
“二哥,据我观察,有几个姑娘还是不错的,你瞧蓝衣服那个,她性子很温柔,跟哪个人都能说到一起,人缘很不错,想来性格也好。还有红衣服那个,这个就比较率性了,方才有几个人欺负一个怯懦的小姑娘,她把那小姑娘护在自己身后,眉宇间颇有些英气。还有那个……”
方才那些人都给她做了介绍的,家世背景的也都有提及,不过苏瑜这脑子总记不住,故而只能靠衣服来辨认了。她觉得家世背景都不重要,性格合得来才重要。
苏恒捂嘴打了个哈欠。
苏瑜正说得兴致盎然,没想到他居然这个态度,不悦地冷哼一声:“喂,当初这赏梅宴可是特意为你办的,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苏恒道:“我那是被我娘逼急了,不得不答应你,可你看看这些名门闺秀们,一个个的也太庸脂俗粉了些,算了算了,我就不进一步了解了,再看下去我真要困了。”
“那你这不是玩儿我吗?”苏瑜也有些恼了,她这个人其实很懒,不怎么爱交际,尤其跟这些明摆着是讨好她的,就更玩不到一起。如果不是为了给他找个妻子,她至于委屈自己吗?
苏恒赶紧陪笑:“三妹妹,起先你说赏梅宴我是真心想依着你的意思来的,可是如今一看吧,总觉得不对味儿,估摸着是缘分未到。”他说着摇摇头,试探着说,“要不……咱下回再说?”
缘分未到你个头!这会儿苏瑜也明白了:“我看是最近三婶儿逼你逼得急了,所以你才拿赏梅宴的事当幌子讨个清闲的,你是压根儿都没想过好好成家吧。”
苏恒心虚地摸摸鼻梁,这几日母亲每次提及说亲的事,他的确都是拿三妹妹帮她举办赏梅宴的事搪塞过去的。
至于娶妻……他真还没想过。
苏瑜气得掐腰:“好啊你苏恒,敢使唤我给你当幌子,看我不教训你!”她说着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丝毫不留情面。
苏恒疼得龇牙咧嘴地叫唤一声,一瘸一拐地就要跑,嘴里还一个劲儿给她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她都请这么多人过来了,这会儿才知道这家伙在玩儿她,能不火吗。她追着他可劲儿揍,结果力度没把握好,给他打了个青眼窝……
好吧,看他这么狼狈,苏瑜的气瞬间消散了,还隐隐有那么一点惭愧:“你,你怎么不躲呢。”
苏恒也委屈了,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这还让他怎么出去混?
看他那样儿,苏瑜歪着脑袋瞧瞧,建议道:“二哥,我觉得右边那只眼应该也被我打一拳,否则不对称,显得不好看。”
苏恒:“你绝对不是我亲妹妹的。”
“嗯,堂妹妹。”
“……”
看他吃瘪,苏瑜这会儿是一点气也没有了,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笑够了,她摆摆手大发慈悲放他离开了。
苏恒走后,苏瑜已经彻底没有招待这些人的兴致了,回去后跟她们随便聊了几句,大家言语间有意无意提及的也多是她三哥。苏瑜听得百无聊赖,瞌睡的直打哈欠。
这些人明显都是冲着她三哥这个统兵大都督的身份来的。
不过,她三哥明明都有婚约了,难道不避讳的吗?真不知这些姑娘们怎么想的。
其实吧,苏恒对这场赏梅宴不感兴趣,她如今真是有一点切身体会了。
这时孟良卿提议,说今儿个天气不错,一起去外面放纸鸢,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到底是自己请来的客人,苏瑜总不好自己回去睡大觉,少不得应着陪她们一起。
好在梅庄里存了几只纸鸢,倒也勉强够用。
出了梅林,大家一起在山坡上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来,三三两两的放纸鸢谈笑,氛围倒是十分融洽。
其实放纸鸢这种活动苏瑜还是蛮喜欢的,不过她喜欢跟他三哥一起。三哥亲手做的纸鸢大都很逼真,飞的也很高,就比如她现在手里拿的这只,那是三哥照着她的模样画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她。
她的纸鸢一上天,瞬间吸引了其余人的注意。
“苏三姑娘的这个纸鸢真好看,这么放起来好似九天仙女。”
“主要是苏三姑娘本就生的国色天香,瞧这纸鸢,简直跟她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苏三姑娘,你这纸鸢是哪个画师做得,赶明儿我也找他给我做一个。”
苏瑜笑笑,并不说话。
这时便有人说:“谁能有这个手艺啊,我倒觉得是都督大人画得,咱们统兵大都督当年可是榜眼,如今又立了军功,自然文武双全。”
此人一说,大家又跟着这个话题热闹起来。
孟良卿捏着手里的长线,听着这些人毫不避讳议论自己的未婚夫,她抿唇浅笑着,指尖微微泛白。
这时,苏瑜手里的纸鸢却突然间断了线,迎风向着远处飘去。
她“哎呀”一声,匆忙就跑着要去捡。
忍冬道:“姑娘,还是奴婢去吧。”
苏瑜摆手:“不必,我一个人去就成了。”这些人围的她难受,正想去透透气。她以前经常自己在附近玩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碍。
她寻着方才纸鸢落下的方向一路追去,最后在一颗松树前停下来,仰头看着上面挂着的纸鸢。
苏瑜爬树是一流的,挽起袖子上了树把纸鸢取下,随后顺着树干滑下来,低头拍拍身上的土。
“阿瑜好伶俐的身手。”耳畔突然传来一抹男音,她循声回头,面色却黑了。
“你怎么在这儿?”她看也不看那人,拿着纸鸢径自就往回走。
她嘟着嘴趴在书案前把玩着一支笔杆,苏丞在屏风后面换衣裳。
她想了想问:“三哥,太师为什么设宴为你接风啊,会不会是想要拉拢你?”
“也许吧。”
“三哥,一山不容二虎,太师会不会嫉妒你的才华?”
苏丞换好衣服从屏风内出来,睇她一眼:“你小脑袋瓜里想得倒是挺多。”
苏瑜走到他身边:“我觉得吧,太师和太子虽然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不过太师权力那么大,太子心里肯定不舒服,面和心不和是一定的。三哥,你可得仔细想好怎么站队哦。”
苏丞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这些年逼着她看了不少书,朝中局势她倒是瞧的明白。他不由挑眉:“那你觉得站哪边好?”
问她啊?苏瑜皱了皱眉,这她哪儿知道。
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说了一句:“承恩公是太师那边的,你要是也跟了太师,那跟孟良卿的亲事是不是就板上钉钉了?她不会真是我未来嫂子吧?”
“看来你对你未来的三嫂很好奇。”
“别人倒还好,只是这孟良卿吧……”苏瑜想了想,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和吴进意的事好像是她背后搞的鬼,你说她要是钟情于你,爱屋及乌,也不应该这么坑害我吧?还有赏梅宴那日,放纸鸢的提议是她提出来的,紧接着我的纸鸢掉下来,去捡的时候就遇见了吴进意。”
苏丞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脑袋:“这事我都知道,放心吧,朝中之事我有分寸,用不着你替我把关,自己好好读书写字,晚上三哥可能回来晚,你早些睡。”
“哦。”苏瑜乖乖应着,目送苏丞离开,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孟良卿做的那些事,她三哥到底介不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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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苏瑜睡得早,迷迷糊糊间听到什么动静,起来唤了蝉衣询问才知道是她三哥回来了,方才过来问她睡了不曾,之后便回自己院子了。
蝉衣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姑娘,奴婢看三公子情绪似乎不太对。”
今晚的庆功宴,她三哥必然是主角,怎么会情绪不对呢?苏瑜有些不放心,匆匆爬起来披上衣服去了苏丞所居的黎轩。
黎轩距离苏瑜的邀月阁不远,不多时便到了,推门进去时,院子里十分幽静,一个人也没有,只两排青翠的竹子在地上映出倒影来,像一幅水墨画。
走到院子中央时,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她微微皱眉,吩咐蝉衣去煮醒酒汤,又让碧棠和紫坠等人守在外面,自己掀开帘子推门进去。
苏丞在书案前坐着,俊逸的眉眼略显疲惫,以往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在此时不复存在。他周围地上摆了许多空酒坛子,桌上还有两坛尚未启封。
今日在酒宴上还没喝够吗,回来居然还喝。
苏瑜这般想着,过去把他手里的酒夺了过来:“三哥喝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今日有人为难你?”
看见她苏丞笑了:“他们巴着我还来不及。”
“那你怎么不开心?”
“没什么,一群人虚与委蛇罢了。”
见他说着仰头又喝,苏瑜夺过来:“那三哥不要喝酒了,今年没有三十,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你应该也不想喝得醉醺醺,明日起不来床吧?”
“大年初一……”苏丞目光扫向屋内的烛火,喃喃一句,“明天是我的生辰。”
“三哥喝醉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咱们俩是龙凤胎,生辰在二月初九啊。”
苏丞看着她,目光涣散,薄唇轻抿。
苏瑜看他醉的不轻,也不再跟他对话,扶着他去内室躺下。
不得不说,她三哥挺重的,幸好她不是那种手不能提的端庄小姑娘,否则还真不好扶得住他。
她正想着,一不小心绊住他一条腿,整个人压着他便往床榻上倾去,最后两个人齐齐倒在榻上。
她吓了一跳,正要起身,谁知他突然翻身压向她,痴痴看着,不言不语的。
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苏瑜忍不住伸手要推他,不料他身形庞大根本推不动,只能憋红了脸喊:“三哥,你快起来,你好重,我要喘不过气了。”
苏丞迷离的目光看着她,渐渐俯首过来,一张脸慢慢向她凑近……最后整个人一歪,彻底醉了过去。
苏瑜气喘吁吁的将人推开,爬下床帮他脱了鞋袜,盖上褥子,嘴里忍不住嘟囔:“三哥这是有什么心事吧,居然喝这么多酒。”她记得上回三哥这样,还是阿爹阿娘出事的时候,距今都好多年了。
这时,她一条手腕却被他抓住了,迷糊间似乎说了什么。
“三哥,你说什么?”她倾耳过去听,便听他不清不楚说了一句,“弄弄,在我心里,你和……祖母是一样的……”
“谁,我跟谁在你心里是一样的?”苏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晃着他又问了一遍。
“……祖母……”
苏瑜脸色立马黑了,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吗?
在她三哥心里,她跟祖母居然是一样的位置?祖母那么可恶的人,跟她这个同一娘胎里出来的亲妹妹怎么能一样呢?
合着平日里他对自己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苏瑜看着他,眼眶红红的,突然抓住他的手在腕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王八蛋,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哥啊!”
他吃痛收了手,闭了眼沉沉睡去。苏瑜却还不解气,抬脚在他床头踹了一下,又是委屈又是难受的,眼眶含着泪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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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丞醒来时已经是次日辰时了,坐起身揉了揉沉重的脑仁,却在看见自己腕上那深深的两排牙印时,神色怔住。
他仔细回想着昨晚上回来后的事,他记得从太师府回来时自己并未喝醉,整个人是清醒的,还去邀月阁看那丫头睡了不曾,随后回了自己的黎轩。
后来因为心情烦闷,他似乎一个人又喝了些酒,不觉间便醉了。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阑风!”他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屋子里突然一个身影如鬼魅飘过,随后出现在苏丞跟前,拱手行礼:“主子!”
苏丞揉了揉混沌的脑仁儿,淡淡问道:“昨晚上谁来过?”这几年他身边有隐卫如影随形,昨晚上他心情欠佳,遣退了黎轩的下人,但隐卫却一直隐藏在暗处的。
“回主子,三姑娘来过。”阑风回道。
弄弄?苏丞望着腕上的牙印,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难看:“……昨晚上,发生了何事?”
阑风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属下不知,只知道后来三姑娘哭着跑出来。”
苏丞握紧了拳头,示意阑风退下,随后一拳重重打在了床里侧的墙壁上。
咬了他一口,还哭着出去,除了昨晚上他酒醉轻薄了她,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别的什么理由。
这些年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没想到却因为醉酒一败涂地。
她昨晚上必然是吓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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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阁里,苏瑜躺在榻上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却仍旧未起。
“姑娘,都快午时了,您早膳就没用,午膳不吃怎么成呢?”蝉衣关切地过来唤她起床。
苏瑜裹着被子背对着她:“我不饿。”
“姑娘可是身子不适,要奴婢请郎中吗?
“今儿个大年初一,请什么郎中,我没事,你下去吧。”
蝉衣无奈,只好出去,走到屏风旁时又见苏瑜侧过头来问了句:“我三哥起来没有?”
“三公子一早便起了。”
“那他可有过来看过我?”
蝉衣摇头。
苏瑜心上一沉,没再说话。好啊,果然是没把她放心上!
苏瑜继续在榻上躺着,愣是不肯起,直到后来自己饿的晕晕乎乎,脑子也开始不清不楚了,心上更加觉得委屈:死苏丞,我都这样了你也不来看我,你真的把我和祖母一样看待吗……
她越想越伤心,眼泪打湿了海棠枕,窝在被子里抽抽搭搭的。
苏丞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画面,他无奈叹了口气,缓缓走上前在榻沿坐下,扯开被子便见她缩成一团哭成个泪人。
他看得心疼,越发怀疑是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事。
“孟姑娘,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吧?”苏丞背着手,身姿颀长高大,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场。
孟良卿张了张嘴,面色有些惨白。
她没想到,带她来此的居然是苏丞。
苏丞逼近她几分:“我查出,让吴进意娶我妹妹的主意是你出的,而赏梅宴那日,也是吴进意让你以放纸鸢为由引我妹妹出庄子的。孟姑娘做了这么多,我该如何感谢你才是?”
虽然早知道这种事苏丞一定能查出来,可如今他逼问自己事,孟良卿仍是吓得面无血色。
她突然有些自嘲,多活了一世又如何,在这样的人面前,她依旧斗不过。
见她不说话,苏丞咄咄逼人道:“方才在吴家,你和吴进意的对话我也知道,孟姑娘还欠我一个解释。”
孟良卿更是大惊,这几日她一直奇怪,苏丞怎么迟迟未曾找她退亲,没想到他居然派人监视她。
她和吴进意的那些话……她身子颤了颤,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有可能死定了。
苏丞是什么人,纵然猜不到她是重生的,也必然知道他的身份在她面前暴露了,他怎么还会让她活着?
可是,她真的不是有意伤害苏瑜的,她只是不想家人如上一世般遭受灭门之祸。
看到苏丞眼底的杀机,孟良卿彻底慌了,又接连后退几步,整个人被他逼至墙角,双手扶着冰凉的墙壁,身子不自觉颤抖起来:“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妹妹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你不知道?”苏丞阴冷地笑,“吴进意是你表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你让我妹妹嫁给那样的人,还敢说自己无辜?”
“我……我……我可是承恩公之女,你不敢杀我。”
苏丞不屑地睨着她,话语中带着讥讽:“哪怕你是公主,我若想杀你也易如反掌。”
孟良卿知道他不是说大话,整个人瑟缩一下,倒抽一口凉气。
望着眼前高大伟岸的男人,她暗自垂下头,眼珠子四下转着,企图能挽回些什么。
渐渐地,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壮着胆子抬眸看向他:“苏丞,我们做个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