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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船海运,运输量大,便宜,是贸易的主要运输方式。一个国家经济能不能起来,有时候就看港口繁不繁荣。
现在全球排名前十的城市,全都是港口城市。东京、纽约
魔都排第一。
随着旁白的娓娓道来,画面出现了一艘货船,它载着成百上千的集装箱,缓慢而坚定地破开水面,向前航行。
前方的海平面上,隐隐能看到魔都的地标,明珠塔。
魔都港,和全球两百四十多个国家的五百多个港口贸易往来,国际航线近一百条,去年的货物吞吐量八亿吨,集装箱吞吐量四千多万标准箱。。
货船到了码头,集装箱按部就班地被机械卸到了卡车上,再由这些卡车,蚂蚁搬家似的运到规定地点,排排码放。
码头的工人们头戴安全帽,身穿橘色的反光背心,有的在开箱卸货搬货;有的在登记集装箱的编号,将其录入系统;有的开着叉车,接受指挥塔的调度,奔来跑去。
整个港口繁忙无比。
然而,其中一个工人在登记某个集装箱的时候,动作突然一顿。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胶带,贴在了集装箱的门上。然后走开,略过这个箱子,直接登记下一个。
画面外的旁白,也在这时话音一转,带了点戏谑道:如果把港口比作一个巨人,那么身上偶尔会出现一两只虫子,很难被注意到。再精密的系统,只要有人操作, 那就有失误, 有漏洞。每年都有几个集装箱摆在码头, 无人认领,同样每年都会有集装箱,错送漏送。有的是操作失误, 有的,是因为虫子。
集装箱被贴了红胶带之后, 一个面容凶煞的工人, 指挥着人把这个集装箱拉到了货车上。
货车安然通过出口关卡, 安然通过收费站,不紧不慢地一路开到了某个郊区。
进到某处庄园, 货车停下。几个早已等待好的男人,默默围到了集装箱的后面。
有时候“失踪”的箱子里藏着du品。有的装着炸弹制作的原料。有的时候,是活物。
打开集装箱的门, 搬掉前面两层伪装的货物, 男人用手电筒往里照去, 照到十几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欧美人。
女人们怯生生地缩成一团。
而男人们则满意地点了点头。
货物确认完毕。
在美利坚有部电视剧,叫纽约人在魔都, 里面有句台词是这样讲,“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到魔都去, 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就把他送到魔都去, 因为那里是地狱。”前几年的数据,仅仅是欧美裔的偷渡者, 整个华夏就已经有三千多万。
偷渡很看运气。运气好,先用几年还清借钱偷渡的几十万, 然后再用十年死命工作存钱,无病无灾,回到祖国,在二三线城市买套房,过下半辈子。运气不好旁白的声音顿了一顿,这辈子都在地狱。
这些集装箱的欧美女人,被领进了屋子, 她们被囚禁,被鞭打,被告知将来要怎么去服侍顾客。
其中不乏几个性子烈的,试图反抗, 但她们被拖走之后,再也没能回来。
偷渡入境的人,不受法律保护。哪怕死了,也很难有什么动静。就连警察都觉得麻烦,不光难觅凶手,身份不容易确定,语言更有障碍,调查起来费时又没头绪,案子破了吃力不讨好,案子破不了,就影响破案率。
剩下的女人们似乎认命,她们神情麻木地穿上暴露衣服,坐上车子。
车子一直开到某个地方,进屋后,等待她们的,是一个个笑容满面的顾客。顾客们打量和挑选。她们的惶恐和眼泪,只换来顾客们的欢愉和兴奋。
这个地下情涩场所并没有开在荒郊野外,而是就在路边,十几米的地方便是街道。
行人如织,任谁都想象不到,几步之隔的地方,竟蕴藏着这样的黑暗。
对准会所的镜头,逐渐往后拉远,穿过路边的外国游客,穿过巡警的红蓝灯,慢慢地再拉远,镜头穿透一层挡风玻璃,最后停在了一辆轿车内。
轿车一前一后坐了两个人,监视着会所的门口。
坐后面的那个人,地位似乎较高。他刚一抖出香烟,前面的那人立刻扭身,抻长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打火机点烟。
点完了烟,小弟望着远处会所的门口,问:老大,你说会所开在这种地方,他们就不怕被查?
后座的年轻老大笑了笑,戏谑道:以前有个女人逃出来,去派出所报警。结果呢,被派出所的警察亲自送了回去。附近的所长就是顾客,怎么查?
小弟啧啧咋舌。
影厅里的观众们,看得触目惊心。一边想着,还好是电影,但另一边又担心着,或许不仅仅是电影。
关琛也看得惊心,自己好好的一个龙套,竟然还真被加戏加成了配角!
自从警察的故事大爆特爆,黑蛟龙2就不断来蹭关琛的热度,甚至还打出关琛真正的首作这种旗号,在预告里把他塑造成了什么重要角色。
大师兄谢劲竹是个专业的经纪人,很快就去抗议,他担心最后观众被骗进影院后,发现关琛的戏份只有一点点,最终热度反噬,怨气滔天,连累到关琛。演员虽然也是被动的宣传工具人,但观众才不来管,在他们看来,演员没有及时解释,坐视虚假宣传扩大,自然也算共犯,所以别急着喊冤。谢劲竹不希望关琛刚出道就沾上这种事情,傻乎乎地给对手把柄。
黑导让谢劲竹放心,表示当初那些彩蛋不是白拍的。
关琛回想了一下,他拍彩蛋多是自由发挥,没有任何剧本。有时候造型做好,黑导就把他往场景里一丢,机器打开,就要他随便说点什么。为的是给第三部的黑蛟龙3提前准备素材。关琛也没什么心理负担,说就说好了,反正涉及的都是他最熟悉的领域,肚子里存货一堆。于是,拍下来的那些彩蛋,基本是他模仿老大的心境,随便讲点道上的事情。比如海运走私的过程,再比如小红楼的官商勾结。
关琛不知道片场里发生的一切,竟成为了故事的某个环节或补充。
那些彩蛋不仅没留到第三部,为了在银幕里效果最大化,剧组还专门去港口补拍了素材,找了欧美裔女演员。为这几秒钟的镜头,大概烧去几百万的预算。
关琛如果是这电影的制作人,可能想把黑导的狗头打烂掉。但现在,关琛只想给黑导加分。
边上,黑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隔几个座探出头来,朝关琛得意笑笑,仿佛在邀功。
关琛不吝赞赏地点了点头,心想真不愧是自己最忠诚的,这个合伙人的位置,黑导当定了!
银幕里,故事还在继续。
年轻老大和小弟似乎是道上新人,这次过来会所前面,单纯的只是来认门的。
小弟听到魔都不少官员都是会所的顾客,只觉得这会所老板黑白通吃,强无敌了。但下一秒,小弟又有些憧憬,有些惆怅,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小帮派,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这么厉害。
前浪太霸道,直接把后浪的路堵死了。
年轻老大眼里也闪烁着欲-望,但并不觉得前途无望。他说,会所的老板竹爷失了早年拼杀的胆气,这十年间,一直就两种办法,一种砸钱开路,另一种,拿会所顾客的床上视频,威胁顾客,利益绑定。像魔都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所有官员都是傻子,也不可能所有官员都乖乖受制于人。竹爷出事也就这两年的事了。
他俩在会所附近聊了一会儿,就打算开车走人了。
但就在这时,年轻老大突然看到一个年轻人,正朝着会所走过去。
那行走的眼神气势,以及拎着的木刀,都证明了这年轻人根本不是去当顾客的。
年轻老大让小弟停车,先别急着走。
小弟不解。
可能就在今年。年轻老大的目光,在期待着什么发生。
走向会所的那个年轻人,正是阿光。
阿光刚一走进会所,很快就有服务员当他是误入的路人,客气地过来请他离开。
阿光抄了两个窝点,也算有些社会阅历了,当即拿出乡下人的憨傻样,假装听不懂的样子,一边说着借厕所,一边就要往里走。
没走两步,就被四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拦下。
一看到保安身上鼓鼓囊囊的肌肉、凌厉的目光、以及齐全的装备,阿光就满意了,确定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拿起手上的木刀,阿光摆开了架势。
继摔跤和匕首战之后,阿光这次展现的是长兵器格斗。
关琛上辈子练拳,练匕首,练枪,至于长刀长枪的冷兵器则根本没怎么练。
所以到了这部分的时候,关琛谦逊地把武术指导的工作,交给了蔡师父。
全甲格斗的冷兵器赛事在这个世界的华夏并不小众。
传统武术转型之时,一部分武人,改良打法,尽量让动作适用徒手格斗,比如强调护头和步伐的重要性;而另一部分武人,则让武术重新拿起兵器,回归“杀人技”的本质。
八极刀的对战动作设计,是蔡师父的老本行,在黑蛟龙1里大显身手过。
阿光腰上挂着威亚,一跃几米,在保安的人群中突来闪去,每次掠过,必有一个敌人捂伤倒下。
很有浪客剑心的意思。
然而好看归好看,关琛却不喜欢这样的花架子,他想学真正可以搏杀的那种,可惜蔡师父跟他师兄都不会。关琛倒记得京城的破军武馆有教刀法,有必要找个机会去学点,不然武术指导方面有了短板,谈涨薪的时候都没底气。
银幕里,阿光打倒诸多保安之后,进到了会所内部,看到了粉红色灯光下的各种赤果的丑陋。
黑角龙2分级在十三岁以上可单独观看,所以没有出现什么震撼少年的画面。
镜头里,只出现了一些没有被当成人的人。一些女人背上全是鞭痕,一些女人被固定在宛如刑具的椅子或半空中,被刀割,被蜡滴。
看着这些可怜的外国女人,阿光想起了曾经被拐卖的“疯女人”。
眼前这些女人几乎真的快疯了,阿光把她们解救下来之后,稍一靠近,她们就抖着身子,要么把自己缩起来,要么跪着爬过来,扒阿光的裤子。
阿光抑制着悲切,转头看着那些肥头大耳、人面兽心的男顾客。
男顾客仿佛突然有了羞耻心,都遮着脸,不愿给阿光看。少数几个顾客胆子很大,似乎被打断了游戏很不满意,官腔十足地质问阿光你是干什么的!。阿光看看那些可怜的外国女人,再看看眼前这些人形畜生,心中戾气顿起,挨个打断了他们的手脚,或者没收大腿之间的作案工具。
找来负责人,询问死党的下落。
负责人说,男人除非长得好看,会有同性取向的客人购买服务,不然基本都卖到了别的地方。
阿光逼问,卖到了哪里。
负责人一开始支支吾吾还不肯说,阿光砸碎了他几根手指之后,负责人才说,卖去了地下人体器官交易点。
阿光脸色难看地给了负责人一拳,临走前报了警,说了会所的位置。
出了门,阿光心头愤怒还没消去,直接拦下出租车,去了负责人说的地下人体器官交易点。
后面,年轻老大让小弟紧紧跟住。
到了地方,战斗再次展开。阿光一见敌人就用木刀上去招呼。
而这一次,无往不利的阿光,终于遇到了他的武艺和刀法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枪。
热武器。
仿佛是一种明显的映射,阿光武艺高强,然而到了地下人体器官交易点,一照面,就被几把枪突突突地集火。
阿光终于流着冷汗,察觉到了自己的莽撞,冲动地把自己送进了险地。
这一次,是枪战。
武术指导的工作,又回到了关琛的手上。
然而关琛并没有让阿光捡起枪就大发神威。
手枪没那么容易使用。子弹更不是稍稍一抖就能击发。不同的枪型,设计是不一样的,其中扳机需要用的力,是不同的。有些枪型的扳机,需要用点力才能按下去,然而一用力,手部肌肉发力,准头就会细微地发生偏差。
熟悉一把陌生的枪,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一个从来没摸过枪的人,根本不可能把枪用好。
阿光干掉一个敌人,抢了枪之后,乒铃乓啷乱射一气,然而一个敌人也没打中。
阿光自己反而中了枪。
摸着伤口,感受着鲜血的温热,阿光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他知道自己该跑了。
地下人体器官交易点在郊区,阿光踉踉跄跄地逃到了地面,往附近的树林里跑。
然而乡下和郊区,是养狗养恶犬的好场所。阿光想要藏起来,但是一听到越来越近的犬吠声,他又不得不捂着伤口,继续逃亡。
在这种复杂的地势,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
阿光还是被恶犬追上了。
对付狗,乡下长大的阿光对此有些经验,鼻子是狗的弱点,上面遍布神经,若被打中,狗会非常疼,所以只要用尖锐的东西对准狗的鼻子,狗就会受到威胁,不敢轻举妄动。
但阿光眼前这只狗显然是吃生肉喂养起来的,尽管被阿光用木刀指着鼻子,但这狗闻着阿光伤口上传来的血腥味,蠢蠢欲动之下,悍然发起了攻击。
阿光没有力气,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对付恶犬。
阿光被恶犬扑倒了,下一秒,眼看着脖子就要被狗咬住。
千钧一发之际。
一把匕首从旁边刺了过来。
恶犬被割喉,鲜血流了阿光一脸。阿光想要抹去,但手抬到一半,却再也没了力气。
昏迷之际,他只依稀听到两个声音由远及近。
老大,为什么要救他?
一把好刀,断在这里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