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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简时惜见到曲沉一脸懵逼的表情,忍不住转过头笑, 随后转过身, 却被一样东西闪了眼睛。
“这是什么。”他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
喻言眼尖的看到, 眼皮一跳, 那是人鱼宝宝的鳞片, 估计是之前掉在地上的, 他没注意到。
“咦?好像是鱼鳞?”曲沉凑过去看了两眼,乐了, “喻小言,你不会在网上买了条鱼送过来吧。”
“我买鱼做什么。”喻言一脸淡定的说,“之前送来了箱零食, 可能是从里面掉出来的, 你不是饿了吗, 沙发那的零食随便你吃。”
“就你屁股下面这箱不行是吧。”曲沉翻了个白眼,顺手将茶几上的巧克力拆了颗往嘴里塞, “你果然不爱我了, 连零食都舍不得给我吃。”
喻言懒的搭理他, 他悄悄观察简时惜, 比起纨绔子弟曲沉, 精英人士简时惜显然更聪明, 他不会起疑吧。
喻言自己心里紧张, 所以忍不住多想。
然而正常人谁会想到箱子里有人, 又谁会知道“人鱼”, 简时惜心中虽然有些疑惑, 却也并未多想,随手将鱼鳞扔进垃圾桶。
——若是换一个生物学家看到这片鱼鳞,大概就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喻言松了口气,决定等他们走了再把鱼鳞捡回来,他在心中想着该以什么样的借口将两人打发走,便听简时惜道:“曲子,你去把车里的食材拿出来。”
喻言:???
曲沉从车里提出一个大袋子进厨房:“知道你不会做饭,时惜带了食材过来,亲自动手。”
喻言搬过来的时候,曲沉想派个保姆过来照顾他,被喻言强烈拒绝,只好罢了。
“喻小言,你还没吃过时惜做的饭吧,他难得下厨,比张妈的厨艺还好。”
曲家有两个家庭保姆,一个是张妈,一个是吴姨,各自擅长不同菜系,喻言每次去曲家,回去后总会胖几斤。
简时惜笑道:“瞎琢磨的,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喻言动了动嘴唇,看看二人,再看看身下的箱子,整个人:“……”
曲沉和简时惜不知道他这里的情况,好心来给他送温暖,他实在找不到好的借口将他们赶走。
若来的只是曲沉也还好,他想赶就赶,偏偏多了个简时惜,喻言内心哀嚎,低头看身下的箱子。
因为这个突然而来的插曲,导致喻言对即将见到真版容词的紧张感尽数消去,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趁曲沉二人不注意时,他将脸贴在箱子上,轻声道:“容容,先委屈你继续待在里面了。”
喻言也不期待能有什么回应,然而在他话刚落之后,贴着他脸的纸箱忽然响了下——就好像有人屈指在箱子上轻轻扣了扣。
喻言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跳顿时犹如鼓捶,傻傻的看着箱子,仿佛知道他心中涌荡的波浪,箱子又传来两声轻响,带着一抹安抚意味:似乎在说,我没事,别担心。
片刻后,喻言含笑也轻轻的敲了下箱子,随后将箱子推到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大家都是朋友,没那么多讲究,简时惜去厨房处理食材,曲沉则嚷嚷着给小机灵打电话,借此机会,喻言悄悄来到二楼卧室。
人鱼宝宝在浴缸里睡的十分香甜,时不时吐两个泡泡,并没有要醒的征兆,小红啾蹲在旁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一见喻言进来,立刻昂首挺胸。
喻言伸出手指戳了下它:“家里来了客人,小双若是醒了,你让他先乖乖待在水里,不要出来,知道吗。”
小红啾还在犹豫要不要点头,喻言也没等它回应,吩咐好后,关门退出卧室——他知道小红啾听的懂。
等他下楼就听到曲沉的声音:“……去海边吗?我有好几条泳裤,到时候给你带一条……对,我穿过的。紧身?当然是紧身的,嘿嘿,你曲哥的身材你是知道的,21厘米妥妥的!”
喻言:“……”
听到声音抬头的曲沉:“……”
喻言目光下移,曲沉莫名觉得胯.下一凉,赶紧拿起抱枕抱住,喻言翻了个白眼,余光扫过角落的箱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径直朝厨房走去。
曲沉:“……”
喻小言这几天怎么跟来了大姨妈似的,喜怒无常?
简时惜动作熟稔的处理他带来的食材,之前在爱心之家,赵天瑜二话不说就对喻言动手,导致他心里很有几分歉意,这也是他跟着曲沉一起来的另一个原因。
喻言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早点做好,早点把两只送走。
简时惜摇头,看了他一眼,道:“天瑜他……”
“我都说了没事。”喻言没想到简时惜还在想这件事,“再说也是他吃亏比较多。”
这倒也是,想起赵天瑜回去后身上的青青紫紫,简时惜忍不住笑了。
一个小时后,四菜一汤上桌,喻言发现简时惜居然还带了盘装好的三文鱼。
喻言以前比较喜欢吃三文鱼,此刻很想将那盘三文鱼扔垃圾桶里——他儿子可是人鱼,属于半鱼,自己怎么能吃鱼!
三文鱼他一片没动,眼睁睁看着大半落入曲沉肚子,后者转头就对上喻言幽幽的目光,一脑门问号。
他总觉得今晚的喻言十分不正常。
喻言心中牵挂着容词,并没有吃太多,好不容易等到二人吃完,连忙道:“时间不早了,时惜,你明天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曲大臭,你不是还要给你的小机灵送好吃的吗,赶紧的,你们都回。”
曲沉:“……”
“不要叫我曲大臭!”曲沉抓狂又狐疑,“我怎么感觉你迫不及待想要赶我们走?”
喻言毫不心虚又一脸正直的说:“我只是在为你们着想。”
曲沉还想说什么,简时惜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曲沉:“?”
简时惜起身:“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曲沉只好带着疑惑的走了,等把车开出去后,曲沉道:“你怎么这么快拉着我走啊,喻小言肯定有事!不行,我得回去问问。”
简时惜平静道:“他若想说早就说了,既然没说,说明他不想说。”
曲沉:“……”
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
喻言终于把两只“赶”走了,没了曲沉的嚷嚷,客厅顿时变得无比安静,然而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中,慢慢的似乎又多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喻言看看箱子,按理说现在人都走了,他第一要做的就是去打开箱子,把容词放出来。
但是——好不容易消失的紧张怎么又冒了出来!
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一种叫鸵鸟心态的东西,余光看到桌上残羹,要不先把碗洗了再开箱?
不然容容出来看到桌上的残局,多不好。
喻言觉得自己的很对,于是强迫自己将目光从箱子收回,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等他把这些东西全部放洗碗机后,好像没什么理由再耽搁下去了。
喻言步出厨房,紧握的手心冒出汗,正准备走向箱子,忽然听到二楼传来声音,猛的想起人鱼宝宝,他想也不想的跑上二楼。
推开卧室门后,映入眼前的一切让他眼皮狂抽起来。
人鱼宝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还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不知从哪弄来的水枪,翘着尾巴在卧室里欢快的用水枪嗞飞在半空中的小红啾。
他行动不便,很难嗞到小红啾,小红啾飞的高兴了,偶尔张嘴吐出一缕明晃晃的火焰,跟火花似的。
一鱼一鸟玩的十分高兴,连喻言什么时候打开门走进来都不知道。
整个卧室到处都水,兴奋中的小红啾闷头往喻言的方向飞,人鱼宝宝的水枪跟过来,小红啾飞快闪开,水枪里冒出来的水嗞了喻言一脸。
喻言:“……”
两小只顿时愣了。
“粑粑!”人鱼宝宝快速将手中的水枪扔掉,鱼尾巴一扫,将水枪扫进柜子下面。
喻言抹了把脸上的水,自觉犯错的人鱼宝宝不安的动了动胖尾巴,觑着喻言的神色,大眼睛眨巴眨巴,糯糯道:“粑粑对不起,小双错了。”
边说边朝喻言伸出小胖手求抱抱。
喻言:“……”
到底是谁教他的卖萌术!
面对高段数卖萌的人鱼宝宝,喻言哪能生起气来?
他把小家伙抱起来,戳他嫩嫩的小脸,胖嘟嘟的脸蛋一戳一个小坑:“在游戏里玩火,现在出来了玩水,你怎么这么调皮?”
“因为在游戏中,除了爹地陪伴他,没有其他人照顾他,免不了调皮了些。”回答他的不是人鱼宝宝,而是身后响起的一道略微清冷的声音。
喻言整个人僵住,怀中的人鱼宝宝高兴的喊:“爹地!”
但他已经听不到了,脑子里充斥的只有那道清泠如风拂的声音,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凭本能转身。
门口站着的人一袭青衫,墨发披肩,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外界所有的光华,在他的清雅姿态下,全部黯然失色。
与梦中的真人版容词一模一样。
喻言心跳快的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睁开,那个人仍然站在门口,默默的凝视着他,目光专注。
没有消失,不是幻觉。
然而喻言心中茫茫然的仍然有着不真实感,他怕他一开口说话,或许眼前的人就散开了。
空气寂静的掉颗针都能听见。
“爹地,粑粑,你们怎么不说话。”最终打破沉寂的是疑惑的人鱼宝宝。奇怪,爹地妈咪见面不应该抱在一起吗,怎么都不说话呢。
在游戏空间里,他可是经常看到爹地抱着妈咪,虽然那个时候的妈咪是女的。
喻言回过神来,鼓起勇气刚要说话,面前凝视着他的人微微一笑,声音清徐:“言言,你一直不打开箱子放我出来,我只好自己出来了。”
仔细一听,似乎还能听出一两分失落之意。
喻言张唇,却说不出话来,游戏中的大胆张扬在面对真人容词时,全部自动消失,他有无数问题想问,临到头却一个都问不出来。
眼前的人这般真实,真实的让他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应,容词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还是吓着你了。”
没有!
喻言想摇头,奈何脑袋一时不受控制,摇不动。
容词抬手,想了想,又缩了回去,他说:“言言,对不起。”
啊???
喻言被容词脱口而出的对不起弄的糊涂,他哪对不起自己了。
容词:“你花很多钱在游戏里养我和小双,现在我们不在了,害得你只能重新玩了。”
“你们都在我身边了,我还玩什么游戏!”喻言终于找回说话的能力,然而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他的脸在瞬间爆红。
喻言:“……”
说好的矜持和淡定呢!
容词眼中笑意升起,道:“你不怪我,那我就放心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喻言下意识后退,容词便停住脚步,望着喻言。
喻言迎着他的视线,结结巴巴的道:“那个……我是男的。”
“我知道。”容词轻轻点头。
就这样?
喻言瞪大眼睛,就这么点反应?
他忍不住道:“在游戏里,你能见到我吗?或者说,你见到的我是什么样的?”
容词只答:“很美。”
喻言悟了,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游戏中也有一个“他”,但游戏中的“他”是女的。
容词是怎么知道自己就是喻家言言的?他为什么就能这么准确的找到自己?并且还知道自己买了零食,有两个快递,把他和人鱼宝宝分别装在箱子里送过来呢。
“言言,小双要掉地上了。”容词提醒,喻言下意识低头,对上人鱼宝宝委屈的目光——他因太过惊讶,导致手中力量渐松,人鱼宝宝便不自觉滑落,还喊了好几声,喻言全然没听到。
“给我吧。”容词说。
喻言想也没想的就把人鱼宝宝递过去,后者熟练接过,已经几个小时没见到爹地的人鱼宝宝亲昵的在容词怀里蹭。
喻言被眼前这一幕震住了,突然有种人生圆满的错觉。
“在小双的腿还没长出来之前,他每天必须泡足八个时辰的水。”容词抱着人鱼宝宝熟门熟路的走进浴室,将人鱼宝宝重新放回水里。
喻言看到他的动作,脑海里莫名闪出一个念头——感觉像来过很多次。
人鱼宝宝甩了甩尾巴,还是想出来玩,容词板着脸道:“若想要像妈咪一样走路,就不许任性,乖乖泡水。”
小家伙只得乖乖把尾巴缩回水里。
喻言全程目睹,脸上发烫,道:“我跟小双说了,让他不要叫我妈咪。”
容词自然知道该叫什么,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回头询问:“那该如何称呼?”
喻言:“……”
“粑粑。”人鱼宝宝替他妈解了围,“妈咪说我要叫他粑粑。”
喻言恨不得立刻搂住儿子大亲一口,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啊!
“原来如此。”容词轻轻点头,随着他的点头,墨发自肩膀滑下,灯光下,美人如玉。
喻言动作先于思想——他伸手握住了容词的头发。
容词唇边笑意晕开:“喜欢吗?”
他的神情十分认真,室内的灯光落进他的眸子,如同落入万千星辰,沉浸在美色中的喻言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那声音就响在耳边,喻言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他咳了声,终于找回了些理智,放开容词墨锻般的头发,答非所问:“小心别打湿了。”
容词看着他,没有说话。
喻言突然又紧张起来,忍不住抬手摸向自己的脸,别是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吧。
终于,容词眸中雾色浅浅,他说话了:“言言,你在害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