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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晚赶紧从稍间出来, 一眼便瞧见正弯腰撑着门框的江珝, 他锁眉阖目,瞧着就不大舒服, 身边几个小丫鬟伸臂虚晃着,想要去扶却又不敢上前似的。
“喝多了?”归晚问了声。
江珝举眸,见了她当即直起了腰身,挺拔着脊背亦如往常, 他展眉淡定道:“没有。”
归晚打量着他, 除了脸色微微带了丝醺红, 还真瞧不出他有醉意, 整个人依旧冷清清地, 脑门上贴着生人勿进。
“没醉就好。”归晚瞥了眼小丫头, “往后没事别胡说。”
突然被斥责, 小丫头好不委屈, 脸都挤到了一起,方才二公子明明是踹门而入, 晃晃悠悠一身的酒气,迈门槛时好悬没被绊倒,他这不是喝醉了是什么!
看眼瞧着没事人似的江珝,小丫头也不敢反驳,只得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人回来便好, 归晚也没在问什么, 转身又回了稍间。
江珝一直盯着她, 直到稍间的门关上, 他才深吸了口气,回到次间猛喝了一杯茶在床上躺了下来。
他是喝酒了,而且还没少喝。今儿来贺喜的,说是为世子恭贺新婚,但是实际上还不是冲着他。往日与他们,云淡风轻地过去就好,可今儿是三弟的大婚,为了三弟他也得应酬着。应酬归应酬,倒也不必喝那么多酒,许还是心理愁郁,见酒便亲了吧,所以没控制,他多饮了些。
说来也是笑话,虽生于豪放的北方,性格洒脱,但江珝却是个不会饮酒的人。幼年与母亲一起生活,酒沾得不多,少年又随父从军,而沂国公的军中是命令禁酒的,这个规定也被他的燕军继承了……
喝了茶也一点都没好受过来,他头更晕了……应该是退场时那连续的三杯酒使然吧,他喝得太急了。
宾客散去,正打算返回的江珝突然被人拦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冕的嫡子,薛青旂。
二人相对,薛青旂手拿酒杯递了上来。第一杯敬世子大婚,他喝了;第二杯贺将军凯旋,他喝了;第三杯庆将军得子,江珝犹豫了。薛青旂逐字逐句挑唇而道,每字都咬得极重,尤其“得子”二字,以至于江珝脑袋里突然有了个念头——莫不是归晚有孕之事,他也知道?
应该是,毕竟人是他从江宁带回来的。所以,他这算什么?看着薛青旂自信的笑,江珝觉得,许自己和归晚之间的事,他一清二楚。
不过江珝还是挑笑,淡定地道声“谢谢。”便举杯一饮而尽……
他已经喝得够多了,然这三杯酒劲儿又跟了上来,他不仅晕,头疼得厉害,心里更似有一团火在烧,躁得很。他单手遮在额头,阖目冥思……醉,却让他大胆地想清楚了一件事。余归晚和薛青旂,一个默默等着要走,一个始终不婚不娶,两个青梅竹马的人约好了似的要求自由,这真的不说明什么问题吗?薛青旂等的是她吧……
“沐浴!”
江珝大唤了一声,翻身下床。隔壁归晚惊了一跳,遣茯苓去瞧瞧,茯苓趴在稍间门口,眼见着二公子冲似的去了净室。
“二公子是不是真的喝多了?”林嬷嬷忧虑问声。
归晚摇头。“不知道,我还没见过他喝酒呢。”不对,洞房那夜他喝了,还是两人的合卺酒。那日他连个顾忌都没有,还把自己呛到了,归晚想到就觉得他好直男。而且,自己大婚之日,他宴客时滴酒未沾,眼下世子成婚,他到喝了。瞧着他那白皙的脸泛出的熏红便知道了,他还没少喝呢!
表小姐不以为然,可林嬷嬷还是放心不下,试探道:“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咱二少爷向来不用人伺候,若真是喝多了该如何是好?”
“不是有官正吗!”归晚应。
“官正方才随禹佐侍卫出去了,从侧门走的,不晓得去哪了。”苁蓉接了句话。
苁蓉话一出,茯苓阴测测地笑了。归晚瞪着她,一脸的鄙夷。“你那叫什么表情!”
听表小姐说到自己,茯苓八卦的性子又来了,眉开眼笑,巴巴地贴了上来。“小姐小姐,我跟你说个秘密,苁蓉的!”说着,眼神还不忘瞟向苁蓉。
“茯苓,你要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嘴!”苁蓉扔下手里的绣活,来扯她。
可来不及了,她手再快哪比得过茯苓的嘴快。“苁蓉最近总是盯着禹佐,瞧不着还打听!”
“啊!”归晚闻言,故作夸张地啊了声,转眼间,便和茯苓林嬷嬷一同笑了起来,笑得苁蓉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连连解释着“根本没有的事!”气得把刚做好的一只小虎头鞋扔向了茯苓。茯苓一个闪身躲开了,众人笑得更欢……
然就在满屋子欢闹时,稍间门外有小丫头急匆匆地唤道:“少夫人,将军唤您去净室!”
“太晚了,我不去了。”
门外小丫头还没走,好似急得在跺脚。“少夫人少夫人,您去吧!将军说了,您不去便不叫我回!”
还带威胁的?归晚想了想,望向林嬷嬷。林嬷嬷点头,她穿上鞋披了裘衣便去了……
大冬日里的,每每到了净室,都是氤氲的一团雾气,尤其归晚沐浴的时候,林嬷嬷都会提前把房间闷暖了。可这会儿一进门,冷冰冰的不说,连点雾气都没有——难道他没洗澡?
她疑惑地转过屏风,一眼便瞧见了大浴桶中背对着她半.裸的江珝。他半身浸在水里,头仰着,一只胳膊也懒懒地搭在桶边,阖目养神……归晚虽不是第一次见他半.裸,可浸在水里的他,她可是没见过。为了避免瞧见不该见的,她站在他身后半丈的距离……
她站了很久,对方连动都没动,好似没发现她。
方才还叫自己来,这会儿连个动静都没有,难不成睡着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那就没必要再伺候他了。归晚想要离开,却突然意识到什么。这大冬天的,他浴桶里的水连热气都没有,难不成是冷水?她回首再看看,可不就是冷水,不然净室里会一点水汽没有。
不行啊,这么睡,不冻着才怪!再身强体健,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
正抉择着,只听“啪”的一声,水面被砸起,他那只搭在桶边的手臂坠落。少了份支撑,他整个人陡地便向水里滑,吓得归晚赶紧冲上前去——就在她靠近的那刻,他仰靠的头卡在了桶边,停了下来——
虚惊一场,归晚捋着胸口长出了口气,然目光稍抬一寸,她由惊转窘,窘得脸红如绯云。她越过他头顶,竟看到了水底她不该看的那幕——
她气得恨不能锤他一拳,转身便要跑,然“哗”地又是一声水响,一直冷冰冰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归晚吓了一跳,到底还是锤了他一拳。“你长没长心!我是孕妇,你就这么吓我!”
“别走。”他依旧背对着她,声音沙哑地道了声,语气有点凉,像绕着他的水。
归晚软了下来,问道:“怎么用冷水洗?怕自己不生病?”
“我喝酒了。”他答非所问。
“我知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嗯,多了。”
知道自己喝得多,那就是还没醉!
“你快出来吧,别着凉了。”
“我热。”
这么一说,归晚也意识到了,自己腕间方才还冷冰冰的手,此刻又恢复的温度,融融暖热。
“热也不能这样啊,你快出来吧,我去给你备点解酒的茶。”说着,趁他力度减轻那刻,她掰开了他的手,再次转身朝门口去。
伸手便要碰到门了,水中哗得一声巨响,她不过愣了一瞬,后背一股冷冰冰的压迫袭来,她被他从后面拢进了怀里,探出的手也被他的大掌拉回来。
归晚彻底僵住——
“别走。”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中带着浓浓的酒气,有丝甜有丝暖。
归晚缓缓低头向后看,青石砖上是一双水浸浸的脚,再向上,是他瘦削紧实的小腿,水流还沿着他遒劲的肌肉成柱地下滑……乍然瞧去,那种力量感美得让人感叹,但归晚却无暇顾及……虽隔着厚重的裘衣,她还是察觉得到自己腰处被抵着的异物……她明白他为何说“热”了……
“……江珝,”归晚下意识吞咽,瑟瑟哄道,“你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别着凉了……”
他没应,却在她颈窝处回了一声重喘而滚热的气息。
“你这么我冷……”
他还是不动。接着,颈间一股热量袭来,他竟咬了她一口,很轻,轻得她感受到他克制的隐忍。她伸手要挣,他箍得更紧了,热量游走,从咬变成了吻,一点点上移,最终含住了她的耳垂……
他喜欢这个感觉了,小小的耳珠,水滴似的,软得人心痒,痒得人欲.望更深。他手也不受控制了,寻找着裘衣的缝隙探进了她的衣衫里……已经变热的大掌一路攀爬……眼看便要攻城略地,归晚急得不知所措,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脚上,她狠狠地踩了下去——
江珝一个吃痛腰弯得更深了,可他依旧没松手,额头抵在她肩膀上,气息紊乱。应该是很疼吧,她穿得可是羊皮小靴。归晚有点后悔了,偏过头问道:“……江珝,你没事吧。”
抵在她肩膀的头摇了摇,可他明显忍得更难过了,好似怕自己动作会伤到他,他手还稳在她的小腹上。
归晚心里有点别扭,明明是恼怒,却又狠不下心来。她怨道:“你也是,有话便好好说……干嘛要这样,我不……”
“归晚。”他再次贴了上来,低沉的声音嘶哑道,“你帮帮我吧。”
“帮?如何帮?”她问道。
可身后人没应,却长长地叹了一声,颇是无奈。
好歹两人也生活了这么久,若说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便是朋友也处出感情了,归晚莫名竟生出点心疼来。“是不是我帮你,你就能好些?”
“是。”
“那我要是答应了,你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放开我了?”她又问。
“是。”
归晚迟疑。“……那,好吧。”
说罢,江珝怔了一下,随即手登时抽了回来,还没待归晚反应过来,他扯过架子上的衣服迅速裹在身上,接着便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归晚吓得挽住了他,却怒道:“你不是说放开我吗!我都答应了。”
江珝额角也不知是汗还是水,他整个人憔悴得很,眉间蹙起一抹疲惫,可他却挑了挑唇,道:“你说的是‘现在’,可没有说以后。”说罢,抱着她便迈出门去。
这不是耍赖吗!归晚哪里认,痛骂着他“赖皮”,要他放自己下来。他却皱眉道:“别挣了,小心孩子。”
江珝抱着她直奔正房,正在明间候着归晚的林嬷嬷和芙蓉见了,赶紧追了上来。可眼见着二人入了稍间,还没待她们跟上,江珝抬手将门插上了。
“江珝,你干什么!”他把她轻放在床上,她吼道。
他跟着欺了古来,镇定得根本就不像个喝醉的人。“你答应了,要帮我的。”说着,拉着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胯.间。
紧实的肌肤传来滚烫的热度,归晚惊了,前所未有的震惊,震惊到连羞窘都意识不到了。
她终于明白他的帮是什么意思了——
“不行!”她踢了他一脚,可她挺直肚子能用多大的力,到头来还是让他握住了她的脚腕。“江珝,不行!”
“为何不行?”握着她脚腕的手一路上行,他朝她贴近。“你我是夫妻。”
“不是真的夫妻!”
“我明媒正娶,又有婚书在手,如何不是真的夫妻?”他淡定反驳,整个人依旧冷清清的,俊朗的一张脸根本就让人和他此刻的动作联想不到一起。
她又踢了他一脚。“你答应我的!”
“我答应你什么?”
“你答应我生了孩子就放我走的!”
“你是说过,可我有应过一次?”
归晚懵了,仔细回想,他确实一次都没正面回答过。可默认不也是认吗?!
“不行就是不行!你还要娶那姑娘呢!”
这一句许是真的刺痛了他,他停止向她靠近。可这一切也不过只经历了片刻,他大手划到了她臀部,捏了一把,笃定道:“我已经娶了你了!”说罢,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猛地覆了上去,吻住了她……
已经娶了她了?这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想再认那姑娘了吗?归晚脑子迅速转动,可转着转着便跟着他缠绵悱恻的吻模糊了意识,她竟发现他们对彼此竟丝毫没有陌生感,一切自然得好像这不是第一次。
的确不是第一次。归晚暗叹。如果不是因为突发事件,前两次可能两人就成了,他们早就是实质的夫妻了……不对,余归晚,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就在他步步紧逼,热烫的那物顶来时,归晚猛然意识回归。趁着喘息的机会喊了声:“不行!我有孕!”
江珝再次僵住——
他缓缓起身,望着她的目光错也不错,双眸深邃得瞧不出任何情绪。归晚瑟瑟跟着坐了起来,他应该是放弃了吧……
她刚冒出这个想法,江珝一把提起她——接下来的事,是超出归晚认知的不受控制了……
……
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时,江珝才醒来,他方一动,头疼欲裂,接着又躺了回去。手臂酸麻的感觉渐渐清晰,他偏头看看,归晚正枕在他的臂弯里酣睡。可睡是睡,她蜷着身子自我保护似的,连俊俏的小眉头都微微颦起,似在痛诉着委屈。
江珝恍然蹙眉,随即以拳瞧了瞧额,忆起了昨个半梦半醒的一幕幕。哎,宿醉啊……
可看着身边人,他又突然展眉。
伸手轻轻捋平的她的眉心,又抚了抚她被吮得微肿的红唇,最后落在被他咬了不知多少次的肩头……他记得他昨晚亲不够似的,非得轻轻咬上几口才解“恨”!
也不知道有没有咬疼她……
有些事情,放在心里便不安不宁,可一旦做了,却无比释然。他好似没什么顾虑了,贴近将她搂紧了怀里,二人肌肤相贴,亲密无间。
睡梦中的归晚觉得有点热,还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抬头便看见了他!接着,她像个小兽似的两眼直冒星火。身子被他箍紧抽不出胳膊,她扬首朝着他下巴咬了一口!
江珝疼得“嘶”了一声,她还真是个小兽啊!
“江珝,我恨你!”她松口便吼声道。
江珝松开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深得都能摸出小牙印来。他无奈笑道:“这么狠啊!”
到底是她狠,还是他狠?归晚想到昨晚上就怒,抱着躺着坐着,被他颠了不知道多少次,腿.间都要磨破了!他是没要来她,可他也没轻折腾她,包括她那双手……这便也罢了,浑身被他揉.捏的,被他咬的,不知道得青多少!她可是个孕妇啊,这不是虐待吗!
归晚抱着被子与他保持距离,江珝方要去揽她,门外林嬷嬷声音响起:“二公子,表小姐,天不早了,该起了!今儿是新人敬茶认亲的日子,前院人都到快齐了,你们也该准备准备去见世子和世子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