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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牧云闲动手动的隐蔽, 魔教中的教主换了人, 武林中大部分人还并未发现。可魔教之中则不然, 对这新教主的脾性,许多人都摸不透,免不了惴惴不安。
魔教教主不止有他这一子,牧云闲排第四, 上面还有三个兄长。听闻教中有变, 那三人都回来了。这几人都觉得牧云闲能上位, 不过是凭着三分运气, 哪有什么实力,却不想他们一回来, 便被捉住了。
老大声名狼藉, 在江湖上恶名远扬, 便是魔教教主都懒得搭理这儿子,牧云闲多看了他几眼,觉得无趣, 一刀斩了。老二见势不妙,丢下老大与父亲不管, 直接跑了。牧云闲没追, 只随他去了。
唯独老三, 是江湖中有名的怪人, 有时见他觉得不平之事愿意出手, 而有时惨剧发生在他眼前, 他也懒得多看一眼。牧云闲备下了酒菜, 与他坐在一处。
“听说,那游医是你亲舅舅?”他这样一问,他那三哥回道:“是。”
“他怕我找他算账,直接跑了,你们这甥舅,性情倒是差不离。”牧云闲道。他这壳子身体不好,就不喝酒,只拿了杯茶静静品着。
他三哥弄不清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警觉着,不敢动一口酒菜,牧云闲见了,只摇摇头,微微笑了笑,不与他计较,脸上还留了个酒窝。
“你找他回来,我不拿他怎样,一切待遇从旧,他所要做的,和原来没区别。若他不回来,听人说,你医术也是高明,你代他来也可。”
“你要做什么?”他问。
“你回来,不是打着替父报仇的旗号么,竟想不明白?”牧云闲看了他一眼,边上,他养的雏鸟从窗口穿进来,自盘子上叼了个花生想吃。牧云闲就帮它把花生弄碎,小鸟啾啾叫了两声,蹭了蹭他,自顾自吃开了。
牧三心中无端升起恐惧。魔教教主对他这出身卑微的四弟做了什么事,他是知道,知道的越清楚,便对牧云闲此时的反应越害怕,他太冷静了,全然不像是个刚刚大仇得报的少年。
“怕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过是想一报还一报罢了,和你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连见都没见过你们一面,对付你干什么?”牧云闲悠悠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那毕竟是你父亲……”
“嗯,也是你父亲,若他和你只能活一个,你选就是了。”少年站起来,道:“你来。”
牧云闲把他带到了那个曾经关了雇主十年的院子里,曾经的魔教教主刚喝过药,盘腿坐在廊下,手上青筋毕露,显然是忍着剧痛。牧云闲道:“他在我身上用的,是提升人功力的奇药,我还回去的,是叫人功力散尽的药,不过如此而已。你舅舅跑了,药快用完了,有点麻烦,你觉得呢?”
牧三喉咙里一阵发干。
因为游医太过于谨慎,谁叫都不回来,连亲外甥的死活也不管,自投罗网的牧三就只能代替他舅舅留在魔教内了。偶尔去那院落中看看他爹,望见对方充满期待的眼神,被牧云闲的手段吓破了胆子的牧三只敢匆匆避开,于是魔教教主看他的眼神逐渐由希望到满怀失望,然后是怨恨,最终是茫然。
他也快疯了。他现在的处境不是由牧云闲想要怎样决定的,却是由牧云闲的雇主多恨决定的。任务进度停滞不前了,牧云闲当然要想想办法。
时间久了,牧三却不怎么怕牧云闲了。偶尔还有种牧云闲脾气十分好的错觉。因身体的缘故,牧云闲不重欲,也不动脾气,除了打理魔教,就只在书和茶上花些功夫,另外就是他的那只鸟。
那只鸟现在长得大了点,会飞了,牧云闲给他取名重明,每天在魔教里神气的很。
消息捂得严,武林中人有消息灵通的,隐约知道点魔教出了什么事,但完全想不到,是改朝换代这样的大事。魔教控制的地方的百姓却有着真切的感觉,总觉得魔教中人的行事风格与以往不同了,变得……贴心了许多。
这算是牧云闲的职业病,以前的任务,他都是把雇主往人生赢家的路子上引得,要说做暴君,他还真不会干,渐渐魔教都不像魔教了,有点洗白的意思。
又过了一年,牧云闲这壳子十八了,他还剩下三年时间。
“教主,月姑娘回来了。”某天有人来禀报。
。
月姑娘指的就是前任魔教教主的养女,全名叫望月,牧云闲动手前离开魔教闯荡江湖去了。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是雇主的仇人。雇主恨她之深,不下于魔教教主。
牧云闲起初还没想到要怎么做,直接把她弄死,她下场再惨,雇主只怕也不会觉得痛快。但当看见她带回来的那人时,牧云闲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望月对魔教发生的事全不知情,进门后,看见魔教教主不在,来接她的居然是牧云闲,才好奇问:“爹爹呢?”
“教主闭关了。”牧云闲向着和望月一道来的青年施礼:“敢问少侠是……”
“籍籍无名之辈罢了,姓周,单名一个墨。”周墨还礼道:“劳您招待。”
“阿月是我家小妹妹,她带来的客人,我重视还来不及,岂会觉得麻烦。”牧云闲微微一笑,道:“请先歇歇吧,我尚有些杂事,等处理好了,再尽地主之谊。”
周墨比望月知道的多得多,他家里很有些势力,只是他身为次子,父母在他身上的期望就不如兄长多,周墨一直想要大展身手,让父母看看,他也是个有出息的人。此番跟着望月混入魔教,他想做的,就是杀了新任的魔教教主,也就是牧云闲。
在他看来,此人甚是神秘,却未必有什么真功夫。他怕牧云闲只见他一面,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当天晚上,牧云闲设宴招待他时,他悄悄先将药下到了酒里。
怎料到当天晚上,牧云闲一口酒都没喝。
“我身体不好,便不饮酒,白费了您的一番心意了。”嗅了下杯子里的味道,牧云闲放下。对他笑了下。
这笑容意味深长,看的周墨出了身冷汗,不知牧云闲看出来他下毒没有,只好强笑了笑。望月见他脸色不对,也免不了有些惊讶。等到一顿饭快吃完,他们一起坐着的亭子里飞进一只鸟儿,正是重明。重明四下嗅了嗅,闻见牧云闲杯子里味道不对,不知发现了什么,把杯子衔起来,泼了周墨一脸。
“你……”望月看重明落在牧云闲肩上,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这怎么回事?”
她一副兴师动众的家事,牧云闲笑了:“你问他。”
周墨脸色变了,收了笑意,手已经放在了剑上。牧云闲指尖在桌上轻点了几下,重明飞出,险些啄瞎了周墨的一只眼睛。
“他要害你……他为什么要害你?”望月喃喃道。
“他就是新任的魔教教主。魔教为祸一方已久,我身为正道一员,自然要杀了他。”周墨说的大义凛然,牧云闲没被打动,依旧是那副表情。
望月大惊:“你是魔教教主,爹爹呢?”
“不知道,我许久没去看过了,应该还没死吧,他要还我十年呢。”牧云闲道:“周少侠是你看上的人,想必人品不错,不如去陪他吧。”
“不可!”望月拦在他跟前:“你怎么能这样?”
“我当然可以。”牧云闲收了笑,说。
“你……你不是喜欢我,为了我,你不能饶他吗?”望月道:“你既然喜欢我,为了我去死又如何?他杀你算什么?”
“你还真是……”牧云闲着实被她的话惊了一瞬:“你真是被宠坏了。”
“饶他可以,不过我得废了你的功夫,你今生再不能入魔教半步,怎么样?”牧云闲问。
望月一怔,然后到:“好。”
“她到底是我妹妹,你就纳她为妾吧,成全她的心愿,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牧云闲勾着唇角,看着周墨:“你们成婚后,旁的事我就不便多管了,你该娶妻娶妻,该纳妾纳妾,对她也无需特意照顾,毕竟她嫁入你家,就是你家的人了。”
周墨似乎没明白牧云闲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又重复了一次:“你懂我的意思吗?你要不懂,我给你吃个药就懂了。”
这可不是牧云闲的意思,而是雇主的意思。上辈子,望月利用雇主的感情,达成目的后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而今生,牧云闲就给雇主看看,望月得到了让她毫不犹豫害死雇主的爱情后,会结出个什么样的果子。
“想通了?”牧云闲依然坐在那天的位置,冷淡看了看他,手上一直拿着手机摆弄。助理小吴躲在厨房,战战兢兢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情景,有点怕两人打起来。
“……嗯。”乔冉犹豫道。
“还退圈吗?”
“不退了。”
“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事过过脑子。”牧云闲站起来,打算要走:“牛满海电话给我,我自己去联系他,剩下的你不用管了。”
牛满海就是告诉乔冉他妻子出轨的狗仔,上辈子最终放出证据的也是他。他们两人是过命的交情。牧云闲确认,现在牛满海身上已经有了那张可以让他翻盘的照片,之所以没有放出来,除了念旧情之外,还有别的理由。
果然乔冉听见牧云闲这样说,直接上前拦住了他:“哥,我决定退出去不是完全因为明明,公司决定保的是霍家嘉,不是我,你是公司里的元老,手底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我名声毁了就毁了,以后演个网剧也不会没饭吃,你没必要因为我弄成这样。”
“你想多了,不只是因为你。”牧云闲抬眼一瞥他:“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我这些年就遇见你这么个有资质的,没把你捧上去,我不甘心。”
乔冉听了踌躇片刻,牧云闲制止了他:“别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在家呆着,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要让我知道你在背后犯圣母病拖我后腿——”
他慢条斯理笑了下:“你知道后果。”
这个笑容看的厨房里的小吴都是一颤。
“知道了,我肯定好好看着他。”小吴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把菜刀,一连声的保证:“我绝对,绝对不让我乔哥做不该做的事!”
“行了,把刀放下。”牧云闲说:“这几天微博少看,别影响情绪,过段日子和我去见个导演。”
他们两个一起傻傻的点了下头,牧云闲离开前,隐约看见从旁边一个房间里探出了个脑袋,里面的小孩幽幽的向他看了一眼。
不论乔冉想不想关注这件事,深处风暴的最中心,乔冉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当天晚上,他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小吴怕他情绪出问题,这段时间一直留在他家照顾他。听见乔冉的手机不停的响,他跑过来,赶紧说:“牧先生说了,别接,谁的电话也别接。”
“他干嘛了?”乔冉顺手把手机关了,回书房去开电脑,想看看新闻。正巧刚打开电脑,就看见了桌面又下角弹出来的新闻弹窗——
‘潘金莲还是陈世美?昔日娱乐圈最恩爱夫妻今日相互捅刀。’
下面那张配图,霍家嘉被他一位熟人搂着,动作亲昵。这是监控视频截图,上面还清晰的标注了时间,就在霍家嘉爆出乔冉出轨传闻的半月前。
“他什么时候拿到的照片?中午还是下午,晚上怎么就遍地都是了……”小吴目瞪口呆:“动作这么快的?”
这么想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在这个晚上,睡不着的人有很多。
牧云闲同样关了手机,把它仍在一边,另一部手机上,一个没多少人知道的私人号码接到了电话。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温柔地按下了接听键。
“霍小姐,你好。”
“牧云闲!我们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乔冉都说好了好聚好散,你上来就玩阴的是什么意思?”
“和我有关系啊。”牧云闲温声道:“我带了他十多年了,你直接鼓捣的他要退圈了,我血本无归,你说和我有关系吗?”
“你不会以为这样做有用吧?”电话对面的霍家嘉气急败坏,喘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明着告诉你,你再保他也没有用,小心把你自己搭进去。”
这仿佛警告的一句话说完,话音将落未落,电话就被挂断了。牧云闲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盯着通话界面退出,把它按灭了放在一边。
霍家嘉所言果然不是无的放矢,第二天,两人所在的公司发了张律师函,痛斥关于霍家嘉女士的不实传言。
只有一张,乔冉被骂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
任谁都能看出其中风向,还有人用这个当做证据支持自己的论点:“怎么说乔冉,公司半句话都不敢多说,恐怕是真的吧,真的你要怎么告。”
随机有人反驳:“霍家嘉出轨的锤比你脑袋都硬,还有脸发律师函?”
自霍家嘉出轨的证据被发出后,舆论霎时变了风向,乔冉占了上风。但因为两人都没再就此事发言,吃瓜群众散去,在没有新的证据被发出前,整件事成了一滩污泥,没人能从中发现事实的真相。
事情到现在,两人都是一身狼狈,然而很明显,霍家嘉比乔冉狼狈的多。
私下里,霍家嘉已经决定起诉离婚,开庭时间大致在几个月之后,这又是另外一桩事了。霍家嘉不会放弃他们的孩子乔明,牧云闲和他的雇主也不会。这注定不是一场容易打的仗。
转眼又过了近一周,下午三点钟,牧云闲开着车来到乔冉家附近,准备接他去见导演。上车后,乔冉小心翼翼道:“我身上还有那么多事呢,会被导演一票否决吗?”
牧云闲专心致志开着车,说:“你红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现在的你已经糊到地心——你身上发生了什么都没有这个事实让人更心酸,你真的很糊。”
乔冉哽了下:“我糊你还这么帮我……”
“嗯,对。”牧云闲说:“你是不是还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了不让你背黑锅,公司回不去了。我决定带着你单干,暂时不会有什么好的资源。也就是说,这次见导演,你要是失败了,咱们两个一起玩完。”
乔冉越发紧张,深吸了口气,坐着不动弹了。
牧云闲是开了挂了,他知道这部电影会爆,对他的雇主能不能取得这次机会,有个那么几成把握。
失败了也无所谓,失败了牧云闲就自己开一家公司让雇主去玩,花个两年时间,把他仅剩的寿命耗尽,总能把他捧起来。为了占得先机离开公司,看似过于鲁莽,实际上是必然的举动。雇主想继续自己的演艺事业,那就不可能留在公司,这样发展太有限。他不可能拿到高分。
既然注定要离开,得罪不得罪也就无所谓了。早一天澄清还更有利,时间久了,这件事的风头过去,想澄清都没有人看。
但就算找再多的理由,这也是个过于冒险的举动,任何一个有经验的任务者都不会这样做。
牧云闲不一样,他是个神经病。
车开了一会儿,牧云闲接上了小吴和雇主的儿子明明,四个人一起去见导演。
这部片子的梗概是这样的。在一对年轻夫妇以及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组成的家庭中,因为意外,母亲过世了,留下父亲和年幼的儿子。但悲剧不止于此,这个家庭平时的生活方式几乎可以说是丧偶式育儿,父亲对如何与孩子相处一筹莫展。而孩子也对母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在他的心目中,如果父亲多注意母亲一点,妈妈就不会死。为此他不停的用恶作剧报复自己的父亲。
影片更像是一部喜剧,缺乏经验的单身父亲与恶作剧不断的萌娃间的互动说得上是好笑,但它也并不是无脑的搞笑片。在影片的进行过程中,父亲逐渐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孩子也接纳了这个曾经不及格的父亲,父子两人相濡以沫,怀抱着对过世亲人的思念,一同继续生活下去。
不得不说乔冉和他的儿子乔明非常适合这部电影。他们是亲父子,而乔明此时正对父母之间的争执怀有怨念,偶尔露出的情绪正巧贴合角色。
他们到达那里时,导演已经在了,一起的还有编剧。导演叫刘齐名,年近六十,平时表现的很严肃。乔明原本性质就不高,坐在那里时更显得蔫巴巴的。
“他怎么了?”刘齐名看了一眼乔明,问道。
“没怎么。昨晚太激动了,没睡好吧。”乔冉强笑了下,对乔明柔声说:“和爷爷打个招呼。”
乔明小声说了句话,又低下了头。
“离婚对孩子影响很大。”看着这对父子,编剧冷不丁出了声:“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想出来拍戏?”
“我想陪着他,但每天面对面坐在家里更不能解决问题。”乔冉说:“我知道您的剧组名声一向很好,不会有外界干扰——不然我也不回来。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我看过一部分剧本,我想在其中寻找到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导演不由问道。
“我和明明该怎么走出破裂的家庭。”乔冉认真道:“这是片子里的主角一直在找的答案,也是现在的我急需的答案。”
许久后,导演露出了笑容。
“这片子原来是有个男主的,可惜他突然不演了——所以时间很急,周一进组,可以吗?”
“可以!”乔冉大喜过望:“谢谢导演!”
两年多时间里,从十二岁到十五岁,毫无反抗之力的牧云闲过着和雇主一般无二的生活。除了永无止境的剧痛,他什么都不能从旁边的人手中得到。这是必须的积累过程,任他怎么开挂,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忍耐的必然的。
但牧云闲比雇主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在于,他有一个外挂——万界诸天图书馆。这东西对目前的他而言,极有用,也毫无用处。无用之处在于,来自普通世界的书籍在武侠世界里,对改变他的境况毫无帮助,但这些书,能拯救他的心,让他不至于彻底疯掉。
——只是没有彻底疯掉而已。两年几乎完全没有社交的生活,旁人只当他是一只试药的小白鼠,不知什么时候,那些人就会带来一碗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比剧痛更可怕的是不知痛苦何时到来的恐惧。
幸好牧云闲已经逐渐适应了。
为了试药,有人给了他一本功法。上辈子的雇主能把那少侠从地牢里放走,靠的可不是教主的良心,而是这一身功夫。
虽有希望,实际上日子却更惨了些,修习功法后,每次服药后,剧痛就会加倍。而正在这时,他的外挂给了他一个小惊喜。
【您所收集的图书,总评级已经达到一万分,恭喜您成为图书馆的高级管理员,精灵助手被唤醒,更多功能由您探索。】
成为高级管理员后,图书馆其实和以前完全没什么不同,依旧是一个硬盘一样的存在。唯独精灵助手还有点意思。
当那只巴掌大的小鸟落在牧云闲掌心时,温热的,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笑了下。
这是一只刚出壳的小鸡崽子,只会用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牧云闲。每次他从剧痛中醒来时,都会发现小鸡崽子窝在他的手心里,欢喜的冲他啾啾叫着。
“好孩子。”用指尖摸着他的毛,牧云闲轻叹了声。
满了十六岁,牧云闲武功小有所成,药也快好了。终于要来到雇主一切怨恨的起点时,这间院子迎来了个陌生人。嗅着他那一身药味,牧云闲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
“看起来不像是个傻子嘛……”那人对着一直照顾牧云闲的老仆道:“你说他从未试图跑过?从未?”
“是。”老仆沙哑着声音说:“连看都没往外看一眼。”
“是嘛。”那人瞧着坐在廊下的牧云闲,靠过去。当他看见窝在牧云闲手里的一只鸟时,眼睛微眯,从袖中掏出一枚铜板,朝着鸟儿打过去。
牧云闲把铜板接住了,没多看他一眼。
那人继续靠近,牧云闲站起来。
“看样子,你是不想活了。”他说:“你再走一步试试?”
“我要死了,你还活的下去吗。”牧云闲抚弄着乖巧的窝在他掌心的雏鸟,轻笑了声。十六岁的少年,常年忍着剧痛,外表看上去是孱弱的,常年不与人交流,眼中有种格外不谙世事的天真,当他看过来时,却让人感到一阵来着心灵震颤。
这来自他所拥有的强大武力的威慑。
游医看着这双眼睛,忽然觉得有点可惜。是他一手让少年变成这样的,他心知肚明,少年活不了多久了。
“你知道么。”游医道:“既然如此,我直说了。若是半年前,药没好,你死了我是没好下场。可现在……”
“我连最后一点价值都没了?”
“你这样想也没错。”游医轻叹:“和我走吧,教主想见你一面。”
和雇主的记忆中相似,魔教教主这个牧云闲来了三年都没见过一次的父亲,看起来和他身上的标签相似。他对牧云闲的同情,甚至连游医多都没有。两人离着十多米远,牧云闲和他见了一面。
“你想要什么?”他仿佛施恩般的,淡淡说了句。
牧云闲微微摇了摇头:“给我些书就是了。”
牧云闲这无欲无求的姿态让魔教教主多看了他一眼,正欲说什么,外头进来了个人,说:“阿月来了。”
“带他下去吧,让他住在松斋里,多备些书。”魔教教主只这样吩咐了一句,牧云闲和他的这次会面就结束了。
当他走出魔教教主的居所,黄色的雏鸟从他袖子里面钻出来,打了个喷嚏。牧云闲安抚的摸着他,略一偏头,看见个红衣的女孩与他擦肩而过。
雏鸟又是阿嚏一声。
这是开始了吧,牧云闲走在路上,瞧着一草一木都觉得新奇。药研究好了,这具壳子即将油尽灯枯了,他被放出来,遇上些该见的不该见的人,最终含冤含恨死去,这是上辈子的雇主遇见的事,牧云闲即将改变这一切。
“现在还不是时候。”
鸟儿似乎对魔教教主很是厌烦,还害怕,在魔教教主眼前时一声都不敢叫,出来就叽叽喳喳个不停,像是在对牧云闲抱怨。
牧云闲耐心向他解释:“是雇主说的,要我把他见过的事都见一见,方才方便为他报仇。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他要我看什么,我看就是了,等我看完,你就无需忍着了。”
小鸟懵懵懂懂的叫了两声。
。
搬出来的日子与在院子里试药时没有多大区别,除开换了一批侍候的下人之外。
他住在小院里时,伺候他的都是教主心腹,和他连半句话都没有,方方面面做的滴水不漏,否则凭着牧云闲的本事,早就不在这了。而新换的这批下人则不然,只当他是个不受教主重视的庶子,对他多有怠慢,也懒得理他。
虽还是一个人,牧云闲却全不在意,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自己动手,只要有书看,日子就过得愉快。没过几日,该来的人就上门了。
女孩仍旧穿着那天穿过得那身张扬的红衣,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对牧云闲道:“我是不是前天在爹爹那院门前见过你?”
牧云闲道:“确实,你是……”
“按着辈分,你该叫我声妹妹呢。”少女给自己倒了杯茶叶,眼前一亮:“好香啊。”
“你要喜欢,带些走就是了。”牧云闲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少女问:“你那天是不是带了只鸟?我不认识,不如你和我说说那是只什么鸟?”
“我也不知道。”牧云闲老实回答。他总不能说是他得到的外挂里头带的助手吧。
少女急道:“那鸟呢?”
“自然是放了。”牧云闲不愿和她多说这个,只敷衍了句,少女气哼哼道:“无聊。”就走了。
牧云闲等她走后,把她剩下的茶一泼,洗着杯子,突然感觉到了,雇主为何会喜欢上她。想必这少女,是他生命里头头一个对他这样好的人吧。
体验了三年雇主的生活的牧云闲,虽然知道少女后来做了什么,也对她讨厌不起来。
因为他的寿命只有八年多点,就算这壳子不死,八年时间一过,他还是得死,加上被雇主浪费了三年,时间就更紧了,出来后,就不得不开始谋划。
牧云闲到底不是雇主,不会沉溺于少女给予的那点虚无缥缈的温暖中,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连少女是什么时候不再来他这的,都不太清楚。等有天发现他惯常留下的一罐清茶没人拿走,才发现少女应该是听见什么了。
他懒得多说,这次少女却不然,气哼哼了上门了。
牧云闲照旧给她沏了茶,少女却不喝,把杯子一推,问:“你为什么不找我解释?”
牧云闲愣了下:“解释什么?”
“这么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了?”少女反问:“他们说爹爹之所以不喜欢你,是你娘曾害死过爹爹别的妾室。”
牧云闲道:“你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
雇主的娘根本没来过魔教,稍一打听就知道。那虚无缥缈的流言,牧云闲觉得,根本没有相信的必要,少女之所以是这样的态度,不过是由心底对他就有点偏见而已。
“我权当是真的了。”觉得又被敷衍了,少女也堵了口气,站起来径直走了。后来少女就再没来过,又过了一个月,牧云闲听说,少女离开游历江湖去了。
距离他出了小院将近一年,少女也该走了。只是被这样对待,牧云闲和雇主的心态微妙重合了一瞬。
他当一个人很重要,对方却不怎么拿他怎么当回事,无怪雇主怨气大了。而牧云闲,只说了句:“由她去吧。”
不过牧云闲不是雇主。少女走了,就是雇主要他看的东西看完了。少女在外面江湖上过得风生水起,牧云闲的计划也顺利。
她走后不久,牧云闲就动手了。
在某个上午,他敲开了魔教教主所居院落的门,正厅里,魔教教主端正坐着,周围空无一人。
见牧云闲进来,魔教教主冷笑道:“孽子。”
“我可不是你儿子啊。”牧云闲微笑了笑,耐心解释道:“你给我的这条命,前六年时间是我娘养的,后十年给你当了试药的物件,再后面……就没有后面了,因你的药,我折了寿数,至少要少活四五十年吧。你予我,没有养恩,只说生恩,你是把我半辈子都拿去了,你给了我命又不让我活,怎么谈得上生恩?”
魔教教主冷笑:“你待如何?”
“不如何,自是要报仇雪恨了。”牧云闲轻笑了笑:“你先把我这十年还了吧,身上有多疼不好说明,要你一点不差的还完,就只得看着来了,要有多的,只当是利息,您暂且忍着吧。”
“贫僧法号慧知。”
这就没错了。牧云闲又知道,他这是碰上了雇主上辈子的恩人了,既然是恩人开口,牧云闲就不隐瞒了:“是受人所托。这槐树精,请我帮他了了他前世的因果。”
慧知低下头,低低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说:“若是这般,您做的是不怎么好。”
牧云闲问:“何解?”
“您说是要了了因果,可您魂内那位施主,却是更不能释怀了。”
这和尚不知道在室内的熏香里添了什么,闻着他,牧云闲有一瞬恍惚。听见耳边有人说着什么,他仔细听完,颇是哭笑不得。
从他这看,他的任务进度涨势正常,表面上雇主对他的做法很是满意,实际上那槐树妖的脑回路与他差了十万八千里,此时牧云闲的做法,已经隐约埋下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