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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皇上甩了甩衣袖,想着今天的事,心想也就算了,“罢了罢了!今日就当是功过相抵吧,朕饶了你!切记,不可有下次!”
叶纱和虹烟如遭特赦,相视一笑,好在有惊无险!
不刻,两人离开大殿,相携离去,刚入拐角虹烟就猛敲叶纱的头,“你真的活腻了是不是,连皇上都敢耍?”
“是!师父教训的是!”叶纱站在那边让虹烟骂。
“要是你接不了的话,丢的是皇上的脸,丢的是我苍流的脸,你担待得起吗?”
“是,师父教训的是!”她低头沉思。
“你这人真是,要我怎么说你!哎!要不是我来找虹族长议事,谁还能帮的上你!”
“是,师父教训的是!”
“绝对不可再有下次,不然这可是死罪!”虹烟无奈地看着她,到现在那颗心还有余悸,她宁可战死杀场,也不要这样活活被吓死!要是她看不懂叶纱手势的话,她该怎么办?叶纱该怎么办?
“是,师父教训的是!”
虹烟听着那句话疼的直摇脑袋,还好是过了,真是老天开眼!派她前来助她一臂之力。
“叶纱,你好自为之吧!”
叶纱仍是点头,“是,师父教训的是!”
很快,两人分道扬镳,叶纱回她的茅屋,虹烟去找虹族长议事。
“叔叔,我来晚了!”虹烟笑着走了进去,“您找我是有何事?”
“哦!你来拉!”虹族长放下手中的奏折,撩起胡须道,“其实不是我找你来的,是叶大人托我找你过来的。”
“啊?”叶纱?
前因后果,虹烟立马明白了,这小丫头,真是贼得很呢!她摇了摇头,笑出了声。
……
她已经十五了,放在别人家,十五的少女是该嫁人的了。
叶纱一步一步地走出皇宫,她的双脚还在颤抖着,没人看出来她的双眼下有着浓黑的眼圈,负在她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已经支撑不住这具瘦小的身躯了。
真累啊,她快要倒下了,但这里不是她能倒下的地方。
她面无表情,就这样踏出了皇宫。
这里,不是她可以倒下的地方……
他们都知道她遇事逢凶化吉,但谁又知道她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咚”“咚”“咚”。
茅屋的门吱呀一开,元宵一见那人就哭了出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吓死我了!”
她牵着叶纱的手不放,哭声不止,“要不是你事先跟我们说过,我还真要出去找你了,都三天三夜不回家,也不知道你人跑哪去了,你是要担心死我吗?”
是啊,三天三夜,她已经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现在到家了,她可以睡下了吧。
“叶纱!”司徒空吓的跳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那消瘦的身体倒了下来,“叶纱!元宵,快,搭把手,把她抬到床上!”
终于,她倒下了。
“怎么这样?人都昏迷了还难受成这样子,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元宵两手握住叶纱的手,看着她躺在床上,两眼紧紧的闭着,却死死地皱着眉,拼命摇着头,她到底在抗拒些什么,为什么就这么不安?她不懂。
“叶纱,你就不能安心的睡一会吗?”元宵哭音发抖着,她在对她说,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司徒空看着床上睡得不安的叶纱,心疼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元宵,咱们还是去请个大夫吧!”
元宵忙不迭抹干眼泪,快步朝门外跑,不忘交代一声,“那你看着她,我去找大夫!”
很快,大夫请来了,望闻问切过后,“姑娘是过度劳累,处于昏迷,眼下只能给她开些安魂药让她服下,好好睡上一觉,隔天就没事了。”他留了一包药走了。
元宵和司徒空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好累啊……
她三天三夜都没睡了,为了等那八王爷到来,她去城门守人,守到了还得先他一步进宫找上虹族长搬救兵。
然后,她还得等,等那八王爷提及她,等皇帝开口要宣她的时候,再先他一步出了口。
但是到底有几分的把握?如果虹烟看不懂她的手势,如果八王爷问得问题,连她也招架不住。
到底有几成把握?三成,就只有三成!
她这一生都在赌,赌输了就是死,无所谓了。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身边还有他们,她也拿他们的生命在赌,若赌输了……
她不敢想。
不敢!
“叶纱,你到是喝进去啊!不要吐出来!”元宵托着那还在死命摇头的叶纱,看着她把药吃了进去,又看着她把药吐了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司徒空轻轻地握上那只泛白的手,那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单不放,她是要把那些布料给抓下来吗?她的嘴还在抖,她是想要说什么!他心疼她,却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
“怎么办?她吞不下药,吃了就吐。”元宵急的如热锅蚂蚁在床沿边走来走去,骂道,“这什么庸医!开的什么鬼药!”
什么用都没有,叶纱还是那样痛苦的不肯合眼。不对,她合了眼,却不肯睡去,死都不肯安心的睡去!
叶纱,你的梦里到底是什么呢?
“司徒空,你说叶纱不是不被什么附身了,才会这样的?咱们要不要去请个道士巫师?”元宵已经语无伦次了,她只想着怎样才能让叶纱安心的睡去。
司徒空皱眉,“怪力乱神,哪里可能。”
见被否定,元宵突然抓住司徒空的领子说道,“那咱们把她送进宫吧!师……迦南王肯定有办法的!”去那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
司徒空用那双蓝眸看着元宵,不说话。
元宵看上了那对蓝眸,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看不懂他,更看不懂床上那人,在她心里只希望能让他们过的好,穿的暖,吃的饱就可以了,她也就心安了。
只是现在,她想看看那女孩的心,想看清楚她身上背负的伤痛。
她知道,床上那人的心开了一半,闭了一半,开着那半装着满满的她,装着满满的司徒空,闭着的那一半装的什么?有谁能进去看过?有谁能……知道她?懂她?
那蓝眸在说,不能把她送进宫,她现在在做噩梦,只是不知道在她梦里的是六王爷,还是宁希。
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果她梦的是宁希,那他就不是她的心药,而是她的毒药。不能送!
床上,叶纱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她才十五岁,就只有十五岁,她身上背负的负担到底有多重?母亲给了她无忆,她也想就这样忘记,忧的喜的全都忘记,只是她忘不了,什么都忘不了。
她从小失去母亲,一个人流浪,碰见了许多人。先是林嘉,再是关青,关爷爷,关奶奶……
可他们都不见了,她只能在梦里见到她们,虽然醒来都不曾记的。但是,她一直想见到他们,哪怕是梦也好。再然后,她还遇到了元宵和小空,好不容易老天又赐给她家人,她却要拿他们的生命去赌。她已经不能再睡下去了,她得醒来……
得醒来!
“呕!”
“我的天!”元宵扑到床上,看着那瘦弱的人,她在吐血,她要把自己的血全都吐出来,还是要把她的心也吐出来?
“司徒空!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一定要把她送进宫,她那样痛苦,你没看见吗?你没看见吗?”元宵哭喊着,已经没办法了。
她使劲抱起叶纱就要走去宫殿,司徒空挡在面前,“不能去!”
“滚开!你敢挡我的路,我就踢死你!”元宵要疯了,抱着的人要把她给逼疯了!
司徒空咬牙,终是移开了身子。
迦南王府,守卫拿着剑指向来人,“什么人!!”
“这是迦南王的令牌,我有急事要找王爷,麻烦通融一下。”元宵鼓起勇气说着,怀里的人还在颤抖,她的手揪着她的衣服不放,像是个要溺死之人,痛苦地挣扎,到底在跟谁挣扎?
“王爷怎么起来了?”旋铭看着走出房间的宁希,不解的问道。
“有点心神不宁,睡不着。”他望向那圆月,太亮又太美,像是个魅魔,夺人心,勾人魂,让他那颗缺了一角的心怎么也得不到宁静。
“王爷!救命!”元宵抱着怀里的人,直扑到宁希的寝殿,哭喊着道,“王爷!救救她,我我……我不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救救她!”她抱着她软倒在地,起不来了。
那是什么?宁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了什么?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满嘴的血,不停的皱着眉,她的身子都在发抖,抖到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起痛!
他扑过去喊“怎么回事?”他都不敢碰她,怕这一碰就碰坏了她,他跪在一旁,看着那痛苦的女孩,为什么会这样?
“太医!旋铭快去宣太医!”
宁希从元宵怀里接过叶纱,小心翼翼地抱着她,那勾人心魂的圆月印照在她痛苦的脸上,让他突然觉得很怕。他侧身帮她挡着月亮,挡去所有的魅魔。
很快,太医入府为叶纱把脉,“没什么问题,只是过度劳累,只要喝帖安神的药就……”
“喝什么喝!”元宵一把揪起太医的领子骂道,“刚才那个庸医也这么说的!可她连药都喝不下去了,还喝什么?你没看见她在吐血吗?你也是个庸医!”元宵恼怒地喊着,还想一脚踹上去,人却被拉了回去。
“元宵姑娘,你冷静点!”旋铭头疼的看着他手里的疯子,直摇脑袋,大人身边的人都很荒唐!让他招架不住。
“你去配吧!”有药总比没的好,宁希道,“再给她多配些补药。”
“呕!”
“叶纱!”宁希不停地擦拭着叶纱吐出来的药,“你到底要怎样才喝下去?”
他两次把她从梦中唤醒,就怕她一睡不起,“叶纱,乖,喝药。”又是一阵轻唤。
情不知所起,这道光,疼,疼她至骨髓。融,融进他血液。
这手里的女孩,他还能放手吗?
他再也不能放开了……
他,吻住了她……
第一次,司徒空安静地看着两人,不阻止。他看见那女孩颤抖的身子,渐渐安宁,渐渐平息。
她甜甜地睡了过去。
叶纱……
“司徒小弟!”旋铭看着蹲在寝房石阶上的一大一小,无奈地说道,“你们俩还是先回去吧,也都累了一天了,大人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就让她先睡这儿,明个一早我就把她送回去可好?”
元宵早已趴在地上累得睡着了,还做了个梦,看她笑的好甜应该是个美梦。梦见了什么?
司徒空蹲坐地上,小手在地上划着圈圈,很认真,但他的耳朵却仔细地听着房里的动静,要是有人一喊救命,他马上就可以奔进去,他已经把他的乳牙磨好了,锋利得很。
他故意“嘎嘎”地磨着牙,让那遭受两次打击的旋铭,听得浑身起毛。
翌日一早,房里一声惨叫,司徒空瞪大双眼,连忙起身奔进屋里,旋铭刚想抓住他,却被他溜的太快闯了进去。
完了完了,又要被这小鬼坏他主子的好事了!
“啊!”房里又是一阵惨叫!
接着就听到宁希大喊,“小鬼,你敢咬我的脚趾!活腻了是不是!你给我站住!”
房里还是惨叫不已!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元宵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没有啊!你有听到吗?”旋铭也问。
“没有,绝对没有啊!”他们聋瞎兄妹一起发誓!
很快,叶纱康复,回到了茅屋。
“我出去买鱼,你们两个乖乖在家啊!”元宵对着屋里看书的两位喊道。
买鱼?叶纱立刻瞪大双眼,“今天怎么想到要买鱼了?”他们家可不能奢侈,今天又不是什么大节日。
“废话,你当我想啊!谁叫你吐了那么多的血,我要给你补补呗!”元宵拿起篮子就往外走去。得买一条又便宜又实惠,重要的是得鲜美,补得了叶纱的身子!
补?还补?在宁希的“关怀”下,人参汤乌鸡汤她都喝到想吐血了,不过,在她心里,十碗人参汤都比不了一条小小的鱼补得好!
她的元宵,真好。
叶纱笑了,两个大酒窝。
半个时辰后,“我回来了!”元宵欢跳着脚步跑回了茅屋。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买个鱼而已。”那两个人还是坐在地上,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练字。
元宵跑过去坐在叶纱的对面笑道,“鱼太多了,都不知道要买哪条好,所以就回来的晚点咯!”元宵看着她写字一脸皱眉。
“怎么了?”叶纱看着她皱着柳眉,好奇的问。
“哎,叶纱不是我说,但是你的字真的好丑啊!”
叶纱笑着抬起头,“我的字一向都很丑啊!”她低下头又继续写了起来。
“我去煮饭!”司徒空放下手里的书往厨房走去。
“都还没到晌午,煮什么饭啊!”元宵一脸莫明地看着那小毛孩走了出去。
“元宵。”叶纱道。
“嗯?”
叶纱仍在低头写字,“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我的么?别人都说我能文能武,其实我武不行。别人还说,我有个侍女能文能武,其实她文不行。”
叶纱笑着抬头看向元宵又说道,“你说,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怎么知道什么字是丑,什么字是美吗?”
话音刚落,叶纱左手上的匕首穿过椅子顶向元宵的胸口。
元宵的注意放在她的话上,根本没注意她椅子下的贼手,就这样让她给顶住了胸,但她对那刀好似不感兴趣的笑道,“你这女孩还真敏感!呵呵。”
是元宵的笑声,元宵的容貌,元宵的酒窝,都是那样惟妙惟肖,她豪不在意她胸前的刀,悠闲地欣赏着她前面的人,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孩,她能把她怎样,就凭她手里的一把匕首?笑话!
“你觉得,区区一把刀能奈我何?”话音刚落,她全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