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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柳煜讶然,再仔细看那崖壁上的划痕,他顿时愣住了。
那些划痕并非没有规律,若仔细看竟是几个字。柳煜和柳催雪二人在巡检司多年,她的字,自己自然认得。
宋蕴之定定地瞧着那些划痕,忽而转身,激动地抓住沈苍梧,“哥,她真的在这里!”
沈苍梧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嗯,我们会找到她的。”
柳煜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柳催雪走了三年,他们找了三年,当初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宋蕴之,遇到喜欢的人,多了些常人该有的愁绪。
这一刻,柳煜想到了傅婉瑜,心中陡然被柔情满溢。
宋蕴之的欣喜很快被焦急填满,他指着崖壁,急道:“这血渍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字……”
崖壁上的划痕极细,又深,走势凌乱,即便能看出是字,但却瞧不出具体的意思。
沈苍梧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宋蕴之登时跟只温顺的兔子一般冷静了下来,轻轻“嗯”了声。
三年了,她过得好吗?
会不会失望?
他低着头往前走,看着有些沮丧。
沈苍梧跟着他身后,忽而脑海中闪过寒夏洲的身影,一样的如沧澜之巅的冰雪……他连忙甩了甩头,像似要把这莫名其妙的念头给甩出去。
三人下了山谷深处,沿着石壁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眼前出现了一条小路,路侧杂草长势极旺,将小路遮得严严实实,可见极少有人走。
顺着小路一路往前,竟是下坡,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竟走到了官道上。
柳煜望着宽阔的官道,错愕道:“没想到,竟是连着官道的。”
宋蕴之看了眼四周,仔细回想了下,官道距离鬼宅从小道走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但要是从清心坡那边走,却需要一炷香的功夫,普通人则需要更久。
这当初建造鬼宅的人,莫非还藏了别的秘密。那当夜那个白影,应该是从井中的暗道遁走,从小道到了官道,回城又或去了别处。
但宋蕴之觉得,那“人”肯定在城中。
回到城中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宋蕴之伤势未愈又忙了大半天,这会儿只觉得背上针扎似的疼,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个不停。
他伸手拽住沈苍梧,软趴趴地靠在他身上,“哥,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沈苍梧甚是无奈,半拖半拉地把他往客栈拖。
远远地三人就看到客栈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高高瘦瘦,穿着身浅蓝色的长衫,手中慢悠悠地晃着折扇。
单看这年轻人的样子,定要以为是个斯文的书生,然而他的头发却是银色的。路过的行人纷纷向他看了去,有人惋惜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这头发就白了呢?”
年轻人哭笑不得,低声道:“这不是白色,是银色……”
当然,没人理会他。
“孙镜。”
宋蕴之瞧见他,遥遥唤了一声,跟见着鸡腿了一样,撒开腿就奔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他身上,一脸的坏笑,左瞧瞧右看看。
这年轻人是谁?
当然是玉扇书生孙镜,春归楼在凉潇城的掌事。
当年陈庐之事后,孙镜一直待在凉潇城中。柳催雪在宸州的踪迹也是他的属下传来的,沈苍梧前几日给他传信,称宸州事态紧急,孙镜便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被宋蕴之搂着蹭来蹭去的,孙镜一脸地无奈,可又不能对他出手,毕竟这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沈苍梧面无表情地把宋蕴之拽了过来,柳煜则在一侧捂着嘴,憋笑。
孙镜咬牙切齿,深深吸了一口气,顺了顺被宋蕴之弄乱的发丝,声音尽量平和,“你们做什么去了,我在这都等了大半天了。”
宋蕴之拽住他的袖子,往客栈里走,“当然是做应该做的事,走走走,我快饿死了。”
柳煜和孙镜打了个招呼,转身去找客栈的掌柜,吩咐他送些酒菜到客房。
先前因宋蕴之受伤,柳煜问过客栈掌柜后,便将几人换到了客栈后的小院里。此处安静,若没有吩咐,也鲜少有人来打扰。
几人才坐下来没一会,小二便端着酒菜出现在了门口。酒菜上桌,众人皆饮,一会儿工夫便下去了三坛酒。
孙镜咽下口中的酒菜,问道:“找到柳姑娘了吗?”
宋蕴之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摇头。
孙镜奇怪道:“你们收到消息也已经四五天了,怎么还没找到,该不会……”想到宋蕴之刚才的话,他眉头微挑,“难道……楼主你又捡到尸体,撞上案子了?!”
他话音还未落,桌下宋蕴之的脚已踹到了他的腿上。
“嘶……轻点!踹断了就赖你一辈子!”
宋蕴之嘴角抽了抽,无语道:“你想赖,小爷还不想要你呢。”末了,他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给孙镜听。
孙镜听完,摸着下巴。没成想这几日的功夫,宸州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局势如此错综复杂……
啧……还真是辛苦了宋蕴之。
孙镜想到了柴复当年说过的话,柳催雪本就是宸州人,似乎家中当年发生了大的变故,才会被陈玄正收养。
想到这,他低声道:“这事情会不会和柳姑娘有关?她或许是想你们查清十年前的旧案也说不定呢。”
宋蕴之也有这样的感觉,自己是被孙镜的消息引来宸州,而如今一步步地与鬼宅扯上了关系。现在,他十分的肯定,柳催雪肯定和鬼宅有关,这案子查不清,她是不会出现的。
今日崖壁上的划痕,证明了孙镜的消息无误。
宋蕴之眼珠转了转,笑眯眯瞧着孙镜,道:“催雪的事就交给你了。”
孙镜眨着眼睛,一脸地疑惑,“那你做什么?楼主,你不能这样啊,上个月的工钱还没给我呢。你要不给,我就去找花姐姐……”
他话还没说完,宋蕴之已起了身,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揪住他的耳朵,挑眉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孙镜哪还敢再说一个不字,不住地点头,心中却道:爷的花容月貌啊,一世英名啊!
沈苍梧和柳煜安静地饮着酒,权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