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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蕴之望天,谁跟你说蜜饯的事儿……
“银票!银票!”
春归楼的规矩,不得以虚假情报欺骗买主。换句话说,哪怕是给再多的银子,绝不做欺骗他人的买卖。
沈苍梧拉住宋蕴之,微微抬眉,道:“孙镜传信,你又怎会不知?”
花千影在一侧坐了下来,给自己添了杯茶,应声道:“是,有消息不代表知道她在何处。”
沈苍梧俊眉微蹙,“你的人在哪里见过她?”
花千影唇角微微挑了起来,“你们刚入城,想必还没听说城中有人失踪的事。”
三人皆是一愣,此事他们还真不知道。
花千影将事情细细说了遍,原来前阵子有人报官,说有百姓失踪,官府派人去找,却没有任何的线索,便随便打发了报官的人。谁知,这事情却接二连三,那报官的人更是一口咬定,失踪的人已死。
宋蕴之纳闷,宸州民风淳朴,平时顶多就邻里发生矛盾,从未听说过有人平白无故失踪,更别说是命案了。
可,官府不立案,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花千影叹了口气,“失踪案之后,城中边有人在传看到了无头鬼。”
沈苍梧闻言,侧目看向花千影,“传言是在失踪案后传出的?”
花千影点头。这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失踪案后,城中几乎人尽皆知无头鬼的事。她也派人去打探过,得到的线索却毫无意义。
宋蕴之此事好奇心已起,“那消息是何处传来的?”
花千影摇头,“查不到源头。”
宋蕴之看看柳煜,又看看沈苍梧,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疑惑。
春归楼耳目众多,听雨楼本身又是个消息集结之地。任何消息传出总归会有源头,留下痕迹。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宋蕴之摸了摸下巴,隐约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他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忽然道:“这事和城外那鬼宅有何关系?”
柳煜道:“你说那座废宅?”
沈苍梧微微敛目,“你的意思,这事和那空了十多年的宅子有关?”
宋蕴之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此事,我也只是猜测。城中有百姓失踪,又传出无头鬼的事,那宅子又太过突兀,这其中必然存在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花千影侧着头,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赏,忽而想起方才谢无忧那句“子衿,你会像柳催雪一样,找到一个真正疼你的人。”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宋蕴之并没有说错,那座宅子有古怪,而与那宅子有联系的正是失踪案。据派出去的人回禀,那些人失踪前,都曾去过那座宅子。
这也是花千影未曾想到的事情。
宸州这么大,失踪几个人还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当初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那无头鬼的风声传出后,又接到孙镜的消息,便也查了起来,却不料是这么个结果。
宋蕴之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这是一个疑点,但并不能确定人就是在那里失踪的。”
沈苍梧和柳煜也是这样的想法,或许真如花千影说的那般,那些人的确去过空宅,但说到底没有实证,又如何能证明人就是失踪于空宅呢?
花千影却浅浅笑了起来,“我知你们心中疑惑。那几人是外来的,无头鬼风声传出后,报案的人也失踪了。派出去的人回来说,他们在空宅中听到了哭声,还见到了一个白衣女人。”
宋蕴之闻声,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什么样的女人?”
花千影看向他,扬手向屋门口站着的后袖招了招手,淡淡道:“你们不要太吃惊。”
说着,就见红袖从宝格中取出一幅画,在桌上铺开了。
画中女子十七八岁,唇红齿白,柳眉杏目,鼻梁挺拔,唇瓣微抿。乌黑的秀发从肩头斜下,雪白的衣衫被风卷着,眉目清冷,美丽而安静。
是……柳催雪。
柳煜拿着画卷左看右看,最后转向宋蕴之,“这……是催雪吧?”
宋蕴之点头,眉宇间有一份的欣喜。
画虽不及本人七分,却一眼可以认出来,这人就是柳催雪。
宋蕴之有些犯怔,讷讷回头扯了扯沈苍梧的袖子,“哥……催雪……怎么会出现在那座宅子里?”
沈苍梧拍了拍他的肩,“肯定是有缘由的。”
柳煜也跟着附和道:“是的,肯定有原因。”
他略作思索,道:“管这么多做什么,既然催雪留下了线索,只要你把那宅子的事查清楚了,她肯定会出现。”
宋蕴之心中喜悦,却又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这件事和柳催雪到底有何关系,但照花千影的说法,这事和柳催雪必然有关。
他抬头,“线索呢?”
柳煜摊手,“这不正是你擅长的。”
宋蕴之只觉得脑壳疼,那宅子必然是有猫腻的。不管失踪也好,无头鬼也罢,说到底要找到柳催雪,自己是必须趟这浑水了。
花千影做了个请的姿势,“不送。”说着,端着茶望向了门外。
宋蕴之看了过去,只见花千影有气无力地倚着椅子,那柔弱的模样,仿佛风中垂柳,一动未动。
他撇嘴,“这么着急赶我们走,难不成没付你银子?”
花千影笑了,“你这样讲,难道还想在此留宿?”
留宿听雨楼?
宋蕴之心中咯噔一下,这要是让柳催雪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自己。
被戳到了痛处,宋蕴之苦哈哈道:“行,这就走。”说着,长叹一口,“这花了一百两银子,却换了一桩要命的差事,你总得告诉我那宅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花千影手撑着下颌,嫣然道:“不知。”
宋蕴之鼻间哼了一声,也是,十多年前的旧事,她又怎么会知道。
花千影打了个哈欠,挥手,“记得关门,不送。”
三人离开后,花千影坐在那怔怔出神。侍女走了进来,见她这模样,怯生生道:“姐姐,谢公子走了,留下了这个。”
是个坠子。
花千影接了过去,在掌间不住摩挲。那是一块小小的水晶内画扇坠,褐色的珠子,吊着同色的流苏,月勾似的玉环上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形状——是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