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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风流格调

作者:大白牙牙牙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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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购买比例不足, 显示的内容是防盗章  这一世, 她的名字是叶衡玉。叶父叶母膝下只有她一个孩子。

    叶父叶母都在国内同一所知名大学里任教,是国内这一前沿学科的项目领头人物, 学校给他们分配的房子距离学校不远,三室一厅不算很大, 但小区的环境十分好,尤其是安保做得十分不错。

    衡玉这一天正坐在小区楼下的秋千上随意晃荡着, 她这一世的爸爸刚好上完今天的课,手里夹着个公文包往家里走。

    “玉儿。”叶父沿着鹅卵石小径穿过绿化区, 路过专门放置娱乐设备的区域时看到在那里荡秋千的衡玉, 立马喊了她一声。

    “爸爸。”

    叶父上前将她从停下来的秋千上抱下来, “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在楼下玩。”

    “练完字了, 爷爷让我出来玩一会儿再回去。”

    叶父点点头。衡玉虽然小,但是小区安保一向做得很好, 陌生人出入都有严格的记录, 所以叶家人一向放心衡玉自己下来玩。

    他牵着衡玉的手,俯下身子问她,“要回去了吗?”

    衡玉点头,两人便一起回去了。

    衡玉出生的叶家是国内有名的书香门第, 往上看, 她的曾祖父是当年第一批赴国外留学的学生,她的爷爷也是国内有名的国学大师。奶奶则是国内外心脑血管领域颇有盛名的专家。

    在这个家里, 衡玉作为独生子女, 家里人都宠着衡玉, 但要说最疼爱衡玉的,当属衡玉的爷爷。

    她的书画经过前两个世界的打磨,尤其是上一世作为公主,因为康宁帝知道她的喜好,凡是遇到各类名人先贤的字画,总会挑出来命人送去给衡玉。

    耳濡目染再加上无事可做日日临摹,她的书法已经在前人基础上脱胎出自己的风骨——

    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叶家三代同堂,一家人住在一起,地方虽算不上宽敞,但非常温馨。

    衡玉的启蒙是叶爷爷负责的。他现在已经退休下来,除了偶尔去开一些讲座外,根本没什么事做,因此就手把手给衡玉启蒙。

    启蒙之下才惊喜的发现他这个孙女到底有多一点就通。

    比如字迹,练了不过短短月余就已经很有感觉了,如果不是她的手腕力度不够,只怕呈现在叶爷爷面前的就是一幅水平不错的书法了。

    衡玉表示,她已经低调了,不过本身底子摆在那,写得差比让她写得好还要难。

    闲时叶爷爷还会和他的友人奕棋,叶奶奶现在报了老年钢琴班学弹钢琴,还兼任医学院的院长,所以衡玉周末基本都跟着叶爷爷混。不过她不爱哭也不爱闹,总是能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看她爷爷下棋。

    而国学大师们喜欢下的自然不是象棋,他们下的是围棋。

    如同往常一样,叶爷爷又牵着衡玉来到小区凉亭那里与友人下棋。

    友人看不下去了,伸手将衡玉揽到自己怀里,对叶爷爷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个不是爱玩爱闹的,偏你爱把孩子带来这里看你下棋,还一下就是一整天。玉儿这么聪慧的孩子,就该多动点,就算让她报舞蹈班也好过跟我们这些老头子一起混吧。”

    叶爷爷脸上有些讪讪,他咳了一声,正打算说些什么,衡玉就先拉了拉抱住她的罗素的手道:“爷爷,我喜欢看你们下围棋。”

    “玉儿可看懂了”?罗素问她。

    衡玉点头。

    罗素一乐,指着已经快分出胜负的棋盘道:“那衡玉告诉罗爷爷,下一步黑子该怎么走。”

    衡玉微微挑眉,这是想考验她吗。上一世的时候康宁帝围棋技术不行,和衡玉下围棋的时候还总爱悔棋,衡玉嫌弃得不行,但因为除了康宁帝也没几人陪她下棋了,衡玉在这方面没下太多苦功夫。

    但即使她在这方面算不上精通,也是由当年有名的国棋圣手教出来的。

    她伸出自己的手,捻起一颗黑子,毫不犹豫地落在了棋盘上。

    原本漫不经心围观她的罗叶两人,眼睛突然放大了。

    ——已经是必死局面的黑子,竟然因为这一招自杀式棋法又活过来了。

    “这一步,妙啊。”黑子是叶爷爷执的。他仔细看了两眼,在心里细品了一下这一步,才赞叹出声。

    罗素同样震惊,错愕之下他问叶爷爷:“你是不是私下里教过玉儿如何下棋。”

    叶爷爷摇头。

    衡玉仰头看着两人,面对他们错愕的视线一脸坦然,“看爷爷和罗爷爷下棋看久了,我也就看懂了。”

    叶季霖震惊之下连忙重新开了一局,不过这一次下棋的人是他和衡玉。

    衡玉执黑子。黑子先行,她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毫不客气的对白子进行屠杀。

    “煌煌正道之棋,玉儿下棋的格局倒是令人惊讶。”罗素抱着衡玉,在她身后看她执棋,作为旁观者他比叶季霖看得还要更清楚,感悟得还要更深。

    【零,煌煌正道之棋是什么意思】

    衡玉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对系统说:“意思是下一回如果我到了古代世界,可以考虑当个皇帝试试。”

    煌煌正道的格局,是天子棋势。

    系统:所以现在不当神棍要当皇帝了吗。不管怎么样,起码比神棍靠谱多了_(:з」∠)_

    衡玉不知道系统在想什么,她继续下着这一局棋,几乎是一执棋没有犹豫便落了下去,端的是成竹在胸。而在她对面的叶爷爷则是越下越慢,几乎每一步棋都要慎重考虑很久。

    就在棋局逐渐明朗时,衡玉突然掩嘴打了个哈欠,“爷爷,我累了,我们回去睡午觉吧。”

    叶季霖正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走,闻言一怔,低头看手表才发现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他看了眼棋局,把拿在手上的白棋扔回棋盒。

    这盘棋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是他输了。而衡玉的做法不过是在维护他的面子。

    叶季霖也并不是输不起的人,他收拾起棋盘来,等棋盘收拾好后,他与罗素一起拿着棋盒回去,手里牵着衡玉。

    “玉儿可有喜欢的东西?爷爷下午带玉儿去逛街买东西给玉儿可好。”

    衡玉好东西见多了,她无所谓地点点头。

    叶季霖又道:“玉儿可想继续学围棋?”

    在他看来,孙女有这样的围棋天赋,不去学一学实在太可惜了。单单旁观他和罗素两个人下棋就能达到这种水平,如果拜得名师认真钻研又会到达什么地步。

    衡玉想了想,琴棋书画,君子六艺她基本都有涉猎,在这些项目中,最为薄弱的就是围棋了,有机会学上一学也好。

    于是点头应好。

    当天下午,叶季霖带衡玉去少年宫报了围棋辅导班,同时还给她买了一些围棋棋谱书来看。等两人从少年宫回到家里,天色也暗了下来。

    晚餐有好几道她爱吃的菜,衡玉觉得,现代比起古代更让她怀念的就是更加便捷的生活、更加丰富的娱乐方式以及这些已经发展成熟的各色菜系了。

    古代的菜谱虽然精细,衡玉身为公主也不会有人敢拿不好吃的菜糊弄她,但在时代背景下,御厨做的菜再好也差了几分。

    等吃得差不多了,叶奶奶就说了一件事,今天她的得意门生回国了,说了明天要过来家里看望她这位老师。

    “你于阿姨还有一个九岁大的儿子,等明天让哥哥带玉儿玩好不好。”叶奶奶慈爱地摸摸衡玉的头,对她说道。

    老人家完全是觉得衡玉作为家庭的独生子女,虽然脾性没有被宠坏,但是能和比她大上一些的人玩也有助于性格的养成。

    衡玉面上笑吟吟道好。

    原著里的男主角,她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哥哥啊,她一定会好好和他玩的。

    先皇刚入皇陵,太尉仲颖之妹仲太皇太后突然暴毙宫中。

    太医院前去诊断,得出结论是患有心疾,近日操劳外加悲戚过度以至于心疾爆发。

    太尉很清楚自己妹妹的身体,怀疑这是叶家联手宦官打压仲家。

    当年仲家依靠仲太皇太后起家,如今太皇太后暴毙,叶家下一个要针对的,就是位列三公的他了吧。

    他位列三公,任的是掌管军事的太尉,但他手上并没有直属的军队。

    叶家则不然。

    叶家乃普通农户出身,皆因先皇宠信叶氏,而叶氏之父叶信在军事方面也颇有才能,屡得提拔,如今已经位列大将军,掌洛阳禁军。

    仲颖惶然,深怕叶信对他出手,当晚就召集名下谋臣共同商讨对策。

    商量许久不得对策,最后,仲颖同族旁系侄子仲玉提议仲颖召外官进京节制大将军之势。

    此言一出,立马被人否决。仲颖最信任的谋士田雎道:“外官领兵入洛阳,洛阳局势势必会更乱。”

    “诸位难道还有更好的计策?”仲玉此言一出,场面再次冷下来。

    即便是坚决反对仲玉这项计策的田雎也无言以对。

    仲玉沉声道:“外官入京,虽然会影响洛阳局势,却也可以节制大将军之势。太尉可以选择交好的州牧,传信让他领兵入洛阳,待他入洛阳后太尉可与他联手遏制叶家,并许下种种好处,以利动人。即使日后那位州牧成势,又哪里比得过眼下叶家之祸呢。”

    相比起坐以待毙,仲玉的提议更合仲颖之意。

    而且正如仲玉所言,即使那位州牧日后会威胁到他,祸患也在以后。但如今叶家的威胁可是直接悬在他的头顶上。

    “我与并州牧宋翊曾同朝为官,也一直通有书信保持联系,两人交情甚笃。季年你便为我拟写一封书信传召宋翊领军队入洛阳吧。”

    “属下领命。”仲玉低头,拱手恭敬行了一礼,嘴角在无人看到之时缓缓勾起。

    信鸽一路飞到州牧府中,专门负责喂养照看信鸽的人用特殊的手法解下信鸽腿上竹筒,派人送去给宋沐。

    为避免信鸽中途被人杀掉,小小的竹筒另有乾坤,装有一个特殊的自毁装置,如果直接将竹筒打开,竹筒内部便会渗出一些水滴将特殊材质的便签弄湿,毁掉便签上的字迹。

    宋沐用特殊手法拆掉机关,将竹筒里的便签取出,展开便签,一眼扫完便签上不多的话语。伸手往后一招,突然有人悄无声息出现,半跪在地上。

    “通知下去,按原计划行事。”

    跪着的黑衣人领命,一瞬间又消失无踪了。

    两日后,宋翊收到了洛阳那边仲颖派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书信,书信最底下印着太尉的官印以及仲颖本人的私印。

    宋翊摩挲着太尉印章,在他底下,衡玉、宋沐跪坐着。

    “玉儿,对于仲太尉的提议你认为如何?”

    “父亲便应下吧。”衡玉回道。

    宋沐接道:“若是将军拒绝了太尉的邀请,太尉势必会换一个人选合作。我等在并州远离洛阳,若是让其他州牧陈兵洛阳,并且谋图‘奉天子以令天下’,那我们势必会陷于被动。”

    奉天子以令天下。

    挟天子以令诸侯。

    “奉”与“挟”之间,界限可一点都不分明。

    果然,自古以来英雄所见略同,这些顶级的谋臣都可以看出这一点。衡玉如此想着。

    宋翊沉吟半响,突然抬头对衡玉笑道:“想来玉儿对这件事早有成算,不然以前也不会一直让我维持与仲正衡的联系。”

    仲颖,字正衡。

    衡玉轻轻勾起唇角,算是默认。

    “这一次玉儿你代为父前去洛阳吧,为父就不去凑热闹了。”宋翊说着,顿了顿,他方才喟叹,“当年玉儿告诉为父愿匡扶社稷,此言到如今可还当真?”

    衡玉反问,“黄帝之后,尧舜禹何如?”

    黄帝之后,尧舜禹这三位仁君如何呢?

    尧禅位舜,舜禅位禹,若是以后幼帝禅位于有能之士,也是一番天下美谈吧。

    “尧舜禹后,天下大和。”

    *

    洛阳常驻守备军有三万,而衡玉此行洛阳,只点兵一万,但这一万皆是并州军中精锐,常胜之师。

    宋沐留在了青城,没有跟随衡玉去洛阳。洛阳之行,他们早已做了种种安排,宋沐留在青城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在天下范围推广纸张,修筑馆藏阁,还有以衡玉之名在天下范围内推行亩产过千斤的土豆和玉米。

    这时候,时机已到,就看谁的动作更快,更能把握住局势了。

    衡玉领着一万并州军一路疾行,待到兵临洛阳时,叶家已经得到消息,叶大将军亲自过来城门。

    衡玉还未接近洛阳时,仲颖已经得知宋翊派了他的女儿领兵前来。

    对于宋翊的做法仲颖有些不满,虽然宋衡玉的才名他也有耳闻,但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罢了,于是在派遣人前来接应衡玉时,只点了仲玉和他名下信重的谋臣田雎前来。

    实际上一开始仲颖只打算派仲玉前来,但田雎自请前来。

    他并不同意仲颖邀请并州军前来洛阳这一计策,但谋士只能为主公出谋划策,最后的抉择如何还要看主公心意。如今主公已经将并州军请来了,他要考虑的是怎么不让并州军反客为主,在洛阳中一边利用并州军节制叶家,一边又遏制并州军的势力。

    不过当田雎看到叶大将军得到消息居然亲自前来时,脸色立刻就不好了。

    他家大人摆架子端着身份不来,与他家大人身份地位相近的叶大将军却亲自前来了,万一宋衡玉心中对此不满,可不利于往后啊。

    “大将军。”田雎、仲玉两人纷纷行礼。

    叶信如今五十出头,身披坚执锐,却是一身儒雅气质。他对着两人点头道:“二位免礼。”

    “我听说仲大人写信邀请宋州牧前来洛阳,怎么今日仲大人没有亲自出来迎接?”

    田雎脸色一下子有些难看起来,倒是仲玉不卑不亢拱手回道:“宋州牧与我家大人平辈相交,前来的是宋州牧之女,因此我家大人让我等先行来迎接,大人已经在家中等候宋州牧之女。”

    叶信随手转着拇指上戴着的扳指,闻言瞥了仲玉两眼,“宋州牧之女,就是那位改良了煮盐之法,在天下间推广平价盐的宋明初吧。”

    仲玉道:“正是。”

    “汝乃何人?”

    “仲大人之侄仲玉仲季年。”

    叶信上下打量他几眼,忽而朗声大笑,中气十足,一点也不显老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并州有宋明初,我洛阳也有季年你啊。”

    仲玉一直微垂着头,闻言脸色不变,淡淡回道:“大人过誉了。”

    远处突然有滚滚烟尘,像是有几十匹骏马一同疾驰于官道之上。

    叶信将打量探究的目光从仲玉身上移开,往官道尽头眺望。

    仲玉也重新站直,与田雎一起打量着远处,等着他们要等的人前来。

    一匹纯黑色,没有半点杂色的骏马率先出现在众人面前,骑在骏马上的是一名身穿轻甲的少年将军。马匹由远到近,三人也逐渐看清那位少年将军的面貌——

    银色轻甲极为合身,在明亮的阳光映衬下越发耀目,身后的黑色斗篷随着纵马而轻轻扬起,带着些风流肆意与少年意气在。长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俊秀不辨雄雌,眉眼轻扬就有无限风采。

    在距离三人十步之遥的地方,少年将领将马缰一拉,略一控马便停了下来,跟随在其身后的几十位近卫也同时控马,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最前头的少年将军自然是衡玉,她翻身下马,身后的四十名近卫也一同下马,动作整齐,可见军容之肃。

    百战之师。

    近距离感受着这些士兵的气势,叶信三人脑海里都浮现出这个词。

    除此之外,田雎突然对于联合并州军挟制叶信的办法增添了信心,叶信心中则是越发有危机感。

    他心里盘算着,禁军人数虽多,他真正能够调动的也不足一万,而且洛阳的禁军未尝见血,哪里能和镇守边境的并州军一较高下。

    如果宋明初当真要支持仲颖和叶家打擂台,他只能学一学仲颖,去请其他的外援了。

    比如凉州牧刘昭就一向与他交好,而且凉州民风剽悍,士兵战力绝对不输并州军。

    当然,现在还要先看宋衡玉对他的态度。就看她是打算支持仲家还是在他的态度下转变成两不相帮了。

    叶信抬头与衡玉对视,衡玉目光先是扫了一圈,最后才迎上他的目光,飒然一笑,抱拳对着叶信行了一礼,“若是明初所料不错,在洛阳之中能有这般气度的人,也唯有叶信叶大将军一人了。明初久仰大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方知何谓盛名之下无虚士。”

    衡玉早前来过洛阳,在叶信不知道的时候早已见过他,所以自然能认出他来。

    叶信心下思量颇多,面上却一点端倪也不显,闻言大笑出声,“贤侄客气了。老夫早闻贤侄大名,这江山历来都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说到后面略有唏嘘。

    “大将军威仪如此之甚,若是有人这般说,明初一定第一个不依。”

    与叶信寒暄两句,衡玉才转身对着立在一旁的田雎道:“明初见过两位。若是明初所料不错,这位先生应该是仲叔父麾下的谋士,而这位公子应该是仲叔父族中晚辈吧,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仲玉抱拳回她一礼,“仲玉,字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