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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襄阳侯府并非显贵,不过是皇上宗族里的一支隔了多少辈分的远亲,但是刘墨薰生的模样好,人才飞扬,前几年一首贺词博得皇上开怀大笑,就特赐个郡主,不过这郡主也只是个虚名,没有俸禄,但对于姑娘们来说,这于亲事上可是大大的有意。
陈拂香握着小香炉,想想自己府里的还有一个庶女县主,心中嗤笑一声,来日方长。
许是陈拂香的淡定惹得刘墨薰身侧的小丫鬟有些不快,冷冷地对陈拂香道,“早闻永安侯夫人风流人物,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真是不虚此名!只是我家小姐身子弱……见不得这么多人,瑞珠还向夫人告个饶,我家小姐如今还待字闺中!”
“风流人物,不拘小节?”陈拂香的声音微微扬,“襄阳小郡主果真是好家教!”说着便领着挽春站在了一侧,裴烨原本就关注着陈拂香,这会儿听了那瑞珠的话,更是对那刘墨薰有些不喜,什么狗屁才女一点家教都没有。
刘墨薰原本是柔弱的看热闹,想不到陈拂香会回了自己这么一句,原本就听过这陈氏的跋扈风流名声,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今日见她不知廉耻的和良王殿下走得这么近,心中厌烦才纵容丫鬟刺了她几句,瞬间泪雨涟涟,“夫人不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为何对薰儿有如此偏见!”
刘墨薰这一哭,旁边的人都向陈拂香看了过去,毕竟一个是出嫁的夫人,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于情于理。陈拂香都不该和对方一般见识,更何况对方还刚刚受了惊吓。
陈拂香眉梢一挑,身侧的挽春狠狠地剜了车内的人一眼,若不是顾忌这么多人,她早就打了这个装模作样的小白花儿了。
裴烨站在一侧,女人之间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方便插手的,这一插手。说不定坊间又会传出自己与陈氏的什么瓜葛来。这于她一个女子来说不公平。
陈拂香懒懒的看了车内少女一眼,对身侧刚给刘墨薰把过脉的仁安堂徐大夫道,“徐大夫您确定襄阳郡主是因为惊吓过度才身体病弱的吗?”
徐大夫蓦地瞪大了眼睛。抬眸就见良王冷飕飕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这萧侯夫人说话真是狠,若是自己承认了,这刘小郡主以后嫁人就不好嫁了。身体有疾的女子谁家愿意要,要说是可良王这冷飕飕的目光像是要将自己吃掉。
徐大夫擦擦汗。“刘郡主沉疴已久,如今这一惊吓更是严重了些。”
“哦,难怪会胡思乱想,徐大夫你还得给郡主开些安神的药才是。”陈拂香一脸的关怀。旁边不明所以的人听了这么一出儿也隐隐的有些明白了,原来这小姑娘本就病弱喜欢胡思乱想,倒是可怜了这萧侯府的夫人一片好心。
看来平日的传言也不一定可信。
“你……”刘墨薰自诩聪明无双。不想在陈拂香面前吃了个大亏,更何况身侧还有她看上的良王。话音未落。就听良王对气喘吁吁赶来的裴东道,“还不快将襄阳郡主送回襄阳府!”
“是!”裴东笑嘻嘻的转身,见到陈拂香恭敬的行了一礼,才对傻愣愣站着的瑞珠道,“还不快走!难道要小郡主在这儿吹风吗?”
瑞珠一哆嗦便上了马车,若是郡主有事情,头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刘墨薰有苦说不出,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若是在这儿和萧侯府夫人辩驳起来,吃亏的总是自己,反正听说这位萧侯夫人并不受宠,来日方长!
襄阳侯府的马车疾驰而过,众人又将视线落在了那五个黑衣人身上,陈拂香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在此多留,见旁边有受伤的老者,便着挽春请了附近所有的大夫来给这些贫民看病,又都赠送了一些或多或少的银两,引得这些老百姓心中感激。
陈拂香与挽春避开了这些人七绕八绕的就离开了那条巷子,二人又去了一间小食斋转了一圈儿,带了许多现做的饭菜,又特意找了热蒸笼,防止这些菜凉掉。
见陈拂香一点也没有回府的意思,挽春有些心疼,府里如今到处可都在传侯爷如何如何疼爱庄夫人,而夫人则好像与侯爷冷战上了。
挽春看侯爷那样子也不像是真的想要为难小姐,只是这个面子上过不去,可偏生自家小姐也是个倔脾气的。
挽春正胡思乱想,就听见有人对自家小姐道,“萧夫人,这边儿请!”
那个丫鬟穿的一身小厮的衣服,模样倒是清秀,陈拂香点点头,在挽春的一脸好奇下,一起上了马车,挽春一上车就看见车内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男子,心中顿时一跳,该不会是夫人对侯爷死了心,所以找了别的情人吧。
挽春小脸惨白,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陈拂香完全不知道挽春胡思乱想的,这会儿要见到祖父了,她是近乡情更怯,张况则是穿了一身青缎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完全让人想象不出这是平日里的铁面工作狂。
挽春虽然不认识张况却也隐隐的被对方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压得有些不敢说话,极其防备的跟在陈拂香的一侧,若是这个男人敢对夫人有什么不轨,她一定要护住夫人。
马车在城里转了好几圈,天色也越发的暗了,挽春都有些记不住来时的的路了,下车的时候更是紧紧地跟在陈拂香身侧,陈拂香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
“大人!大人……”几个守门的见到张况手里的令牌以后皆是让开了路,陈拂香看着外面封锁的严谨的围墙,才知道京畿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跟京畿卫那处的牢狱一点都不像,也不像是天牢,外面看整个坚实的城堡,难怪父亲他们会投鼠忌器,祖父被关在此处便是想要救出去希望太渺茫了。
整个堡垒内是一个个的单间,空气虽然不太清新,可比天牢要好多了,陈拂香微微舒了一口气,两个人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儿,张况才站住,身后的侍卫十分有眼色的打开了这间牢房,“大人,您请!”
门口吱呀一声,张况与陈拂香走了进去,这里面还有一扇小门,张况叩了叩就听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谁呀!”
“是我!”张况道。
“咳咳……”好半晌里面的人才将门打开,正是陈国公陈良,他瘦了许多,但是那双眸子依然精神,穿的更是十分整洁。
“不知道张大人找老朽何事!”陈良将张况让进屋,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身后有人,张况让了让身子,陈拂香就扑通一声跪下了,“爷爷!”
挽春见陈拂香跪下了,也急忙将饭盒放到了一旁跟着跪下了。
陈良微微一愣,“是香丫头呀,快起来,这地上凉。”想要伸手去搀扶陈拂香,却又将手缩了回来,他被关在此处有一年余,这身子骨儿早就不比从前了。
更何况说不定又是上头那位的阴谋,这会儿他是真的看不透他这好外孙在想什么了,只是陈家莫非要毁在自己的手上,看了看泪流满面的陈拂香道,“你受苦了,都是祖父连累了你!”
陈拂香用力的摇了摇头,又将饭盒放到了陈国公的书案上,那书案不大,屋里还有一张床,一个箱子,两把椅子,十分的简单。陈拂香不难猜出此处关押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张况看了看二人道,“国公爷与拂香姑娘肯定有许多要说的,一刻钟后况在过来接萧夫人!”
陈国公感激地对张况点点头,挽春乖巧的跟在张况的身后出了门,守在了门口,这处的监狱真是有些奇怪。
陈国公看着陈拂香将一道道菜摆上,又拿出了小酒,才略微都一一尝了一些,“香丫头有心了。”
陈拂香自幼跟在陈国公跟前知道他的是什么,便主动将外面的事情给陈国公一一诉说了,陈国公听得认真,他虽然没开口问,但是心底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你是说含之与庄家勾结?”显然陈拂香的这个消息大大超出了陈国公的预料,他不是没有想过百年之后将国公之位还给那一房,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陈含之竟然会如此的亟不可待,“莫不是你看错了!”
“这事儿千真万确,我的好三哥早就在我身边儿买通了人,您猜是谁,是书香!”陈拂香冷笑道,书香是还是当初老爷子从一群人里挑选出来的,陈含之自幼跟着陈良,对陈良的喜好摸得最为清楚,“不过我觉得肯定少不了上头那人的暗示,否则凭着三哥一个没钱没权的举子能做出多大的事情。”
听得陈拂香对当今圣上的不满,陈良皱了皱眉,还待要说,就被陈拂香打断了,“难不成都到这个时候了,祖父您还没有看清楚吗?他不光是您的外孙,他更是皇室中人,流的是皇家的冷血,难不成你要看着我们陈家三百口共赴刑场吗?我已经得到消息,皇上正在收集陈家的罪证!”(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