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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紧,似是被绳索之类的物事缠缚住了,正在梦中满世界到处游荡的唐浪,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
一声惊呼!
唐浪看到自己所躺着的供桌四周,站满了六七个人,正在七手八脚地用绳索捆绑自己。
“干什么的?你们是谁?”
唐浪的心里砰砰直跳。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是谁?今天让你好好地认识一下你王大爷的拳头。”
却正是王牢子。
一拳猛击在了唐浪的鼻子上,鲜血当即热乎乎地流淌了出来。
“王大哥,这算怎么回事?”
唐浪心里自然知道自己是遭了暗算,着了这王牢子的道儿了。
“怎么回事?你昨天强歼了我老婆,还殴打了我,我连夜赶到嵩阳县衙告了官了,县太爷差李捕头来拿你个王八蛋的。你说怎么回事?”
王牢子大声地叫嚷着。
唐浪这才向绑缚他的那些人看去,发现他们都穿着绣有“捕”字的官衣,一个捕头模样的人站在了王牢子的身边,手握一柄寒光凛凛的陌刀。
“——他妈的,你诬陷我!”
唐浪气愤地大骂起来。
“我诬没诬陷你,县太爷自有公断,公堂之上自有分明。”王牢子大声地说着,好像他证据在我,一副浑然不惧的模样。
很快,唐浪便被几个捕快紧紧地绑住了两只手臂,双脚的脚腕那里也系上了铁链。
接着,几个捕快又将唐浪从供桌之上推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捕头模样的人问唐浪。
唐浪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他认为这个“李捕头”与这些捕快必然跟这个王牢子是一伙的。
“砰”的一拳,猛击在了唐浪的左脸颊上。
“李捕头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王牢子紧握着右拳,作势又要打。
李捕头止住了王牢子。
唐浪的左脸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这王牢子身强力壮,这一拳打来,足有百斤多。
“你叫什么名字?”李捕头又问了一遍。
“唐浪。”
“哪儿人?”
“落阳人。”
唐浪也只好随口乱说。
“落阳人?……听你口音不像?——你来嵩山这里干什么?”
“……正想去少林寺拜师学艺。”
“想学人家出家当和尚。嗯?——莫不是你有命案在身?”
唐浪心说:我出家当和尚,可不是什么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难道说我已经被人干死了这件事,也要跟你说吗?
当下,他并不言语。
李捕头见唐浪不说话,心中越发觉得他可疑,两只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了一阵,便厉声说:“此人形迹极为可疑,——带走!”
……
嵩阳县衙。
“……威……武……”
随着站在公堂两边的十几个捕快的齐声吟唱,嵩阳县知县在一名僚佐的陪同下,走上了大堂公案后面,并在交椅上坐定。
惊堂木一拍!
“啪”的一声!
“小人等叩见知县大人!”
王牢子夫妇赶紧跪下。
唐浪也被一名捕快一脚踢向了膝弯,跪在了堂下。
嵩阳县知县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跪在堂下的王牢子以及他的妻子王氏,又看了一眼唐浪,然后看了看摆在公案上的状纸。
——那状纸显然是王牢子早就已经找人写好了的。
“原告——”
嵩阳县知县自然认得王牢子,因此,他首先对着王牢子说话。
“小人在。”王牢子答应得很干脆。
“这里是嵩阳县大堂。你所告何事,可详细道来,本县自当一力为你做主。”
“小人先谢过县太爷的恩典。”
王牢子讨好似的对嵩阳县知县回着话,又说:“小人王二东,外号王牢子,家住嵩山少室山王家村,现在嵩阳县大狱担任狱卒。昨曰,小人回家探亲,正与妻子王氏在家中吃饭,此人突然光着身子闯入本家——”
他说着话,用手指定了唐浪。
唐浪急道:“知县大人,他说谎……”一脸惊慌之色。
“住嘴!”
嵩阳县知县一声厉喝,又接着说:“待原告说完,本县自有分晓。”
唐浪见嵩阳县知县疾言厉色的样子,心知多说无益,于是,便闭口不言。
他只是在心里暗自叹息:本想进入《少林寺》的电影世界,好好地学学少林功夫的,这一下被这王牢子诬陷,不知要做多少年的监牢,岂不误事?
只听王牢子继续说:“此人姓唐,叫唐浪,他自称落阳人士,好像是犯了命案,来嵩山想要拜入少林寺门下。这姓唐的闯入了我的家之后,被我呵斥之下,不进反退。他将小人打倒在地,并用绳子将小人绑住,之后……之后,他便当着我的面乘机强.歼了我的老婆……接着,他又让小人的老婆陪他饮酒作乐,一直到了深夜,方才离去。小人见这姓唐的醉倒在了破庙里,便星夜来到嵩阳县首告。以上句句属实,请知县大人为小人做主!”
嵩阳县知县沉吟着,看向王氏,问她:“王氏,本县问你,这姓唐的昨天晚上可曾强.歼与你?”
“回知县大人……”王氏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唐浪,又说:“他……他……他的确强歼了民妇……”
闻听此言,唐浪眼前一阵发黑。
他明明是为了不让王牢子打她,才冲入了屋里,将王牢子打倒在地的。这王氏却在这里颠倒黑白,反说他唐浪强.歼了她,试问天理何在!?
不过,唐浪的心里也明白得很,这王氏很显然是受到了王牢子的胁迫了。
“天哪,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唐浪苦恼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想起昨天晚上的时候,这王牢子还“唐爷”长“唐爷”短的,无限谄媚自己,没想到第二天就变了脸,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唐浪为自己遇到这样人面兽心的人感到无比的恶心。
嵩阳县知县又是一拍惊堂木:“唐浪,你可认罪?”
“知县大人,小生无罪可认!”
唐浪只好如此回答了。
嵩阳县知县大怒:“大胆狂徒,说,你垂涎于王牢子之妻王氏的美色,光着身子冲入王家,仗着自己学过功夫,将王牢子打倒在地,然后,又用绳子将他绑住,之后,你兽姓大发,便乘机强歼了王氏,你到底是招认不招认?”
唐浪委屈地说:“小生冤枉哪个……知县大人太偏心,为何只听信王牢子的一面之词?”
“那你有何冤屈?”
唐浪听嵩阳县知县似乎有所圆转,于是,便理直气壮地说:“小生的确不是嵩山王家村人,来到少室山,也的确是一向仰慕少林寺禅宗圣地的威名,特来出家的。昨天,我行至王家村外,偶尔遇到了王牢子家的牛在外面,因此,便牵着牛进入王家村,听村口的一位老者说,这牛是王牢子家的,我便送给王牢子,正巧遇到王牢子在暴打王氏,因此,才出手救下了王氏,并没有强.歼她……”
嵩阳县知县大喝一声:“胡说!你明明是光着身子闯入王牢子家的,现在你身上穿的衣服不就是从王牢子家里抢来的吗?”
“这个……呃……小生的确是光着屁股闯入了王牢子的家的。但是,实在是情非得已。小生的家已经被郑王的军队放火烧掉了,当时,正值半夜,因此,我连一条裤子也没穿上……”
嵩阳县知县大声地说:“还敢狡辩!简直是胡言乱语。大白天的,你光着屁股到处行走,还闯入了王牢子的家,本县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打如何肯招?!来呀,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唐浪闻言,冷哼了一声。
“不打如何肯招”,这可是他经常在古装断案电视剧里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没有想到今曰也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心想:总算见识了这封建社会的七品芝麻官了,这不是有罪推定,屈打成招吗?难道我长得就不像什么好人?是一个歼猾之徒不成?不招就打,还真是简单粗暴,什么“程序正义”在这里根本行不通。这五十大板打下来,岂不把我打个半残?
“慢着——”
唐浪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与其被衙役们打个半死,不如干干脆脆地招了,再徐图报复,反正现在是隋末唐初的乱世年代,转机多的是。
嵩阳县知县冷笑了一声,“怎么?你小子识相肯招了?”
唐浪说:“知县大人,小生肯招了。”脸上则是一副苦相。
嵩阳县知县大喜,“好!虽然根据大隋律例,你故意殴打他人,又强.歼民妇,应该重罚。但是,你敢作敢当,也不枉是一条男子汉!本县就从轻发落,判你入狱十年。左右,将此人押入嵩阳大牢!”
“是,大人。”
唐浪一声苦笑,心说:你这是哪门子的大隋律例,我呸呸呸。做老百姓的父母官的,要是都像你这个狗官一样,葫芦提的判案,含冤受屈的定然海了去了。果然是隋末乱世,——朗朗乾坤,清平世界,看来是与这个时代无缘了。
此时,看着唐浪的王牢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为人所察觉的歼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