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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谣言很是时候,顾卓阳也回来得很是时候,孙家兄妹来的更是时候。
顾汐语眯起眼睛,来吧,谣言神马的本姑娘还真不怕,如果借助谣言可以达到摆脱渣男的目的,让自己回复自由身到及笄礼,这些天的指指点点算什么?
反正这些谣言,就算有心之人再是散播,她要澄清起来,却是不需要费力的,谣言毕竟是谣言,在事实面前,不堪一击。
只是,现在她不会把谣言再当回事的,也难为孙芳玥母女了,在找人传谣言的时候还不忘再标榜自己一回,说周显等人是她们为她顾全面子请来的,还真是大言不惭,宫里的嬷嬷,英王身边的近卫,她们也请得起?
顾汐语眯着眼睛看她,道:“这些话你报给孙姨娘了吗?”
珊瑚一怔,下意识地道:“还没!”
顾汐语意味不明地一笑,道:“为什么还没?这些事,你报告孙姨娘就是了,她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珊瑚从说出第一句话后就一直留心看着顾汐语的眼睛,但是,顾汐语的话似乎没让她弄明白,她感觉大小姐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可大小姐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珊瑚弄不懂了。
顾汐语不再询问珊瑚,不管这件事珊瑚有没有报告,结果都是一样的,孙芳玥在计划这件事的时候,一定比谁都关注这个结果,一两天里让谣言传得这么快,她也的确是下了功夫了,现在,她该对着这个结果高兴得连睡觉也会笑醒吧?
前厅里人早已经散了,顾卓阳请了表哥到自己住的院子里讨论学问,顾妙珠也拉走了孙文慧,顾颖珠自然也赖着去了,顾岳觉得这些事太复杂太无聊,有娘和姐姐罩着,他不需要费神,自己去玩去了。
孙芳玥回到前厅看见他们都已经离去,也没有什么意外,这两个孩子在威远侯府来的次数多,早就熟悉,上次她请教习嬷嬷来教小姐们规矩,孙文慧就在侯府里住了两个多月,现在可算是熟门熟路。这也是她喜闻乐见的。
回到静院,周嬷嬷送上一杯新沏的热茶后,垂手站着向她汇报着这两天的成果,当听说街头巷尾都已经在讨论这件事时,孙芳玥揭开茶碗的手就是一顿,接着眉眼间就带了一丝笑意。
周嬷嬷汇报完后,问道:“夫人,还需要继续吗?”
孙芳玥轻轻撇了撇杯里的浮叶,慢慢呷了一口,才缓缓地道:“不必了,现在这样,已经不需要刻意。这世上从来不缺扩散谣言的人,若是再刻意,反倒容易惹人怀疑。再说,侯爷就快回来了,总是越早结束越好!”
周嬷嬷轻声应道:“是!”又眉飞色舞地道:“夫人,这次侯爷回来,您的身份改变,二小姐和晋王的事应该也有了眉目,这可算是府中的大喜啊!”
孙芳玥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来,慢声应道:“也多亏你找的人得力。”
周嬷嬷笑道:“是夫人的计划好,实施起来容易,随便推波助澜几句就能达到效果。这世上闲人多,好奇的闲人更多,对高门大户的隐秘感兴趣的闲人就多上加多了!”
主仆两个相视一眼,都露出笑容来。
第二天,顾汐语果然没有出门,但是那些谣言已经不止茶楼酒馆,连街头巷尾都有很多人在传:
“你知道威远侯府的那个嫡小姐吗?”
“就是前些天悬赏两千两银子的寻找的那个?真好笑,跑到别人家玩也不告诉家里一声,让家里白白损失那么多银子,败家女呀!”
“什么到别人家里玩啊?不过是掩人耳目演一出戏,你还真信啊?”
“怎么,还有别的内情吗?”
“可不是吗?我听说呀,那顾大小姐其实是侯夫人派人找到的,为了不影响侯府的名声,故意演这一出,骗过所有人。”
“不可能吧?当时我也在一边看着,不像假的呀?”
“老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问你,要是你家来了个客人,你留他住了,派人送他回家,还会找他家里要钱吗?”
“当然不会!”
“这不就结了,你想想,当时送她回来的下人为什么要找侯夫人要两千两?那是要的酬谢,是他们找回了人,不过为了顾大小姐的面子,才说是在他家主人府上小住。”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啊,我当时就怀疑哪能这么巧,这草包也会有人喜欢,原来还有这内情!”
“小声,小声,侯门高院的事,咱们少说为妙,知道就好!”
“对对对!”
“……”
“听说威远侯那个嫡小姐失贞了!”
“谁说的?她不是在朋友家小住两天吗?当时可是四抬的轿子送回来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轿子其实是侯府自己雇的。你想想,要是真在朋友家住,朋友家连轿子也没有一顶,还得到街上现雇吗?”
“既然是侯府自己雇的,为什么那人还要收侯夫人两千两银子?”
“自然是雇人演戏,让人不乱说话的酬劳了!”
“那顾小姐失贞,齐王不就现成戴了个绿帽子吗?”
“小声,小声,侯门高院的事,咱们少说为妙,心里知道就好!”
“……”
谣言的传播越来越猛烈,街边走着的,茶馆酒楼坐着的,青楼柳巷躺着的,都在议论这件事,毕竟,京城这块地儿,真正能引起轰动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并不多。
出了威远侯府这高门府第一件隐秘丑事,而且还是皇子未婚妻,这多么轰动,既能掀起朝堂同僚互相倾轧,又能满足小老百姓一窥高门隐秘的兴奋,正是雅俗同赏,高低合宜,不论门第,不论身份,不论男女,大家都隐秘地传递着,一面表现得极为隐晦,好像这是天下极大的秘密,另一面却又巴不得满天下都知道,反正威远侯府的事,与自己真正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别人家唱戏,谁怕台高?只要出丑的不是自家人。
这件事,终于传入皇帝的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