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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芳玥心里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心里憋屈得想撞墙,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片欣然的样子,道:“小语说哪里话来?我本来就是要施舍乞丐的,小语有这份善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乐善好施,那是咱们侯府的传统美德。小语做得对,你爹知道,也会开心的!”
“真的吗?”顾汐语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浪漫!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小语吗?”孙芳玥笑得无比宽容慈祥,心中却怄着一口血,吞不下吐不出,她憋屈啊,竟然在个草包手中吃了亏,而且,那草包毫无所觉,自己这是倒霉呢,还是倒霉呢?
顾汐语甜甜地笑道:“姨娘真是太好了!我代那些乞丐们谢谢你!”
围观的人们听得实实在在,顿时又好奇起来:
“看不出,这顾大小姐原来还挺善良的,对乞丐都能这么好,看来也不是像传言那么跋扈刁蛮呀!”
“是呀,听说顾大小姐就只是脑子有点……你懂的,所以之前做出那些事来,好像也不是她的本意。”
“顾大小姐很天真,就只是任性一点,小孩子任性也很正常嘛!”
“是呀是呀,虽然顾大小姐没有顾二小姐那么讨人喜欢,但好像人还不错!”
……
孙芳玥郁闷了,这草包这一句话,那功劳可是抢得实实的,真没自己半点事了。自己出钱出人出力,最后倒叫一个草包掠了美,占了功,这真是三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翻了船。
带着郁闷的心情,她仍然保持着笑脸,道:“别尽在外面了,咱们进府去吧。让姨娘好好看看你,小语,你可受了苦了!”
这是把话又带回来,更加明显地暗示她这两天里的遭遇。
顾汐语一笑,道:“姨娘你说错了,小语没受苦,小语这两天过得很开心呀!”
孙芳玥一怔,极为隐秘地和顾妙珠对了一个眼色,从顾妙珠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后,她唇角顿时挑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来,脸上却带着一丝张惶,还四面看了看,好像想掩住她的嘴一般:“过得很开心?小语别乱说话,这话可不能说……”
又故意压低了声音,悲悯地道:“小语,姨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别这样强颜欢笑的,姨娘心疼!”
顾汐语一脸惊讶地道:“姨娘你在说什么?小语受了什么委屈?为什么不能说很开心?小语是很开心啊!”
“快别这么说了孩子,你被人欺负,那不是你的错,姨娘一定会好好疼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你……”孙芳玥脸上的慌张更明显了,一副为顾汐语作想的样子。
顾妙珠也道:“姐姐你放心,不会有人瞧不起你,也不会有人敢说这件事的!”
顾汐语脸上露出很傻很天真的表情,道:“姨娘,妙珠,你们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
尼玛这母女俩口中说着不会有人敢说这件事,还故意一副极为明显的掩饰样子,这分明是唯恐别人不知,欲盖弥彰,那表情,那神态,那表现,就差敲锣打鼓地昭告天下了。
口是心非到这程度,也真是本事。
孙芳玥忙道:“小语,咱们别说这事了,还是进屋去吧!”
顾汐语一副很听话的样子,道:“哦,好,姨娘说不说了就不说了。不过,姨娘,她们是送我回来的,你得赏他们钱呀!”
孙芳玥光顾着演母女情深了,加上外面看热闹的多,把周显等人是完全忽略了。周显是英王部属,不想出面的时候,站人堆里绝对不会被人发现,而齐嬷嬷王嬷嬷也得了周显事先招呼,并没有影响孙芳玥的完整“表演”!
顺着顾汐语的手指方向,孙芳玥看到周显和齐嬷嬷她们,不禁怔了一下。
齐嬷嬷上前半蹲身行了一礼,道:“夫人好,家主命我们将姑娘送回,姑娘既已到家,那我等就告辞了!”
孙芳玥惊讶间看了顾妙珠一眼,顾妙珠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赶紧看向身边的明珠,却见明珠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些人她不认识。顾妙珠冲孙芳玥摇头。她这里的讯息只是知道明珠找的人已经动手,但是得手之后不久,便失去了联系,一直到现在也没能联系上。后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妙珠也是一无所知的。
孙芳玥心中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事情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了,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周显等人,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这几人似乎很普通,又似乎不普通。但有一点,能用得起嬷嬷下人丫头的,总不会是一般人家。可是,如果不是一般人家,为什么随便用一辆连标号徽记也没有的马车,明显是租的。
到底这是些什么人呢?
孙芳玥心中疑惑,忙道:“几位请慢走,这个,多谢你们将小语送回来,来呀,看赏!”
在一边候着的周嬷嬷立刻乖觉地递上几个荷包,并且上前去一人手里塞一个。塞到周显了,周显却不接,他冲着孙芳玥一揖,道:“姑娘和我家主子一见如故,所以在府上多盘桓了两天,本来按我家主子的意思,是继续款待姑娘的,但是听出府采卖的下人们说,威远侯府贴出告示,谁若送回姑娘,赏银两千两。请问夫人,这告示作数的么?”
孙芳玥不知道周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话是听清了,他的意思是,这草包这两天在他们府上?他的主子是男是女?妙珠对这几个人一点也不熟悉,显然不是妙珠安排下的人。
他提到悬赏是什么意思?这悬赏几乎贴遍京城,这事儿可混赖不得,既然是他家主人请顾汐语去做客,这悬赏的银子当然是不用付的,但愿这两千两可以应付即将到来领银子的那些乞丐们。
不过,她口中却是笑道:“既已经贴出告示,自然是作数的。不过,幸好小语并不是走丢,而是在你家主人府上,倒叫我松了口气!”
周显神态恭敬,却掩饰不住一脸惊喜地道:“悬赏作数,太好了,我家主子便说了,既然威远侯府悬赏,就着小的把姑娘送回,好领两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