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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席央央给与的温暖,让猎猎很安心,他本来一直看着席央央的,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都这样了,他还不舍得睡,眼睛一阖上了,很快就像又惊醒了似的,赶紧睁开。
席央央看着,只觉得他真是可爱到爆了,盖住他的眼睛,轻声哄道:“安心的睡吧,阿姨一直在这里陪你。”
猎猎实在坚持不住了,听到她的话,闭上了眼,终于没有再睁开。
他睡得很安静,呼吸很均匀。
席央央的心,也睡着他均匀的呼吸而变得平和。
这才十点多,做为长期熬夜熬习惯的大人,很难在这个点入睡。
手握着猎猎的手呢,她就无法再转身,视线越过眼前的猎猎,落到他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
年北琛的身高,一米八还要多,这么挺长的身躯蜷缩在沙发里,显得他滑稽又可怜。
其实,他的这张堪称king-bad的大床,睡三个大人都足够宽松,不过,不管他看起来有多可怜,她都不可能喊他上来睡的。
躺了好半天,席央央还是没有一点困意,躺着又好无聊,她就轻声的呼唤了一下:“喂,霸道总裁,你睡着了吗?”
过了小一会儿,她才听到淡淡的回应:“没。”
席央央压低音量,但在寂静的夜里,也足够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哈,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
她不是爱打听别人家隐私的人,可是,自己被叫了那么久的小颖,实在忍不住好奇了:“小颖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
就在席央央觉得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时,年北琛缓缓的开了口:“她是我大姐的孩子。”
“哦。”
“可她在十六岁的时候,去世了。”
啊?
席央央把自己的惊呼忍在了喉咙里。
十六岁,好小的年纪。
怪不得年家人提到她,神色都会一暗。
“我大姐和我大姐夫比较忙,小颖是由我奶奶带大的,两人感情很深。”
关于小颖的事,也不算年家的秘密或者忌讳,只不过是,伤心事,大家都不爱提。
他的嗓音,天生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安静的深夜里,就算语气很平淡,也有一种让人心颤的魔力。
“她十六岁的时候,奶奶带她一起去马尔代夫玩,奶奶在岸边晒太阳,小颖去潜水,就再也没有回来。”
停顿了几秒,他才又说道:“奶奶很自责,因为马尔代夫是她提议要去的,而且,她认为是自己没有看好小颖。可能也是这个刺激,没多久,她就被确诊得了老年痴呆症,记性越来越不好,人也越来越糊涂。”
“加上她心脏不是很好,情绪不能太波动,所以,我们全家都很小心,特别是我爸。”
年北琛最后这句话,也算是给席央央解释了年大同今天的所作所为。
席央央在他说的过程中,一直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
十六岁,女孩最美好的年龄。
一朵花还没来得及开放,就这样逝去了。
她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每每听到这种悲伤的故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让人家不要伤心?
说自己懂他?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么一说。
别人的感受,就算你和他经历相似,他的感受还是他的感受,你还是无法真正体会到。
所以,她从来不敢说,我也失去过亲人,知道你的感受。
她只能选择静默。
年北琛讲完小颖的事,也不说话了。
就在这片安静里,困意一点点的袭来。
席央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还没睡实呢,迷迷糊糊中,听到有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然后,是开锁的声音。
下一刻,似乎有人冲了过来,跳上了床。
她一下惊醒了,刚想尖叫,嘴就被捂住了。
“别怕,是我。估计我奶奶来查房了。”年北琛低沉的声音在她前面响起,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她耳朵上,让她的耳朵痒的厉害,这个痒似乎能传染,很快传遍全身。
他的手捂住她的嘴巴和鼻子,她闻到了他手心里的味道。
淡淡的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心神恍惚的点了点头,年北琛才把手拿开。
就在这时,很轻微的一声嘎吱响,卧房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听那厚重而迟缓的脚步声,多半,来人真的是年家老太太。
席央央的猜想在下一刻就得到了证实。
“唉,这孩子,这么大了,还乱踢被子。”
床上的三个人都没有动,年老太太自然以为他们睡得很熟,嘴里嘀嘀咕咕的。
她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宝贝大金孙身上什么都没盖。
这可怎么行。
她又仔细看了看,盖着猎猎的被子,大半被年北琛压在了身下,然后,就把视线投向了席央央身上的被子。
席央央装作熟睡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然而,下一秒,身上的被子就被扯开了。
她不敢乱动,也不敢睁眼看,可她能感觉到,最后,没有完全被扯走的被子,另外一半,是盖在了年北琛身上。
脸有些热……
她长这么大,还没和哪个男人盖过同一床被子呢。
就连慕子铭都没有。
一会儿等老太太走了,第一时间,她一定就是把被子抢过来。
席央央没猜错,她的被子的另一半,确实被年老太太盖在了年北琛身上。
她深怕自己的宝贝孙子夜里着凉,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给宝贝孙子带来多大的痛苦。
因为,在被子盖在年北琛身上的那一刻,一股甜甜的幽香就窜入了他的鼻孔。
这是席央央的气息。
被子上还有着她的温度,贴在他身上,就像她贴在他身上了似的。
他的身体,瞬间有了反应。
他克制着,压抑着,小腹就被压得火烧火燎的痛。
席央央和年北琛各有所思,都希望老太太赶紧走。
然而,仿佛老太太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似的玩起了叛逆,他们越希望她赶紧走,她还不走了。
她一屁股坐在了年北琛身边,伸手,小心的摸了摸年北琛的脸,轻声叹息:“我可怜的孙儿……”
过了一会儿,她又摸了摸席央央的脸,“乖孙媳妇啊,你老公身体弱,你就要辛苦了,一定要对你老公好好的啊。”
老年人的手,皮比肉多,骨头也没那么硬了,十分柔软。
这样带着温暖的柔软,落在席央央的脸上,席央央眼睛顿时就有点酸了。
她想到了小时候,外婆也曾这样轻柔的抚摸过她,每一个抚摸里,都像是充满了怜惜。
然而,这份怜惜,后来离开了她。
她就再也没有得到过。
忽然,她觉得,今天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