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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岑滨枫毕竟还是有个好皮囊,仅是看上去悬浮非常,虽然没什么用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可唯一的益处是如此的人也可以拿捏,拿住他的小辫子也就尽够了,这么想着史昭仪也就缓缓开了口,“滨枫,我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岑滨枫哪儿敢抬眸,赶忙屈身道:“滨枫凡事皆听昭仪娘娘的安排,日后滨枫铁定事事以定陶公主为先,一辈子都不委曲了公主。”
史昭仪点头,“你记住便好,毕竟这事……是你们方家有错在先,我并非不敢计较,而是我乐意给你们方家这个机会。”
“滨枫多谢昭仪娘娘。”岑滨枫虽然心中不忿,但仍是屈身参了礼,随即道辞。
史昭仪抬了抬手,轻轻道:“去见见定陶罢,她脾性率真一些,你可明白?”
岑滨枫点点头之后便随着小鬟走向了定陶公主的东侧殿。
彼时那个守在漪澜殿的太监便急匆促地前来通报,“奴才要见昭仪娘娘!奴才有急事要见昭仪娘娘!”
史昭仪听见了外边的嚷嚷声揉了揉额头,不悦地开口说:“去问问毕竟这又是咋了,我还可以不可以好生地歇一歇了?”
片刻功夫这小鬟就回了内殿,她面色发白道:“娘娘,不好啦,是漪澜殿那儿……”
此话还未说完史昭仪就不悦地扬眉道:“御医不是说卫婕妤体弱上回又跪了那般些时候已然折腾不起来了么,漪澜殿还可以出何事?”
那小鬟忙道:“是长沙王妃来了,方才郑公公堵着不让长沙王妃进入,结果长沙王妃险些动了胎气……”
史昭仪立刻就不悦地撇了撇唇边,“长沙王妃这胎不是说怀得不大稳当么,怎么……这一笔还想扣到我的头上?再讲了这旨意亦是陛下亲口下的。”
姜姑姑赶忙向前劝道:“娘娘……这点子小事儿您也跟一个不懂事的小辈生气?不如就令她去罢,皇长孙的安危这顶帽子是万万不可触碰的,陛下还是极看好的。”
“皇长孙皇长孙皇长孙的,每日里我的耳朵都不可以得一刻清闲,这皇长孙又不是嫡长孙,也不可能是太长孙,得意个啥劲儿?”
史昭仪的目光一扫而过,稍作考量后她不耐烦地摆摆手,“去罢去罢,放长沙王妃进入,我可不愿背什么黑锅。”
漪澜殿外殿的一处厅室内,独孤容烟斜依在几个迎枕堆叠着的花梨木榻上,边上的小鬟急得都要出凉汗了,不时地问着独孤容烟感觉如何,生怕这主人不留神就亏了身子。
独孤容烟倒是缓缓沉下气了,她也不后悔今日在这儿跟史昭仪僵了一回,毕竟彼时妥协只会不仅扔掉长沙王府的脸面还让史昭仪更为仗势欺人。
“哎唷唷,快别挡着了,奴才是来支会王妃娘娘的,可以进入了。”
那太监气喘吁吁地赶了进来,“王妃娘娘,昭仪娘娘让您赶紧进入罢,仅是毕竟是皇命难为,您早早地出来即是,您也安心,眼下还有御医在这漪澜殿守着,婕妤娘娘会养好身子的。”
独孤容烟倒也不理他,已然看出这太监是史昭仪的走狗,那般讲话便无济于事了,本即是对立面的双方,不管如何还是有敌意。
几个小鬟赶忙抚着独孤容烟进了内殿。
卫婕妤眼下的身子状态着实有些糟糕,不过还在还是强撑着没有完全倒在床上动掸不得。
“母嫔!”独孤容烟赶忙疾步向前结果一块丝帕亲身替卫婕妤净了面。
卫婕妤见到独孤容烟惊疑地抬眸,“容烟,你怎么进来的?这漪澜殿已然被看守起来了啊。”
独孤容烟赶忙促声问道:“眼下容烟怀着孩子,无人敢太过为难的,母嫔,倒是您要告诉容烟,这毕竟是怎么一回事,陛下怎会倏然把漪澜殿锁起来?”
卫婕妤神情踌躇地低首,她对一应婢女摆摆手,“你们都退下罢。”
小鬟都离开后卫婕妤才把那晚求情却被关起来的事讲了一遍,随即俩人都缄默了。
“是母嫔没有用,阻止不了这事,容烟,母嫔只求你可以让君泽一切安心,把长沙王府打理好,母嫔眼下也被困漪澜殿,乃至也帮不了你啥了……”卫婕妤叹口气,双掌攥紧了独孤容烟的掌腕。
独孤容姿连连点头,虽然无奈但没有其它法子了,她郑重地说:“母嫔安心。”
一刻钟后独孤容烟步伐略有些重程度出了漪澜殿的内殿,她对送自己出来的卫婕妤边上的随身婢女宁秋交代道:“有劳宁秋姑姑照看母嫔了。”
宁秋微微低首,虽有动容却仍然是携着笑,“王妃就安心罢,婢女会好生照料着娘娘。”
送到了殿门边,宁秋停滞了步伐,边上的郑公公也一笑,“宁秋姑姑送到这儿便行了,我们娘娘也不安心长沙王妃呢,这不是让奴才来请长沙王妃去合欢殿坐一坐。”
宁秋的目光移到了独孤容烟的面上,见她镇定自若的样子才算是安下心,此时最怕的即是自乱方寸。
独孤容烟点点头,她也料到了史昭仪会找自己,毕竟自己今日可是跟史昭仪僵了一回。
“宁秋姑姑,这事还是不要告知婕妤娘娘了。”独孤容烟轻声在宁秋的耳际讲了这句话,宁秋倒亦是心中有些欣慰,她也可以明白这长沙王妃是不想再用这些事去堵婕妤的心了。
“是,婢女清晰了。”
而彼时的如意茶馆后门边,独孤容姿被婉贞抚着下了车马,婉贞轻笑道:“侯爷有心了。”
杏贞则是最终跳下了车,她不解道:“喝个茶也要费这个劲?又不是幽会……”
婉贞瞠了她一般,杏贞也觉得话讲的不妙连
忙呸了几声。
独孤容姿笑而不语,她回身望了眼这辆平平无奇的车马,倘若瞧不见她的人绝对猜不到这车马是送了何人来。
她点点头,“他也该行事稳重些。”
听见自家小姐这句话,婉贞低低一笑,眉梢都携了丝喜意。
后门边早便有阿短在等着了,他一见到独孤容姿就亮起了明眸,毕竟是美景如斯,这佳人如仙亦是一番赏心悦目。
“小的见过独孤二小姐,我家爷已然在楼上等着了,独孤二小姐千万不要怪罪我家爷,今日是特殊情况……”一边回首一边为顾讲好话的阿短不留神就撞到了一根廊柱。
杏贞失笑道:“阿短你可要悠着些,我瞧这儿的柱子还挺多,只怕不够你撞得。”
阿短不好意思地讪然一笑,可听见杏贞这句话立刻就挑了挑眉,“我这不是瞧见独孤二小姐一时激动。”
独孤容姿也被这句话逗乐了,她勉强板下脸低吟斥责道:“杏贞还不快道歉?真是太惯着你了,反而是愈发没个正形儿了。”
阿短见独孤容姿这么说赶忙笑:“容姿小姐千万不要怪罪这丫头,她即是嘴上没个正形儿,小的知道她心地好。”
杏贞不悦地扁起了嘴,“你怎么知道我心地好不好……”
独孤容姿当真是哭笑不得了,她回眸道:“杏贞。”
婉贞也拉了一把杏贞,虽言这阿短仅是个随着镇远侯的随从,可自古皆是宰相门前七品官的说法,这阿短常年跟随镇远侯,这权力可不小。
“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短仍然是笑呵呵地,显然没放在心上,这倒是让独孤容姿高看了阿短一眼。
“说笑了,倒是杏贞这丫头令人看笑话了。”
讲话间几人已然从后边的楼梯上了二楼,到了一件包间的门边时阿短笑吟吟地说:“不如我今日就请婉贞姑娘跟杏贞姑娘喝一杯茶,这茶馆虽小,可一杯南方运进的碧螺春在这儿可是清誉不小。”
婉贞会意,此是镇远侯要单独见自家小姐,她生怕杏贞这小祖宗又跟人怄气,赶忙拉了一把杏贞,笑道:“那便要谢谢阿短小哥了。”
阿短挥挥手,对杏贞眨了眨眸子,倒惹得杏贞又把嘴撅起老高。
独孤容姿微微叩了门。
“进来。”顾的声响仍是那般,不缓不急,清冷如泉却非常透彻的感觉。
独孤容姿请推开门,方才瞧见顾正背对着自己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古画。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独孤容姿轻笑,随即也认真地端详起这幅画来,“倒是绝少见你赏画。”
顾盯着她一脸的惊异心中倒是起了促狭之意,他伸指骨着画中的一隅,竟是一位手拿长剑月下起舞的男子,他回首板着脸一副正色地样子道:“朗某并非赏画,实属练武。”
独孤容姿定睛一瞧才瞧见一个醉酒起舞的男人,她一怔才知道顾此是在跟自个开玩笑,随即才失笑出声。
清脆的笑音让顾也随着笑了,独孤容姿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原来堂堂镇远侯也拿我这小女人取乐。”
顾伸手取下这幅画,把画拢起置于桌上,“这幅画上的字非常不错,容姿替我写一副字可好?以画换字。”
独孤容姿也起了玩笑之意,她向前伸手轻抚了抚这幅画,佯装叹息之态,“这画不必细看也知价值不菲,仅是……容姿倒不喜这画里的月华。”
顾眉梢浮起一缕笑纹,“愿闻其详。”
“若不是亲眼所见,容姿不喜空对一张画纸遐思,既如此,这画在容姿这儿可是没有何价值。”独孤容姿缓缓抬起明眸,少有地挑起了眉,轻笑道:“上回堂堂镇远侯便为赖我一壶桂花蜜,这回倒是换了口味。”
顾拾起了这张画,叹息道:“容姿此话有理,不可以亲眼所见这明月夜,空对着一张画卷有何意思,这画才叫无用,不如毁了来个干净。”
说着他便把这画移至了一处点着暖香的烬炉上,随手一丢便要把画抛进入。
“别!”独孤容姿怒视地睹了眼他,随即疾步绕过案桌,方才瞧见顾的掌心还攥着那画卷卷轴上的丝带。
顾见她果真坐不住了,笑纹更深,右掌一翻便把那幅画递到了独孤容姿的脸前,“容姿的选择倒是直白。”
独孤容姿面色一红,伸手夺过那幅画,“你使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