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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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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傍晚了,居民楼附近陆陆续续有人经过。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车旁站立着好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好像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几个人脸色阴沉着。

    “监控调出来了吗?”秦正铭声音冷沉,整个人好像被一层寒气笼罩。

    手背上的青筋异常凸显,五指紧攥着掌心的怀表。

    怀表是刚从老师傅那里拿回来的,链子修好了,他想着苏暖的行李也许收拾好了,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一连十多个。

    他隐隐觉得不安,给小桃打了电话,可小桃说苏暖没有回剧组。

    幸好车子有定位系统。

    赶过来之后,看见停靠在路边的车子,挡风玻璃上还有交警贴的罚单。

    手机在驾驶座旁边的置物盒里,电量还很足,显示着十多个未接来电。

    秦正铭看到这些,胸腔的血液急剧翻涌,太阳穴突突直跳,好像下楼突然踩空了的感觉,整个人都不踏实。

    她会去哪?

    她不会一声不响地就离开,秦昭显已经死了,没人会再对她出手。

    时基走到秦正铭面前,“监控已经在调了。”

    靳庭风几乎也在同一时间赶过来,他往车里扫视了一眼,神情越来越凝重,“钱包和手机都在,车里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可以排除抢劫的可能。”

    不是抢劫,只可能是绑架!

    秦正铭目光冷沉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墨色眼瞳夹着幽深的寒凉。

    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和车辆,嘈杂声,攀谈声,脚步声,嬉笑声。

    乱七八糟的声音。

    却唯独没有苏暖。

    她到底去哪里!

    时基很快就拿来监控录像,苏暖被人拖进一辆黑色的轿车。

    靳庭风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正铭目光落在车牌上,眸色一凛,“查附近所有路段的监控,把这辆车找出来!还有,那个劫持阿暖的男人,将他的侧脸图像交给专业技术人员!”

    高清摄像头下,那个男人戴着头盔,没能看见正脸,只能看出对方身形高大。

    但是……

    在他拉开车门的一瞬间,苏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出现一瞬间的愣神,转瞬即逝,可秦正铭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就说明,对方很有可能是苏暖认识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一股寒意从秦正铭的脚底窜了起来,他一咬牙,拳头狠狠地砸在车门上。

    砰的一声,车子摇晃了几下,他拳头抵在车上,青筋沿着小臂颤抖着一根根凸起。

    “阿暖……”

    ……

    夜里,唐时慕也赶到月牙湾别墅。

    “那辆车找到了吗?”他劈头盖脸朝秦正铭问。

    秦正铭抬眸,眼睛里有红血色,声音喑哑低沉:

    “是辆套牌车,车子在亭山公园找到的,里面没人……”

    突然,唐时慕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砰”的一声,将秦正铭摔在墙上,力道大到指节泛白,平时那么淡定的他声音都颤抖了:

    “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她吗!”

    秦正铭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揪住的衣领,冷峻的下颚线紧紧绷了起来,像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眼神坚定而锐利。

    “我会把她找回来!”

    时基站在一旁,不敢动作。

    可是那辆车就停在亭山公园附近的监控死角,出入车辆太多,排查工作进行起来的难度很大。

    更何况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报警,万一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走投无路只会选择一条路。

    那就是撕票!

    就在这个时候,技术人员已经将劫持苏暖的男人的侧脸分析比对出来了,“这个人曾经进过监狱!”

    对方将男人的档案调出来,结果……

    “是蒋庆山!”时基惊恐地回头看着秦正铭。

    蒋庆山一直在秦昭显身边做事,关于他的过去,恐怕也只有秦昭显知道。

    他坐过牢,秦昭显去世后,他知道秦正铭不会饶过自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

    他善于反侦察,秦正铭派人出去找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他为什么劫持苏暖,难道是秦叔临终前命令他的?”靳庭风探身在电脑上看了一眼,眉头拧了起来。

    唐时慕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蒋庆山要真是听秦昭显的话,今天傍晚就可以当场杀了小暖,不会再将她劫持上车,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秦正铭目光如鹰,眼底渐渐透出寒芒,湛湛的光犀利又染着寒意。

    “他藏匿了这么多天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

    苏暖被关在一间小木屋里。

    外面有月光。

    她看到一丝丝的光线透过木板的缝隙进来,照在地上,很快,屋子的轮廓就在她的眼前清晰。

    忽然,木门打开。

    屋子里亮起了一盏低瓦的白炽灯。

    当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时,一股寒意从苏暖的头顶上散开。

    可是她的嘴被贴了一条黄色胶带,不能出声。

    颜卿玉坐下来,目光冷淡,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轻悠悠地瞥了苏暖一眼,看到她眼底的的震惊时,才开口: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因为我喜欢正铭。”

    苏暖的头皮一紧,被绑在身后的手指蜷起来,目光微颤。

    “很意外?”颜卿玉声音愈发显得清冷。

    与她温婉的容貌不符的清冷。

    苏暖睁着眼睛看着她,口不能言。

    身子也因为在看见那个视频之后,不留神被蒋庆山注射了一支不知名的药,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提不起力气。

    明明被人绑着,可她的眼底没有一丝的害怕。

    颜卿玉目光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木屋的窗子上,外面站着蒋庆山,他手里拿着手枪,以防有人来。

    其实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会发现。

    她看着蒋庆山的背影,嘴角才稍稍一勾,笑容很浅,带着一丝丝的嘲弄:

    “我家里穷,很早就出来赚钱了,那时候我妈重病,哪里赚钱快,我就去哪里。

    夜总会里大老板很多,随便一点小费都能顶得上我妈两天的医药费,当然,那些脏手也会随之而来。

    是正铭救了我,他只是随手救了我,连我的感谢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我却忘不了他救我时的样子。”

    她只比秦正铭大了三岁不到。

    那时她不过二十出头,春心萌动。

    秦正铭英俊挺拔的身影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

    很疼,可她舍不得拔掉。

    她知道自己高攀不起,而她仍是抱着期盼。

    “可是我却被秦昭显看中了,他霸占了我,用我妈的命威胁我,就因为,我长得像他最爱的南婳!

    如果不是他……我一定有机会接近正铭,可是我却成了正铭名义上的小妈!”

    多讽刺的命运!

    颜卿玉嘴角的嘲弄越发地深刻,眼眸深处是化不开的恨意和浓稠到无边的黑暗。

    她的手指在木桌上抠着,指甲划过木桌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刮在苏暖的耳膜。

    也刮着她惊颤不已的心脏。

    突然,颜卿玉过来,掐着苏暖的下颌,她的手指很凉,像毫无气血一样凉到让人心惊。

    而且,她还在发抖,不只是手指在发抖,整个身子都在战栗。

    “我嫉妒你!凭什么你能得到他的爱,而我就要被秦昭显糟蹋!”

    苏暖的下颌被她掐的生疼,喉中不断发出不受控制的呜咽声。

    颜卿玉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丝的快感,她越掐越紧,指甲都掐进苏暖的肌肤里,可她觉得不够。

    她还是疼,要让苏暖也尝试一下。

    “知道你爸妈怎么死的吗?”

    一句话,让苏暖浑身的血液倒流,直冲向脑门。

    “唔——”她咬着牙,双目顿时猩红。

    颜卿玉很满意她的表现,勾起唇角阴冷地笑了一下,“是我让蒋庆山做的,还有秦昭显,也是我毒死的!

    秦昭显是魔鬼,他该死!可我不想杀你,我想到更好的折磨你的方法,当年你和正铭恋爱的事情,是我叫人透露给秦昭显的,我再毒死你的父母,我要让你尝尝生离死别的痛苦!”

    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

    苏暖通红的双眼里包含着浓烈恨意,逆流的血液再次分布到四肢百骸的瞬间,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寒冷。

    她剧烈地挣扎着,却被颜卿玉轻而易举地按在地上。

    她抓着苏暖的头发,半跪在地上,迫使苏暖看着她,“可是现在,我忍不了了,苏暖!

    我忍不了你跟正铭在那么多磨难之后,还能在一起,我嫉妒到发狂,那些原本可以属于我的幸福,都被你霸占了!

    苏暖,你太贪心了,我忍不了,你就只能死!”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因为颤抖得太厉害,她点了好几下,才将视频点开。

    “我让你死的明白一点,但我不敢保证这不会让你更痛苦,苏暖,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为你剪辑的视频!”

    视频里出现一个婴儿。

    苏暖记得,她记得!

    是蒋庆山给她看的视频里,最先出现的那个虚弱的婴儿。

    她猛地开始挣扎,颜卿玉就更紧地抓着她的头发,几乎都要扯下她的头皮,阴恻恻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

    “蒋庆山说你不信,当时我本想掐死这个孩子的,可是后来转念一想,他是正铭的孩子,我不舍得,我帮你养了这么大,你不该好好看看吗,啊?”

    视频记录着孩子成长的历程。

    不长,可是每一个阶段的变化都很清晰。

    那张脸越来越熟悉,轮廓越来越像苏暖认识的一个人。

    直到后来孩子蹒跚学步抬起头面对着镜头的时候,苏暖的目光剧烈一颤,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奶声奶气的声音口齿还很不清晰:

    “妈……咪”

    万箭穿心的疼痛顿时在苏暖的心口炸开。

    被贴着胶布,她的低吼只能发出一声声的呜咽,喉中窜起的腥甜在她的味蕾肆虐,像一根根细针,扎得她跳动的神经上全是那两个字!

    平安……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蒋庆山这几天都在城南藏匿着,里面有一个他在监狱时候的狱友,通过他弄到了两张到新加坡的船票。”时基将搜集到的信息汇报给秦正铭。

    秦正铭双手搭在腿上,小臂上的肌肉凸起紧绷着,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茶几,直到听见时基的话。

    他拧眉,“两张?和谁?”

    到新加坡正常人都会选择飞机,坐船要花那么长时间,蒋庆山为了躲他,果然什么空子都钻。

    时基摇了一下头,说:“只知道是和他的女人。”

    他已经叫人严刑逼供,只套出这么一句话出来,恐怕也是全部内容了。

    “可是据我所知,蒋庆山平时不找女人,他哪里来的女人?”时基很疑惑,“而且,他私藏了很多海洛因。”

    就在这时候,时基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宅管家打来的电话——

    “小少爷哭闹个不停,颜女士傍晚出去后一直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让少爷回来一趟吧。”

    傍晚,颜女士……

    时基的眼睛顿时瞪大,将电话挂断之后,回身到秦正铭身前说:

    “老板,我知道蒋庆山要带走的女人是谁,是颜卿玉!”

    靳庭风一听,“怎么可能?”

    时基解释道:“有几次我见到蒋庆山和颜卿玉拉拉扯扯,我都装作没看见,可是现在想想,蒋庆山没找过其他女人,他却买了两张船票对他的狱友说,要带着他的女人走,而颜卿玉又刚好在傍晚的时候离开,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是,找颜卿玉恐怕要比找蒋庆山更加容易。”

    秦正铭眸光凛冽,“查查她傍晚离开秦家之后,去了哪里?”

    很快,时基就找到线索,“她先去了一趟孤儿院!”

    技术人员分秒必争地查看孤儿院路段的监控,很快就搜寻到了颜卿玉的身影。

    “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一直到城西口附近。”

    秦正铭眉头倏然一拧。

    城西口附近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只有一片山林。

    山林!

    正在排查亭山公园附近的技术人员也有了结果,“有一辆车从监控盲区出现后,也一直朝着城西口的方向过去!”

    如果不出意外,那是蒋庆山的车!

    秦正铭紧咬后槽牙的动作一松,“去城西口!”

    ……

    苏暖拼命地摇头,颜卿玉却突然撕开了她嘴巴的胶布,她撕心裂肺的低吼声在夜里尤其凄厉。

    “我不信……”苏暖一开口,嘴角有血迹滴落,她咬破了舌头,僵麻的身子暂时得到了缓解。

    “你怎么瞒天过海,你怎么瞒过秦昭显?你想在这个时候让我更加痛苦死去,才编造了这个谎言!”

    她不该相信,她不该相信!

    已经痛苦了五年,她不该相信的!

    颜卿玉继续扯着苏暖的头发,她的身子在不断发抖,原本拿着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她脸色忽然很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苏暖神经紧张的缘故,总觉得颜卿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张开嘴一笑:

    “怎么不能瞒天过海?因为,那时候我也怀着孩子,当初给你看到的那个孩子不过是医院其他产妇生下来的死婴,而我的……秦昭显的孽种,被我丢走了,你不是还经常去看他吗?”

    经常去看他……

    四五岁大的孩子。

    苏暖目光一颤,望着颜卿玉令她熟悉的眉眼,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另外一张稚嫩的脸,原本蓄在眼眶的泪水顷刻砸了下来。

    “小……”

    然而,她还没说完第二个字,一直在颤抖的颜卿玉突然跌坐在地上。

    她的脸色很差,嘴唇很快就变成了灰白色,额头布满了细汗,颤抖的手紧紧抱着自己,好像很冷的样子。

    在外面盯梢的蒋庆山一转眼就看见不对劲,连忙从窗户那边跃进来。

    “小玉!”他跪在地上抱着颜卿玉。

    颜卿玉身子仍然在颤抖,她张着口,好像脸部的肌肉都僵硬了,张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庆山……在我口袋里,我戒不掉,戒不掉!”

    蒋庆山双目睁大,“小玉你忍一忍,我马上给你,马上给你!”

    将她放在地上,蒋庆山在她大衣的口袋里找出注射器。

    当给颜卿玉注射完之后,他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和发顶,哄着:

    “没事了,没事了……”

    如果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话,苏暖就白活了。

    可眼下,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刚才混乱的时候,颜卿玉和蒋庆山根本没顾及到手机。

    她之前被颜卿玉按在地上,整个人半趴着,她紧盯着他们,然后悄悄地用身子将手机藏在衣角下。

    她顾不得手腕被麻绳磨破了皮,眼下蒋庆山眼里只有颜卿玉,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这边。

    墙角有块凸起的像是木桩的东西,她趁着蒋庆山没注意,身子微微挪动了几分,忍着痛,用力将手腕上的麻绳在木桩摩擦。

    正铭一定在找她,她必须做点什么!

    动作不敢太过明显,又要提防着不被发现,苏暖憋出了一头汗,直到麻绳微微扯开。

    突然那边有了动静,以为是自己的动作被发现,苏暖的头皮顿时一麻,身子僵硬着,手也不敢再有动作。

    却是装作惊讶于颜卿玉的毒瘾发作一样地抬眼看过去。

    颜卿玉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刚刚毒瘾发作,她整个人显得很狼狈,被蒋庆山抱在怀里,还有轻微的颤抖。

    她侧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苏暖,双眼充满了恨意:

    “是秦昭显那个魔鬼,他变态地爱着南婳,将我当成南婳的影子,后来我妈死了,我以为自己可以从此摆脱他,可是他却用毒品控制我!”

    她挣扎着起来的一瞬间,扑过去要掐住苏暖的脖子,“我过得这么苦,凭什么让你得到正铭!只有你死了,我才会好过!”

    颜卿玉毒瘾刚发作,力气不大,苏暖只是微微一躲,就躲开了她的手。

    毒品会很大部分控制人的神经系统,颜卿玉原本就倾心于秦正铭,毒品侵蚀之后,执念越来越深。

    苏暖一抬眼,当看到蒋庆山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后,她的心里顿时有个猜测,平稳气息,嘲讽道:

    “她喜欢的人是秦正铭,你傻傻地替她做丧尽天良的事,到最后,她就会把你出卖了,到时候杀人偿命的是你,而她继续过着她的好日子,在她眼里你只是她的一条狗而已!”

    果不其然,苏暖猜对了!

    蒋庆山听见她的话后,难以置信地朝着颜卿玉看过去,抓起颜卿玉的肩膀,怒吼:

    “小玉你回答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刚刚那句话,他就觉得不对劲,她要杀苏暖,他一直不理解。

    原来……

    颜卿玉想要拂开他的手,却奈何力气抵不过对方,吃吃地笑了一下,抬眼,依旧是那个温婉的她。

    “她想离间我们,庆山,你别上她的当!”

    “到现在你还被她蒙在鼓里,真是可悲……你知道她为什么当初不让你将我的孩子杀死吗?因为那是正铭的孩子,她想留着,将来正铭会看在她保住孩子的份上,对她另眼相待,就能留在正铭身边了。”

    很显然蒋庆山将苏暖的话听进去了,他掐着颜卿玉肩膀的手越来越紧,直到颜卿玉痛到蹙眉,他也不松开。

    “你不是答应我,把她杀了之后就跟我去新加坡吗!”

    颜卿玉吃痛地叫了一声,而后拧着眉看他,“所以,你现在开枪把她杀了!”

    蒋庆山迟疑,“你真的会跟我去新加坡吗?”

    “只要她死了,我就跟你走!把她的尸体丢在这里,秦正铭才会动用全部的力量来找她,到时候我们逃走的机会就大很多!

    庆山,你还犹豫什么,动手吧!”

    蒋庆山抓起手边的手枪,苏暖身子一寒。

    ……

    就在秦正铭的车子到城西口的山脚下时,果然就看见了山脚下的一辆车。

    车门没锁,后车座上丢着一个头盔,正是监控里看到的蒋庆山戴着的那个头盔。

    秦正铭气息低沉,拉着将军的狗链,下令道:

    “搜山!”

    秦正铭的人马和唐时慕的人马很快就汇聚起来,避免打草惊蛇,搜山的人并不能太多。

    其余人马留在原地。

    就在这时候,技术人员在车里喊道:“有人从山顶上发出求救信号!”

    ……

    秦正铭到达山顶的时候,果然看见木屋里有光亮,山顶很暗,那束光诡异又让人心跳加速。

    “砰——”

    突然一声枪响,所有人的心都紧了一下!

    阿暖!

    木门被踹进来的一瞬间,蒋庆山猛地将颜卿玉手里的枪夺过来,对准苏暖的脑袋。

    他抓着苏暖的胳膊,凶恶地对秦正铭说:“秦正铭,你敢过来,我就一枪崩了她!”

    秦正铭的目光钉在苏暖身上,她毫发无伤。

    他的阿暖!

    原来刚才那一枪是在蒋庆山犹豫不决的时候,颜卿玉夺过枪,但因为她毒瘾刚发作不久,手脚还在颤抖,又加上蒋庆山不相信她的话出手阻拦,所以才没有打中苏暖。

    只差毫厘!

    秦正铭的眼底浓云涌动,下颚线绷成冷硬的线条,他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人马立即停了下来。

    “放了她,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秦正铭声音清冷低沉道。

    他与生俱来的威严顿时压了过来,蒋庆山拿着枪的手一紧,枪口死死地抵在苏暖的太阳穴。

    “我不会相信你,你和秦昭显其实就是一路人,你们太狡猾!”

    颜卿玉没料到秦正铭这么快就找上来。

    她呼吸凝滞,毒瘾发作后冰凉的手脚还没来得及回温,更强烈的寒意从脚底直往上钻。

    突然,蒋庆山抵在苏暖额头上的枪口猛地对着秦正铭,食指按在扳机上,“你死了,我才放心!”

    “不要,庆山不要!”

    颜卿玉猛地扑过去,死死地按住枪口,却被蒋庆山一甩开,枪口再次对上苏暖的额头。

    眼神复杂地看着被他甩开而趴在地上的颜卿玉,忽然笑了起来,“我只是稍微一试,就知道你有没有在骗我了!小玉!”

    转瞬之间,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你一直叫我帮你做事,可到头来我只是你一条呼之喝去的狗,你喜欢的只有秦正铭!”

    秦正铭眉头一蹙,墨玉色的眼瞳幽暗又冰冷,像碎冰砸进深潭里,荡开的涟漪都带着寒意。

    颜卿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没急着去看蒋庆山,而是望向秦正铭。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

    可当她看见秦正铭眼底的冷漠和厌恶时,那种寒意一直往里钻,深刻到了心底。

    她肮脏低贱,正铭瞧不起她!

    而她的眼神落在蒋庆山的眼底,却成了深深的爱恋。

    她深深地爱恋着秦正铭!

    他突然将苏暖往后一推,然后将颜卿玉抓了过来,强行将她与自己脸贴着脸,颜卿玉猝不及防,他的声音就在耳畔,愤怒,悲痛:

    “小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做!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到我对你的好!!”

    蒋庆山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板机一扣,他和颜卿玉必死无疑。

    颜卿玉惊恐地挣扎着要跑开,“你不是喜欢我吗?”

    “是啊,喜欢你,反正就算活着出去也难逃法律的制裁,都是一死,不如和你一起死!”

    蒋庆山没有丝毫犹豫!

    “砰——”

    血花在苏暖的面前飞溅开。

    颜卿玉倒地的一霎那,朝着秦正铭看了过去,嘴角一勾,按下了藏在袖口下的遥控。

    “滴滴滴——”

    木屋里突然传出警报声。

    声音是从苏暖身后传来,秦正铭三步并作两步到苏暖面前蹲下来,按住她的身子,眼神坚定不动分毫,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哄着她:

    “引爆装置已经开启了,别乱动。”

    苏暖点头。

    秦正铭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大衣衣角。

    炸弹连着她的脚,怪不得她都没发觉。

    ”秦正铭眸色微微一蹙,抱着苏暖的头,“别怕。”

    “靠,颜卿玉这个恶毒的女人!”靳庭风怒骂一声。

    “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了。”秦正铭冷静说道。

    他朝靳庭风伸手,“快,给我一把刀,我来拆。”

    秦正铭会拆炸弹,靳庭风是知道的,曾经军区大院里的老兵教过他们,可是靳庭风不感兴趣,秦正铭倒是学的通透。

    这种炸弹拆起来的难度并不大。

    可就在最后一瞬间,饶是不会拆弹的唐时慕和靳庭风都是一怔。

    红蓝线!

    “操!”靳庭风一咬牙,“这女人居然准备了这种炸弹!”

    红蓝线,任意一条都可能是拆弹的关键,也可能是引爆的关键。

    而炸弹爆炸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不到……

    “老板,我来!”时基走上前。

    秦正铭却是抓着手里的刀,目光灼灼地望着苏暖,“害怕吗?”

    苏暖摇头,紧抓着他另一只手,柔声道:“不怕。”

    秦正铭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回头命令所有人都撤离。

    “都给我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没有人动。

    秦正铭咬着牙,声音顿时沉下来,“唐时慕,庭风,带他们出去,这是我和阿暖的事,你们谁也别牵扯进来!”

    唐时慕沉沉地看了苏暖一眼,幽深的眼底涌动着异样的神色,他转身下令,“所有人员,后退!”

    人马已经退到安全地带。

    秦正铭握着刀的手心微潮,他一抬眸,苏暖忽然吻住他,“正铭……我们的孩子,平安,他是我们的孩子,当年颜卿玉拿小川和他调包了!”

    生死之间,他该知道!

    她的唇瓣贴着他,剧烈地颤抖,是害怕,是惊喜,是在生死之间徘徊时最后的希冀。

    秦正铭亦是如此。

    平安,平安!

    怎么会……是他的孩子!

    “大哥大哥……”

    脑海里全是平安叫喊自己时的模样。

    他竟是……

    秦正铭看着苏暖,墨色的眼瞳里满满的都是震惊和喜悦,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心疼,渐渐溢出了柔软。

    他的眼睛里有细碎莹亮的光,一笑,“我平常对他太凶,他该是要恨死我了。”

    苏暖也笑了,眼泪却是止不住。

    可炸弹的滴滴声不断地提醒着秦正铭时间不多了。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阿暖,我给平安起名字的时候,因为想起你当年的生日愿望,你希望家人平平安安,我们都会平平安安。”

    这是秦正铭在切断蓝线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滴……”

    警报声停止了,炸弹从苏暖的脚踝松开。

    苏暖紧绷的表情刚一松动。

    “滴滴滴——”

    突然,比刚才更快更尖锐的警报声响了起来,炸弹突然闪着红光。

    电光火石之间,秦正铭抱起炸弹,从木屋的窗口跳了出去。

    “轰——”

    爆炸的冲击波晃动着木屋,外面林子里的木屑呼啸而来,飞溅在苏暖眼前。

    火光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张开口,喉中却堵着一口气,混着血腥猛地涌了上来——

    “正铭——”

    ……

    医院里。

    病床上的苏暖忽然身子一颤,猛地睁开眼睛,距离她最近的唐时慕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的恐慌,悲痛,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都涌现而出。

    “小暖!”

    是唐时慕的声音。

    苏暖一侧身,眼圈顿时红了,“时慕,正铭他……”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男人站在门外,手臂上绑着绷带,脸上有明显的刮痕,却仍然好看到过分,尤其是那双墨玉色眼瞳,让人心醉又心碎。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斜长的光影落在地上,被他踩在脚下。

    他踏着金阳从门外进来,嘴角凝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每一步都像烙印一样刻在苏暖的心上。

    苏暖急着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秦正铭,你王八蛋!你混蛋!”

    那么危险的事情,他考虑过她吗!

    秦正铭听见她哭就已经受不了了,抱着她哄:“是我不好,我的错,你要打,一辈子给你打。”

    突然,一颗小脑袋从病房门外探进来。

    平安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抱住苏暖,仰着小脑袋笑眯眯:

    “仙女姐姐,你终于醒啦!你都睡一天了呢!”

    苏暖的眼泪忽然就止不住,平安以为自己是不是碰到她哪里的伤口,急着就要松手,一边还懊恼:

    “仙女姐姐你哪里痛?”

    却是苏暖将他抱了个满怀,亲吻着他的头发,眼泪成串地往下掉,砸在被子上,手臂上,心疼到每根手指都痛得蜷缩起来。

    “不痛,不是仙女姐姐,平安,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