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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温若兰换上了官服,坐着马车直接进了皇宫,因为有龙佩在手,非但没人阻拦,主管御书房的大太监亲自迎接。
“瑞王妃,安排妥当了。”
温若兰微微颔首:“海公公辛苦了。”
安德海急忙躬身伸出手,温若兰把手打在他的手臂上下了马车。
御书房洒扫的干净利索,窗子打开着,窗外是桂花树有花香浮动,桌案上的香炉燃着柏木香。
宫女四个伺候在旁边,两个小太监立在门口。
温若兰把装着玉玺的盒子摆在桌子上,让安德海搬来椅子,自己坐在龙椅旁边。
“早朝该下了吧?”温若兰问。
安德海垂首:“下了,不过还没有送折子过来,今儿一大早宣旨太监就去了,这会儿也应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这声音透着焦急,甚至还带着几分怒气。
温若兰微微垂眸,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果不其然,小太监隔着门提着嗓子:“萧太师求见。”
萧隆棋横了一眼太监,不等里面出声,直接推开门就进来了,进门之后抬头看到温若兰,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惊讶出声:“是你?”
“大胆!见了瑞王妃还不跪拜!”安德海冷声。
萧隆棋冷嗤一声,挑眉:“这是谁定的规矩?宰辅大臣要跪拜一个王妃吗?”
温若兰撩起眼皮,慢慢垂下,手指很自然的摸了摸手边的茶盏。
安德海眉峰一挑:“宰辅大臣也是臣,瑞王妃全权处理朝政,难道萧太师不知?”
“什么?”萧隆棋顿时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瞪着温若兰:“可是真的?”
“萧太师,本王妃你不拜也就罢了,难道这传国玉玺摆在这里也有假吗?皇上身体略好一些,可还不宜太过操劳。”
“牝鸡司晨!你就不怕本太师……。”
“大局为重吧,萧太师。”温若兰撩起眼皮,眼里的目光就凌厉了许多:“难道萧太师还能一呼百应了吗?”
“你利用我!”萧隆棋在早朝上的时候就猜到了,不过他没想到是温若兰,认为东方宇宏用了手段,即便是硬闯御书房,他也想好了退路,再者真动起手来,东方宇宏根本就不堪一击!
可他忘记了,此时的萧家可不是以前的萧家,自己被利用到了这种地步,突然就没了底气,一呼百应?自己杀了那么多人……。
“坐吧。”温若兰端起茶盏,低头浅浅的抿着,昨晚没见到萧隆佑,所以也没见到东方翊,她隐隐的觉得不安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撕破了脸皮。
金老和周不同都无法从萧家找到人,可见萧隆棋是铁了心要压着东方翊了。
萧隆棋冷静下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两只手扶着膝盖:“瑞王妃,别忘了投鼠忌器。”
看吧!这狗东西直接就点上来了。
温若兰放下茶盏,微微勾了唇角:“所以呢,大局为重。”
“既然如此,为何收了辅政之职?”萧隆棋心里得意,女人再了不得也没用,东方翊只要在自己手里一天,自己就能拿捏住温若兰。
“兴许,有人想让萧太师手起刀落,直接送瑞王早登极乐呢。”温若兰看着萧隆棋:“所以,我坐在这里,你还惊讶吗?”
看着萧隆棋脸上的怒意褪去,温若兰心里便恨上三分,这种得志小人如果不把他打入地狱,实在对不起自己这份隐忍了。
“瑞王妃的大局的确重要,不如让某帮瑞王妃参详一二可好?”萧隆棋颇有些得意。
一边,安德海都要气疯了,眼看着瑞王妃要吃亏,可是自己却帮不上忙。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太监又传:“宁将军求见。”
温若兰撩起眼皮看萧隆棋,果然萧隆棋脸色黑了下来,不露痕迹的勾了勾唇角,她就在等宁燕归呢。
“请宁将军进来吧。”
安德海立刻出去,片刻功夫带着宁燕归进来。
一进门,宁燕归也是楞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了,撩起袍子跪倒:“臣见过瑞王妃。”
“宁将军不必多礼,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温若兰沉声:“赐座。”
“谢瑞王妃。”宁燕归起身,坐在了萧隆棋对面。
这两个人一对视,天雷勾地火一般。
默不作声的温若兰随手翻开刚刚安德海送过来的折子,拿出其中一个:“赋税两位怎么看?”
“自然是征收,皇上曾经说过,民为国,国才能为民。”萧隆棋开口。
温若兰看向了宁燕归。
宁燕归抱拳:“臣以为可以减轻赋税……。”
“宁燕归!国库空虚你难道不知?减轻赋税,兵马粮草如何安顿?难道你能拿得出?”萧隆棋直接打断了宁燕归的话。
温若兰看向了萧隆棋。
萧隆棋挺了挺脊背:“皇上乃天子,金口玉言,已经下旨赋税如何征收了,并且响应的惩罚也有,总不能出尔反尔吧?瑞王妃。”最后三个字拉长了声调,颇有几分要挟的味道。
“萧太师,民为重也是皇上亲口说过的,饥荒之年,刚有点儿粮食就要交到国库,百姓该如何度日?秋季一过便是隆冬,没有充饥米粮,难道要见累累白骨不成?”宁燕归横了一眼萧隆棋,转身:“瑞王妃,飞仙楼不必再建,赋税过重民不聊生,不如从各地富户手中收取余粮充盈国库,以备不时之需。”
温若兰微微点头。
啪!萧隆棋拍了桌子,蹭就站起来了:“谁说飞仙楼不建了?你们这是商议朝政还是在诋毁皇上所做的决定?”
“萧隆棋!”宁燕归也翻脸了,冷冷的看着他:“君有不妥,臣子忠言直谏,此为臣之道,飞仙楼因何而来,如今为何弃之,难道你不知道吗?”
温若兰端起茶盏,低头轻啜掩饰掉自己的笑意,不管怎么说,至少宁燕归现在克制住萧隆棋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隆棋额角青筋都起来了:“别忘了,萧某是太师。”
“太师又如何?”宁燕归寸步不让:“这弹劾的折子堆积如山,皇上护着你,可你也要知道分寸!赋税说来是小事,关系到民生,你这太师是辅佐朝政还是唯恐天下不乱?”
萧隆棋气得都要哆嗦了,一转身:“瑞王妃,你为何不说话?”
温若兰放下茶盏,看萧隆棋眼神里的那一丝警告,挑了挑眉:“说什么?两位都不能统一意见,难道让本王妃对皇帝说你们吵架?如此只怕龙心不悦,觉得辅政之职早就该收回了呢。”
萧隆棋有心警告温若兰别忘乎所以,可他还没白痴到当着宁燕归的面露底,愤愤坐下:“收购富户的余粮,国库银两不足,又该如何?”
“当然是臣子效力。”宁燕归冲着温若兰抱拳:“瑞王妃,宁燕归半年俸禄不要,略尽绵薄之力。”
温若兰脸上露出喜色,转头看萧隆棋:“太师,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