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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兰去了醉今朝的偏厅,明珠立刻过来了。
送来了果品热茶,很规矩伺候在旁边,自从送过了花名册给温若兰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让明珠心里忐忑的很,不时偷偷看温若兰的脸色。
温若兰不露声色的品着茶,随手翻看着账目。
不得不说明珠是个有本事的,学的也快,账目更是清清楚楚。钻研一个月过去了,狩猎节结束紧跟着也就到了春节的时候,温若兰觉得春节前东方翊一定要赶回南疆的,那么在走之前自己就应该把手头这些事情都整理好,最重要的是安居镇的一切都要继续运作下去。
“珍珠。”
珍珠脊背瞬间僵了下,急忙过来:“左姑娘。”
温若兰撩起眼皮。
“不,不,温姑娘,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个没见识的丫头般。”
明珠脸都红了,不敢的搓了搓手。
“无所谓,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也没什么大事儿,既然花满楼现在珍珠姑娘负责,那么按照我们最初定的规矩,这几天就整理一下醉今朝的账目,顺便也通知流觞阁和如意坊都整理一下账目,该分红了。”
温若兰倒了一杯茶推到明珠面前:“你也不用这么拘谨,我们虽然未必是朋友,但可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多谢左姑娘抬爱。”明珠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凳子上,两只手捧着茶杯,微微低着头欲言又止。
“最近火锅的生意做的好吗?”温若兰很随意的问了句。
明珠立刻点头:“很好,别说火锅了,连带着牛羊肉也涨价了,刀工好的厨子更是了不得,只是火锅好吃,一锅难求。”
“铜锅是很难普及的,不过也只有铜锅才最合适做火锅。”温若兰单手托腮:“那岂不是让苍梧国的牧民欢喜坏了?”
明珠从袖子里拿出来个小账本递给温若兰:“这些是苍梧国那些客商往来的账目,也许纪录不全,但也八九不离十。”
温若兰心里一惊,明珠心思缜密到如此程度,竟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仅狐疑的看向了她。
珍珠起身,垂首:“左姑娘,虽说明珠有花满楼,可花满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这些姐妹习惯了在醉今朝的生活,倒不想离开了,”
“嗯。”温若兰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
“虽说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够道义,可当初姐妹们也没有一个愿意留在那种地方,只不过是保命的手段,如今明珠想带着姐妹们过人的日子,请左姑娘赐一条明路。”明珠顿了一下:“只要左姑娘愿意收纳我们姐妹,我们愿意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温若兰心里也在考量,明珠一次示好她就防备了,可这一次示好却让温若兰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她离开安居镇,良媒到现在因为鸿雁的事情让她不放心,那么培养一个能在安居镇掌控全局的人,正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翻开了第二个账本,上面一笔笔的账目都记录的清晰。
“这些是怎么收集来的呢?”温若兰问。
明珠稍稍松了口气,沉声:“姐妹们这些年都有一些恩客,这些恩客多数都是往来客商,所以收集这些还不是太难。”
“哦。”温若兰合上了账本,端起茶盏啜饮着:“明珠,我身边的确需要一个得力助手,过段日子我若离开,这边的事情都需要一个人打理,可我还不敢相信你。”
“我能找得到鸿雁。”明珠说着,双膝一软就要跪下了。
温若兰急忙伸手扶着她坐下来:“我可不愿意自己人动不动就跪的,彼此之间若是信任,那就是姐妹,何必用一些俗套的礼数约束呢?”
明珠微微一愣,转而笑了:“好,就听左姑娘的,明珠不卖关子,我身边的丫头叫紫鸢,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后来在安居镇偶遇了鸿雁的丫头竹儿,她们竟是姐妹,如果找到了竹儿,也就找到了鸿雁了。”
这倒是让温若兰意外的很,嘴角染了几分笑意:“明珠,你难道一直都在观察鸿雁吗?”
“是,实不相瞒,从我来到安居镇的第一天开始,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得自由之身,所以许多事情都留意的很。”明珠坦诚的抬起头,目光澄澈。
温若兰暗暗的佩服明珠这个人了,可以说她是个不放过任何机会的人,正因为她不放过任何机会,所以才会成为花满楼的清倌人,欧阳一死,她就接手了花满楼,再到和自己这一步一步的接触。
清了清嗓子:“看来,你的确是个合适的,还是那句话,我不敢相信你。”
明珠勉强的笑了笑,垂下头:“左姑娘,前尘不提,只说当下,我明珠的身份在这里了,还能有什么奢求?欧阳的死让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谋求。”
稍微顿了一下,明珠再次起身跪下去了:“花满楼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带着恨?哪一个不是背负着天大的血海深仇?可我们身为女子,又能如何?欧阳这些年对我们无所不用其极,许多消息也都是她送回燕都的,明珠斗胆,左姑娘若能收下明珠,明珠愿意为左姑娘做所有事情,即便是姑娘身后那位,也需要花满楼做内应。”
温若兰摸了摸下巴,良久才伸出手扶着明珠起来:“好了,这些日子回花满楼好好经营,平日里这边的事情也要张罗着,至于你要的,容后再说。”
“谢谢左姑娘成全。”明珠告辞离开。
留下了温若兰一筹莫展了,说明珠可信,着实有太多信不过的地方,说她不可信,又见她处处拿捏的准,做的到位,这份心智难能可贵的很,起了爱才的心思,便有些踌躇了。
翻开凤凌天的那份账目,温若兰仔细的看过之后,算了总和微微皱眉,看来一直都不露头的凤凌天才是这次狩猎节的大赢家,偏偏这个人到底求什么还不明朗。
拿着账本出了偏厅,径自走向了贵宾室,芙蓉说凤凌天就在这里,那就见见。
贵宾室里,凤凌天品着竹叶酒,一个人下棋,除了陪在身边的猎云之外,再没有任何人了。
“赤炎国的公主已经启程了?”凤凌天捏着黑子,问。
猎云脸色一僵,垂首:“嗯,三个月能到燕都。”
“三个月啊。”凤凌天落下黑子,眉头拧起来,看着手底下这盘已经毫无退路的棋,豁然起身。
“殿下,切莫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事啊。”猎云急忙上前。
凤凌天脸色铁青,回头盯着猎云:“大事?就因为燕国的一个好色之徒,要我把未来皇后都双手奉上吗?”
门外,温若兰目瞪口呆,儿女情长?未来皇后?这凤凌天要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