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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柴月娥是费尽心思给女儿打点行装。
温若兰更是每天都粘在家里,整日在柴月娥身旁跟着。
“若兰啊,娘还是担心。”柴月娥把包袱系好放在一旁,轻轻的捏了捏衣襟,倒是难得的听劝不再动不动就哭了。
温若兰过来直接躺在她的腿上:“娘,你都把春夏秋冬的衣物准备好了,看来是不准我回来了呢。”
“娘知道,这一走想要回来就难了。”柴月娥温柔的理着温若兰的发丝:“不周上师曾经给你卜卦,娘知道温家虽有你,终究是福薄留不住的,出去是好的。”
温若兰浑不在意的眨了眨眼睛:“娘,我去燕都三四天就到了,皇帝封赏之后也就三四天便回了,哪里有什么难的?”
撩起眼皮看柴月娥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笑了:“不过,娘啊,我还真不愿意回来,如今岐山脚下到处都是郎中,我准备去燕都开一家医馆,人要有追求,咱们举家去燕都,十年八年之后温言长大了,温家在燕都就是豪门。”
“就胡说。”柴月娥只当是女儿逗自己开心,点了点她的额头:“那瑞王走了?”
“哦。”温若兰抬起手搓了一下脸:“走了,南疆那么远,早走一天也正常。”
温若兰已经怕了温家村的人,嚼舌根是他们的本事,况且自己这身边的事情一重重的实在丰富多彩,倒了贞节牌坊就传出来她不配立牌坊,至于说药娘子的身份,很多人都怀疑是那个什么瑞王贪恋美色才使的计策。
对此,温若兰耸了耸肩,受人恩惠再反咬一口的人都比比皆是,何况这些个平素里就不对付的人呢?
不过温若兰要走这件事可就一点儿风声也没露出去,第二天趁着晨曦初起的时候便辞别了便宜爹娘,带着杜若上了马车。
马车里,少女可怜兮兮的蹲在车的一角,看到温若兰小嘴儿嘟着都要掉泪了,温若兰眼角抽了抽,不动声色的坐在车里。
离开这里,离开温家,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吩咐杜若可以走了,便不再出声。
“你就是哥哥喜欢的人?”少女先说话了。
温若兰撩起眼皮打量着她,十二三岁的样子,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很,看她充满敌意的样子忍不住扶额,东方翊身边的女人一个个的不论大小,是不是都爱他如命啊?
“为什么会喜欢你呢?”少女手里摆弄着柳叶大小的飞刀,那小巧的飞刀在她手里反转的迅速,竟有道道流光一般。
温若兰心里骇然脸上却不显,淡漠的收回目光:“难道要喜欢你吗?”
啪嗒一声,飞刀掉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叹。
温若兰不打算理会她,随手拿起来一本女子礼仪的书在手里翻看着。
在马车角落里,少女绷着小脸一声不吭的坐着,手里一直把玩着她的飞刀。
去往南疆万里迢迢,东方翊长身玉立在龙河边极目远眺,再过半个月太子大婚,而他最后得到的消息也只是太子大婚之后,母妃便从冷宫出来了,这一世好像一切都从温若兰出现后变得不一样了。
“翊儿。”
“母妃。”东方翊回头看着坐在马车里的母亲,收了杂乱的心思过来上了马车:“南疆虽民风彪悍了一些,终是我大燕国的天下,母妃去那里最好不过。”
丽妃笑看着自己的儿:“我儿安排就好,随便去哪里都是娘愿意的。”
东方翊亲自给丽妃斟茶,沉声吩咐车夫上路。
“王爷。”
东方翊挑眉,隔着帘子沉声:“说。”
外面,荣一飞跳下马背,压低声音:“太子大婚被压下来了,萧家嫡长孙萧隆棋被下了天牢,罪名是督建龙河不利。”稍顿了一下:“温姑娘之所以要入宫,是因皇上病了。”
丽妃手一抖茶盏掉在了地上,东方翊目光微微眯起,如今刚过中秋没几日,看来太子大婚的日子也变了。
“退下。”
“是。”荣一飞策马到了一旁,远远的跟在马车后面。
东方翊伸手捡起来茶盏放在一旁:“母妃无需担忧,若兰医术尚可。”
丽妃双手微微攥拳,良久才轻叹一声:“翊儿,我们母子此番离开,娘的打算是再不入燕都,你父皇却不肯放过我们母子啊。”
东方翊垂着眼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去吧,护着她平安到燕都,探到你父皇是如何病了的,尽快回南疆。”丽妃从身上摘下来一块翠玉玉佩递给他:“这玉佩是当年你父皇赐给娘的定情之物,给温姑娘送去,兴许也能让她化险为夷。”
“母妃考虑周祥,儿臣速去速回。”东方翊吩咐荣一飞之后,上了快马折返追来。
此时,官道上杜若从茶铺装来了热茶,撩开帘子钻进马车里:“姐姐,已经走了大半日了,茶铺的掌柜的说前面无落脚的地方呢。”
“不碍事,快些赶路就好。”温若兰接过来水袋放在一旁,微微拧了眉,有些乏累的靠在长榻上,拉过来薄被盖在身上。
马车里摇摇晃晃的让她犯困,索性就闭上眼睛小睡一下。
这马车是东方翊给送来的,外表看着朴素的很,但里面可是一应俱全,地上也是扑着柔软的白色毛皮毯的。
小几上固定稳妥的冰盆里,冰块冒着冷气,化了的水顺着一根竹子管从窗口流到车外。
温若兰睡的正香,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蓦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东方翊坐在旁边。
“你……。”
刚出口就被抿住了唇瓣,东方翊微凉的唇有些恋恋不舍的移开,在她耳边轻声:“送你进燕都。”
温若兰小脸透着桃粉低下头:“你不是前天就走了吗?”
“嗯,又回来了。”东方翊把她往里推了推躺下来,抬手放下了幔帐:“你一个人怎么能放心?”
温若兰侧身看他,风尘仆仆的他眉目之间都是倦色,抬起手挑了他的一缕发在之间来回拨弄:“你肯定是有急事。”
“父皇病了。”东方翊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声音里都透着疲惫:“召你入宫不是受赏。”
温若兰勾了勾唇角,她去燕都是必然的,至于是受赏还是看病都没什么两样,他这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让她心里柔成了一片:“睡一会儿吧。”
“好。”东方翊褪去了外罩的长袍,只着了里衣躺下,薄被不大堪堪能盖着两个人,已经是暮秋时节,天气冷了许多。
温若兰起身放下了长榻前的幔帐,不经意的看着泫然欲泣的那个少女,本想回头问问最终忍下了,躺在东方翊身边,任凭他把人密密实实的抱在怀里。
“你出来做什么?”杜若气哼哼的。
“看你一个比看两个好,不行啊?”少女不甘示弱。
温若兰撩起眼皮看东方翊,他是累极了的,闭着眼睛:“铃语是个顽劣的性子,不碍事的。”
往他怀里偎了偎:“嗯,睡吧。”
杜若后知后觉的想要撩起帘子,刚伸手就被一把小匕首指了鼻尖儿:“你掀开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