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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很配合,靖观帝毒素入肺腑而不知,用不了多久就会归天,到时候,我就派人过来接你出去。”
“楚俏那个贱人呢?死了吗?”
南明廷看着她这幅狰狞的面孔,隐在帽子底下的眼睛闪过嫌恶,“放心,身受重伤又坠入无人崖,即使能活也走不出崖底,殿下在东国虽然走的艰难,但是也顺利掌握了一些权利。”
韩暮笙松开拽着他衣袍的手,笑的开怀,“穆青格,即使到最后一刻,我始终都是把你踩在脚下,你也没什么可骄傲的。”
南明廷简直无语,这个女人恐怖如斯,狠起来可是连自己亲儿子都能利用的,虽然穆青格后半辈子都跟自己皇兄生生分离,但是她韩暮笙又能好的到哪里去呢?
得到了他人,换来的却是更加痛苦的折磨,看看她现在这幅样子,南明廷觉得可怜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而已。
跟这女人说这么多也没意思,南明廷跟来时一样,轻松的出了牢房。
韩暮笙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暗处,刚刚还笑的癫狂的样子下一秒就换成了一副阴郁的表情。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是没有共同的敌人了,那么这个人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心狠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单纯呢?
“南明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身边养着的,可不止一头饿狼。”
木公公端来滋补身体的汤药,立在桌案旁边,道:“王上最近经常咳嗽,折子少看些,龙体要紧,还是早些歇息吧?”
南明义搁下笔,擦了手就端过那碗汤药,吹凉了些就一口喝完了,揉了揉眉心,道:“明天也会有折子,静安寺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还没有呢。”
当初坠崖那时候,山下一处人家走了水,火光灭了之后翻查了一番发现了一条被堵住了暗道,直觉这里会有什么问题,所以静安派了沙弥协助官兵一起将这条道路给打通。
这都过了几个月了,暗道还没有清干净,也不知道这条路会到哪里,居然这么长。
轻叹一声,南明义没了要看折子的欲望,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烛火出神。
“王上?”
南明义回过神来,挥了挥手,重新看起了折子,“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休息吧。”
“哪有奴才去休息让主子一个人在忙的道理,太医今早还说了王上最近不宜过度操劳,不然身子吃不消的啊。”
看着人是一天一天消减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居然连太医也没看出来。最后只说是思劳成疾,让人多休息休息,这药膳也喝了,也不是很晚睡,吃的也好好的,怎么人就干瘦下去了呢?
木公公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心病还须心药医啊,估计现在只有明昭公主活生生的站在王上面前,这怪病才会好吧?
“亥舸呢?有传消息过来吗?”
“亥大人还没有查到北锡瞿的下落,不过打探到最近北国旧部在东国那边活跃着,亥大人也去了那边,估计过两天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吧。”
南明义轻咳几声,嗓子像是冒火一样,喝再多水也没办法消除那干裂的感觉。“南明廷呢?是不是也在那边?”
“这个未知。”
这种什么都掌握不了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仿佛又回到了还是皇子的那时候。
“孤再批几本折子就歇下了,你派人去殿里整理一下吧。”
“是。”
南明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眼看着其他几个国家的王都先后陨落,想来自己也快了吧?
宫殿里其他的烛火都被熄灭了,只有南明义这一方还亮着,烛火将他的背影衬托的孤寂。
云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擦了擦眼角要溢出来的泪,一脚跃下房梁。
南明义余光看到身侧的一方黑色衣角,抬头看去,看着人带着面罩,不禁警惕起来。
“别担心,虽然贸然闯进皇宫是为不敬,但是我手里的消息你一定感兴趣。”
这声音听着耳熟,南明义站起来,拔出旁边陈列的利剑,“好你个北锡瞿,真当南北国没有人能制服你了吗?”
云影早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扯下面罩,露出跟北锡瞿相差无二的脸,摸了摸脸,邪肆看他,换回了本来的音色,道:“果然误会了,真没辜负我当年的一时狠心,我说,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南明义皱眉,以为北锡瞿又在耍什么花样,“别以为你换了一种声音孤就认不出来。”
“天真,不过你们不记得也正常,谁让我娘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呢。你们是不是都还在以为当年是南明廷占有了穆青格啊?”
这话让南明义杀心顿起,剑尖直指云影的喉咙,“你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南明廷那个老贼告诉你的?”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人都死了,你也没有多久可以活了。”云影自顾自的说着,“可怜我娘什么都不知情就被拉下了水,疯癫了半生,这个仇我肯定要报啊,不过北王已经被你杀了,穆青格也死了,剩一个南明廷也是最近才找上门来,说起来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呢,公主坠崖也是在我们意料之外,这张脸,是我舍弃了自己的样子换来的,怎么样?很像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利剑逼近了几分,云影毫不在意的抬手将剑锋移开几分。
“当年穆青格并没有被侵占,是我娘替她挡了这一劫,后来才有了我,说起来我们之间还有些血缘关系呢。”云影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红着一双眼睛看他,“南明廷现在就在皇宫里,以后汤药就不要喝了。”
南明义沉默半天,理清了他刚刚说的话,“按你这么说,南明廷可是你生父啊,你会这么好心将他在哪的信息透露给孤?”
“信不信随你,他还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我也不打算告诉他,总之公主的事情很抱歉。”当时楚俏想要将南明廷一起拖下山崖,不可否认的是他下意识的就选择救南明廷了,这才有了坠崖的一幕。
云影这个人,说不上好,也不算坏,一路磕磕绊绊的也好歹长了个人样,只是对自己娘亲的事有些介怀罢了。
“谋害皇嗣也不是小罪。”
“可是你抓不到我,我手里有些资源,可以功过相抵吗?”
“一条人命岂是这些东西可以相抵的?!”南明义险些没被气出血来。
“反正你也抓不到我,我呢也有些过意不去,你爱要不要,不要我就先走了。”
怒极反笑,南明义收了剑,指着殿门,“你要是不介意后半生一直逃亡的话,你放心走。”
“唉,买卖不做白不做,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现在这皇宫里可不平静,你坚持不了多久的。”
“那也跟你无关。”
云影摊手,“那就告辞了。”
南明义也没有拦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还是真像他刚刚说的那样自己可能中毒了,他都没那个心情去计较什么了。
困于多年的心结解开,现在他只想找到楚俏而已,不管是生是死,只要看到她就好。
被一直念叨的楚俏在东国打了个喷嚏,引得北锡瞿看过来,“染风寒了?”
绮珞揉了揉鼻子,摇摇头,心里隐隐不安,却不知道这不安的来源是什么。
南明义第二天就将宫里的人清了大半,左右宫里也没有什么主子,不用那么多宫人伺候。
这宫人一遣散,整个皇宫就彻底安静下来,南明义出了宫,去看了之前为楚俏建的公主府。
还是崭新的府邸,可惜俏儿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住上一晚。这里面的摆设跟慕归门相差无二,当时为的就是让她住的安心才做的一样的。
云影说走就走,但是还是留了人将一些东西交给了南明义。
南明义摊开信纸,看到上面一连串的名单之后,脸色沉了沉。
木公公照例端了一碗汤药过来,南明义摆手,让他将药汁倒在了花盆里。
“奴才该死,竟没发现汤里被人下了药。”
南明义轻咳几声,让他起来,“连太医都没发现这毒,你又怎么可能知道,以后注意一些吧。”
木公公应下,之后的伙食他都是全程监督着的,几天下来南明义面色好了点,不像之前那样萎靡不振了。
朝堂中也在一步一步清除安插的暗桩,这事情传到南可硕耳朵里,让他不禁加快了在东国的行动。
南北国那边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突然的要罢免这么多人的职务?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是谁透露出去的?
他的这些计划都没有告诉苏汀跟桧木,他不敢跟他们说,因为怕他们知道之后会唾弃自己,但是他真的别无选择了。
亥舸查到了北国旧部的落脚之处,没有看到北锡瞿的任何身影,但是发现了顾尚邶的踪迹。
看着大门上的牌匾,亥舸收起讶异的表情,先写了封信送去南北国。
既然顾尚邶在这,那北国旧部是跟着他来这的?
一路奔赶,亥舸消息还没有这么灵通,不知道顾尚邶怎么就成了东国世子。
一连蹲守多日,发现他隔三差五就会早早的进了房间,然后很久才会出门,一出门就往旧部落脚的地方去,也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这几天都是趁着顾尚邶去早朝,潜进了房间查看的。摆设没什么问题,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今天顾尚邶回来的有些晚,朝中在商量着王后的生辰安排,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将门窗都锁了之后,才打开了暗道机关,去了北锡瞿那边。
“欧月说南北国那边最近有些动作,罢免了一些朝臣的职务,大部分都是西王名单上被圈住的人。”
“靖观帝突然搞这么一出,是西王把名单给他了?”北锡瞿纳了闷,这一步还没开始走呢,怎么南明义就自己动手了。
“不知道,欧月也奇怪呢,即使西王将名单给了靖观帝,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了人,拔了自己朝中的官员吧?何况还是其他国家的王。”
他们在这絮絮叨叨的说着,完全没有要避开绮珞的意思,然后绮珞就默默的将这些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虽然听着迷糊,但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啊!
“后天就是王后生辰,那天将俏儿送走是最合适的时机。”
见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绮珞往他们那边凑了凑,耳朵竖了起来。
北锡瞿看过来,见她那副样子莫名就有些气,什么都想不起来就算了,还一直想着如何离开自己,他就这么不招她待见吗?
绮珞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了,往这方向看了一眼,就对上了北锡瞿怨念的眼神。
嗯……
情况有些不太对,绮珞往后挪了挪,冲北锡瞿讨好一笑。
“算了,你看着安排吧,在这之前查清楚南北国现在的情况,我怕南明廷在那边动手脚。”
“嗯,我去跟欧月知会一声,你们两个可别再闹什么情绪了,特别是你,俏儿现在失忆了,很多事情能迁就就迁就一些,别把人气跑了。”
顾尚邶来这里几趟,十有八九会看到两人的这种诡异气氛,生怕他们因为一些有的没的小事闹误会。
“就是。”绮珞附和点头,身子往后缩了缩。
北锡瞿:“……”这锅,他背!
等顾尚邶离开,绮珞非常有眼色的上前来讨好他,“他说的也没错,既然你说你喜欢我,这样态度对我的话,可是会把我逼走的。”
“那你会走吗?”
绮珞默了默,回道:“你指哪方面?是回南北国这事还是什么?”
“都有吧……”
“嗯…反正你都会来找我的,不是吗?”
北锡瞿轻笑,伸手捏了一把她滑嫩的脸蛋,“真是有恃无恐啊。”
绮珞知道这话他喜欢听,虽然羞赫,但是还是愿意说给他听。
“师姐,我会让人联系你师父,让他送你回国的,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