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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人僵持在苏怜玉门前的回廊上。
男子时不时的回望向屋内,见自己的小厮喊来了兰茱,便急忙让她进屋去守着苏怜玉,自己则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阮绵绵的身上。
兰茱进屋匆忙只知是有谁恼了自家少爷,并没有看清已经掉落了面纱的阮绵绵。
“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阮绵绵对着眼前这位少年冷声道,她的心里在盘算着是否要将苏怜玉怀有身孕之事告诉他。
男子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捏在手里,手上的力道被她那句话不由地一击,更是用力了几分。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的一字一字地从嘴里迸出来,即便是这种时刻,他的声音依旧好听的让人不自主地陷入进去。
“如你所见,我只是为她解毒罢了。我不知道苏怜玉是你什么人,你不妨问问她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知你。”阮绵绵说的轻巧,可手腕的痛楚使她眉头紧蹙,她想挣扎开,却发现完全动弹不得。
“你把话说清楚!别给我绕弯子。”
阮绵绵见他依旧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得用另一只手将那块面纱重新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医者良心,我扪心自问,毫无愧疚。”
苏瑾看着那双眼睛,清澈无尘,灵秀明亮,完全没有一丝世俗之中的浮烟,手中的禁锢也随之松了一松。
阮绵绵被他这一阵盯后只觉手腕上的力道减轻了,以为他想明白了,便开口道:“公子,请你放开,男女有别,若是没有其他事,我还要回房休息。”
“慢着,我并没有允许你离开!”苏瑾重新找回了手上的力道,拉着阮绵绵的手腕就是用力一拽。
只见,阮绵绵一个前倾就扑上了眼前这位男子的怀中。
在这寒冬雪夜,迎面而来的是这位男子怀中的一阵阵的温热。
“你——快放开我!”
苏瑾被自己的这个鲁莽的动作也楞了一下,却并没有放开怀中人儿的意思。这个娇小的女子,明明并没有美貌绝伦,也没有似水妩媚,可就偏偏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即便是他在十分担心苏怜玉,可对她怎么也气不起来。
这种莫名的情感,让他是一时恍惚。
“我没让你走!你哪里也别想去!”他低声说道,像是无意吐露的心声一般。
阮绵绵用力挣扎了几下,终究是挣脱不开他紧紧环上的双臂,一张娇俏的小脸被气的通红,对着他的脚背就是重重地几脚下去。
“嘶——”苏瑾对脚下突来的偷袭毫无防备,不由地吃痛轻呼出声,双臂间失了力道便松开了阮绵绵。
“苏小姐,这位公子不知道你为何一直干呕不止,不如让兰茱出来解释一下吧!也好还我一个公道,免得这位公子以为我的医术是诓人的。”重获自由的阮绵绵几步逃开,为了与苏瑾拉开距离,她整个人站在庭院内,对着苏怜玉躺着的屋内喊去,倒是也不在乎依旧落着的雪,没一会儿就淋湿了不少。
苏瑾本想伸手去拉她回来,可手还没伸过去,就被冲出来的兰茱给打断了。
“姑娘我们家小姐没事,你可以回暖房休息了。少爷,小姐喊你进去,她有话要和你说。”兰茱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房里。
“就这么让她走吗?难道不要让她再给怜玉看看?”苏瑾看着淋着雪的阮绵绵,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紧闭的房门,最后只能是推开了房门走进去,留下阮绵绵一个人在院中。
“那就多谢苏小姐,如果说不清楚,是愿意代劳。”阮绵绵嘴角上扬,她是真的十分乐意告诉这个位苏公子,苏家小姐为何会在解毒之后依旧干呕不止。无意之中竟然手里多了一分这样的筹码,也没白白被那苏公子捏了手腕。
这种未婚先孕的丑事,就是换成谁家都不想被人所知道,更何况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奇门苏家了,原本她没想要用这招要挟苏怜玉,是这个苏少爷自己要出现的,而且也是他自己先追问而起的。所以她现在没有说,不代表以后也不会说,她要让苏怜玉害怕,只有这样对她后面带走她腹中的孩子才会更加有利。
“呵呵,现在嘛,就在你们自己怎么解释了……”说完阮绵绵便沿着刚才她来的方向原路返还暖房了。
她走在半路正好碰见端着药的七乐。
“小姐,您怎么跑这来了,身上还湿漉漉的!头发也是!到底是怎么了?”七乐见她那一副有些狼狈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险些把药碗给洒地上。
“小心!七乐,这药十分珍贵,你端着的时候小心些。”阮绵绵一把扶住七乐,稳住了她手上晃着的药碗,好在没有洒出来,不然药效不够,还得重新熬制,所以阮绵绵忍不住对着七乐提醒了一句道。
“是,七乐知道。小姐,您快回屋去,七乐送完了汤药就赶回去。”七乐说完就端着药汁提步离开。
“等等……”阮绵绵及时地叫住了她,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她从瓷瓶中倒出一小粒药丸然后放进了七乐托盘里放着的那只碗中。
阮绵绵盯着药丸在碗里随着药汁完全化开后方才让七乐继续送药,七乐虽有些疑惑但心里明白阮绵绵这么做是有她道理了,这药估计最终的一味药正是阮绵绵刚刚放进去的那一粒小药丸。
到此,七乐不再多想便端着托盘往苏怜玉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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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怜玉,刚刚那人真是大夫?哪有大夫说不清楚病人情况的!”
被苏瑾质问的苏怜玉正虚弱的依靠在床榻上,兰茱正坐在她的身旁喂她水喝,主仆两人都没有像要回答他的意思。
“你倒是说话,刚才让我进来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苏瑾几步走到苏怜玉的床边,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们两人,一个气息不稳,一个眼神闪烁。
“少爷,小姐才刚刚止住咳嗽,您先让她休息一下。”
“这……唉……”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面色苍白的苏怜玉,眼中一阵关切之意,但又不敢发难,只得是坐在不远处的桌边,将腰间的玉笛一搁,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口。
苏怜玉几声喘息后幽幽地开了口,说道:“苏瑾……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玉笛公子……这么慌了神……要是……要是换成平时我肯定要笑话你……可现在……咳咳……我实在……实在是……没力气……”
“好了,不要说了,有这个力气不如好好歇着。”苏瑾皱着眉,轻斥苏怜玉,口气中虽不悦,但更多的却是关切。
苏怜玉见他态度比方才好了一些,并没有紧咬着为何她会干呕这事不放,加上刚才她一直让兰茱在门边听着他与阮绵绵在回廊上的对话,知道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一直干呕。以苏瑾那榆木脑袋,应该也不会想到她是怀孕这事。
所以苏怜玉轻轻推了一把坐在她身边的兰茱,并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开口替自己把那干呕之事圆过去。
“少爷,那位女大夫之前给小姐解毒时用了放出毒血的方法,小姐是被那血腥味给冲着了,本来点了沉香缓解的,方才香散了,这不小姐就干呕了起来。”
苏瑾听完兰茱的说法后并没有及时表态,只是看了下四周,他的鼻息间并没有闻出什么血腥味,但他前面看过苏怜玉手腕上的刀口,的确是放血没错。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里面又蹊跷。
“那怎么不让女大夫再来给小姐开副药,这么一直干呕也不是个事儿。”
兰茱微微点了头应下,接着道:“那位女大夫已经在房中为小姐医治了两个时辰,中间一直没有歇息,小姐是体恤她一介弱女子,身子恐会吃不消这才让她先回暖房里休息。而且方才和女大夫也说好了,一会还有让她家的药仆端药过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苏怜玉的表情,见她没有异样才又继续说道:“所以少爷您不要太担心,小姐之所以这样也是正常的,小姐刚才喊您进来是怕与那位女大夫失了和气,这毒在小姐体内时间许久,要想完全清除干净需要很长的时间。加上中毒期间小姐的身子虚弱,所以不能下药过猛,就算是放血清毒也是需要经历很多次。”
见兰茱把话说到这份上,苏怜玉也在一旁轻轻地点头附和,苏瑾这算是真的相信了。他想起方才对阮绵绵所做之事,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羞愧。
他似乎误会了那名娇小的女子。
正当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间屋内各怀心思的三个人。
“是谁?”苏瑾先反应过来,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姑娘让我送药过来。”回答的人正是端着汤药的七乐。
兰茱从床边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让她进来。
“苏小姐,这时我家小姐让我送来的汤药,请您趁热喝下,您喝下之后不仅咳嗽得以缓解,就连干呕也会消除。”她低着头平淡地说道,只是在提到“干呕”时不由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嗯,我替我家小姐谢谢姑娘。”兰茱上前便要接过那个放着药的托盘。
七乐并没松手,而是端着托盘走到苏怜玉的床边,对着她继续道:“姑娘嘱咐我,看着您喝完后再走。”
苏怜玉看了一眼七乐,伸手端起托盘上的药碗,作几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