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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家中院落里坐着的这么一位莫名的来客,阮绵绵的面纱依旧挂着一副笑脸,露在外面的眉眼间自也是一副温婉和静的模样,可实际上她的内心犹如一只警觉的猫儿般,早已是立起了毛,弓起了背,竖起爪子,步步警惕着。
换是旁人见着主人推门入内,必会有回首起身的意思,但这院里的几位倒一点没这举动。
阮绵绵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那人的身侧,清着嗓音说:“公子为何坐在我的院内?敢问公子是何人?又是为了何事上我这间破旧的老宅来?”
在瞧见男子容貌后,她先是有些诧异,后很快又恢复了神色。
在原世里她是见过无数长相俊美的男子,那个时空科技发达,就算她未亲眼所见,但电视、网络上那些容貌端正的男子数不胜数,当然不少也让她印象深刻。而来到这以后,又见着白朔景、慕容云锦、青冽等人,各个都是品相绝佳,可此刻阮绵绵眼前这位,又是有别于她曾见过的那些男子。
剑眉星目,俊美长相,这位算是其中翘楚,便是他的衣着再普通,脸上带着的那份邪魅乖张,阮绵绵还是觉得此人有着一份无法言说的震慑威严。
那男子放下茶盅,也同样瞧了阮绵绵一眼,可他这一眼已是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只是依旧不与她说话,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倒这嘴角挂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将刚放下的茶盅又端起来喝了一口。
阮绵绵见他打量自己倒也不在意,反正横竖她都是戴着面纱的,那男子也看不清她的容貌、表情,便接着又说道:“我见公子面生,而我这儿住的都是老弱妇孺,怕是没有公子要寻的人,可是公子找错了地方?”
阮绵绵敢这么说是她肯定这人能如此淡定的在她家旧院子里喝茶,就必然不是找上门的债主,既然不是债主,还会有谁找到这里来?
迅速在脑海中回忆,可曾在阮绵绵记忆里错过什么讯息。
她的余光扫向这位男子身后站着的两人,只见其中一位怀里抱着一把拂尘,而另一位手里端着一只香炉,这香味似乎有些熟悉,像是……
白朔景?
她对白朔景身上的味道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这味和他的不一样,但后香里又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而那个拂尘,应该是道家所用,这和她曾在白朔景哪儿听闻的尨高山上的那位道宗可是有所联系?只是那位道宗是何等人物,怎会随意出现在这里,更何况眼前这位分明是个年轻的男子,又怎么可能是那修业近百年的道宗老人家。
想必来人应该是与白朔景有关。
男子见她眼波流转,大致是猜到她心中所思。
这才对她缓缓地开口说:“在下姓陆,名狐,姑娘你可叫我六狐,那尨高山上的六狐相师说的便是在下。”
“六狐?!”她突然想起白朔景给她配的丫髻和小厮,一个叫七乐,一个叫八宝,之前慕容府送东西来的那个小厮叫九曲,这六七八九都凑齐了。
“难不成还有一二三四五?”阮绵绵心中偷乐着泛起嘀咕,这也真是有趣。
这么想来,这六狐既然在她旧宅的确是与白朔景有关。若是没有白朔景,陆狐相士必定是连眼角都不会瞄上她阮绵绵的。
只是他如果是找白朔景的,怎么会找到她这里来。
“姑娘,很是疑问,为何我会找到这里来?我有事因何而来?”
“我想您必是因白朔景而来,但白朔景并不在此,那您到此又是为了什么事?还望相师解惑。”
六狐显然是有些意外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与白朔景有关的。”
阮绵绵指着他身后抱着拂尘的男子道:“这拂尘应该是出自尨高山,而我曾无意间听他们提到过道宗圣人,我们在瑞州不过是小门小户,能请得动尨高山上的高人,想必也只能是与白朔景有关了。”
六狐大约因阮绵绵的玲珑心思又有些意外,道:“……说你聪慧,原倒也真。”
这前面是谁说的,六狐没讲出来,可阮绵绵心里或多或少能猜出一些。
“听说白小子下山后迷上了位姑娘,我就是刚好路过瑞州顺道来瞧瞧的。”他虽这么说,这阮绵绵可不会信。
不过六狐此行主要原因的确是为了白朔景,道宗那老人家下山前交待他盯着白朔景的主命星,而近日那颗主命星边围绕着一团星蕴,他便知白朔景身边那个命中注定的人怕是要出现了。
六狐又啧啧嘴,一脸还算满意的样子,说:“如今这也瞧到了,只是姑娘脸上这面纱,看着有点碍眼。不如我帮姑娘摘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站在六狐身后抱着拂尘的男子一个甩手就已是拿去拂尘扫向了阮绵绵的面门。
阮绵绵唯一的反应就是赶紧闭上双眼,神情自若倒也没后退一步。
她只觉脸颊上一凉,这原本掩面的白纱此刻已是落在了六狐的手上,她眼前这三人丝毫未动般还是那么坐着,周遭依旧是静地出奇,如同是被平白隔离了一样。
“瞧这小脸,真是好一副美人胚子,这做白小子的媳妇儿还真有点可惜了。姑娘,你可有兴趣入宫?我与当今圣上交情甚好,见你面相极贵且福气逼人,我可帮你引入宫内,未来后位可期!”
六狐方才是没瞧见她的面相,如今看到了自然心中一惊。这大福大贵的面相,皇族之内也未有几人可及,而她的姿色就更不在话下,难怪听说这白小子像丢了半个魂儿似的。
阮绵绵眼睛瞪了个滚圆,什么?什么?
先是夸赞自己,怎么又变成了举荐她入皇宫……还来一句后位可期?她这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跑去皇宫做什么,那地方可是寻常人可待的嘛!又不是没看过宫斗剧,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桥段她在清楚不过了。
他这是路过?顺道?的架势嘛!这摆明是特地从尨高山赶来看白朔景未来媳妇的架势嘛!怎么感觉还带着一股子拆散的意味。
“相师,您说笑呢,我自知出生乡野,心性粗鄙,妄不敢入宫,还请相师看在白朔景的面上莫要为难与我。”她说的不卑不亢,自贬三分,给足了六狐面子。
六狐先是挑了挑眉,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微眯,“有趣,很有趣,姑娘若是你不愿,就当我没说过。方才那些话,只有你我知道,切勿让白小子知道了,嘿嘿嘿。”
“这是自然,相师放心。”
阮绵绵脑子转地飞快,前面她差点就要被他举荐入宫,这会儿又要保密,想必是他不愿让白朔景知道,这算是她怎么也没料到的。
“这六狐和白朔景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是很清楚,好友?故人?还是其他?”她心中不禁思忖。
“阮姑娘,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六狐笑眯眯地瞅着她手中那只琉璃罐,表情比之前也显得和气不少,虽然那股子莫名的尊贵之气不减,但对阮绵绵来说,已经算是轻松多了。
她便微笑着,恭敬的把自个儿手中的琉璃罐子搁到桌子上,笑道:“这是在瑞州一家老字号糖铺里买的,本是想给白朔景尝尝,不知相师突来造访,未有巧点准备,相师不嫌弃还请尝尝?想必白朔景也不会计较。”
说着,她还先就将那琉璃罐子打开了,示意他取一颗尝尝。
六狐顺着阮绵绵的话说:“这是你给白朔景买的?”
她知道六狐来这儿肯定不是来和她闲聊的,她自然提起全部的精神,她宛然,说:“我本就爱吃糖,刚经过糖铺,就想将我喜欢的这种也给他尝一下。”
“我可记得白朔景从不爱吃糖,不过我倒是喜欢吃的。”但她那话却引得六狐笑了笑,从她打开的琉璃罐里拈起一颗糖吃了,阮绵绵话里的关切思念之情,带着几分小姑娘的甜蜜,这显然是六狐想知道的。
“嗯,不错不错,这糖甜而不腻,桔香浓郁。”六狐眼中一亮,没想到这样的乡野地方还能做出如此适口的糖。这小姑娘品味不错,加分加分!六狐此趟不过是他自作主张的来替道宗老人家亲眼瞧瞧阮绵绵是何许人。
其实单是阮绵绵能这样镇定的入院,对于六狐来说,就已经足够意外了,她的举止完全不像是这样出身的女子,骤然见到家中坐着一个陌生人,这样镇定,毫无慌张,说话有纹有路,简洁清晰,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他见过多少大家名门的姑娘,只怕都比不过她方才的举动。
其实到底阮绵绵心底还是挺紧张的,这六狐能说与当今圣上是熟识,那他的势力应该是很大的,对付她这个无名小卒,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要引荐她入宫也可能是六狐想试探她是否有上位的心,她隐约能感到白朔景是有一定实力的,可与富贵皇权想必,应该是不如的,所以六狐这是在试探她是否有颗攀附他往上爬的心。
阮绵绵不傻,这点心思还是能透彻的,他越是说的轻松,实则越是忌讳,阮绵绵自然是谨慎了不敢怠慢,也可见六狐心里是很在意白朔景的。
她见六狐吃完一粒又从罐中取了一粒,一脸愉悦的样子。
“看来相师也对这糖比较满意,若相师不嫌弃,这罐就请相师先带回去尝尝吧?”
“我是很满意的,就是不知白小子舍不舍得忍痛割爱了。”六狐说地轻缓,眼角睨着院门口,一字一句说地十分清楚,眼底沉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哐当!
这老宅的门被大力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