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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开始陆续上菜,一道一道的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被丫髻们端上桌,糖焖莲子、酿山药、杏仁酪、雪梨肘子、沙参玉竹老鸭汤等等,阮绵绵眼里看着这些美味,嘴里咽着口水,满脑子里想得却大厅上慕容管家说的“神秘大奖”。
“这神秘大奖会是什么呢?”她在心里嘀咕着,非常好奇。阮绵绵开始有些明白以前她的员工们一到年底就打探起年会奖品的心情。当高管时她也常在年终庆典时大家说准备了“神秘大奖”,当然这份大奖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那些日日努力工作的员工而言是非常期许的,既有神秘感,又满足了人人都有的一颗好奇心。
“你说慕容府送上的神秘大奖会是什么?”一声温婉柔和的女音传来,道出了阮绵绵心中的疑问。
“欸,慕容府的神秘大奖一定是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既能体现慕容世家在京州的显赫地位,又绝对稀世珍贵。”被身边一位女子突然问道的阮绵绵并无意识的答道。
“这位姐姐所言有理。”说话的少女坐在阮绵绵左侧,长相圆润甜美,声音清澈婉转,脖子上戴着一枚做工复杂又极其精美的金锁,一身粉紫色裙衫,生动可爱。
“我也是瞎猜的,妹妹怎么称呼?”阮绵绵对她说道。
“小女名叫易子柔,姐姐唤我子柔就好了。那我该怎么称呼姐姐?”易子柔看眼前面带白纱的阮绵绵有些亲切之情。
“阮绵绵,叫我绵绵即可。”白纱的红唇带着一抹笑容,她弯着眉眼说道。
易子柔的眼睛滴溜溜的直转,看着二层对面的世家公子少爷们,在看向三楼、四楼挤满的宾客对着阮绵绵说:“绵绵,那你觉得今天谁会胜出啊?”
“不知道,我初到京州对此并不了解。子柔你猜是谁?”
“慕容府的大公子——慕容云初,他号称‘京州第一才子’,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其他人。”易子柔说出“慕容云初”四个字时神情充满仰慕,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如果这样岂不是没有惊喜了,慕容府的神秘大奖被慕容府大公子获得,还有何意义呢?”阮绵绵戴着面纱进食有些不方便,桌上这些名门千金、大家闺秀们吃相都十分斯文,阮绵绵虽然得了这幅身体,但是经过这两天琢磨,她发现大多习惯都还是自己原先的,因此她的礼仪、行为、动作都要非常小心。
“唔,嗯,你这么说也很有道理。如果不是慕容大公子,我实在想不出能会是谁。”
“也许会是意想不到的人呢!”阮绵绵内心暗忖着。
“绵绵,你为什么不吃菜?是担心不合口味吗?”易子柔说着夹了一块杏仁酥,毫不顾忌地大口咬了下去。一整酥脆的声响,杏仁的香味四溢开来。引来周围几位千金的侧目,她们用丝绢捂着嘴轻笑着,相互低头在耳侧边说着什么。
反倒是阮绵绵有些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位毫不做作的千金小姐,若不是她脸上带着面纱不方便,她也想像易子柔一般大吃一口那香喷喷、脆滋滋的杏仁酥。
“风寒出愈,加上这两日面上有些过敏,实在吃不了什么,多谢妹妹的关心。”阮绵绵说着,其实除了因为脸上面纱,她还有一件不方便动筷之事。是因她本身其实不太擅长使用双筷,她拿筷子的手势非常别扭,导致一直都是“夹菜困难户”,每次吃饭都要配个勺,所以她在这儿索性也没敢怎么动自己眼前的筷子。
“这杏仁酥,一般!”她说着又夹了一块酿山药,咬了一口,嚼了嚼,回味了会接着说:“这个还行,绵绵,你可以尝尝。这酿山药和京州味满堂酒楼的有一比,还不错呢!”便往阮绵绵碗里夹了一块。
阮绵绵看着碗里外表晶莹剔透的酿山药,小心地挑起面纱遮住,狠狠地咬上一大口,这张小嘴满足地躲在白纱后享受着美味。
“呜呜,真太好吃了!真还想吃一块雪梨肘子!”她在心里真切地呼唤着,两眼苛求的眼神直直投射在隔着自己五盘菜远的雪梨肘子。
坐在她身侧的易子柔似乎明白了她的眼神,伸出筷子,快、狠、准、精,一起一落,一块雪梨肘子肉就放在了阮绵绵的碗里。
“嘿嘿,绵绵你快吃!想吃啥直接告诉我就行!”易子柔冲她滴溜溜地转着一双明眸,好一副机灵模样。
这时的阮绵绵正愉快地埋首大快牙祭,这是她来此后吃得最开心的一顿,要感谢脸上面纱,更要感谢身边的姑娘。
宴席过半,阮绵绵吃得险些要打起饱嗝,幸好被自己忍住了,她喝着易子柔递来的蜜汁山楂露消着食。
而这边易子柔也是一副七分饭饱的样子,甚是满足。“绵绵,虽然慕容府这餐呢,比不上京州味满堂,但味道还是比一般家宴好吃太多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请你去味满堂吃一顿。”
阮绵绵笑着应允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但是能够认识这样一位娇而不作的小姐,也很是开心。当吃货遇见吃货,这种除了美食不可辜负的心情,大概只有她们会懂。
没一会,丫髻们端来了纸和笔墨,这是到了赠诗的环节了,按规则每桌都可以领取纸笔,写了之后落款交给另外一个丫髻收着。每桌至少赠一首诗,一桌上可以多人多赠,但不可不赠。
这下宴席更是热闹起来,相互交流打探的,相互奉承吹捧的,左顾右盼的等等,就像到了一个小型考场。只不过,这只是简单的作一首诗,但难在一桌总得出一个,那出的这一个如果这首诗作得好,自然是好,若是不好那就会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更何况这宴席上,小姐公子这么多,谁都不想相互因为这一首诗丢了面子。
当然也有一些人平日就常作诗,有改好的、背过的备着在心里,不过慕容府的今晚要的诗并不是无命题的,丫髻在每个人取笔墨时都悄声告诉了这首诗的命题,并要求他们不可互相透露。
这正是考验席上才子佳人的时候。
座上的几位小姐都去取了纸笔,阮绵绵见势也上前取了一副纸笔回到座位,接过纸笔时小丫髻在她耳边低语两个字:眼下。
这是什么意思?!
“眼下”她在心里细细品味着一个词的意义。
阮绵绵闭上眼,想起了那夜一地散满廊前石阶的月光,那个白衣胜雪淡漠清冷貌似仙子般的绝色男子,想起了那夜她辗转难眠,耳畔夏夜的丝丝虫鸣。
突然她意会到了这两字的意思。
“眼下,正是此刻的,夏季。眼下,也可是那位大厅宴席上中央坐着的少女,慕容云裳。”
阮绵绵对这出题之人的心思精妙十分佩服,这样一个题目,可谓是人人都可能不同,看个人的心领神会了。
她提笔就准备写诗,阮绵绵在大学专业是中医,这专业有一个好处,毛笔字书写漂亮的学生,往往经常被导师唤去抄抄药方、医典、古籍这些。而她就是一个写着一首好字的小苦力,所以那会她接触到了不少一般教科书上没有的知识。
阮绵绵提笔,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字落与纸上。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盛一院香。”
这是自己之前背诵过的一首古诗,非常符合这个夏日的意境。她知道在这个时空并没有这位诗人,阮绵绵一面为自己这种行为感到愧疚,一面又安慰自己,她是为了把这些诗词在异时空里更加长远的流传下去。诗歌是被人铭记与传诵,她只是想让这些诗歌被更多人所熟知。
然后她又重起一列,写到另一首,这首诗是她非常喜爱的一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阮绵绵之所以用这首诗,是因为慕容云裳的名字。云裳,是这样的美好的名字,这首诗恰好也是形容女子,既能赞美她的容颜美好,身姿似仙,又突显了她身份的高贵。
慕容府上唯一的千金,怎能不金贵呢!
“绵绵,你写得是什么,快让让我瞧瞧!”易子柔伸长了脖子看着她芊芊素指握着的笔起起落落,一张纸上留下一串整齐优雅的字体。“真是一手好字,和你的比起来,我的字实在是太差了。”她似乎有些懊恼的说着,语气里又带着由衷的敬佩和赞美。
“没有,我的字只是齐整,并没有什么风姿笔韵。”阮绵绵谦虚地说道,都要感谢自己在大学里抄中医医典古籍的功劳。毕业后她事业蒸蒸日上,又是也会抄抄经文,平和内心,便把这手字一直练了下来,不然想必也是要荒废的。
易子柔接过阮绵绵写着诗的纸张,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白纱掩面的少女,虽然看似年纪相仿,但却能写出如此精妙绝伦的诗句!她在家也读过不少京州俊才所写的诗词,但没有哪一位的能比这眼前的一首更为惊艳!
“这!实在是妙!太妙了!”
她说着便将纸放回到阮绵绵的面前,催促着她赶紧落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难怪绵绵你要说这场赠诗的大奖得主会另有其人,原来你有如此才情!太令人佩服了!”
阮绵绵想了想,在纸上慎重的写下自己的名字——“阮绵绵书”,她写着“书”而非“作”。
宴席上陆陆续续开始有宾客递上作好诗的纸,丫髻、小厮们忙着将收上来的诗一份份整理好,递上这楼的第五层。
难道,那儿就是神秘大奖的所在?!阮绵绵看着那个方向,暗自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