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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陈瞎子,心下顿时敬佩不已,原来这老头看上去破破烂烂,竟然会役灵鬼矢这种早已失传的术法。
话说前明的时候,太祖朱元璋起兵,恭请刘伯温为军师。这刘伯温除军事方面是个鬼才之外,役灵之术也属绝顶高手,自刘伯温降了朱元璋之后,身边带了一群门徒,有的精通风水,有的精通星象,其中也不乏有役灵术高手。
相传阴匠手中的聻辇之术就是由此发展而来。
随着攻城拔寨进度越来越快,朱元璋手中兵力也相形见绌,打到鄱阳湖决战之前,朱元璋有二十万兵力,而陈友谅则有六十万雄兵。兵力相差如此悬殊,是断不能取胜的。
朱元璋这天找来刘伯温商议对策,刘伯温认为如果要以少胜多,只能兵出奇招,所谓擒敌先擒王,杀掉陈友谅则陈*军必然大乱,战则必胜。
但几十万大军中,如何能一击必中,斩杀陈友谅,这事有些让朱元璋犯难。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谈何容易?刘伯温也不禁感叹。
但为了保主公大业,刘伯温心中已有打算,回到营帐中刘伯温便召集几个门徒商议对策,众人正觉得束手无策时,刘伯温手下一名叫陆文昌的门徒献计,可以役灵鬼矢杀之。
这个叫陆文昌的门徒是役灵高手,所说的役灵鬼矢,乃是以生魂附在箭矢之上,交战之时亮出鬼矢,以役灵之术操控,便能百发百中。
此计正是刘伯温心中所想。
但交战之时在白天,且不说战场上杀气横飞鬼神避之,就算有阴灵附在箭矢之上,也无法保证一击即中,且阴灵会在日光下魂飞魄散。
刘伯温所擅长的役灵之术,在那时也很难做到人鬼合一。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也无法保证鬼矢能一次命中目标。
正当刘伯温踌躇之际,陆文昌却说,但请军师放心,明日决战,役灵鬼矢必能成功。
陆文昌回营后,找了自己的儿子陆文进,向他讲述了自己的计划,陆文进作为陆文昌的嫡子,与父亲早已心意相通,未等陆文昌回营便自刎在帐前,陆文昌抹着眼泪将儿子的生魂殓入箭囊中,对家中方向三拜九叩,以谢断后之责。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在战事面前,陆文昌牺牲了自己的儿子,作为役灵鬼矢的生魂。
是役,正当两军在鄱阳湖上对阵之时,陆文昌念动法诀,引弓搭箭,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向陈友谅座船,洞穿其一眼,陈友谅当场阵亡。
随即陈*军大乱,朱元璋获得称帝前最后一战的胜利。而陆文昌之子陆文进也在箭矢命中之后当即魂飞魄散。
战后,陆文昌则愧于杀死自己的儿子做鬼矢之事,未等功勋奖励送到,自己便一个人自决于营帐之中,还留下遗书,令子孙后代不得染指灵鬼之事。
当时刘伯温及其门徒已经对役灵之术有所掌握,但今日陈瞎子随意一拨弄便使出役灵鬼矢之术,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这一切,其技艺被称为登峰造极一点不过分。
只可怜刚才附在小石子中的大灵,一击而中后,必然已在日光下魂飞魄散。但陈瞎子素来以出手狠辣著名,一个不起眼的大灵自然是不会得到他重视的。
陈炳贵端坐在轮椅上,朗声对陈炳仁道:“没想到几十年不见,再见时你竟然双目已盲。哥哥,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找个能喝茶对话的所在,好好叙叙旧不迟。”
“好呀,就依你!”陈炳仁嘿嘿一笑,并不畏惧。
“小店倒是有饮茶许久的地方,两位爷爷不嫌弃的话,就到小女店中一聚吧。”胡蹇蕥站在一旁说道,同时望向我,“正巧叶大当家的也在,不如一起絮叨絮叨。”
陈炳贵闻声望向我,眼里满是诧异:“哦?你是叶家当家的?”
“小可叶青魂,见过陈炳贵老前辈。”我见陈炳贵望向我,只得低头弯腰算作鞠躬,问了声好。
陈炳贵摘下墨镜,眯缝着双眼看了我半晌,道:“唔,眉宇之间的确和叶广德那个老鬼有几分相像,应该是嫡传后人没错了,我看你颇懂礼貌,又温文尔雅,的确一表人才!”
“前辈谬赞,这边请!”我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朝陈炳贵挥了下手,让进胡家祖宅大院里。陈炳贵招了招手,几个手下急忙过去搀扶尚未起身、依旧在地上打滚的六狗子。
陈炳仁则健步如飞,一边侧耳听音一边以拐棍探地,行走得并不慢,走至我身边时,他悄声对我说道:“一会儿坐好了别动,倘若我们再动手,催动你的守子保你安全,快些逃走吧!”
我闻言一怔,陈炳贵有什么手段,能让陈炳仁如此如临大敌。方才我只道是陈炳仁先声夺人,没想到陈炳贵尚未出手,便已在气势上盖过了自己的胞兄。
陈炳仁信步走进庭院中,侧耳一听,找了个空位坐下。
“陈爷爷好耳力,我本想引你一下,没想到你以耳为眼,竟跟真看得见一样。”胡蹇蕥大大方方在主坐上坐好,朝一旁打了个响指,“本店新进了一批信阳毛尖,二位爷爷尝尝鲜!”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婀娜、身穿黑衣的长发女子出现在庭院一边,手里端着茶壶茶盏,款款而来。
“好俊的丫头啊!”陈炳贵摘下墨镜,由衷的赞叹道,“胡家的门客中,何时有如此年轻招展的姑娘了?我记得胡德凯那老鬼,不大喜欢太年轻的。”
“今时非比往日,我自从接下胡家产业后,也算给自己留了个特权,挑些看的过眼的弟弟妹妹陪着,岂不更好。”胡蹇蕥笑颜如花,朝那个女子道,“阿瞳,来见过陈老前辈,哦,是两位陈老前辈!”
阿瞳款款躬身算是打了个招呼,秀眼扫了一眼众人,问胡蹇蕥道:“当家的,茶盏可够?”
“加两份,你也随我一起坐吧。”胡蹇蕥笑道,指了指刚包扎好的六狗子,“这位兄弟刚才受了伤,不妨也坐下一起喝茶,权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