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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片刻之后,空荡荡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雷声,声音沉闷,带着混响,却不知起于何处。
众人都纷纷转头四望,寻找着雷声的来源,忽然有人踮起脚尖探出身子指着大船左侧的海平线惊呼道:“在那,在那,云来了!”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里的天空中,一团乌漆墨黑的云正涌来,可能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云彩移动的速度看起来还不是很快,但只过了几分钟之后,立即就感觉到那个飞奔而来的速度了。
船长老何对众人高声叫道:“大家都立即到船舱里去,穿好救生衣,拉紧旁边栏杆,不要随意走动。”
众人乱纷纷地从甲板上退到下面船舱里,穿上了救生衣,靠着舱壁席地而坐,紧张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就听到外面的霹雳般的雷声一个接一个响起,船身也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又过了十来分钟,船身的晃动变得剧烈了,头顶上传来急促的雨水打击仓板的声音和海浪扑打船身的轰鸣。
可以感觉到船在惊涛骇浪中起伏前行着,速度一会快一会慢,完全是随着海流在走,自身的动力都不用了。
我和朱霞、管龙三人靠在一起,朱霞拉着我的手臂畏缩着身子很害怕的样子,我们三人随着船身的起伏,一会你倒向我,一会我倒向你,颠簸的不行。
贺黄玉和唐少并不在我们同一件舱房,他们在上面的船舱里,和船长老何一起观察着风暴的变化和船只的走向。
周清和其它渔民在另一间船舱里,没和我们一起。
这次船身的颠簸比上次我们进来是游轮上时要更大,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风暴的级别不同吧,这次更厉害了一些。
有时感觉整个船身像是冲上了浪尖,船头高高翘起,都超过了四十五度,使得船舱里的人都一下滑落到后舱壁挤成了一堆,然后船又猛然一下从浪尖倾斜到浪底,众人又是一片惊呼着从这一头滚落到那一头。
船舱里的灯忽然闪了几下后一下子灭掉了,周围漆黑一片,有人马上就惊慌失措地哭喊起来了。
然后,舱壁四面的顶上开始有水漏进来,起先是一点点,但后来就多了,应该是海浪已经涌上了甲板,涌进船舱里来了。
整个船舱底部积起了大约半尺高的水,众人都坐在了水中,全身都湿透了。
这样的情形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船终于慢慢稳定了,颠簸的幅度减小,外面的雷声和海浪声也变小了。
大家都惊魂未定,也不清楚大船是不是已经出了异海,我抹黑走到旋梯口,扒着楼板上去,打开了舱盖,探头出去看。
只见外面天色已经全黑,应该是到了晚上了,天空中乌云散去,露出点点星光,一片风平浪静的景象。
有船员晃着打手电向我走来,高声喊道:“都可以出来了,风暴过去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手电,照着下面旋梯,叫大家都出来上甲板去。
众人互相拉扯着从船舱里走上了甲板。
过了一会,船上的灯也亮了起来,看来是船长老何派人修复好了。
我和管龙、朱霞一起回到各自的舱室里,换了身干的衣服后,我叫管龙守着朱霞,我自己去前面驾驶舱看看情况。
我走到驾驶舱外的时候,看到船长老何正在对那些渔民们交代,现在大船已经出了异海,正按确定的航线驶向藏宝的海域,预计一个半月后能到达,请大家各安其位。
我放眼向四处海面上望去,却没有看到本来跟在大船后面的那些渔民的船只,不知道是被风暴打散了,还是已经在风暴中沉没了。
我走进驾驶舱,看到了贺黄玉和唐少,两人正对着一张航海图讨论着,看到我进去,唐少冷冷地看我一眼,贺黄玉放下海图朝我走来,我们一起来到了前面甲板上。
贺黄玉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我点头后问:“我们现在在那片海域?”
她道:“是在南海靠近印度洋的区域,你是打算离开了吗?”
我点点头问道:“最近的陆地离我们有多远?”
她道:“都很远,靠小船是到不了的,你们要走的话,只能想办法搭上其它路过的大船才行。现在这片海域还在船只频繁活动的航线中,应该很快就能遇上了。”
我和她拥抱了一下道:“那我走的时候就不和你告别了,你自己小心点。”
她道:“嗯,你等我回来。”
我再次叮嘱她千万要小心唐少,她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唐少既没有武功,又不会法术,对我构不成威胁。”
我想想也对,明面上,唐少确实完全不是贺黄玉的对手,只是怕他来阴的。
我又把周清要留下跟他们一起去的事情对她说了。
我的想法是,周清既然喜欢贺黄玉,就等于是在她身边的一个保护者,她要是有什么危险,周清一定会帮她,这样多少让我安心了些。
她听了笑笑道:“很好啊,我蛮喜欢这个小孩子的,正好做个伴,一路上也不寂寞了,你可不要吃醋哦,谁叫你抛下我的!”
我苦笑了一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又和她聊了一会后,我们分开,各回各处了。
此刻船上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众人用过晚餐后,负责开船的开船,不开船的人都回各自舱房睡觉休息了。
我和管龙轮流守在朱霞舱房外的船舷处,观察着海面上的情况,看有没有路过的大船。
到了后半夜的凌晨时分,我正在船舱里小歇,管龙敲门走进来对我低声道:“赵哥,外面有船了。”
我跟着他走到外面,果然看到在我们这艘船的右前方,有一艘亮着灯的大船正迎面驶来,和我们相距大概只有两三千米。
我心中不由一喜,立即去朱霞的舱房叫起了她,三人一起来到后面的甲板。
我和管龙动手把那艘小快艇的缆绳解下来,启动吊车臂的机械装置,把快艇放到了海面上。
船上有值班的船员看到了我们的行动,但并没有立即询问和阻止,只是跑去驾驶舱向船长老何和唐少汇报去了。
我们也不管他们,三人一起顺着船侧的悬梯下了船,登上了快艇,解开快艇上的吊绳,让小船脱离了大船。
这时大船船舷边出现了唐少和几个船员的身影,探头向下看着我们。
我一拉快艇的引擎,调整方向盘,开动快艇“突突突”地驶离了大船,向着旁边那条船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