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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秦瑾瑜瞅着四处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士兵以及远处拿着箭弩的黑衣人,就觉得脑壳疼。
也不知道魏皇咋就有信心让她来帮助苏珩夺位。
那边苏家兄弟们还在交涉。
苏蒙看向苏珩,语调愈发的低沉:“十一弟为何不肯交出九弟?莫非......”
苏蒙环顾一圈,目光在苏珩和苏寒身上一一扫过,如一阵冰凉的风:“你们也和九弟是一起的吗?”
苏寒不理会他,只是盯着他手中的圣旨看:“既然父皇令二弟即位,二弟可否将这圣旨给我们展示一二,叫上父皇平日的得力臣子和宗室前来查验一二,以免日后有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欺君犯上。”
最后几个字,苏寒说的尤其的重。
这话说的极重,几乎等于指着苏蒙的鼻子说你的皇位来路不正。
苏蒙当然不能忍。
他还没开口,他身边那据说是羽皇亲信的老太监先一步地开口了,他弓着身子,对着苏寒道:“康王殿下,陛下的确立下了遗嘱。”
说着,老太监双手接过苏蒙手中的遗嘱,递到了苏寒面前。
递过来的手已起了褶子,遍布着老年斑,那手也粗糙,半点儿不似伺候惯了皇帝的手,倒像是浣衣局里出来的粗使太监。
苏蒙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那手上移开,看向那决定了多少皇子命运的圣旨。
上面的话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异常,和历代帝王所写下的即位诏书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只是......
在继承人那一块儿,所写的名字的确是鲁王苏蒙。
秦瑾瑜一直在听几人的对话,见苏寒哑然无声,也料到那圣旨上的内容果真不虚。
难不成羽皇真的要这所谓的鲁王继位?
秦瑾瑜隔着一段距离,都看出这鲁王殿下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让他继位,这羽国宫中如何还有苏珩和苏寒的立足之地?
苏寒看完圣旨,沉默许久,对着苏珩开口道:“陛下说的没错,如九弟这般的弑父弑君之人的确该罚,将他交给陛下处置便是。”
登基典礼还未举行,苏寒便已经改口为陛下,苏蒙竟也淡然地受了这称呼。
苏珩盯着苏蒙看了几秒,终于后退一步。
按住苏栎的士兵赶紧上前,伸手一推,苏栎便到了苏蒙的身边。
苏珩面色冷淡。
交出来便交出来,左右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兄弟,就算人留在他们这儿,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再者,收苏栎做养子的是林皇后、之前劝说陛下立苏栎为皇太子的也是林皇后,若是这林氏都不管苏栎,他们更没必要管他。
此刻的苏珩和苏寒尚且还不知道,林皇后的宫殿已被士兵团团围住,林皇后和苏瑶一同被困在里面,不得随意出入。
外面局势如紧绷的弦,里面的母女二人却出奇的轻松。
苏瑶扶了扶自己头上一只有滑落迹象的钗,余光对着外面一瞥,随即无聊地坐下,看向母亲:“母亲,我们都被围了这么久了,外边也没有半点儿消息传来,也不知道今日能解决几个,若是都没解决,岂不是白费力气?”
“瞎担心什么,”林皇后瞪一眼女儿,“你那父皇可不是仁慈之人,怎能容忍几个小崽子在他头上乱跳。”
“这可说不好,”苏瑶微微一叹:“也罢,这事儿不管结果如何,也不会危及我们。”
羽皇寝殿外,苏栎此刻还昏着,被苏蒙这边的人扶着,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站的并不稳。
苏蒙看都没看苏栎一眼,手都懒得抬,语调也冷漠:“押下去。”
苏蒙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两位兄弟,神情睥睨,还未登基便已带了一股帝王的傲气:“如今作乱犯上的逆贼既然已经被抓,你们也可以回去了。”
“陛下说的是,”苏寒还是平日里那副友爱兄弟且敬重父亲的模样,此刻他正一脸悲切地呜咽:“父皇一向疼爱九弟,九弟竟做出这等糊涂事情,实在是不该。可怜父皇竟英年早逝,我这个做儿子的,若是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还不如一头撞死在此处!”
秦瑾瑜看看始终面无表情好像死的不是他爹的苏珩,又看看悲痛的几乎要随老皇帝而去的“孝顺儿子”苏寒,瞬间明白了康王殿下身为长子,为何能在羽国皇室这个鬼地方还算安稳的活过这么多年,还能处处帮着苏珩。
康王殿下果然好演技。
站在最高处的苏蒙也是一脸帝王的傲气,神情自负的很,就差穿上个龙袍号令军队了。
秦瑾瑜眼神忍不住在几人身上乱瞟,正在心想眼前这一出大戏何时才能结束,又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时,忽见站在高台上那位,眼中有郁色一闪而过,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苏蒙并不理会苏寒,双手负在身后,仰头望天。
不远处有手持箭弩之人,见苏蒙摆出此般姿势,顿时了然。
虽然弩的装填时间比弓长很多,但是它比弓的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命中率更高,对使用者的要求也比较低,算是一种大威力的远距离杀伤武器。
苏珩和苏寒身边的那只队伍从皇族内部军队调出,死守谁拿玉符便听从谁之命令的死规矩,在面对以非正常途径夺得玉符之人的命令,却不是十分听从。
否则刚才的苏栎也不至于如此轻松地就被苏珩等人擒获。
如今他们虽然跟在苏珩身后,却各有心思,因着目前这诡异的气氛,都默默后退几步,与苏珩拉开距离。
秦瑾瑜看着这些士兵的姿态,几乎都要捂住眼睛。
纵然苏珩夺取了玉符,他和苏寒也都是老皇帝的亲儿子,如今这兄弟三人之间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姿态,想必有一番争夺,莫非这军队就真的这么看着苏珩和苏寒被干掉?
心底吐槽未毕,秦瑾瑜忽然转头看去,一眼瞥见两道火光一前一后而至,竟是从弩中射出的沾了火焰的箭。
对着苏珩和苏寒的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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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的羽国。
苏栎威胁苏蒙完毕,总觉得心底有些不踏实。
奈何周围兄弟都不可靠,他思忖再三,竟找了苏淳来谈话。
孩童的思维向来奇特,与成人不大相似,或许与苏淳谈谈,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苏淳昨日才被苏珩屋里的“鬼”吓得尿了裤子,今日见到苏栎,既觉得有些埋怨又觉得有些没脸。然而面对眼前这位极可能是储君的兄长,他还是怂了,傻兮兮地对着苏栎笑了笑:“九哥,您找我有什么事?”
“苏淳,”苏栎尽量放缓语气,拉着苏淳来到一个棋盘面前,指着其中的一个白子:“你觉得怎样做,才能解决眼下这白子的困局?”
苏淳年纪还小,平日里也不受重视,基本上都是在混日子,对下棋的了解十分的浅薄,如今看着眼前这错综复杂的棋局,觉得有些头大。
他本想只说不知道,奈何苏栎的脸色太严肃,一副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掐死你的神态,苏淳就是不知道,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想。
白子后下,本就丧失了先机,眼前这下棋之人似乎技术也算不得高超,被黑子团团围攻,却毫无反击之力。
至少以苏淳小朋友的智商,还想不出什么反击的法子。
苏淳瞥一眼苏栎阴森森的神色,纠结地咬了半天手指,随后在苏栎惊诧的目光下,抬起了手。
苏栎并非要吓死苏淳,只是他天生阴郁之相,又因为自己目前的处境忧愁不已,才会显出一副看起来别人都欠了他一万两银子的模样。
他本不对苏淳抱希望,叫苏淳过来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叫他来逗个乐而已,然而看着苏淳若有所思的模样,莫非真有脱困的办法?
在苏栎怀着几分期待的目光注视之下,苏淳的小胖手默默拿掉了棋盘上的几枚黑子:“好了。”
苏栎身边目睹了全程的心腹:“......”
二十三皇子这也太乱来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哪能违反棋盘规则随意动别人的棋子呢。
眼下把这几个棋子拿开,的确是解决了困局,却严重的违反了规则。
苏栎的神情却柔和了几分,他问弟弟:“你为何会这样想?”
苏淳哆嗦着开口:“那白子本就面对困境,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破解这棋局,只能将其他的黑子移开了......”
苏栎沉默片刻,面上的阴郁之色忽而一扫而空,拍手笑了起来。
苏淳被吓得不轻,一脸看神经病的神情。
“好孩子,”苏栎摸摸他的脑袋,难得的露出了一个温和的表情:“上次你不是说羡慕我的生活吗?以后我但凡是我宫中有的东西,都会有你的一份。”
“真的吗!”苏淳听了这话,之前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在此刻消散,只剩惊喜:“多谢九哥!九哥对我最好了!”
苏淳蹦蹦哒哒地走了,苏栎命令心腹:“去寻越天宗的护法凌易的手下,求他们帮忙解决几个人。”
“记住,”他强调:“只能是凌易手下的人,若是宗主或是其他护法,定会惹上祸事。”
“是,”心腹应下之后,却没有立即去做,而是问他:“殿下,二十三殿下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说出的话做不得准,您真的要......”
“那孩子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苏栎将那几枚被挪出来的黑子往棋盘上一丢:“这棋局本就难解,将挡着白子的黑子移开又有何不可。”
“只可怜啊,”苏栎看着那被破坏了的棋局,惋惜地一叹:“有些人要英年早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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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天宗的护法凌易在第一卷出现过,和凌君泽一起出场的,是凌君泽祖父的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