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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芝听见门响,从厨房探出头。
“回来了?”
赵生生的手把包扔到鞋柜上面,弯着腰换鞋:“不说不让你给我热饭了。”
“我看着时间差不多,就热一下,反正也没睡。”
谁热个饭,谁洗个衣服,这都不算事。
“对了,江宁叙给你带的酸菜。”
陈秀芝整个人从厨房走了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呢:“小江给我带的酸菜?”
“说是你的留着卖,他厂里有很多,给你拿了一桶。”
陈秀芝眼睛动了动,偷偷偷看了女儿一眼,你说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贴心呢。
东西不值钱,看重的是心意。
“你和他要的?”
陈秀芝瞪大眼珠子:“我没和他要。”
她又不是吃不起酸菜,不过她家的酸菜确实都卖了,重新积的,吃是得等两天,但有的吃呀。
“他倒是会讨你喜欢。”
生生拿过来自己的包,顺手拎过来那桶,直接送到厨房,刚到门口就被陈秀芝接了过来。
“你撒手。”
生生这身板不行,万一闪了腰怎么办。
“我给拎进去。”
“不用,你撒手。”
陈秀芝不让赵生生拎,自己接过来拎进去,放在一边。
“他公司积这么多酸菜做什么?”
装修公司还供饭吗?
她去过江宁叙的公司几次,可没瞧见里面准备饭什么的。
“你改天问问他。”
生生进了房间,扔了一句话给自己妈。
大衣随意扔到床上,想想江宁叙这人,摇摇头,讨人喜欢是吗?
那她呢?
她是不是也讨人喜欢?
手机响。
去翻包,拿出来手机,一看号码。
垂下视线,接起来手机。
“到家了?”
“嗯。”
“酸菜给阿姨了?”
“嗯。”
“你跟阿姨说,她要吃的话就打电话给我,随叫随到。”
赵生生:“嗯。”
陈秀芝把饭菜都给热好了,想来房间喊生生,走到门口发现女儿好像在对暗号,嗯嗯嗯的,嗯什么呢?
“你和谁打电话呢?就听见你嗯了。”
生生将电话随手放到书柜上,屋子里暖,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贴身绒衣,显得身形很好,迎向陈秀芝的目光:“一个朋友。”
“饭菜都热好了,出来吃吧。”
说完转身踩着拖鞋就去了客厅,热好的饭菜都在桌子上放着呢。
“做了什么?”
她妈今天怎么这样主动给热饭呢,做什么好吃的了。
“我晚上烙了馅饼,大萝卜馅的,里面就放了点虾皮,吃了也不会胖的。”
生生跟着走了出来,坐到桌上。
“嗯,我吃一个。”
陈秀芝推推眼前的盘子:“吃俩吧,我就给你热两,油也放的不多,不会胖。”
一共才热两个,就吃一个啊。
“我晚上吃了一碗米粉,不太饿,就吃一个就好了。”
“行,剩下的我明天一早给你现烙。”
原本想着她都吃完了,不剩,明天一早给她做新鲜的。
“你吃过了呀?”生生看自己妈问。
“吃过了,这都几点了,我不能等你。”
生生回来的晚,吃的也晚,她干的都是体力活,一顿不吃饿得慌。
“要不再吃一个?”
陈秀芝犹豫几秒,她是真不饿,可不吃吧,生生这剩了一个明天还得热,你说馅饼这个东西怎么热两次?那岂不是越来越难吃。
“行吧,我吃一个。”
赵生生将馅饼分给陈秀芝一个,自己低着头吃。
她妈的手艺很好,哪怕做的是全素的馅饼,味道也好吃,不是太晚她至少能吃三。
“小江,你怎么考虑的?”
赵生生没吭声。
陈秀芝等了两三分钟,女儿还是没动静,她想知道答案啊,就得往下问。
“你和妈说说被?别有压力,咱们就闲聊,你和妈讲讲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生生一直吃完了碗里的馅饼,才抬头看自己妈。
“聊什么呀?”
“就聊你心里想法,你怎么想的,对小江什么态度啊?你觉得他好不好?能不能接受?”
赵生生不吭声。
陈秀芝:“……”
“那妈换个说法,你不能接受江宁叙是因为妈说过的话吗?”
想来想去,好像问题就出在这里。
她当年啊,确实就是那样想的,但实际情况就得按照实际情况走。
“你不觉得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尴尬吗?”
陈秀芝:“这事儿也分怎么说,到底不是太亲近的关系,那看上了就看上了被,还合计什么尴尬不尴尬的,主要的是你怎么想,你和妈妈讲讲,愿意吗?”
勉强的话那就算了,不勉强的话,那还是发展发展吧。
“我……”
陈秀芝竖起来耳朵听,什么?
要说什么?
“我先回去睡觉了。”
陈秀芝胳膊没撑住,摔在了桌子上。
这个臭小孩,你闹你妈呢?
“先说清楚被?”
“以后再说。”
“说清楚吧?”陈秀芝张望着。
你回来啊,把话讲完了,行不行就几个字,还吊人胃口。
“改天吧。”
赵生生带上房门。
“你不洗脸了啊?这就睡了啊?”
“嗯,一会洗。”
“生生啊。”陈秀芝走到赵生生的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却没推门,母女俩隔着一道门,陈秀芝的手扶着门扶手,说:“妈妈和你讲这些,也不是为了给你压力,你自己想好就行,别有压力。”
她希望赵生生接纳江宁叙,但又不希望因为自己施压,生生勉强接受,矛盾吗?
可能吧。
“妈妈晚安。”
赵生生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陈秀芝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就睡着了。
说清楚啊?
没办法说清楚,她自己现在都不太清楚。
……
江宁叙去了宁远,车灯打进去,闪了几下,工厂的闸门缓缓拉开。
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过来了。”
“嗯,路上耽误点时间。”
军招眼皮子都懒得抬,垂着:“公司有什么急事?”
人都过来一趟了,带走一桶酸菜,有事情找他,结果他没人影子了。
“不是公司的事情,进去说。”
军招懒洋洋上了车,往后面一靠。
两个人又进了展厅,折腾了好一会,江宁叙一个小时以后才从展厅离开,军招依旧披着他的那件破大衣,缓缓往门口保安室走,江宁叙的车从他眼前离开,他按了一下喇叭。
军招懒洋洋伸了伸手,走了几步上了台阶,就进去了。江宁叙开了一会,降了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吹到脸上。
军招就不是个好打听的人,如果他要问,江宁叙想也许自己会忍不住说。
有一种喜悦很想和最亲近的朋友分享。
快乐来的有点突然。
一夜过后-
生生拿着车钥匙下楼,今天穿了一双有点高的靴子,走了几步觉得不太对劲,又试着下了两层台阶。
从楼门洞走出来,推开门就瞧见了外面的那辆车。
江宁叙推车门下车。
“我送你?”
“晚上下班的时间不太好打车。”
她如果不开车去,晚上回来打车可能就不好打。
江宁叙:“我送你去,我接你回来。”
他下车去给她开副驾驶的车门,生生停顿了两秒,江宁叙心里有点纠结,不是马上上车?
还有没考虑好的吗?
他可不希望有了。
赵生生坐了进去。
“谢谢。”
江宁叙拧着的眉头渐渐放松了下来。
“和我不用说谢,应该的。”
赵生生笑,她就觉得社会很能磨练人,这话像是江宁叙能讲出口的?
“那就不谢了。”
你说不用谢,那她就真的不谢了,不客气了。
“不用谢,有事情喊我,我马上到,做什么都行,你家要是缺什么扛东西的你就喊我,扛完我就走。”
生生别开脸,看着车窗外。
车窗上印着她的笑脸,眼睛笑眯眯的。
“不能见人啊?”
“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嘛。”
成了?
成了!
但为什么突然成了,他不敢问啊。
这一问,万一她变卦了呢。
“我妈说你跑到我家给我刷牛仔裤,给人洗衣服有瘾啊?”
江宁叙脸上的笑容兜都兜不住,如果不是眼前还坐着一个人,恐怕嘴会扯到耳丫子后面去:“给你洗有瘾,你下次有什么牛仔裤牛仔服,洗得动洗不动的,你就喊我,不好意思你就打包送到我公司去,我都给你解决。”
开玩笑,洗件衣服算什么。
这叫强势占有。
给你赵生生刷了牛仔裤,就等于对大家宣布了,赵生生是我的,谁都不能抢,抢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