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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薇薇笑道:“睡觉啊。”
林生咽了口口水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喊声:“林生,林生,快出来!”
“孙秘书?”林生楞了一下,赶紧起身侧耳细听,大门被砸的砰砰响,还有汽车发动机低沉的嘶吼。
林生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八成是出事了,不敢耽搁三下五除二的穿上衣服。
“来了。”林生打开大门,孙秘书正来回转圈,两只大手搓来搓去,街口李书记的汽车正开着大灯,三四名被惊醒的村民不断的往这张望。
“哎呦,我的祖宗哎!”孙秘书一把拉住林生就往车里塞,对司机吩咐道:“快走,快走!”
孙薇薇拿着行医箱跑出来喊道:“林大哥,给。”
孙秘书把林生和箱子一股脑拥到后座上,自己跟着一步迈上去,汽车轰鸣一声飞快离去。
“我说,到底怎么了?”林生从座子上爬起来苦笑道:“就算李书记病了也不用这么急吧。”
“再快点!”孙秘书吩咐了一声司机,身子往后一躺:“不是,小马山你知道吧?”
林生点点头:“知道,听说那驻扎了一家采石厂,难道是他们出事了?”
孙秘书叹口气,点上一根烟:“可不就是他们嘛,一群完蛋玩意掉钱眼里了,这下好了吧。”
林生挥了挥烟雾,打开窗子皱眉道:“晚上也干?”
孙秘书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低声道:“最近乡里要大面积的修路,他们就是为了这事,谁知道怎么搞的把山都搞塌了。我可先跟你说好了啊,到了那伤的轻的能救就救,伤的重的千万别上手,这个责任我们乡里担不起,这是李书记的意思。”
“明白。”林生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山体坍塌伤亡肯定不小,要是有人死在自己手里多少也是桩麻烦。
很快不远处灯火通明,警车救火车乌拉瓦啦的响成一团,几个头头脑脑拿着大喇叭到处指挥。
李书记和牛乡长一脸严肃的站在山脚,不时低头交换一下意见。
“书记,乡长。”孙秘书和林生下车快步走过来。
李书记和林生握握手道:“先救人,有什么事过后再说。”
林生对牛乡长微微一点头就往里面走,孙秘书拿着他的行医箱紧跟在后面。
牛乡长开口道:“注意点。”意思是千万别逞强,林生也不是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这点分寸还是也有的,也不多话直接奔了现场。
走近了才看明白是一处断崖整体塌了下来,十几辆车被压在下面,围了一圈警戒线,一群人正汗流浃背的清理碎石。
“那个人,那个人出去!”一个穿着警服的小青年站在一块巨石上拿着大喇叭对林生喊道。
林生用手遮挡了一下灯光,喊道:“我是医生,伤员在哪?”
旁边冷不丁的蹿出一人来,四十多岁穿着西服,眼下灰头土脸的,闷声道:“跟我来,救活一个给你五百。”
林生捅捅孙秘书问道:“谁啊,这么大方?”
孙秘书骂道:“段老三,厂子的经理,大方个屁,人要是死了他赔的更多,就是他坚持晚上开工的,这下出了事有他好看的。”
三人绕过事故现场往左走了四十米有一排小平房,里面一片哀嚎。
十几个男人分散的躺在地板上,身上一片血迹,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林生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咬牙道:“救人。”就近抓起一个往外吐血沫的人的脉搏,另一只手二话不说银针照着胸就刺了下去。
快准狠看的跟着的孙秘书心颤悠悠的,三寸长的针全扎了下去,这还不把人穿透了啊。
林生目不斜视对孙秘书道:“去找些木板来,有几个人骨折了要马上固定。”
足足三分钟林生才把针拿出来,血已经止住了,林生低声道:“平躺,别乱动。”伤员感激的点点头。
“木板!”林生大喝道,非常时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全程透视,每个人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段老三气喘吁吁的推开门:“来了!”
林生来到靠墙坐着的伤员面前蹲下道:“错位了,抓住他的肩膀,你叫什么?”
段老三赶紧按住道:“刘楞,是这个厂子的保安。”
“咔嚓。”
林生掰着手腕狠狠一扭,刘楞眼睛一翻晕了过去,林生擦擦汗道:“好了,固定!”然后快步走向一名断了胳膊的汉子。
“大夫,快救救我弟弟。”角落里一个满脸胡子的人怀中抱着一个人,哀求的看着林生。
林生叹了叹了一口气,内脏大面积出血救不活了,同情的摇摇头。
“哇!”络腮胡双目通红,嚎啕大哭。
林生用止血带给断腿的汉子绑起来对段老三道:“失血过多,赶紧送医院吧。”
段老三苦笑:“那里有车啊,县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林生无奈,让孙秘书给几名伤的轻的吃下几片西药,自己来到一个浑身抽搐的青年身边。
段老三跟过来道:“这孩子叫林猛,上个月才来的,可惜了,听说是小林村的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们村长了。”
小林村?林生仔细的把着脉,想了想取出一根九寸的软针,孙秘书走过来扯住林生的袖子轻轻的摇摇头,意思是救不活了。
林生正色道:“小林村的人,有什么事我担着。”孙秘书一怔,点点头退开。
林生犹豫了一下换了一根七寸的针,以自己的水平已经最多能行五寸的针,要不是可以透视能看见针的走向说什么也不敢冒险。
银针从鼻腔里进去缓缓上行,林生的手腕微微颤抖改变针的方向直刺颅腔,十几秒后一股黑血顺着银针淌了下来,林猛逐渐平静下来,额头开始出汗。
林生拔出针一屁股坐在地上。孙秘书满眼的不可置信,牙齿有些发抖道:“你刚才是不是扎到脑子里了?”
“屁,赶紧的先给他吃片退烧药,要不然一会烧死他。”林生爬起来又走向下一人。
络腮胡子断了四根手指,林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毫无感觉,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人。
“哎!”林生叹了口气指着三名昏迷不醒的人道:“这三个必须马上送医院,我实在没办法了。”
孙秘书悄悄对林生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去孙秘书严肃问道:“你说实话那三个人到底能不能活,万一死在半路上我们付不起责任。”
林生望了一会黑不隆冬的天咬咬牙道:“最左边的能活,不过要快。”
话还没说完孙秘书拔腿就跑,很快李书记的车就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