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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陷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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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宋可儿那个笨蛋,把他们所处的位置暴露,这些人早就被他解决了,哪会陷入如此绝境?

    他躲在那片石碓后面,朝斜对面躲在矿车后面脸色煞白的宋可儿,投去无比愤怒地目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越来越近了。

    哪怕枪声响个不停,也能感觉到人贩子的距离,一层细密汗珠从额头渗出,他意识到危险正不断靠近。

    “给!”

    就在林昊苦思冥想,思索如何应对危局时,斜对面的宋可儿突然用力一丢,那支P299飞了过来。

    枪口依然有丝丝青烟飘出,林昊提着手枪朝矿洞里面走,精神保持着绝对戒备,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

    宋可儿脸色苍白的跟在后面,就连同样战战兢兢的韩枫,也硬着头皮一咬牙冒死跟进来。

    恐惧!

    尽管曾经经历过一次,持枪匪徒劫持大巴,但那次并未发生激烈枪战,这次却要可怕得多。

    子弹横飞。

    枪林弹雨。

    任何人,但凡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都不可能不心生恐惧:林昊不觉得他们害怕是件丢脸的事,正如他之所以能平静面对,是因为经历过无数这种场面,他第一次杀人时又何尝不害怕?

    然而,宋可儿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还是震惊。

    第一次,林昊用的是从人贩子手中得到的枪,她总共听到了四声枪响,随后接过P229陆续有八声枪响。

    也就是说,前前后后林昊总共开了12枪,而随着她从矿车后面起来,跟在林昊后面往矿洞里走……

    尸体!

    满地的尸体!

    地上躺着14具尸体,其中两具是早先被林昊,通过近战干掉的人贩子,剩下的12具尸体呢?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这是歌曲里唱的。

    其实实战中几乎不可能,甚至双方打出上百颗子弹,也不一定会死一个人:就拿耳熟能详的二战来说,平均超过2000颗子弹才杀死一个人,而且这个数据统计并不完全,事实上比例更高。

    哪怕持有狙击步枪的狙击手,都无法保证每颗子弹杀死一个人,何况是精确度不高的手枪?

    不久前活蹦乱跳的人贩子,已然失去了生命迹象,他们每人分到一颗子弹。

    最离谱的是,所有人的伤口都一样。

    一枪毙命,正中眉心!

    他是地狱里出来的恶魔吗?

    宋可儿跟在后面,看着那一具具温度渐低的尸体,最终目光落在前面那个背影上,心脏不受控制的颤抖……

    矿洞入口处通道笔直,往里面开始出现转角。

    林昊在前。

    宋可儿和韩枫跟在后面。

    随着一步步深入,隐约可以听到嚎哭声,应该是被拐来的孩子。

    突然!

    就在两人心惊胆战,脑海中混杂着各种不同的思绪,没心思注意外界面情况时,转角处一条黑影毫无征兆跳出来,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三人,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一旦扣动非死即伤。

    砰地一声。

    黑影的手指放在扳机上,却根本没机会扣动,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贩子,出枪速度在林昊看来太慢了。

    又一具眉心被洞穿的尸体倒下,子弹在大脑中翻滚,进去的时候是个小孔,出去时变成碗口那么大的窟窿,半天头盖骨被掀飞了去,殷红的血浆混着脑浆,在地面和洞壁上涂了浓浓一层。

    林昊看都不看这尸体一眼,仿佛杀人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正如别人吃饭喝水一般。

    哇……

    声响逐渐变得清晰,稚嫩的哭喊在空中回荡,而且一听就知道不止一个孩子,很可能是一群。

    原本明显变窄的通道,骤然间一片开阔起来。

    这是一片两百平方的空间,四个钢制笼子里关着,少则一个多则三四个孩子,可能因为受到激烈枪声惊吓,大多数都在嚎啕大哭。这些孩子在自己家里,可都是被碰在手心里的宝贝,现在却灰头土脸神情惊恐,有一些被拐来的时间比较长一些,一身衣服已经变得破旧褴褛。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环境恶劣简直难以想象。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在被买家买走之前,这些孩子一直被关在笼子里,包括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别过来!”

    一个男人拿着手枪,怀里抱着个小女孩,枪口指着小女孩的太阳穴:“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是的。

    他是仅存的最后一个人贩子。

    其他人听到外面有动静,都跟着老大跑出去了,他则被老大要求留下来,看守锁在笼子里的孩子。

    “怕吗?”

    林昊微笑着看向哭喊的小女孩,这一刻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以前,仿佛这就是他儿时的玩伴。

    或许……小叶子就是被这种人拐走的吧?

    “呜呜呜……”小女孩哭成了泪人儿。

    “别怕,叔叔是来救你的。”林昊的声音格外温柔。

    “叔叔……救我……”

    听到林昊这句话,小女孩好像抓住了唯一的希望,一边哭泣一边用力摇头:“茵茵不怕……妈妈说要勇敢……我不怕,呜呜呜……”

    “茵茵,闭上眼睛,你会听到鞭炮声,然后就安全了。”

    “嗯……茵茵闭眼……”小女孩紧闭双眼。

    “你想干什么?!”

    人贩子惊怒交加,指着小女孩太阳穴的手枪紧了紧,厉声喝道:“你再敢动一下我就……”

    砰!

    最后一个人贩子没机会把话说完,他眉心飙出一股血箭,身体软趴趴的倒了下去,死于非命。

    就在这时,林昊身形电闪快速跑过去,一把把倒地的小女孩夺过来,把她的小脑袋搂进自己怀里。

    朝地上的尸体努努嘴,他对韩枫低声喝道:“快!把这东西拖到外面去!”

    “啊……”韩枫傻呆呆的不明就里。

    “我来!”

    宋可儿飞快跑过去,拖住尸体的一只脚用力往外拉,韩枫这才回过神来,跑去跟她合力拖走尸体。

    这边厢,林昊把小女孩的脑袋搂在怀里,柔声轻笑道:“茵茵,刚才是不是听到了鞭炮声?”

    “叔叔……你是来救我的吗?”小女孩泪眼朦胧。

    “不是的,其实这是一个游戏。”

    眼看尸体已经被韩枫和宋可儿拖出去,林昊这才放开小女孩,对笼子里关着的所有孩子,大声说道:“没事了。这是你们的爸爸妈妈,跟你们玩的一个小游戏,是为了考验你们是不是勇敢的孩子——很好!你们全部通过了考验,都是勇敢的孩子,不过我现在不能让你们出来,因为游戏还有最后一关没有结束,你们都必须乖乖的在这里,等着爸爸妈妈来接你们。”

    把尸体拖到外面之后,听到里面林昊的声音,情绪总算稍微平复的韩枫,呐呐道:“为什么要说……是个游戏?”

    宋可儿没有回答,眼角却漾开了一朵花儿,温柔且美丽……

    韩枫被林昊喊进去,暂时安抚那些孩子。

    宋可儿正在外面打电话,用不了多久警方的人员就会赶到,清理现场并且把孩子带离魔窟。

    “记住!”

    她这边刚挂断电话,林昊站在她旁边说道:“绝对不能让这些孩子们,看到人贩子的尸体!”

    为什么他告诉孩子们这是游戏?

    这是韩枫的疑问,宋可儿并没有给出答案,但身为警察的她很清楚,林昊这么做意义重大。

    她知道,只有让孩子们认为这是游戏,虽然游戏过程痛苦了些,却不会在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否则,很可能会成为孩子心中的噩梦,对将来的成长非常不利,甚至带来无法想象的后果。

    他不仅救了这些孩子的生命,还拯救了他们幼小脆弱的心灵!

    “我明白……”宋可儿轻轻点头。

    “那……”

    林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了,再见。”

    他正准备招呼韩枫离开,宋可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不担心我把这事说出去?那样的话,你将面临难以想象的麻烦。”

    担心吗?

    当然担心!

    事实上,就算宋可儿不说警方高层也会起疑:林昊可以消除诸多痕迹,可是有一点却改变不了,那就是警方高层很清楚,以宋可儿一个人的能力,不可能干掉这么多人贩子,肯定会想到有他人参与。

    “不管你说不说,警方都会看出端倪,所以我会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警方不可能找到。”林昊没回头说道。

    “别走!”宋可儿急声叫道。

    “为什么?”

    “我……我不说……”

    “你一个人杀不了这么多人贩子,警方肯定知道有人插手,你身为警察职责所在,无法对上级隐瞒真相。”

    “我可以隐瞒!”

    “我不敢冒这种险。”

    “不是……”

    宋可儿情急,最终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跑到他身旁低声说了几句,又道:“我不愿意说,没人能逼我,相信我!”

    林昊怔怔地看着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为什么替我隐瞒?”

    “因为……你是好人……”宋可儿小声道。

    “好人?”

    眼神中闪过一抹怪异神情,林昊没有再说什么,去里面跟韩枫招呼了一声,两个人飞速离开现场。

    当然,他还是把之前留下的痕迹,彻底抹去不让警方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