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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杨慧珠也纵情了,兴奋得面呈酡色,呼吸急促的她浑身软绵得快要成为一坨没有骨架的泥巴,只是双手吊着胡郭华的脖子,听凭他胡作非为。
当下,两情相悦的男女急忙宽衣解带。期间倒鸾颠凤、鱼水之欢自然不在话下。
就在这时,有人站在卧室外,并且轻轻的叩了几下门。
天啦----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对赤身裸体,还缠绵在一堆的男女顿然间如遇黑煞神夜寻临门,如闻霹雳炸雷当空轰顶。
“姐,姐。我,我,怎……怎么,怎么办?”情急之下,胡郭华吓得浑身发抖,连一句囫囵话也说不成。
怎么办?怎么办?
在胡郭华惊慌失措的一再追问下,焦急万分的杨慧珠泪水不由自主的悄然而下。
人们都说“抓贼要拿赃,捉奸要捉双。”
这可倒好,婶婶与侄子偷情,被人逮了个正着!
且不说曾经勾引东家,主仆成奸被女主人当场拿获,已经算是有前科了。再加上这回与侄子偷情,可是将一顶无视长幼尊卑,人可尽夫的帽子稳稳妥妥的戴在自己的头上了。
在家乡那封闭保守的山村里,杨慧珠自小受到的可是传统思想的熏陶。女人的名节容不得丝毫瑕疵,这是她年幼时便在心里划定的一条做女人的道德红线。
虽然事情的发生都有被逼无奈的因素,可她还是觉得自己背负着难以宽容的罪责。明明知道这条红线的存在,纵有千条万条理由,红线就是红线,就是拼死也不敢突破。而她心中的道德红线偏偏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突破了。
杨慧珠清楚,今天的这件丑事若是张扬出去,她立刻就会成为千人手指、万人侧目的千古罪人。
此时此刻的杨慧珠悔恨至极。
她恨安博瑞、恨上官紫玉、也恨胡郭华,更恨她自己。
她后悔来到这座城市,后悔不该来到安氏家里当保姆,也后悔不该求东家安排胡郭华来此处打工讨生活。
想到这些,杨慧珠连去死的心都有。假如这会儿脚下的地面突然间开裂了,纵然是万丈深渊,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跳将下去。
可是脚下的地面不可能会在此刻产生裂缝,事到如今悔也好,恨也罢,全都於事无补。摆在眼面前的难题是,就在这么一间无处藏身的卧室里,要把胡郭华这个五大三粗的大活人搁到哪儿才能够做到匿影藏形,掩人耳目!
“快,钻到床底下去。”
情急之下,杨慧珠终于想出了一个最原始,也最愚笨的主意。于是她焦焦燥燥的悄声命令胡郭华。
就在胡郭华黑灯瞎火的胡乱寻摸自己的衣裤之时,门口的叩击声又再次的响了起来。
胡郭华慌了神,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杨慧珠的,他赶紧抓起手边的衣裤着急忙慌的跐溜一下就朝床底下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杨慧珠也在寻找衣裤,伸手摸来摸去的都是白费功夫,她的衣裤早已经被胡郭华席卷一空。
“杨妈。”就在杨慧珠着急得束手无策的关键时候,门外传来蒋菲菲的声音。
三魂俩出窍的杨慧珠哆哆嗦嗦的蜷在床上,就算蒋菲菲在门外边打枪放炮她也绝然不敢吱声。
“杨妈。”蒋菲菲又喊了一声,没有听见屋里有人应答,于是又轻声喊道:“杨妈您睡了吗?”
这会儿感到走投无路的杨慧珠投河上吊喝毒药的心都有了。听见蒋菲菲的喊叫声又起,她觉得再装聋作哑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她胡乱抓过床上的毛巾毯裹住一丝不挂的身子,装成刚刚被人叫醒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问道:“唔。谁呀?”
门口的蒋菲菲总算听见应声。这人倒也善解人意,等了一下没有听见杨慧珠起床,便提高声音说:“是我。杨妈,安国靖明天用餐的食谱我给送过来了。您睡吧,我把纸条子从门缝里塞进来得了。您就甭起床了。”
随即,从房门脚下的缝隙里果然传来纸片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杨妈,我走了啊。”蒋菲菲总算离开了,临行时并没有忘记礼貌的道声“晚安”。
高跟皮鞋与进口高级地板瓷砖相碰时发出的清脆悦耳的“笃笃”声由近及远,由强而弱,最终销声匿迹了。
这声音简直叫做天籁之音,它真的赛过世界上最美妙的乐曲!
“我的个妈呀,可把人给吓死了!”胡郭华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他一边摸摸索索的在衣裤堆里翻找属于自己的物件,一边大喘气的自言自语。
“骚狐精,不要脸的臭婊子!”
半天没有吱声的杨慧珠一把掀开包裹身子的毛巾毯,终于咬牙切齿的骂了出来。
杨慧珠的骂声让胡郭华吃了一惊:原本老实巴交、与世无争的婶婶怎么会对蒋小姐有如此怨气呢?
转而一想,他不由得乐了----想必这女人是在吃那骚娘们儿的醋!
怪不得自从蒋小姐搬到这儿来住宿,他就发现杨慧珠总是有些闷闷不乐。
也许现在安博瑞这个老骚公根本就不会想到要碰一下这位徐娘半老的傻女人。
老牛偏爱吃能草嘛,其实安董他也没有什么错!
胡郭华觉得现在的杨慧珠就如同一头搁着安博瑞,一头搁着他胡郭华的天平。哪头轻了,这架天平的手臂自然就要倾向另一头。
目前这种状况对于胡郭华来说无疑是个福音,今晚杨慧珠的主动示爱,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不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吗?
想到这些,黑暗中的胡郭华不禁哑然失笑。
“你笑了?”杨慧珠十分敏感的责问道:“连你也在看我的笑话对不对?”
哎呀妈呀,问题严重了。胡郭华意识到自己的笑声实在是不合时宜,眼珠一转,他赶紧搪塞说:“没有。姐,您别多心。我要是看您的笑话,不就是看自己的笑话吗?刚才我只是觉得您和蒋小姐摸黑传纸条的做法好笑,有点像电视剧里头潜伏的地下党在传递情报。”
“哼哼,当地下党,她也配?”杨慧珠气哼哼地说:“她是个狐狸精。这臭婊子不是个好东西,她纯粹就是媚主祸国的妲己!”
“是,我也觉得她不是啥正经货色。走起路来屁股以扭一扭的,一看就知道这娘们儿是个人可尽夫的骚玩意儿!”
胡郭华的话让杨慧珠有一种知音难觅的感觉,她高兴的附和说:“是吧?你也看出了这臭婊子不是个好东西,对吧?”
从杨慧珠说话的声调里胡郭华感受到了她抱有一股强烈的贬损情敌的欲望。为了进一步讨得她的欢心,胡郭华在心里组织尽可能刻薄的词语准备对将菲菲再作一番人身攻击。就在这时,室内的灯亮了,吓得他到了嘴边的刻毒话一下子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哎呀妈呀。”胡郭华睁大惊恐的双眼环视一下,发现是杨慧珠捺的电灯床头开关。于是,他不解的诘问说:“姐,您干嘛开灯呀?就不怕……”
“怕什么怕!”杨慧珠截住了胡郭华的话头。这位老实巴交,一辈子都夹着尾巴做人的女人被强列的嫉妒心和难以遏制的醋意激活了藏匿在内心深处的自尊。看样子这女人是豁出去了,只见她眉毛一挑,声音爽朗地说道:“婶婶和侄子相处在一起说话儿,谁敢嚼什么烂舌头?你不是怕吗?赶紧走人好了,我不留你了。”
想不到老实人逼急了说出话来也会如此的戗人。不过胡郭华非但没有对此心生嫌隙,反倒希望此话并非杨慧珠忿懣之时的豪言状语,而是深思熟虑的肺腑之言。于是,他哈哈一笑,说:“姐,您看我像个当缩头乌龟的人吗?”
“那可说不准。”杨慧珠白了胡郭华一眼,命令他说:“去,给我把门口那张纸片儿拣过来。”
胡郭华屁颠屁颠的走到门边。他拣起了蒋菲菲从门缝那儿塞进来的纸片,一边看一边说:“我看看啥玩意儿?噢,这不是一份菜单吗?姐,这骚娘们儿郑重其事的弄这玩意儿干嘛?”
杨慧珠用不屑的口吻没好气的回答说:“减肥食谱!这是东家老板特意请狐狸精弄来帮助二少爷安国靖减肥的。”
胡郭华随口接茬儿说:“安国靖,笨狗熊,大冬瓜,是该好好减减肥了。”
“胡郭华!你怎么个意思?”杨慧珠睁大眼睛,她瞪着胡郭华说:“你在帮谁说话呀,啊?”
胡郭华知道自己又闯祸了,赶紧改口说:“我,不是,我是说安国靖就算要减肥,仅仅凭着这么几道菜就能够让笨狗熊变成个瘦猴精儿?这不是开玩笑吗?”
“就你能。油嘴滑舌的!”杨慧珠用手指点了一下胡郭华的额头。说完,她撇撇嘴,又说道:“我们的东家老板还就作兴她。就因为今儿晚上我没按人家的菜谱安排用餐,安董父子俩都对我耍态度。安国靖这臭小子竟然摔盘子发威。”
事情到这儿,胡郭华终于明白杨慧珠伤心痛哭的缘由,因此劝导说:“唉,咱手捧人家的碗,就得身服人家管。有啥法子呢,为了生活,看在钱份上嘛。老板耍态度,咱忍忍不就过去了,犯不着生气伤心。说老实话,身体是自己个儿赚钱的本钱,气坏了,不划算。”
杨慧珠点点头说:“说的是。我伤心的倒不是先生耍态度,其实他脾气好,还真没怎么着我。”
“那,您伤心委屈得哭天抹地的,难道是因为蒋小姐欺负您?若是这样我跟她没完!”
杨慧珠的眉毛跳了跳,胡郭华的表态让她感到很欣慰。不过她还是有些自负的说道:“她欺负我?应该说还没有到这份儿上吧。”说完,她又叹着气说:“唉,我气的是安国靖这臭小子。”
胡郭华一听差点儿笑了,他说:“啥?您跟安国靖治什么气来着,一个小屁孩儿!”
说起这事儿,杨慧珠又忍不住热泪盈眶了。她痛心地摇摇手,说:“这小没良心的,他可是我从小带大的,怎么着也有一半的母子情缘嘛。可是,不知道这蒋小姐使了啥魔法,在他面前总是说啥是啥,我的话都成了耳边风。”
胡郭华大大咧咧的劝道:“小孩子嘛,喜新厌旧总是有的。您别把它当回事儿得了。”
“不对!”杨慧珠气恼地说:“准定是那狐狸精挑唆的。原先那么温顺听话的孩子,今儿个竟然摔盘子打碗的冲我耍威风!”
“是吗?”
胡郭华顺着杨慧珠的意思说:“这小兔崽子子怎么可以对您如此无礼呢?好歹也是您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大的嘛!姐,争夺安氏下一代的确是将来我们安身立命的大事儿,咱还真不能够掉以轻心。”
“不掉以轻心又怎么着,咱总不能把蒋菲菲给赶出门去吧?再说了,咱也没这种能耐呀。”杨慧珠无可奈何地说道。
胡郭华奸笑了一下,洋洋得意的说道:“姐,就您老实本分,您不是知道安氏夫人的电话吗?挂一个越洋电话,将安博瑞和蒋菲菲的浪漫故事如实讲述不就大功告成了?”说完,他为自己的损招自负地笑了笑。
杨慧珠叹了一口气,说:“小儿科!这个主意还用得着你出?”
“怎么?您想夫人汇报过了?”
“你说呢?”杨慧珠轻蔑地反问说。
“夫人怎么说?”
“她怎么说?”杨慧珠苦笑了一下,学着上官紫玉的口气拖腔拉调地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啥?夫人是这样说的?”想不到安氏夫人如此大度,这还真的出乎胡郭华的意料之外。由此他想到,怪不得婶婶与安博瑞有这么一腿,居然还能够在这枫林湾88号院女主人的眼皮子底下相安无事。
“怎么着,没招儿了吧?”杨慧珠对胡郭华使出了激将法。
胡郭华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坏笑着对杨慧珠说:“姐,来,亲我一下,保险给您想个好主意。”
杨慧珠白了胡郭华一眼,嗔道:“滚滚滚,滚你娘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