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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生苦笑道:“你们的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我哪有钱?再说了,买了挖机,又能?”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大的工程,都需要挖掘机。比如眼下的冬修,就必须要用到。
马文生的话停了,若有所悟的样子,被那二人看在眼里。
俩人对视了一眼,许彩风又说道:“钱不用你掏,挖机算成三股。我一股,李书记一股,你一股。你的那股,不用现金,就用在揽冬修业务上。”
马文生听到这个主意,觉得真是不错。不过,他这样就占了一股,就等于从他们口袋里拿走了二十多万,这个事,他不能做。
“你们买,我不反对。让我这样入股,我可是不答应,这不是摆明了让你们吃亏吗?”马文生脑袋晃得像是拨浪鼓。
那两人对马文生的拒绝早有准备,李金发劝道:“文生,你帮过我们,按着镇上干部们的规矩,你也要在我们身上拿走几万块钱一个人,对不?你不贪财,我们都清楚。这样,你名义上占一股,挖机买回来,还是我和许老板的。我们在腾龙镇的冬修工地上要一段工程,到时候给你分三成利润。如果你连这个也反对,那我们吃了这顿饭,就一拍两散。”
马文生还是不肯同意,许彩风恼了,“文生,我们当你是好兄弟,大家在一起求财。这个事,你不做,我们不做,也有其他人做,对不对?冬修的活,不管是谁做,都能拿到钱。我们又没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坏事。你再不答应,就是看不起我们,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李金发见到许彩风发火,也不高兴了,冲着许彩风说道:“许老板,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文生不贪财,别人不清楚,我们还不知道吗?你摸着心窝子问问你自己,他白吃白要过你一回吗?他年轻,前途大,做事慎重也是对的。”
李金发说到这里,却又转向马文生,“文生,你放心,我们承包工程,保证按质按量按期完成。你就答应了吧。”
马文生虽然年轻,缺少历练,可是他见惯了腾龙镇的那些党政干部嘴脸,觉得自己真要能帮到他们二位,就是拿走一点分成,也是不碍事的。
到时候他少拿一点,也就是了。
这个年月,没钱可真是寸步难行。
“好,挖掘机你们买,没有我的份儿。到时候我真能帮你们接到一点工程,就收点中介费,”马文生说道。正在二人为他们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而兴奋时,马文生却又说道:“这个冬修的工程,我可是没有太多的把握。”
李金发叫了声上菜,那边许彩风就乐颠颠地跑去让服务生上菜了。
“文生,这个不用你多操心。我们南平村就有一段冬修任务,再承包相连的西郭村一段和东平村一段,我们就够了。西平和东平两个村,归王津生和洪大望两人负责,这个活就让你去沟通,”李金发满怀信心地告诉马文生。
马文生听到这里,觉得王津生还是可以沟通一下的,就是洪大望,他虽然没有把握,可是通过刘富贵说一下,也应该问题不大。
“好。这事我答应了,只要你们能按工期完成,我尽量替你们争取。挖掘机呢?什么时候买?”马文生答道。
李金发正要说什么,那许彩风本来站在门边儿,这时冲着李金发不停地眨眼,示意他别乱说。
李金发说道:“就这几天,我们就买回来。你也抓紧点儿。最好明天就能和王津生说一说。”
马文生没看到许彩风使眼色的那一幕,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总觉得他们二人已经把挖掘机买了回来。
马文生也不点破。等酒菜上齐了,许彩风和李金发便和马文生喝起酒来。
这一顿很是丰盛,马文生将肚子吃了个溜圆。他们二人和马文生道别时,许彩风拿出一叠钱,递到了马文生的手里。
马文生像是被烫着了一样,哪里肯收。
许彩风打了一个酒嗝,“文生老弟,我说,这两千块钱以后可要是在你的中介费上扣除的。你爱收不收。”
李金发接过钱,顺势塞进了马文生的口袋,“在市里,没有钱可是一天也过不下去的。听我说,收下,到时候再还也不迟。两千块,够得上犯错误吗?”
马文生被他们二人弄得彻底没了辙。不过他对这二人,很是信任。于是也就将这钱揣进兜里。
马文生的直觉没有错。李金发和许彩风得过马文生的大力帮助,一个拿到了农机厂的地和厂房,已经办起了家具厂。
另一个则从信用社贷到了款不说,还拿到了县农机局的扶持款。他们二人对马文生感激涕零,一直想有个方式来报答马文生。
其实他们也无需要马文生帮忙,就能拿到腾龙镇冬修工地的两三个标段。现在早已过了当年人挑肩扛的岁月,大型的水利冬修,不用机械,根本完成不了。就凭着一个挖掘机,又能做什么呢?
这里就不能不提到许彩风的实力了。他和李金发合伙,买了一台挖掘机,这样就得到了南平村的冬修标段。
腾龙山上的汽车挖掘机可是多了去了,只要有工程,还怕用不上机械吗?许彩风这个人脑袋瓜子灵活,是人是鬼他都能走得近。龙江海也给他面子。
这次来医院,许彩风一是来看望马文生,二来就是让马文生壮大点实力。这发财的路子,有时候不用自己刻意去找。你真要对了人家的胃口,做人也实诚,别人会对你有一个公正的评价的。有时候智商低的人反而能做大,原因也就在这里。
马文生送走了二人,这才慢腾腾地朝着医院走去。他对于自己住在这里,实在是感觉到乏味。回到病房里,那个小护士已经下了班。马文生也乐得个耳根清净,他晚上喝了半斤多,也没有什么头晕的感觉,便拿出手机,给王津生拨了个电话。
王津生立即就接了,客气地叫了声:“文生?好些了吧?我一直想抽空来看你。”
马文生对王津生很有好感。
王津生这个人,不像陈胜奇那样的邪恶。马文生在他的身上能看到公正,除了胆小,显得有些懦弱之外,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
而陈胜奇,则是马文生嫌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