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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陌生男子脸色一变,竖起中指,指挥着黑面旗子,只见,阴风阵阵,卷起地上碎石树叶,一只面目狰狞的凶兽从黑旗里释放出来。
“饕餮,把他吃了。”
陌生男子对巨兽下命令。
饕餮狂吼一声,龇牙咧嘴的,面目十分丑陋的对着时渊。
饕餮,上古四大凶兽,因为太能吃,传言,他没有身体,只有大嘴跟大头,只见,眼前这只饕餮,被喂养的很肥壮。
眨眼,饕餮扑了上去,四肢敏捷而迅猛的,嘴巴大张,从锋利獠牙下滴落的唾沫,似乎带着剧毒,瞬时间把地上的花草给腐蚀。
陌生男子对于饕餮,非常的有自信:“这只饕餮,我用了几百种毒草喂养才让它体质发生改变,浑身充满猛烈的剧毒,就算你是妖,被他锋利的指甲轻轻一刮,毒就会流窜全身,直逼丹田,然后它就会挖出你的内丹,一口吞掉。”
加上,饕餮还吞噬不少冤魂,体内含有大量的纯阴之气。
时渊不屑:“是吗?”
话音刚落,饕餮已经扑过来,长着大嘴,一股纯阴致毒的气,从口中喷出,宛如一喷水柱,澎湃而发,想将时渊侵蚀。
时渊神情平静不已,眼底光华涌动,忽然间,身上白光大骤,彻底的爆发开来,霎时之间,将那股污秽之气又净化的一干二净,而散开的强大妖气,压得陌生男子几乎喘不过起来。
强烈的白光十分刺眼,陌生男子微眯眼睛,待白光散去,他脸色又沉几分,只见,他驯养的凶兽饕餮被眼前的大妖踩在脚下不得动弹,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般。
饕餮使劲挣扎,体内不断散发青黑的毒雾,但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毒气轻轻碰到时渊的皮肤,仿佛碰到净化喷雾一样,立马消散的无影无踪。
时渊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目光深而沉:“不投降?”
陌生男子轻轻吸了口气,没说话。
饕餮似乎很痛苦,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时渊嫌它吵,一脚把它往泥里碾压。
轰的一声。
饕餮的声音戛然而止,鲜血溅在泥地里,而时渊,并未被鲜红的血液沾到一分一毫。
脚下已经凹下一个深坑。
周围,陷入沉寂。
陌生男子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妖怪,不是自己能对付的,黑面旗子一收,转身就跑。
“跑?”
时渊轻踏脚步,身体凌空,而后化作一道流光,眨个眼睛,那抹流光已经尾随到陌生男子身后,流光直撞而上。
陌生男子一个趔趄,后背受到猛烈撞击,一口鲜血喷出,狼狈的在地上翻滚好几圈。
“我他么···”
陌生男子疼的龇牙咧嘴,张嘴,不由爆了粗口。
妖,他没少见。
但是这么厉害,让他无力反抗的,还是头一回撞见。
时渊淡问:“谁派你来的?”
陌生男子吞了吞口水,没说实话:“没什么人派我来,我只是看上了被封印的天魔,想把他炼成魔尸,为自己所用而已。”
时渊轻嗤,又踏前一步,眸中冷意不减:“不说?”
陌生男子目光动了动,“你是很厉害,不过不代表,我就没大招了。”他手里似乎握着符箓,他一抛,符箓无火自燃,头顶上,出现一个门。
空间符箓?
时渊瞥了瞥。
这时,陌生男子一蹬脚,飞快的钻进去。
时渊今天来北岸山的目的是为了把欺负江姿婳的天魔给教训一顿,所以,并没有尾随陌生男子离开,他只是轻弹指尖,一点白光跟着没入门内。
在门快关闭时,时渊听到从那边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时渊不再管,而是,目光眺望困在封印内的天魔。
天魔似有所感应,眉头一挑。
时渊,来了!
另一边,逃走的陌生男子在一间昏暗无光的房间里痛的打滚,背后传来的蚀骨疼痛,几乎快把他逼疯。
这时,灯光突然一亮。
陌生男子背后鲜血淋淋,露出森森白骨,地上,已经流了一滩黏稠的血,他疼的眼睛通红,不停的捶地,“FUCK!”
开灯进来的人见到他的惨状,不禁吓一跳,而后,上前把他扶起来,“云哲,你不是去帮少主取天魔之心吗,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云哲声音沙哑,额头冷汗直流:“魏乐,先拿药给我。”
魏乐转身出去,给他取来一瓶药。
云哲直接服用下。
不会儿,似是药效发作,暖融的感觉流向四肢百骸,他没有那么疼,而后,再取出黑旗,伸手,手臂直接没入黑旗之中,拿出来时,手里握着鲜红的心脏,紧随,一口吞下。
这血腥的场面,魏乐一眼不眨:“需不需要帮你抓个女人来?”
“要。”
“等着。”
魏乐身影直接消失在房间里。
半个小时过去——
他扛着一个着装性感的女人回来,扔在床上,“享用吧,我先去洗个澡。”
“你脖子上有口红。”闻言,魏乐抬手抹了抹,然后露出无比厌恶的眼神,“现在的女人真是饥不择食,我不过勾一勾手指,她就如狼似虎的扑上来了。”
却没想过,真正的狼才虎豹,就在她面前。
魏乐走后,云哲单脚跪在床上,眼神弥漫着危险,迫不及待的解着皮带,手已经沿着女人的小腿,渐渐往上抚摸。
床上的女人并没有昏死的太严重,感觉到身下有动静,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长喘一口气,只看到有个英俊的男人,伏在她身上,同刚才的妖孽男不是同一个人。
空气中混杂着一股生锈的铁腥味,然而,未来得及多想,她深陷于情欲之中,逐渐的,视线开始迷离,想着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但眼前这个男人长得也不赖,而且技术很好。
可还没来得及享受,她两手拧着床单,感觉浑身的生息,被对方强行吸走,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浑浊,慢慢的,光滑紧致的肌肤布满了皱纹,原本看起来年轻貌美的样子苍老不已,如同七老八十的太太,最后,床上剩下的,只是一副干瘪皱巴巴的空囊。
把一个女人的精气全部吸走,那股生气充盈在云哲身体里,慢慢的,他血肉模糊的后背,慢慢有愈合的趋势,几分钟过去,伤口恢复的只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
他下床,把长裤穿好,与此同时,魏乐从外面进来,“说吧,怎么回事?”
回想起头先的遭遇,云哲阴沉着脸,“在北岸山遇到一个妖,我完全不是对手,若不是我今天出门时把空间符箓带上,恐怕已经回不来了。”
“什么妖这么厉害?”
“不知道。”
魏乐眯了眯眼,“我去会会他。”
云哲:“你跟我实力不相伯仲,去了也只有逃的份,大概只有少主,才打得过他。”
“好吧。”
魏乐耸了耸肩,对于云哲话的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我去给少主打个电话,你帮我处理下床上的尸体。”
“靠,我刚洗的澡。”
电话只响两声,那边就接通,只听,慵懒而邪魅的女烟嗓音传来,“事情办得怎么样?”
云哲心弦一颤,眸眼微暗,“失败了,少主,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紧随,他把在北岸山的遭遇,跟对方说了遍。
被云哲称呼为少主的女人忽是笑了下,“难怪···”
难怪什么?
云哲没听明白,“什么?”
“没什么。”她风轻云淡的,“把你打的无力还手的妖应该是管理局新上任的副局长时渊,他可是站在妖界金字塔上巅峰的传奇大妖,杀你比捏蚂蚁一样轻松。”
“比少主你之前对付的狐狸精还要厉害?”
“谈月跟他,还没有可比性。”
云哲默然。
他完全没想到少主会对一个妖如此之高的评价,而且,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兴趣,想必,少主跟那只大妖,事先已经接触过。
那头又叮嘱:“最近你们停歇阵子,别在对人类动手,幽冥界的鬼差,已经彻底盯上你们了。”
“知道了,少主。”
电话挂断,云哲沉了沉脸。
北岸山。
守护阵法的特管理成员还昏迷不醒着。
时渊踩在阵法之中,阵法便震荡两下,彻底崩坏。
天魔感受到困制解除,可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切换,他,正处于时渊设立的妖境之中,这个地方,是如此的熟悉,千年之前,他就是在这里,差点形神俱灭。
他扭头望向时渊,眼里散发着狠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时渊大概已经死了千次万次。
“时渊!”
天魔咬牙切齿。
时渊抬眸,浑身杀意凌然:“这一次你没机会逃了。”
当天魔再次跟时渊交手时,他感受的是,比起千年之前,更恐怖如斯的妖力,那股强横的妖力,排山倒海,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两股力量正在妖境里你来我往的碰撞摩擦,每一次撞击,仿佛天崩地裂。
杀了他,杀了他!
天魔眼睛里红光诡异的闪着,浑身暴涨着黑色魔气。
然而,战斗迟早有结束的时候。
妖境内,天魔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一缕黑气从光团之中拼命挣脱掠向时渊,然而,时渊一掌过去,将黑气收拢手中,瞬时,黑气在他掌心,消失殆尽。
而天魔,被光团围住,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是对生命的渴望,不想死,他一点都不想从这个世界消失。
只是,他的身体,渐渐的被白光吞噬,手臂和双脚,已经透明化。
“别杀我。”
天魔卑微的请求着。
身为不可一世的魔物,此刻,却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求饶。
时渊一口拒绝:“不可能。”
“是不是人类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动真格的取我性命。”天魔英俊的面容扭曲,十分不甘心。
他大概是忘了,前不久,他还大言不惭的让江姿婳把时渊叫来,一心想着寻仇,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没如今这么窝囊废物。
时渊冷冷的:“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啰嗦。”
“我不想死。”
“你想的美。”
“我已经跟你屈服,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稍微了解时渊的,都知道他有个傲慢藐视众生的原则,那就是,不屑杀跟自己求饶屈服的妖魔。
时渊看他一眼:“你欺负她了。”
天魔愣了愣,“谁?”
他欺负谁了?
时渊没再搭理他,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眼神冷酷不已,然后,天魔在妖境内,慢慢的被白光吞噬,小臂,肩膀,身体,最终,整个身体都被光芒吞噬殆尽,化为灰烬。
空间里,还回荡着他不甘愤怒的咆哮,在这个世界消失之前,天魔的脑子里是想起一个女人漂亮的面容,是她吗,身上有时渊气息的那个人类女人,本来想问是不是她,但时渊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还愤愤的想,为什么一个妖精,会如此厉害,从古至今,妖界就只出了一个这样的怪物,他不相信,时渊只是妖这么简单。
当天魔真的消亡,北岸山上的污浊之气,跟着一并消散。
收拾完天魔,时渊转身离去。
至于晕倒的两名南城办事处的成员,是夜里,被冷醒的。
醒来之后他们是一脸懵逼的。
封印被破坏,那···天魔呢?
本想着把封印被破坏,天魔不见踪影的消息上报,结果,刚拿出手机一条短信弹出来:天魔已经诛灭,你们可以回来了。
然后他们才发现北岸山里充斥着纯净不已的气息。
好吧。
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回去咯。
·
江姿婳醒来的时候,还是深夜,病房里很安静,沙发上,星云蜷缩着身子,睡得香甜,他咂了咂嘴巴,不知道梦里,是不是梦到吃了什么好吃的。
茶几上,是她的包,佛临镜···还有那把剑。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掀开被子,下床想要倒杯水,润润喉咙。
刚下地,还没来得及穿鞋。
门突然被推开。
江姿婳看到门口站着的身影,不由怔住。
时渊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又放回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江姿婳呼吸轻缓,盯着他的侧颜,心里甜而涩的。
昏迷醒来的第一眼,见到时渊,心里自然欢喜。
但是又不敢再过于亲近,所以,心里又有些难受。
时渊转身给她倒上一杯热水。
她接过:“谢谢。”
时渊抿着唇:“慢点喝,水有点烫。”
江姿婳点点头,解了渴,她问:“罗卿他们怎么样了?”
跟天魔纠缠时,大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时渊默了默,“不知道。”
然后,房间里,陷入沉静。
她捧着水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饿不饿?”
江姿婳点头:“恩。”
“等着。”时渊站起来。
江姿婳看着他出去的背影,腿长肩宽,很是赏心悦目。
对别人从来漠不关心的家伙,却偏偏对她好。
但···他不喜欢她。
半夜里,窝在沙发上睡觉的星云是被粥的香气给迷惑醒来的,他嗅了嗅,有粥的香气,还有糖炒栗子的,睁开眼睛,咕噜的吞了吞口水,“哇,好香,咦···姿婳姐姐,你醒啦。”
江姿婳笑着点头。
星云伸了伸懒腰,身为一只忘了本的蛟,他现在只想像一只黏人的小猫,跑到江姿婳的怀里蹭蹭,结果,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余光瞥见病床旁边椅子上坐着的时渊。
于是,念头,生生打住。
星云喊:“时局,你回来了。”
时渊冷淡的:“恩。”
江姿婳问:“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喝点粥?”
星云摇摇头,“这粥还不够我塞牙缝,姿婳姐姐,你自己喝哦,我出去找点吃的。”
然后,吧嗒吧嗒的跑了。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她跟时渊。
江姿婳喝完粥,她拿纸巾擦了擦嘴,抬头,望向一旁时渊时,他手里拿着剥好的栗子,递到她唇边,示意她吃。
她恍然,没张嘴。
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心中无奈更甚,江姿婳没直接张嘴,而是抬手接过,栗子拿在手里之后,她才放进嘴里。
炒熟的栗子,吃起来得口感软绵绵的,十分香甜。
时渊眸色暗了暗,“好吃吗?”
“好吃。”
于是,江姿婳又吃了时渊剥好的好几颗栗子,其实吃炒栗子最烦的一件事就是剥壳,自己买来吃的时候,每次剥的手疼,但想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因为糖炒栗子。
深秋,夜色很深。
吃了几颗糖炒栗子的江姿婳实在吃不下了便没再吃,把粥盒子扔进垃圾桶里,她重新躺回床上,侧头问:“很晚了,你不走吗?”
时渊面无表情:“你睡吧。”
“哦。”
于是,江姿婳就真的睡了。
时渊:“······”
他把栗子放到一边,抿着薄唇,盯着病床上女人白皙的侧脸,有点气,情绪又开始浮躁,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吃饱喝足,那股困意又涌上心头,江姿婳闭上眼睛,没会儿,又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开始觉得冷,盖着被子都觉得冷,不知是不是空调太冷,迷迷糊糊地,她惺忪的睁开眼,光线不太清明,借着月色,她看到的是时渊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和那双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睛。
此时此刻,她不知自己是已经醒来,还是在做梦。
“怎么了?”耳边,响起时渊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听的不太真切。
江姿婳眼睫轻颤,只觉得冷,于是,她回:“冷。”
时渊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空调关了。
渐渐地,江姿婳感觉暖和不少。
时渊替她掖了掖被子,“睡吧。”
不知是今晚的夜色太迷人,还是时渊的声音听起来太过温柔,太容易让她沉沦其中,江姿婳看着他,不舍得闭上眼,忽然开口,“你靠过来点。”
时渊靠过去。
江姿婳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缓缓地抬起来,搭在他的肩膀,搂住,头微微抬起,唇贴上去。
唇很凉,却很软。
跟想象中的一样。
周围光线黯淡。
时渊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呼吸里,是一缕温软的清香,不禁,他喉结微滚。只觉得身体深处,像是有一股灼热的气息,在无声涌动,又似身体内住着一头野兽,正在蠢蠢欲动着什么···
“好喜欢你。”江姿婳轻蹭他的唇。
下一刻——
她又轻喃:“可是你不喜欢我。”
呢喃完,江姿婳离开他的唇,搂住时渊脖颈的手从他身上缓缓滑落,然后,她慢慢侧过身,只留给时渊一个背影。
时渊心脏猛烈收缩了下,他启唇:“江姿婳。”
等了小会儿,江姿婳没有回应,房间里,只有轻轻地平缓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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