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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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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姿婳抬了下眼,对上他的视线。

    如蝶的眼睫轻眨,又缓缓垂下。

    她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跟时渊相处下去。

    所以想冷静冷静,好好捋一捋,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

    是继续坚持还是快刀斩乱麻,抽身而去。

    总得有个结果。

    其实江姿婳不是没想过表明心意会别拒,但凡时渊有一丝犹豫,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进退不是,可是他没有,然后她才会问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的问题。

    一想到那晚的冲动和时渊的冷然拒绝,心情难免郁郁。

    她转过身背对办公椅上坐着的冷然肆意的身影,再次抬眸时,眼里一片清明,“走吧。”

    时渊面无表情,开口:“江姿婳,你这是要跟我绝交?”

    江姿婳脚步一顿,停住。

    什么鬼绝交。

    这个家伙···

    内心不由叹口气,江姿婳只好朝罗卿道:“你先走。”

    罗卿抿了抿唇,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心里泛起古怪的感觉,但很快被他压下去,点了点头,先行出去。

    门轻轻关上。

    咔哒的一声。

    室内陷入沉静。

    江姿婳转过身,一脸淡然,言辞犀利:“我只是难为情,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而已,毕竟,误会你可能也喜欢我这么糗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冷静面对,我不要面子的吗。”

    一瞬,时渊沉默,平静的看着她。

    良久。

    “抱歉。”

    这声抱歉,江姿婳有点诧异居然是从书院口中听到的,但是也一下子把她失恋的状态推到了极致,可是能怎么样,她噎了下,喉咙间的苦味在蔓延,那苦涩的味道,甚至闯入心扉,流向四肢百骸,她唇微微翕动,轻声的:“你又没做错什么,不需要跟我说这两个字。”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刚才我说话有点冲了。”

    江姿婳知道,时渊把他叫住,甚至是说出这句话,是有想缓和两人这两天僵硬的关系,由此看来,她这个朋友,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还是比较高的。

    若换成其他人,大概已经被打入黑名单,从此不相往来。

    但如果她不停止非分之想的念头,这份友谊,大概到尽头了。

    看来,根本不需要再做考虑。

    如果喜欢他等于会失去他,那干嘛还要一股脑的栽进去。

    得不偿失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啊。

    一下子有了决定,江姿婳抬眸,无比认真的:“时渊,那天晚上的事你就当我没说,谁让你对我好,长得又符合我的审美标准,加上,我想找男朋友,所以,我见色起意了。”

    时渊看着她,瞳色深深的,“恩。”

    “那和好吧。”

    “好。”

    闻言,江姿婳笑了,她的瞳色颜色其实偏浅,像一汪碧波清潭,笑时,眼尾微弯,会勾勒非常漂亮的月牙形,语气温然:“我还有事要做,先出去了,明天给你带点心。”

    从时渊办公室出来,江姿婳背靠着门,双肩微微往下塌,低垂着头。

    这番话说的,她真想给自己满分。

    即便和好,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

    不过,怎么就喜欢上时渊的。

    江姿婳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虽然傲慢冷漠,实际上是个有点温柔的大妖怪,看似难以接近,其实只要你花点心思,认真对待,久而久之,他亦不会再把你当外人。

    庆幸之余,又觉得遗憾。

    江姿婳走后,仿佛从他身上偷走了什么,只觉得空荡荡的,无端端的,那股烦躁之意,有无法压抑的趋势。

    不太妙的情绪开始滋生蔓延。

    他天生冷情,又坚决不碰情这玩意,明明跟江姿婳之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他还不高兴,甚至,情绪不受控制,郁闷得很。

    ·

    他们开始着手调查玻璃珠,不出两天,很快得知到出处,毕竟在市场上贩卖亦或者网络贩卖,只要你有过痕迹记录,警察都能循着蛛丝马迹查的到。

    玻璃珠的来源是在南城,正好是何一舟和星云外派到南城事务处实习的城市,但贩卖的人,很是神秘,而且,在交易成功之后会删除顾客,而滴血许愿的顾客每个都意外身亡,公安局统计每月因意外身亡的案件,其中,首都居然有三十多例意外身亡的案子是跟玻璃珠有关。

    背后真凶必须尽快揪出来解决,否则,玻璃珠继续在网络上售卖,卖的越多,那么死的人就会越多越多。

    这事拖不得,所以,江姿婳跟罗卿得动身去一趟南城。

    票已经买好,定的是明天上午十点的高铁车票,去到南城,只需花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而直上次聚餐,局里很快流传出罗卿喜欢江姿婳,目前正在追求当中的流言,加上,之前,伏临月喜欢罗卿的事大家早有所而言,同样在大胆追求中,导致于这两天两人同进进出出的办案,她收到不少异样的目光,想必脑子里,脑补了不少些有的没的。

    中午,江姿婳在食堂直接解决午餐。

    罗卿有其他事外出,不在。

    这时,有人在她旁边坐下,“姿婳,罗卿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啊。”

    他们饶有兴趣的看向江姿婳,而后,不得不说,她的长相,真是漂亮的不可方物,尤其是及腰长发软软散下来时,更显得有女人味,娇里含媚,而且,修炼天赋极高,他们简直望尘莫及,不愧是女神级别的存在。

    所以,便特别佩服罗卿,不过,本来,人家罗卿条件不差,两人可以说是郎才女貌。

    听到这个问题,江姿婳面不改色,“我们昨天也没在一块吃饭。”

    于是有人笑:“罗卿真不上道。”

    其他人心里附和着。

    对啊对啊,就不会把握机会,这样子怎么能追的到女神,太不给力了。

    江姿婳眉宇间藏着无奈,却没打算跟他们多说什么。她怀疑,是不是罗卿拿什么好东西贿赂他们,以至于同事这么好心肠的替他在她面前出镜率,但也是恰到好处的那种。

    好在,他们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打游戏上。

    “赶紧吃啊,等会,组队吃个鸡,有没有人一块的。”

    “有有有。”

    隔壁桌的举起手来。

    又有人嚷:“吃什么鸡,农药啊,我王者带飞。”

    江姿婳在食堂吃饭,饭菜从来都是盛的刚刚好,拿调羹舀起最后一口汤,她准备收拾餐具走人。

    只不过没来的闪人,就被怒火重重的伏临月挡道拦下。

    伏临月阴沉沉的盯着她。

    江姿婳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想想,伏临月的性子,在得知罗卿追求她的流言,怎么可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伏临月趾高气昂的:“我们谈谈。”

    “走吧。”

    食堂里,大家面面相觑。

    等她们走后,终于有人哇的一声:“罗卿这个蓝颜祸水。”

    嘤嘤嘤,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姑娘为他们争风吃醋呢。

    于是,因为伏临月,耽搁了江姿婳给时渊送点心的时间,这一耽搁,就是一个多小时。

    医务室。

    江姿婳手上缠有绷带。

    而临床,是比她更惨的伏临月,躺在床上,直不起腰,只是一双眼睛,仍死死的怒瞪着江姿婳。

    伏临月脾气暴躁,把江姿婳叫走后,很直白的放话:“江姿婳,你离罗卿远点,他是我看上的男人。”

    “你看上的不去追找我干什么。”

    伏临月拧眉:“你明知故问。”

    江姿婳笑了笑:“因为听说罗卿喜欢我?”

    伏临月脸色变了变,不是听说,在流言传出来的时候她就找罗卿证实了,他很坦白的承认自己喜欢江姿婳,这无疑让她很受挫,明明她先追的罗卿,凭什么罗卿的心被她最讨厌的人勾走了心,可好不容易有中意的男人,更不可能拱手相让。

    见她不说话,江姿婳继续:“你不用找我麻烦,我对罗卿没那个意思,也会跟他讲清楚的。”

    “我信不过你,除非你把玻璃珠那个任务转交给我。”

    话都讲的这么清楚,伏临月还不懂得做人,甚至得寸进尺,江姿婳觉得这就过分了。

    她冷冷的回:“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

    “你就一句话,到底交不交。”

    江姿婳微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他么不是在求你。”

    “那你凭什么跟我提这个条件。”

    霎时间,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浓郁到要炸裂。

    事实上,确实炸了。

    讲理理不过,伏临月又要求切磋,“打一场,我赢了你就把任务交给我。”

    江姿婳没有拒绝,因为,她想揍她,三番四次来找麻烦,不能忍。

    离开医务室,江姿婳想起点心还没拿给时渊,于是,走回去的步伐,又加快不少。

    点心她一般放在三组专门休息室的小冰箱里,拿在手里,又往外走。

    这时候,局里正是上班时间。

    电梯出入都是人。

    所以,这次她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上去的。

    江姿婳身体素质好,爬几层楼梯根本是不带喘的。

    还好,这个点,没有什么人来找时渊。

    敲门直接进去。

    时渊站在落地窗前,听到有声响,微微侧过脸。

    白衬衫,黑裤子,身形高挑,举手投足的优雅贵气,流泻一抹禁欲美感。

    从腿到腰线,再从喉结,下颚,唇瓣,以及最令人蛊惑的深色瞳孔,他没有一处不完美。

    江姿婳不动声色的挪开眼睛,“今天份的点心来晚了。”

    时渊神色淡淡的看着她。

    女人裸在外面的皮肤,凝脂似的白。

    不知在想什么,薄唇抿成直线,紧绷严峻不已,但也就一瞬间的事。

    “喏,我放这了。”

    江姿婳把点心放到办公桌面上,“今天做的是提拉米苏,少糖,还有草莓夹心的饼干,还有,明天我要去一趟南城,没办法再给你带吃的。”

    “恩。”

    “那我下去了。”

    刚转身——

    时渊却已走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清冽的气息,很好闻,只听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手怎么了?”

    他没瞎,江姿婳一进来,他就看到她左手手腕缠着绷带,身上气息夹着药膏的味道。

    江姿婳低垂着头,回答:“跟一只母老虎打了一架。”

    一想到伏临月的指甲,她就不敢恭维。

    修剪的圆尖圆尖的,伏临月稍微一用力,手臂的皮肤就破了层皮。

    虽然受了点伤,但被她修理一顿的伏临月,没个四五天,下不来床。

    时渊皱眉,没说话。

    猛然,江姿婳心头一跳,目光微偏,就看到时渊握起她的手,他低着头,似乎要检查她手腕上的伤口。

    下一秒。

    她下意识的把手抽了回来,压住狂跳的心脏。

    时渊微怔了下,而后,抬眸,看她。

    江姿婳面色平静:“我没事。”

    时渊微眯下眼,“那为什么不给我看?”

    “伤口太丑了。”她随口瞎掰。

    办公室里安静无声片刻。

    他道:“我要看。”

    “好吧。”

    时渊再而拉过她的手,把绷带拆开,把原本擦伤药膏的伤口给露出来,细细白白的手臂,指甲印深浅不一,确实不怎么美观。

    “确实很丑。”

    内心却是:噢,这个母老虎真该死。

    江姿婳:“······”那还看!而且,还那么理所当然的就牵她的手,胸口有点发闷,她用力,想再把手撤回,但这次,时渊事先察觉到她意图般,握的有点紧。

    时渊冷漠的问:“那只母老虎是谁?”

    “做什么。”

    时渊投以一个你傻不傻的眼神:“当然是给她教训。”

    江姿婳挣脱不开,已经放弃跟他暗暗较劲,“不用。”然后,微抿了抿唇,“我手疼,你别握的这么紧。”

    时渊恍然,力道一松。

    江姿婳趁机把手再次抽回。

    于是,周围的气息凝滞般。

    四目凝视。

    最后,还是江姿婳先挪开,冷静扔下一句出去了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人走后,时渊抬起自己的手,手中书还残留着握着江姿婳手留下的细腻触感,温温软软,还很小。

    只是他眸色很沉。

    身上的气息竟然是有些阴郁。

    之前巴不得牵手的人,现在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不爽,非常不爽。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