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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正想着南燕内乱已经平息了,也探听到了信儿,老皇帝准备把皇位传给顾楚寒,他做太上皇。
等顾楚寒做了皇帝,一家人干脆搬到南燕去,咋着成了皇上的叔叔婶子也成皇亲国戚了!到时候俩儿子的前途和亲事也完全不愁了!她也能娶个高门贵女的儿媳妇回来!让那些人看不起她!
可她刚打算好,家里也都说通了,就差大儿子了,死老太婆不让他们去,到时候偷偷的过去!就不信还追上去再把他们撵回来!
这转眼的功夫,顾楚寒不要皇位了,还要再嫁回大厉来,嫁给苏荩一个小官!让她所有打算希望全部落空了!
“那可是皇位!咋能直接不要了!?多少人想都想不来,连个功名都不好考,当官都挤破头。至高无上的皇位,送到她跟前,她竟然不愿意要!”顾老二就是想破脑子也想不通。
“说啥不能生,我看不是她不愿意,是因为她不能生养了,皇位才不让她坐的吧!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说退位不愿意做了!还想落个好名声!”连氏越想越气恨,就管不住的刻薄。
顾老二虽然也怀疑,还是瞪了她一眼,“这话你别给我出去说!也别再提了!她就算不做皇帝,也是公主!当今的皇上是她亲舅舅!太后是她外祖母!”
“那也比不上皇上!差着几千里呢!要不是咱们一家过去南燕,现在也是皇亲国戚了!”连氏气恨道。
顾老二也觉的心里膈的疼,可惜的他都睡不着觉了,皇位啊!恨不得抓着顾楚寒把她推上去坐好!然后给他们家荣耀富贵!
“皇位又不是咱的,能有啥办法!她那个皇姐已经坐上皇位,成皇帝了!”顾老二想想连返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连氏恨怒的跺脚,“那现在咋办?五郎的亲事到现在都没成!那闵家说的好听,转眼却和别人定了亲!还看不起我们,一个洗脚婢的下人生的,还敢看不起我们!还不是嫁了个家里穷困的锅都揭不开的!”
她却没想想,顾楚寒早三年前就给顾五郎看好了闵家的亲事,她看不上庶出的,非要娶个嫡出的。等顾五郎高中之后,成了庶吉士,更是到处挑剔各家的小姐,那么明显的告诉闵家,看不上他们家的女儿!要挑好的!
自己弄了几回不光彩的事儿,还都怨恨别人,顾七郎那个德行,没有纨绔的命,还偏偏学纨绔的一套,还自命不凡的也求人官家小姐,不答应就调戏,使手段。要不是看顾楚寒和苏荩的面子,严俊风和顾苒娘帮着跑,岂能轻易罢休!
没人敢,也没人愿意嫁女儿,她就拿着顾楚寒的皇储身份作了又作,一副自家真成皇亲国戚了一样!得罪了一大片!
顾五郎看管不住,心灰意冷,准备放馆之后就外放了。至于娶妻,他也不想去想了。他如今都成名人了!最烂女婿拒绝榜上有名之人!
顾老二气恨怒怨过,也管过,但私心里也觉的自家不一样了,就算是顾家养大顾楚寒,没有血缘关系,那他们也算是亲戚,也算是皇亲国戚的!
“要不我们先去过去,让她给我们安排好!不管咋说,她是南燕的公主,之前还是皇太孙,情分都还在。趁着她嫁人之前,把我们安排好!”连氏看着他说。她也是官夫人!那些官夫人凭啥看不起她!等去了南燕,也看不见那些糟心嫌恶的人,她是顾楚寒的二伯娘,肯定都得巴结她了!
顾老二有些意动,“现在晚不晚?都二月底了,我们从这赶过去,都三月半了!”
“那有啥晚,婚期不是定了四月底!”连氏尖着嘴道。
顾老二一想也是,而且顾楚寒肯定不是嫁过来就不管南燕的事儿了,去年入秋,大厉出海的官船都和南燕一块的!那些人说是去了波斯,还去了罗马国,见到红毛蓝眼睛的人。
两口子商量了一番,然后一叫顾七郎,他立马就应了。他更是早就想去,要不是怕了严俊风的威胁,顾楚寒对他也的确没好眼色过,没有人跟他一块去,怕沾不上好处,早就跟过去了!
顾五郎一听,面色铁青,直接怒叱,“你们竟然还想着去南燕!?脑子是咋想的?疯了吗?九郎又不欠你们的,凭啥满足你们的欲望!?”
“五郎!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在这大厉,你辛辛苦苦考出来功名,到现在都没有个官职!不是说散馆出来也就做个七品八品的,你要是去了南燕,还怕当不了高官?!还愁你的亲事不顺,娶不到高门贵女?!”连氏点着他,一副全为他好的样子。
“当高官?娶贵女?谁当高官不是一步步走上去的?!谁家娶妻不是和气和美的?!别说九郎如今让位,还要回大厉来。就算她登基为帝,我也不去!你们也别想去丢人现眼!”顾五郎怒喝。
连氏气的满脸黑沉,伸手点着他,“你咋说话呢?你是想气死我!还怨恨我这个当娘的了!?”
“五郎!咱们过去那边,也不是说去占便宜的,也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你看十郎不是在那边当官了吗!他肯定是不回来的!不是说婚事都定了,娶的是个女将军呢!”顾老五苦口婆心的劝。
花丽瑛平叛有功,被封了女将军,顾十郎从文,她从武,已经定下婚期,年底成亲。
“那我也直接告诉你们!就你们,在九郎眼里屁都不算!收起你们的痴心妄想!”顾五郎已经懒得再多跟他们解释这些。十郎能娶女将军,不是靠九郎的关系,也不是三叔在那边十几年,是靠的他自己赢得人家的青睐!姐夫亲自带了东西和三叔去定的亲。
奶奶和大姐走不到,又是写信,又送亲手制作的吃食,衣裳,打的首饰。只要十郎喜欢,只要对方好,就高高兴兴亲亲热热的娶!才不管南蛮不南蛮,不挑剔人家一点!
连氏一下子脸色难看到极点,“我们也是对她们家有恩的!就算她不是三房亲生的,她在三房养了十多年,也受我们恩情了!”
“我现在是已经不要脸面了,你出去说个试试!”顾五郎气恨的甩袖子走人。
顾七郎看他气怒冲冲走了,连忙喊他,“哥!哥!你是不是蠢啊!这京都还有啥好待的!南燕多好的机会你不去!?你不想自己,也拖累我!”
“我不拖累你,我分家出去!家产不要!都给你!”顾五郎扔下话就大步出去。
顾老二却知道,顾楚寒真看他们家不算啥,连家居铺子的分红都给他们断掉了,她都坐拥天下的人,金银钱财珠宝能堆成山,却还把那点银子看在眼里!但对大儿子也是真的好,真要跟大儿子分了家,才真不愿意帮他们了!
顾五郎出了门,举目看了看不知道去哪,抬脚就往公主府过来。
顾婆子不愿意住公主府,要搬出去,顾楚寒没让,说了让她们看着院子,没有人气儿坏的快,荒废了得重新修葺。就一直住着,连顾苒娘一家也没让搬。
顾楚寒册封皇储之后,看她们还住着公主府不打算搬,二房想搬过来,也占一处,被顾婆子打了出去。
顾五郎觉的没脸,也心里愧疚,除了初一十五过来给顾婆子请安,基本少来这边。可他心里也苦闷难受,忍不住就走到这边来。
顾婆子正出去采买,看到他过来,“五郎来了?”
看她买那么多东西往下搬,顾五郎忙过来,“奶奶!这买的啥啊?”
“反正闲着没事儿,自己熏点野味,做点风干鸡鸭鱼,九郎爱吃这些!”顾婆子说着满面高兴。
从得到消息就在买买买,顾五郎忍不住笑起来,“我昨天去祁王府,那边也忙的热火朝天,寒山苑里各色花草已经摆上了,就等四月里开花!宫里也在采办,估计太后娘娘和皇上也都准备了不少!九郎能回来,高兴了多少人!”
顾婆子忍不住就笑呵呵,“劳什子皇位,不要也罢!天天上早朝,几十年如一日,啥都不干,也不是好受的!”
“九郎也是懒!为这个就不要皇位了!”顾五郎失笑,说着帮忙把东西都搬下来。
“她那是有大智慧!人家说大智若愚!”顾婆子觉的好,真要当了皇帝,天天早朝,处理一个家国那么多事,能把人熬坏了!
顾五郎有些感慨,“是啊!九郎智慧世人难及!”
“你们都平平和和的,健健康康的,奶奶就高兴!一高兴还能多活十几年!”顾婆子笑着道。
顾五郎笑着给她帮忙,看她摆弄熏肉,也卷了袖子下手。
严俊风如今是最忙的一个人,凌震回南燕了,真岳父在南燕也当将军呢,纺织厂没人帮他看着了,他又不愿意严家的人插手他的生意,只能自己看着。但石油矿也少不了他。尤其一年学习期限到了,北辰和大厉的工匠都各回各家了,那两国肯定也会大肆制造燃油机器,要用到石油。
还有皮毛纺织生意,顾楚寒和苏荩成亲,家里也要准备一份嫁妆,需要采办的东西多落在他头上。
顾苒娘和顾若娘负责衣裳和首饰,香粉,精油,花蜜,也是忙活的不行。
最闲的反而成了顾楚寒,就天天蹲在制造局和造船厂。
苏荩筹备好东西,带人来南燕请期,虽然没有铺设十里,却也八十八台珍宝珍物。成对拳头大的夜明珠,紫玉头面,寒玉塌,暖玉床,硕大的黑白珍珠成匣子,人高的珊瑚树,各样宝石头面,珍稀药材。
“你把家底全搬过来了吗?”顾楚寒都惊愕了。
“不多!”苏荩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顾楚寒想掐他,“会招贼的!”
苏荩望着她笑。
燕帝勉强算是满意。
嵇少卿哼了声,“不过是些黄白之物,娶走的却是南燕至宝!”父亲要是知道,只怕也能气活过来!
燕飞樱姿态也摆高了,“就是!”抬头嫁女,更何况皇妹连皇位都扔了,嫁给他,能给他个好脸色!?那是不能的!
苏荩也知道,心里暗搓搓的想着成亲之后就要孩子,等九儿有孕,就有借口拒绝她再到南燕来!
请期之后,苏荩很快又被赶走,回大厉准备迎娶之事。
顾楚寒也把制造局和造船厂的事情都统筹安排好,到了大厉,她估计要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这边的情况也不能时时盯着了。
还有去年出海带回的新型农作物和植物,虽然她记录了方法,毕竟没有种过,交给底下的人,头一年还看不到成果。
一场婚事,两国上下忙碌。
几国上下瞩目。
终于等到了日子,四艘大船被装扮一新,红绸丝带,鲜花铺设缠绕,苏荩架婚船,带着人走水路赶来南燕。
嵇少卿大手一挥,他们出动六艘大船,不仅带着顾楚寒的嫁妆,还有水产吃食,植物花木,兵器车马和人手等等。
顾楚寒嘴角抽了又抽。
“你别发表意见!没人听你的!”嵇少卿事先堵住她的嘴。
燕飞樱也挑眉,“要不八艘吧!”
顾楚寒气鼓着脸屈从。
燕帝亲自给孙女梳头上装,打理好龙凤纹大红喜服。
“皇爷爷!我过几天就来带你和小师叔!”顾楚寒拽着她的衣摆。
燕帝眼眶湿润,摸摸她的脸,“好!皇爷爷等着你!皇爷爷可是要眼看着你幸福快乐的!”
顾楚寒抱住她,瓮声应是。
“陛下!吉时到了!”皮得水也一身枣红喜庆的礼服,微微圆胖的脸,笑佛一样。
凤臣也一身红色礼服,听吉时到,大步进来。他要背楚寒上花轿!
嵇少卿直接挡住他,“我家小九出嫁,用得着你!?”
“更用不上嵇皇夫你这位姐夫吧?”凤臣哼笑。
“我是她小叔叔!”嵇少卿冷脸道。
凤臣挑眉,“谁知道?天下人只道你这个姐夫不规矩!”
“你就规矩了?”嵇少卿鹰眸微眯。
“比你规矩!”凤臣哼了声。
两人挣了半天,那边顾十郎已经溜进去,背了顾楚寒出来。
“楚寒……”凤臣脸色瞬间涨紫。
嵇少卿也沉了沉脸。
顾十郎挑眉,露出个得意高兴的笑。亲兄弟!亲兄弟!他是亲兄弟!
凤臣立马也跟上。
杨麒孝是带兵护亲,也保护太上皇安危。因为燕帝和玄境也要跟着过去参加。他特意抢了这个位置。
苏荩此时已经顾不上他们,他梦寐以求的婚礼,今日终于办到了!他许给她的婚礼,要给她的幸福,他要的光明正大!他要的名分!今日起,一切全都有了!他是她真正名正言顺的夫君!她也终成为他渴求到的妻!
顾楚寒抱着如意,盖头盖上就不允许说话了。
被顾十郎背上花轿。
刚一靠近,就阵阵馥郁芬芳,顾楚寒蒙着盖头看不见,也猜到这家伙是真的扎了个‘花’轿。
各色火红的花儿,龙船花,红玫瑰,花毛茛,红合欢,红朝霞,红牡丹和叫不上名的火色花儿堆缠在花轿上,喜气扑面,红纱飞舞,精美绝伦。
顾楚寒坐进花轿,就悄悄掀开盖头,忍不住呵了声。这货真是铺张浪费啊!花轿里面竟然四面挂满了红玫瑰,几千朵才够他堆这三面墙啊!?这简直浪漫过头了啊!
苏荩握了握拳,微微吸口气,压抑下激动狂涌的心绪,稍理了下身上精美的大红吉服,拱手请燕帝和玄境。然后策马迎亲回家。
满京百姓,万人空巷,都忍不住出来看这场的婚礼。
还有不少人没有见过苏荩如何,只听传言相貌倾绝,仙风道骨,风华绝世。
看迎亲队伍加上送亲队伍,不说十里红妆,加上陪嫁,打头里都出京几十里,后面的人还没走出京城的城门。
众百姓惊叹议论不止,说太上皇把整个南燕都给孙女搬走了!
花轿沿途十二个花童一路撒着花瓣和喜钱。
等上了船,十艘大船挂着红绸,中间婚船满载鲜花,巍峨浩荡的出发。
一路畅通无阻,掐着时辰到了黄河渡口码头。
摒弃了船只,换了人马,赶着吉时进京。
顾楚寒本以为要在公主府停留,谁知道直接赶吉时就入府了。
太后,贤正帝和皇后几人也都早一步到了祁王府。
更早一步到的还有玄天道人,闭关了一年多,总算恢复了不少。徒弟终于把小媳妇儿娶回家了,他也没想到顾楚寒把皇位就那么扔下,跟着徒弟嫁过来了,他自然要过来见证,要受礼!
蒋氏穿着一身鲜枣红色绣双飞凤凰褙子,就等着受礼。结果老太后来了,贤正帝和皇后也跟着过来!苏荩的师父竟然也来参一脚!
结果见到燕帝和玄境,脸色更加好不起来。
这高堂之上,哪里还有她这个母亲婆婆的位子!?
苏荩进门,只瞥了她一眼,有燕帝过来,即便赵贤正没打算也会过来!高堂之上,她只能靠后!
“新郎踢轿门!”司仪礼官笑着唱和。
苏荩浅笑上前,轻轻踢上去。
顾楚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得回踢,礼仪规矩多的她脑子都溢出来了,伸脚回踢一脚。
结果太用力,嘭的一声,好响。
周围看喜事热闹的众人忍不住笑起来,“祁二公子以后肯定是个惧内的!”
“惧内有啥,要能娶回一国公主,公主又为放弃至高无上的皇位,别说惧内,咋着都愿意!”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但都觉的苏荩是真的有本事,也真的情深刻骨如海,才能求得顾楚寒这个本该一国之君放弃皇位下嫁!
“新娘下轿!”司仪礼官再唱和。
苏荩弯腰进花轿,“九儿!手给我!”
顾楚寒拉好盖头,把手递给他。
苏荩却没让她下地,而是直接拦腰把她抱起来。
一阵惊呼吸气。
这不合规矩啊!不拘言笑,冷漠淡然的祁二公子竟然也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负责马鞍,踏脚石也都惊震的忘了吉祥话儿。
还是喜娘连声吉祥,一套套的喜话儿。
众人都道,这新娘子是直接捧回家的!以后要骑在苏荩头上!凌驾婆家之上!
苏荩怀抱着他的全部,心里一边被幸福塞满,一边贪念的深渊越来越深。
穆霄看他直接把人抱进门,眸光微动,笑着转身吩咐拜堂之事。
早已经嫁了穆霄成为祁王妃唐月琼看着盛大的场面,心里无不闷塞。陪嫁她比不了,她只是侯府之女,顾楚寒是一国公主,又是皇储退位。唐家倾家荡产都无法和一国之力相比。光彩礼那些,只怕把祁王府和定远侯府加一起都比不上。更不论顾家那边也准备了一份嫁妆,宫中皇上和太后也准备了一份。
太上皇亲自送亲,皇上皇后,太后娘娘也都亲自参加,封赏流水一样。世间仅有!
苏荩那般仙神的人,淡漠如斯,竟然如同至宝,珍之若重。穆霄对她不错,却远远不比苏荩。她这个大嫂,只怕以后在这祁王府里没什地位言权了!
喜堂上一派热闹喜气,又庄重肃穆。
高堂之上,太师椅一字排开,正中间坐着燕帝和太后两个最高辈分的,燕帝旁边坐着玄天道人和玄境,太后身旁才是贤正帝和皇后。
连福裕太妃都几乎没座,蒋氏只能靠边再靠边。
“一拜天地!”
苏荩不舍的把怀里的人儿放下,扶着她站好,齐齐跪下。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起!”
“再拜高堂!”
顾楚寒隐约看见高堂上的几尊大佛,想象了下,忍不住抿嘴笑。这家伙那么热情的要求皇爷爷和小师叔一块观礼看她成亲,也打着这个坏心眼儿!还把师父也拽出来!她就算看不见,也想象得到老王妃蒋氏那张脸又多好看!
两人相携跪下,叩首。
蒋氏在个最边边坐着,苏荩和顾楚寒正对燕帝和太后正座叩首,看苏荩目光敬重虔诚,抬眼看的也是燕帝和玄天道人几个,仿佛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脸上的笑就越来越假,心里气恨重重。
“起!”
“夫妻对拜!”
苏荩扶好顾楚寒,黑眸浓情深深,跪下。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礼成!送入洞房!”
众人一下子围上来,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洞房安置在寒山苑,也只有这一天,寒山苑才对外开放,允许有人看。
顾若娘是来了几趟,对这边也摸熟了,立马上去占据了有利位置轻轻抚着顾楚寒。
察觉到一双小手扶住胳膊,顾楚寒低头一看,细白的葱指上戴着她之前送的钻石戒指,知道是若娘,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坐上喜床。
童子压床,婚床已经被小明畅压过。
苏荩拿起秤杆挑起盖头。
满屋的吸气惊艳声,让他想立马把盖头给她盖回!可这套喜服不是他准备的那套,他也未曾得见她装扮新娘之后的样子。望着她肤若凝脂白玉,精致倾绝的小脸,豔红娇唇微带笑意,凤眸流转生辉,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目光痴了。
顾若娘几个轻笑出声。
苏荩脸上飞起红晕。
喜娘上前端酒,“喝了交杯酒,从此恩爱具全有!”
苏荩接过酒杯递给顾楚寒,缠上她的手臂,望着她喝下交杯酒。
顾楚寒抬眸看他,这灼热的目光,想把她看化了!
让两人都坐床上。喜娘上来把两人衣角绑在一起,“从此结角定百年,夫妻恩爱两不疑!”
成亲的婚俗一套一套,各式各样的吉祥话儿,顾楚寒都不知道竟然能那么多不重样的。
又有福人儿不断的撒帐子,桂圆莲子枣子花生五色果一把一把的越过坐床的两人撒进去。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女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乡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宾来入掌。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夫妻恩爱到百年。
一套套的词儿出来,顾楚寒越听嘴角越弯,微抬衣袖挡住嘴,“有点黄!”
苏荩握住她的手,被众人含笑盯着,也忍不住两耳红透。
终于一套礼仪行完,新房里的众人也都被赶出去。
顾楚寒正要开口说话,苏荩猛地伸手环过来,把她拥入怀中,迫不及待的吻住她的唇。
“唔……”顾楚寒惊呼一声被他吞下。他都不去宴客吗?
苏荩忍不住,紧紧拥着她,噙着她的娇唇吮吻蹂躏,如同一个在沙漠中干渴到极致的人贪婪地吸吮着甘甜的泉水。等觉不够,长舌侵入她口中,狠狠缠住她的小舌,疯狂的吸吮索取,掠去她口中方寸甜蜜,在她口中肆意舔弄摩挲。
口中的呼吸被他蛮横的掠夺一空,顾楚寒很快呼吸困难,小脸涨红,呜呜的拍他。
苏荩微微喘息着松开她,已经把她唇上丹红全部夺去,看她大口喘着气,又轻轻吻住她。
“你不去宴客敬酒吗?”顾楚寒抬头问他。
她话音落,门外清泉低声来请。
苏荩不想去,凤臣,杨麒孝,连同赫连越,程沂,还有其他看他不顺眼的人所有跟他有仇的人,肯定会不会让他好过!
“不许喝酒!去吧!”顾楚寒把绑在一起的衣角解开。
忍不住又吻了吻她,苏荩这才不甘愿的起身,“我一会就回来!你先吃点东西,等我!”用不着他这个新郎去宴客,只是燕帝和师父,还有贤正帝都在,他必须得出面。
顾楚寒乖乖点头。
看她坐在床上那么乖的点着头,苏荩体内有一阵火热燃起,吸了口气压下去,出了新房。
就是因为知道他不能喝酒,三杯酒醉,凤臣和杨麒孝,程沂,赫连越几个都已经暗搓搓准备灌酒给他。
苏荩敬酒的酒水是玄天道人特意准备的,只有酒香,却不是酒,更不醉人。
给燕帝和玄境,玄天道人,贤正帝等人都敬过酒,苏荩就准备溜号,有那么多人招呼,用不上他来宴客。
那些人早就在他回婚房的路上设置了层层关卡。第一个就是杨麒孝。
杨麒孝看看他的酒,见他敬过燕帝几个长辈还没有醉意,知道他肯定酒水有问题,不过闻得到酒香,那肯定会解酒丸什么的准备,直接不要他的酒,自己倒了三杯,“这三杯酒敬你,若你喝下,就放你过去。”
“你打不过我!”苏荩淡淡看着他。
“你打不过我们!今夜还想回到新房,三杯酒,我退出!”杨麒孝剑眉挑起。
苏荩看看后面的凤臣,赫连越,程沂。姬白,胡青鱼和闵彦几个也凑过来。
严俊风知道他睚眦必报,要是今儿个给他捣鼓事儿,他日肯定整治他,所以没有参与,反过来帮苏荩喝酒,“众位都不想殿下今日跟个醉鬼同房度新婚,这酒在下拿大,我来喝了如何?”
“好个护短的姐夫,才刚成一家,就开始了!不行,我更嫉妒了!我要再多倒一杯!”赫连越醋道。说着又倒上一杯,摆出来。
胡青鱼和闵彦几个也都纷纷叫嚷,“新郎官要想通过这条路,就要喝了路上酒!护短的姐夫不许帮忙!”
严俊风失笑。
那边穆霄也过来,“本王来吧!家弟可不胜酒力!”
几个人闹闹哄哄,还有一群围观的人。
顾十郎,顾五郎和李二郎众兄弟都没上,就在一旁看着。
苏荩黑着俊脸看一圈,先看杨麒孝和凤臣,“如果你们能接住我三招,或者答上来我的对子,对上我的诗词,我便饮下这酒!如果不然,你们退后!”
“不行!不行!我们可不是来论学的,我们是来喝喜酒的!”赫连越过来表示拒绝。
“的确!”凤臣挑衅的看着他。
其他人都还没敬到,之前看送亲的人就已经在打听议论,等听杨麒孝和凤臣就是顾楚寒退婚的另外两个皇夫,赫连越几个都是皇夫候选,那可都是苏荩的情敌,都兴奋的看着热闹。
杨麒孝看严俊风使眼色,心下不明。
严俊风悄悄露出个黄玉玉米雕件,低声道,“九郎做的。”
这么明显的贿赂,杨麒孝是最不敬谢的,但一看那东西听是顾楚寒做的,立马把原则抛一边去,“好!我就接你三招!”
严俊风笑起来。
苏荩和严俊风对视一眼,暗暗警告他不许把顾楚寒的东西往外乱送!
严俊风没有理他,洞房重要还是东西重要!?赶紧过去才是!不然这些人一副决不罢休的架势,他今儿个别想顺利洞房了!
苏荩趁其不备,迅速出手。
杨麒孝知道跟他有差距,却没想到他连苏荩一招都将将接上,一下子气血翻涌,要撑不住。
“输了!”苏荩直接道,第二招直接不出了。他还要带兵保护燕帝安全。
杨麒孝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任务和重担,黑沉着脸拱手,“一杯!”
苏荩应声,喝下一杯。
他在前面都答应了,凤臣却也不得不应下,否则岂不让人说他有貌无才!
但苏荩扔给他个绝对,让他自己到一旁想去,喝下一杯酒,走下一关。
赫连越憋了半天,拿造船系统考他。
如今顾楚寒正在筹募着制造战舰。
苏荩成日跟她一起,又担任过新安县造船厂制造官,直接怼到他自动让开路。
过五关斩六将,走出来。苏荩已经喝下六七杯酒,不是师父准备的,而是几人倒的浓醇百年佳酿。
清泉,晏江看他已经两眼迷蒙,醉的不轻,忙上来扶住他。
“这才是真酒!”凤臣哼了声。
苏荩很快就醉的不行了,急忙就摸出两颗解酒丸吃下。
严俊风和穆霄帮着招呼,让清泉晏江送他直接回洞房。
顾若娘刚刚送了吃得来给顾楚寒,顾苒娘,顾莉娘几个都正在婚房里陪着顾楚寒说话儿。
听到门外见礼声,苏荩回来了,几人忙起来。
清泉和晏江扶着他进来。
苏荩不让,醉眼朦胧迷离的自己进了屋,反手就关上门,把门闩上,“你们都下去!都下去!”
顾苒娘睁大眼,“这是喝醉了!”
顾楚寒也起身上前,忙去扶他,“她们给你灌酒了!喝了多少?”
苏荩桃花眼目光流转,格外潋滟带着魅惑之笑,微微喘着气,“九儿!”上来就伸手抱住她。
“哎呦!你先站好!”顾楚寒扶他站直,屋里还有人呢!
“我不!”苏荩不要,两长臂直接把她攥紧,贴紧自己怀里。
这一声似醉非醉的撒娇式的‘我不’入耳,顿时让人全身一酥。
顾莉娘满脸发红,尴尬不已,询问的看着顾苒娘。她们赶紧出去吧!
顾楚寒扭头跟几人道,“你们先回……”
她话没说完,苏荩已经低头吻下来,“九儿!”
被她扭头的动作错开,一个微醺炽热的吻落在她耳边,苏荩不满的搂紧她,“不许走!”张嘴就她脖颈上啃咬起来。
顾楚寒一张脸已经在四面八方冒热气了。
顾苒娘和顾若娘几个也羞红了脸,连忙跑出去打开门。
“九哥我们先回去了!”顾若娘说着,咣当把门给两人关上。
苏荩以为有人打门,要闹洞房,怒黑着脸,“出去!”
顾楚寒黑线,“醒醒!你这喝了多少?人都认不出了!”
“没有!九儿!”苏荩醉着眼捧住她的小脸,深深吸一口气,是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深入骨血般的记忆,炽热的吻上她,辗转吸吮啃噬,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在她香甜的口中肆虐。
顾楚寒被他迷醉潋滟深情浓烈的盯着,一时间沉迷,唇上被他咬了一口,舌头吸的一阵麻疼,顿时满脸羞红。这个坑货是醉的眼睛都没看见屋里还有其他人,直接就上来撒娇,上来抱,抱着就亲!等酒醒之后,想起自己的丢人事儿,看他还有什么脸!?
之前被关在门外的清泉和晏江,看着从婚房里逃也似的跑出来的顾苒娘几个,也忍不住惊愣,觉的要没脸了!公子是赶走他们,不让他们踏进新房看到了殿下,急着去洞房,这屋里的严大少奶奶几个都看到了……
苏荩却根本没想,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终于实现夙愿,终于娶她回来,和她成为彻底的一家人,名正言顺的夫妻!
他内心一片灼火,全身火热,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和九儿洞房!
从被燕帝和燕飞樱嵇少卿赶回大厉,虽然短短几时辰,他速度快完全可以去看他的九儿,但燕帝不许,小师叔就给他设禁。
三个月没有抱到她!他渴求如火,只想狠狠的抱她,要她!要她一百遍!把她压在身下,把她欺负哭!
顾楚寒推他不开,只觉他劲舌在口中猛烈的搅动着,狠狠纠她的舌缠绵,又贪婪放肆的舔着每一寸角落,吸的她舌头阵阵麻木微痛,呼吸艰难。
苏荩不想毁了她的嫁衣,但这嫁衣不是他准备的那一套,解了几处没有解开,忍不住急切不已,迫不及待的手中运气,直接撕扯开。
顾楚寒瞪眼,抓住他的手。
苏荩却准确无误的找到内室床的位置,直接把推到床上。
新打的乳胶弹簧床垫,顾楚寒软软跌进去,又被弹起来。不等她反应,苏荩已经扑上来,牢牢地把她压在身下,“九儿……九儿……帮我……脱衣服!”
炽热气息喷在脸上,带着醇厚酒香,顾楚寒也被熏的微微醉了一样,沙哑诱惑的声音仿佛媚药一般诱惑无比,顾楚寒被蛊惑,被他抓着小手,带到他身上,就顺从的扯开他的衣裳。
苏荩一边扯着衣裳,一边深深吻着她,两手在她身上不停的撩拨,直到把她吻的晕眩不已,情动迷离,勾起她一条雪玉长腿压下,噙着她的唇,深深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