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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的滋味儿顾楚寒是尝试到了,但凡端来的饭菜都是剩的,还结着冰,连水也是冰凉的过夜茶。
晚上实在冻的很,她就在牢房里练武,让自己暖和起来。
苏荩花的三千两银子,也只买了个不给她上刑。
探监更是不允许!进了镇抚司,就基本等于完蛋了!就算真的不是谋逆,也能查出其他的罪名,然后功名利禄一切都完了!
最后实在太困,顾楚寒又不敢睡,怕再给她来个‘畏罪自杀’,两手结印,招来两个大鬼。
结果等了半天,才有两个过来。顾楚寒一看,还是熟人,就是上次宫宴的太监鬼和宫女鬼。
“是离的太远,你们那么慢?”顾楚寒看着两鬼。
两人魂体都有点飘,“这地方阴煞之气太重,寻常小鬼根本不敢靠近!我们到这里来,也是有伤魂体的!”
“你们不应该最喜欢阴寒的地方吗?吸的越多对你们越有利才对啊?”顾楚寒不解。
说到这,两人身影似乎瑟缩了下,“这地方的阴煞之气不是谁都能消化的!”
顾楚寒点点头,脑中想了想,却是没有巩固魂体的方法,她的招魂术也是试了试,勉强成功的,“我这还没有巩固魂体的,要不我传点真灵之气给你们?我想睡会觉,没人看着,不敢睡!还有我家那些人的情况,没人跟我说,我也看不到!”
听她说要给他们店真灵之气,两人连忙摇头。她的紫金真气沾上会让他们更快玩完,灰飞烟灭的!白送,倒找钱都坚决不能要!
“大人先稍等,我们去去就来!”两鬼说着就飘走勘察情况。
不多时就返回来,“那个叫清泉的三个人都被打了鞭子,不过倒也不重。大人的家人那边有几个拎出来打鞭子上拶指的,好像也不太重!”
顾楚寒目光阴了阴,“麻烦你们先帮我看着会,我现在需要养精蓄锐!”
“我们给大人看着,大人放心睡吧!”
顾楚寒点点头,在牢房里拉了两根绳子,攀了个简易吊床,就睡在吊床上。
知道她会招魂术,苏荩也不放心,做了佛跳墙和吃的送来。
看她吊几根绳子睡在上面,连床被褥都没有,苏荩心中一痛,“九儿?九儿?”
顾楚寒立马坐起来,绳子一晃,差点摔下去,连忙稳住身形,看他过来,顿时笑起来,“我闻到了肉味儿!”
苏荩两眼一红,直接把一整盅佛跳墙递给她,“不是很烫了。”
顾楚寒抱过来一大盅,看他拿的还有,忍不住笑,“你是准备直接送过去啊?”
苏荩瞥向一旁的两鬼,把东西递给他们。
两鬼忙拿着东西,然后悄悄的送到顾苒娘她们的牢房里。
看着那么一大盅和一篮子热包子停在了牢房门口,直接从小门过来,顾苒娘几个都惊愣了。
还是顾十郎反应快,知道应该是暗中有‘人’来给她们送的,小声喊顾若娘接了东西,然后对着空气拱手深深作揖行一礼。
顾若娘也谢过,让顾十郎赶紧把肉包子都发下去,她舀汤。打开盅盖,看里面是炖好的佛跳墙,眼神闪了闪,也猜到了是苏荩做的。
碗不够,就轮换着用,一人一碗佛跳墙,足足的料儿。
“快点!要被发现我们可要上刑了!”顾若娘低声催促。
几个人来回换着,也不顾有点烫嘴,很快吃完。
顾十郎把肉包子也发了下来,一个两个大肉包子,又朝空气问,“我九哥受刑了没有?”
顾楚寒好好地,三千两银子使的劲儿。
太监鬼用芦苇草摆个‘没’。
顾十郎松了口气,又问,“多谢了!那清泉几个呢?”
太监鬼又摆出个‘有’。
顾十郎脸色冷了冷,忍不住叹气,“果然还是先拿九哥身边的人下手了!但愿他们伤势不重!”
太监鬼又摆出个‘不重’。
顾十郎忙点头,“吃的给他们都送了没?”
太监鬼看了看,摆出个‘不知道’。
“他们是苏荩的人,想也知道该送的。你别吭声了!”顾若娘拉住他。
顾十郎点点头。
吃完东西,大盅和篮子又从小门飘了出去。
“忘了问问给二房送了没?!”顾苒娘蹙了蹙眉。
顾若娘白她一眼,“二姐快吃自己的吧!”那种人,管他们死活呢!几天不吃又饿不死!给他们送吃的,说不定还暴露她们,乱说话呢!
顾苒娘叹口气,总还有五郎呢!他们估计也受了刑!到时候乱说个啥话……太让人担心了!
严俊风握了握她的手,目光宽慰她,让她快吃。
小明畅也被叫醒,吃了一碗热汤,半个包子。
不过二房没有!
给她们送是看顾楚寒的面子,二房根本不在苏荩考虑范围之内。
喝完热汤,顾楚寒身子也总算热了。
知道她肯定不愿意走,把顾苒娘她们撇下,苏荩又拿了绒被给她裹着。
“行了!你快走吧!妥了!”顾楚寒催促他。
苏荩揽住她,深深一吻,“我明天再来!”
顾楚寒应声,躺在自己的绳子吊床上。
巡夜的狱卒过来,看她睡在半空中,撇了撇嘴,暗骂一声到了牢里还讲究,倒也没有理。
苏荩在外却一直没有闲着,很快查到了消息从北辰过来,而传消息的人正是赫连御的人。
一叠的罪证送到齐家人的手上,齐远河正要斟酌,齐兰序直接密报了朱文翰朱阁老。还送了一份去应国公府,给秦妤,希望秦家也能一起出手。
不过秦正沣不傻,没有理会。只在齐家出手之后,推波助澜就够了!死一个顾楚寒,亡一个顾家,那苏荩还在,再仙风道骨,急了也会咬人!目中无人的,连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要对付他们家也根本没商量!
齐家打头阵,柳家也暗中推波助澜。
而长兴伯府里,搜出了带有北辰标致的玉佩,和三十万两北辰的银票。
证据里有顾楚寒写往北辰给赫连云的信,还有密信和图纸。
所有罪证都呈给贤正帝,“皇上!这三十万两北辰的银票都准备好了,这是准备去北辰呢!我大厉虽然商旅和北辰往来,也都是真金白银的现银,就算有也极少会拿北辰的银票来!顾楚寒早已经生了通敌叛国谋逆之心,当诛不饶!”
贤正帝龙颜大怒,“顾楚寒!简直岂有此理!辜负朕的期望!该死!”
齐远河和朱文翰几个就等着他下旨,直接杀了顾楚寒,抄家灭族!
不过顾家还真没啥可查抄的,因为顾楚寒是个穷人,三分俸禄也是微乎其微,寻常花用了。而长兴伯府都是老家送钱。刚起势的家族也别提什么底蕴,就一些玉啊字画还是跟人换的。
严俊风更干净,他的银钱全在外面,几乎都砸进了石油开采和炼化上了。
只顾苒娘的九云阁有些收入,也因为年前开了脂粉铺子,投进去了不少银子。
纺织厂账目上是有钱,收入国库的一部分也从来没有拖欠,但严俊风的那份都没有见着。
新晋新贵长兴伯府直接被封了,家里伺候的下人也都有专人监禁审问,希望多挖出来点其他的。
唐家出手想法更多,唐家小姐马上要嫁给穆霄,而苏荩虽然是小的,却应验了祁王府的传承蛟龙胎记,他有多番手段,留他在,以后势必争夺王位!顾楚寒谋逆了,就凭他和顾楚寒的不正当关系,他也绝对脱不了关系!不死也再起不来!没有争夺王位的希望!
苏荩直接把传信的人揪出来,把赫连御的人也全都揪出来,包括销毁的信笺,也全部再造一份。
“公子!只查到了秦亮!别的再查不到!”晏江拎死猪一样把秦亮扔到地上。秦妤果然精明,接到信就把事情交到别人手上,自己再不过问,只等结果出来,怎么也查不到她!
秦亮整个人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被晏江抓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能命到终结的时候。可晏江直接给他贴了个什么符,他连舌头都没有力气。
苏荩目光幽寒的睨着他,直接伸手驱出他的生魂,手中银线出击,瞬间穿透。
“啊啊啊啊……”秦亮想过他被抓肯定会被上刑,为了小姐,为了应国公府,不管什么刑罚他都能忍得住!只是万万没想到,世上还有一种痛,是神魂痛如碎裂,痛入心魂,完全无法忍受!
“你可以不说,或者直接自爆而死!”苏荩冷声道。
秦亮完全忍受不住,“是……赫连…御……是赫连御!是他……让人送的信和……银票!”
“秦妤,秦正沣是否知情?是否指使你行污蔑之事?”苏荩手中银线带着消魂咒直接穿透他的生魂,又缠在脖子上。
“嗷……啊啊啊……。恶啊……。”秦亮痛到极致,不是任何一种的痛的巨疼,忍不住惨叫出声。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我……”凄厉的惨叫着求死。
而附近的阴魂听的都瑟瑟发抖,直接离开京都,先避避这个风头!这简直就是个魔王!太可怕了!
“回话!”晏江上去踢了一脚。
秦亮整个魂体都痛的剧烈颤抖,死死瞪着眼。
晏江看他不回,上去一个阴符给他贴上。
滋滋一阵腐蚀灼痛,让秦亮又惨叫起来。
“说不说?”晏江冷冷盯着又拿出一张。
秦亮恐惧的开口,“我说……我说……小姐只知道顾楚寒谋逆要死了,其他的都不知道!国公爷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没有!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晏江拿着纸笔放下,“自己把供述写下来!”
苏荩收回手。
晏江只伸手猛推了他一下,秦亮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但来自神魂的那种生不如死的剧痛却没有消失。
秦亮知道,他的身体看着好好地,但神魂受伤,这辈子都补不好了!而他要是不招供,只怕……
“你要是不想招供也好说!不就借一借你这皮囊,想要什么供词没有?”晏江呵呵冷笑。
秦亮全身一抖,眼中闪过恐惧,等身体恢复动作,就咬牙拿起笔把他做的事全部供述下来,按上手印。
“你也可以咬舌,但你要是不咬毒囊光咬舌是死不了的!到时候畏罪咬舌,自尽未死,罪证确凿!”晏江十分好心的提醒他。
秦亮绝望的趴在地上。
而其他人就更好收拾,连秦亮都抓,要揪出他们更不难,微不足道又举足轻重的关节人物,还有其中的高手,在长兴伯府放玉佩和银票的人,也被查到踪迹。
怕灭口,苏荩亲自赶过去抓人,直接审问。
连同赫连御身边的人也被直接抓来,有秦亮在先,一顿狠抽,直接交待了出来。
拿到证据,苏荩直闯皇宫。
贤正帝猛的惊醒,看到他径直出现在他的寝宫,顿时大怒,“苏荩!谁给你的胆子!?胆敢擅闯禁宫!?”
“还请皇上先看看这些东西!再来论我的罪吧!”苏荩把厚厚一沓证据扔在他龙床之上。
“你……大胆!”贤正帝怒喝,根本不看,高声道,“来人!”
可是喊了半天,偌大的寝宫,竟然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贤正帝顿时惊惧,脸色大变。
“看!”苏荩一手拿着证据放在他眼前。
贤正帝看他这强硬逼迫的架势,他另一手中缠着的银线散发着幽幽寒光莫名渗人,脸色一会青,一会白,额上青筋直冒,却还是强忍着朝眼前的供词看去。
只看完一页,他的脸色就变了。
大厉朝臣勾结赫连御,够陷顾楚寒,也为狠挫赫连云!?北辰的事他管不了,但大厉是他的天下!
“这才是证据确凿!”苏荩冷讽道。
“谁又敢肯定这就是证据?顾楚寒谋逆铁证如山!”贤正帝怒喝。
苏荩冷冷睨着他,“如果皇上要卸磨杀驴,不用莫须有!”
贤正帝震怒,“放肆!朕对他委以重任,宠信看重,他就是如此回报朕,还说朕卸磨杀驴!?若不是善后没做,他怕是去了北辰就直接不回来了!”
“……那皇上知道她为何去北辰吗?”苏荩幽声道。
“就是谋逆!还能去为我大厉谋取福利?!”贤正帝怒道。
苏荩冷笑,“你还是好好看看这些供述,听一听李安之的说法吧!”
贤正帝心下疑惑,李安之根本没有露面。
“李安之求见皇上,是被人拦截了消息吧?胆敢在宫中作为,皇上这皇宫还真是不太牢固!”苏荩说完,供词扔给他,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皇上若觉得这份供词不是你想要的,就直接撕毁,那镇抚司还真是皇上亲手下!”
贤正帝看他直接闪身离开,顿时心下惊震。修道修到他这样,竟然可以凭空消失!?
不过他的话也让贤正帝思考。镇抚司是撕毁了顾楚寒的供词,他不是下令拿到供词就呈上来吗?
等寝宫内外的人过来领罪,这才发现有人私闯禁宫。而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就让人如入无人之境,要是他刺杀皇上……后果不堪设想!
贤正帝并没有杀他们,“自己下去领罚!”
看他神色莫测,都大气不敢出,自动去领罚换班。
贤正帝压下心底的惊震和不安,拿起那些供词看起来。
等看完,却是越看越发震怒!内外联手,除掉顾楚寒?他也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伯爵之位!
天一亮,立马吩咐,“来人!传李安之进宫觐见!”
“是!皇上!”李公公立马下去传旨。
李安之正要再求见,听到传旨,知道这是有回转了,松了口气,连忙跟着传旨太监进宫。
“爱卿先看看这些!”贤正帝直接让所有铁证顾楚寒谋逆的摆到李安之面前。
李安之虽然心惊,但他这里早问过顾楚寒,苏荩又打了预防针,北辰会想法除掉顾楚寒,所以即便心惊也是不信,“皇上!顾楚寒去北辰的原因,难道皇上不信?”
“朕有何可信之物?”贤正帝沉声道。
李安之脸色一变,“顾楚寒没有奏折?还是奏折被人拦截了?”
顾楚寒根本没奏,不过折子却是写了的。
贤正帝此时已经怀疑起来,听此脸色更加不好。
李安之连忙解释他见顾楚寒和苏荩的事,把质问顾楚寒和她的解释全部说来,“……这石油和煤矿还不同,煤矿我大厉境内也有,不过比不得北辰矿产丰富。石油只勘测到大厉境内两处,且矿藏不多。北辰境内却多我大厉十几倍,且矿藏丰富。这次北辰之行,顾楚寒也是九死一生才得以脱险回来!”
“为何没有上报?”贤正帝冷问。
李安之回,“事情未有定数,不敢上报。只让他姐夫严俊风悄悄勘测开采,却被北辰追杀,几乎丧命。顾楚寒这才急迫的辞官赶去救援。”
贤正帝半天没有说话,怒哼了一声,“这些证据,不知真假!查证再说!”
李安之也只得应声,就是委屈顾楚寒多在牢里待几天。
而这样的决定也在意料之中,正中下怀。
贤正帝一句该死,已经有信飞传白河县。
接到‘旨意’立马带兵就围住了顾家村。
正值过年高兴之际,村里几乎各家都有收益,日子也一年比一年好,也正准备选出几个好苗子送去顾楚寒身边。虽然念书考功名重要,但机器这一行当也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中!这是顾家人造出来的!他们自家人也要有更多精通之人!
而官场险恶,京都危险,那些大豪族都有家臣帮衬,顾楚寒身边也需要心腹!自己人也用的放心!现在整个顾家一族都是顾楚寒在前头支撑着,首要的必须保住他,顾氏一族才能长兴不衰!
人选刚刚定下,还没有高兴几天,满腔期待着能跟族中大人物了的喜悦兴奋,瞬间被一顶谋逆的重罪帽子盖下,击了个粉碎!
“但凡顾家之人,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杀不论!”统领直接下令。
“我们是冤枉的!九郎绝不会谋反的!”
“对!九郎绝不可能谋反的!”
族人惊吓不已,但也认为自是一大族,也见了不少场面,不能自己乱起来,要稳住!
“谋逆是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诬陷谋害!我们都是冤枉的!”
“有什么辩解,你们还是等等再喊吧!全部拿下!”统领怒喝一声。
立马两队官兵就冲进去抓人。
大房的人得到信儿,就躲进了自家的井洞里。
五房这边,王氏也把闺女塞进了地窖。
顾老五吓的两腿发软,脸色煞白,念叨着要逃。被王氏一个怒喝闭了嘴。
“九郎绝不可能做那些谋逆的事儿!这是有人看不得九郎得势太快,见不得我们家兴旺,谋害九郎的!没有证据,他们就算是想定罪也定不了!”王氏怒喝着。
“大晚上的来抓人,我能不知道!可那些人摆明了要把罪名按到我们头上!会给我们上刑!会活活打死我们的!”顾老五喊话。
王氏咬着牙,“那我们也不能只共富贵,不共患难!那不是人做的事!”
顾老五快哭了,看着她大步走出去,“凤仙!凤仙!?”叫她看不回,又实在担心她,又害怕,死咬着牙跟着出来。
四房那边顾老四被抓了来,曹氏带着娃躲了起来。
族中大众人却都在外面顶着,纷纷叫喊顾楚寒没有谋逆!有人陷害!他们都是冤枉的!
顾善德作为族长,就站在最前面。
倒是顾里正还钻营一点,让各家把娃儿先藏起来,又派了人先从地道逃出去。
顾凌山亲自带人在祠堂下面挖了一条地道,通向村外。
可夜晚成了他们的保护色,也给了那些人作恶的维护。
早就有人混入了村人之中,一说抓人,就叫喊着维护顾楚寒,性情冲动暴动的喊着拼了的话,“九郎可是长兴伯爷!他绝对没有造反!我们是冤枉的!你们胆敢乱拿人,我们跟你们拼了!”
“对!我们拼了!跟他们拼了!”
顾善德怒喝着让他们闭嘴安静,“事情是假的,官府一定会查证之后还我们顾家清白!”
“还清白个屁!等我们顾家清白,我们就死了!他们这是摆明了打着名号,来屠杀围剿我们的!”
“就是!被他们抓住就没命了!跟他们拼了!拼了之后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不为自己拼,也要为家里的爹娘,为家里的娃儿拼!拼了!拼了!”
有人暴乱,统领之前就有命,如有反抗,格杀不论。
官兵直接挥刀砍过去。
血溅三尺,喷在脸上,众村人一下子就惊怒惊爆了,“我们好好让抓,凭啥杀人?!你们是官兵就能乱杀人!?”
“不能乱杀人!”
“官兵也不能乱杀人!杀人要偿命!”
又有人被杀。
村人更加惊爆,也有胆小害怕的受了惊吓,叫喊着逃跑,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全部都乖乖就擒!如有违抗!格杀不论!”
这样的命令下来,那些官兵眼中满是杀意。
顾凌山闪身上去,抓住一个暴乱煽动挑拨之后要逃走的男人,上去点了他的穴道扔给村人,又反手抓住另一个。
可官兵已经冲上来,举着刀,直接就杀。
顾凌山留在手边的人手本就没几个,全部出来都抵抗不了,厉眼扫了一圈,已经有村人逃跑被杀,满身杀气的拿出长刀,飞身而起冲上去。
以他的伸手,要擒贼擒王不难,可他刚上去,就发现对方武功不低,竟然是个高手。他立马明白过来,这群官兵有备而来,是要屠尽顾家村!官兵里面有高手!或者是杀手!
统领也举起长剑直接和顾凌山大战在起来。
顾凌山的四个人手也全部拿着剑飞身上来,和官兵们打斗起来。
顾善德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找好了借口,来灭族的!就算九郎真的谋反了,也是抓走他们审问就是,绝不是这样趁着天黑冲过来杀人!
顾里正连忙让人护着顾婆子,让村人不要跑,“强壮劳力,男人都护着老弱幼小先撤回祠堂!抄家伙!”
众人彻底被激怒,立马就行动起来。
这边杀声一片,喊声震天,也让跑来白河县过个年看看顾楚寒出生长大的地方,留住在这边的赫连越得知,立马带着手下冲过来。
他扮作外地商人到村里买过东西,还看过作坊,对顾家村也熟了。
过来一看顾凌山竟然是个武功高手,顿时震了下。更让他心惊的,顾楚寒绝不会谋反,她就算被怀疑,这些人就算例行来捉拿顾家的人,也不是安插那么多高手趁夜来围杀无辜村人!
“主子!这不是我们的事!我们最好不要管!”
“我们要是参与进去,到时候顾楚寒更说不清!主子也有危险了!”
侍卫拉着他,劝赫连越不要去。
赫连越收起面色,“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村子,是她花尽继续扶持保护的族人!那是她爹,是她奶奶,是她亲人!我不能不管!”真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的心里这辈子都过不去!他也忍不住!
“走!跟我上去!”沉声吩咐。
两个侍卫看着他坚决的样子,也只得咬牙跟上,快速拿出暗器,先伤几人。
只是暗器有限,对方官兵却来了两千强兵,还有高手混在其中。
暗器用完,赫连越提着剑就冲杀上去。
看竟然是他,顾凌山眸光一厉。赫连越来插手,更扯不清了!九郎的身份还不是时候暴露,现在还无法确保她的安全!
但此时已经顾不上旁的,村人眼见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杀,鲜血喷溅,只能护着村人,只能举刀反杀!
而村中的阵法触动,苏荩也立马得到消息,忙闪身到了监牢。
顾楚寒这边正在接受夜审。
看他竟然凭空出现在镇抚司大牢中,正审问的一干副使都震惊了。
顾楚寒看他的神色,一下子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村里出事了。”苏荩回她。
顾楚寒神色大变,他们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
“走!”苏荩拉着她就走。
几个副使和狱卒立马上来拦住,“站住!镇抚司的大牢是你们说走就走的?无法无天了!”
话音刚落,顾楚寒反手打昏拦路的两个。
苏荩也直接点昏两个副使,带着顾楚寒借了鬼道,一路急行。
而两人逃离镇抚司大牢的消息也很快传出去,原本被打昏的几个副使和狱卒,直接被人进来,全部杀了,杀人的兵器还是软剑。有两个更甚至被强行扭断脖子致死。
顾楚寒全无所知,只一心满是村人和家里人的性命安全。如果有人恶意报复,或者蓄意借机谋害,屠村都有可能!
“别急!我们马上就到!”苏荩再次强行加速。
直接出现在顾家村。
顾楚寒一出来,两眼顿时就红了。
地上一片尸体,满地鲜血,有那些官兵,却更多的是村中的百姓!村里一片火光,草垛和房屋都被放了火。连烧了几处,火光冲天。
看顾凌山已经满身是血,挥刀的手已经有些迟钝了,一个杀红眼的官兵正在砍拼力反抗的村人,顾楚寒两眼幽红,脱下身上厚重的皮毛大氅摔在地上,满身戾气的飞身冲上去,狠狠一掌直接拍向那官兵的头顶。
嘭一声,脑袋震裂,那官兵顿时丧命。
“九郎!?”
有人认出她来,顿时惊呼。
顾楚寒直接夺了两把刀,就杀上去。这些人,这些官兵,全都是拿钱办事,过来捉拿罪犯只是借口!就是为了杀人!就是为了屠尽顾家村的人,永绝后患!
苏荩也直接抽出软剑,他剑出必见血,不死不回鞘!
赫连越远远看见两人,原本快要力竭,支撑不住,立马士气大涨,狠狠一招,杀了围杀他的人,护着后面的百姓赶紧躲去未着火的地方。他过来找顾楚寒,“顾楚寒!”
顾楚寒双刀直接飞身过去,连杀两头,血溅起来,她扭头过来,见是赫连越,愣了下,“是你?”
赫连越觉的他这辈子都忘了她那个血红的眼神,冲天怒气,满是戾气和杀气,仿佛被她盯一眼,下一刻就命丧她手。
不过顾楚寒并没有失去理智,也不会杀他。
赫连越看有人冲杀过来,立马上去一剑直击。
顾楚寒也顾不得说话,提刀冲杀过去。
苏荩手中银线出击,长剑挥动,剑影闪过,已经死了一片。
几个高手转眼间被杀,剩下的那些官兵也被屠杀!只寥寥剩下几个,被满身血带着伤的村人拿绳子捆起来。
立马几个人各处叫喊,“九郎回来了!伯爷回来了!大家快出来先救火!”
有人大胆的出来,见真是顾楚寒,连忙喊着人都出来。
看着外面的惨状,看着亲人惨死刀下,痛哭不止。
哭声一片中,顾里正和顾善德纠集着村人救火,而幸亏祠堂还没有烧到。
火势太大,已经控制不下来了,只能眼看着房屋烧毁坍塌。
村人哭着把被杀的亲人摆在场地上痛哭,而没伤亡的人,看着火光冲天,满地鲜血,尸体,白天还说笑喝酒的人就那么被杀了,也忍不住哭起来。
顾楚寒两腿一弯,扑通跪下,“是我害的他们惨死!是我连累你们!是我对不住你们!”
顾凌山伸了伸手,又紧抿着嘴收回。
苏荩紧了下拳头,还是伸手拉她。
顾楚寒抚掉他的手,她知道,这些人因她而富,可谁也没有规定,更没有这样的天理,要因她而死!
三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顾善德红着眼,他的小儿子,大孙子也被杀了!他也痛心,更痛恨!但这也不能怪他,不是九郎的错!是那些人要杀他们村的人!
虽有怨怪之人,不过能站出来抄家伙跟官兵拼命,保护村人家人躲避保命的人和人家,心地也都不差了。
死了两个儿子的顾婶哭着上来扶她起来,“是那天杀的要来屠村!要来杀人!这事哪能怪你!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村里保护自己族的亲人上去拼命的!不怪你!”
又有人上前来扶,“九郎你起来!你被害,我们都是你的族人,也理所应当跟你一起承担!否则你发达,我们又哪有脸面享你的富贵和荣耀!?”
“是啊!我点道理我们都懂的!”
“这不是你的事!是那些该死的狗畜生!是他们杀的!”
“是这群畜生!更是他们背后的人!要是没有人指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我们村杀人!”
“对!他们杀了我们的人,我们也把他们两千人全砍了!我们赚了!”
这话出口,众人又忍不住愤恨,同仇敌忾,又忍不住大哭。
顾善德红肿着眼过来硬把顾楚寒搀起来,“九郎!你要为咱村人报仇啊!这些官兵被杀了,可那背后指使他们的人,还不会放过你!还要害你!害我们老顾家啊!”
“叔爷爷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报!”顾楚寒红着眼起誓,伸手撕下衣摆上的白布,绑在头上,为死去的村人戴孝。
死的人家看她这孝布,顿时又哭起来。
看她穿的还是单薄的囚衣,顾婆子抖着手颤颤巍巍的解自己的棉袄。
王氏早跑得快,拿了大袄奔过来,“九郎!快穿上!”
顾楚寒任由她给套了一件不知道谁的大袄。
苏荩那边把皮毛大氅捡回来给她,直接招魂问灵。他手段百千,那统领直接就招认,是沈家传信,又有高手和土匪隐没其中。
看着这些刚刚死的阴魂,顾楚寒眼中戾气闪烁,摘下手串咬在嘴里,两手结印,真灵之气混含着强劲的紫金之气磅礴而起。
天空骤变,隐隐雷声传来。
苏荩上来抓住她的手,“九儿!”满眼阻拦。
顾楚寒理智也稍稍回笼,但也没有戴回手串,而是直接出手。
强大磅礴的紫金之气瞬间爆炸开来。
这恐怖的气息让那些尚在迷茫的阴魂顿时惊起,急忙就跑,却完全不及。
所有沾了紫金之气的阴魂,转瞬,灰飞烟灭!
赫连越看不到,但见她两手结印,就引的天地变色,刚出那一手,仿佛有什么一瞬间被清理泯灭,不禁心中惊震不已。怪不得她能从皇兄的手中逃出来!
想法起,他也再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主子!?”
顾楚寒听到叫喊看过去,见赫连越昏倒,身上也几处伤重,叫了顾凌山,让把人抬回家医治,“他是为救我们受伤,医治他也理所应当。”
“好!”顾凌山知道,喊了大夫,先给赫连越医治。
等村里彻底收拾好,天也接近要亮了。
顾楚寒拿着那几个招认的血书,直接骑马直奔县衙。
新来的朱县令一听,顿时有些吓瘫,“你说什么?有人冒充官兵统领,带两千多人屠村!?”
“此事元凶已经交代,幕后之人也已经交代!你就先暂且处置,等我拿了圣旨过来!”顾楚寒说完,转身离开。
看她头上身上脚上还有血迹,显然是经过一番厮杀,朱县令是半天都没有缓过来神来,“死了两千多人……两千多人……土匪……买凶高手……冒充官兵统领屠村……我的命,我的脑袋……”
在他的管辖之地发生这样的事,他最轻是罢官免职,流放和砍头就是他的结局了啊!
顾楚寒也不换衣裳,直接拿着另一份认罪供述的血书和苏荩赶到京都,直接到了宫里。
贤正帝正要召见内阁大臣商议定罪之事,看苏荩再次如入无人之境的来了宫里,脸色一沉,目光威冷怒愤,“苏荩!你当朕的皇宫是什么地方?由你想来就来?!”
“皇上!是我要来!”顾楚寒从他身侧走上前。
看她两眼幽红,头上鬓角还染着血,囚服的裤腿和脚上也都是血迹,贤正帝拧着眉冷声道,“你有何事?阶下之囚,还敢擅闯禁宫!?谁给你的胆子!?”
“那我也想问问皇上,是你下旨屠杀顾家村的吗?”顾楚寒直盯着他。
贤正帝微愣,“朕又不是昏庸之人,任何时候都不会下这种旨意!”
顾楚寒神色不变,又问,“那皇上可曾下旨捉拿顾家村的其余顾家之人?”
“并不曾有任何旨意!”贤正帝沉声说着,脸色已经难看下来,“有人假传旨意,前去屠村!?”
顾楚寒把证据呈上,所有留活口的人全部都写了血书供述罪状。
贤正帝拿过来一看,登时龙颜大怒,一掌狠狠拍在龙案上,“胆大包天!”